□曹祎怡 翟 津
曹祎怡: 您大學一畢業就到天津市濱海新區塘沽第一職業中等專業學校做老師, 是機緣巧合,還是早就樹立了要做一名優秀教師的理想?
翟津: 我畢業于天津職業技術師范學院, 它主要就是培養技術技能方面的教師師資, 我當時去這所學校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未來可能會成為一名教師。 雖然就專業方向而言我也可以選擇進入企業, 但我覺得在學校任教會有更多學習的機會。 一方面, 教課本身就能幫助自己加深對專業知識的理解; 另一方面, 教師工作能讓我有更多的時間去研究思考,能進一步提升自己。 如果說剛畢業的時候我就懷有多么遠大的理想, 這是不現實的, 也是不真實的。 一直以來, 我做任何事情的出發點就是把每一件事做好、 做到極致, 很少設想過一定要達成多么宏大的目標。
我的專業方向是機電一體化,涉及計算機技術、 機械技術、 自動化、 控制計算、 接口設計等各項內容, 與現代化工業建設聯系緊密。我從學校到學校, 從學生到教師,逐漸發覺自己的知識結構和知識儲備跟不上企業和產業的進步, 書本上的一些知識根本就不適合企業生產, 學校所教授的知識跟企業的需求有很大的脫節。 進入工作崗位后, 我通過了解企業了解學校, 深刻地感受到了這一點, 每天都感覺有新東西需要學習。 在做教師的過程中, 我一直告訴自己要堅持不斷地學, 希望能學得更多一些, 更快一些, 盡可能改變這種 “脫節” 的情況。
曹祎怡: 您扎根中等職業教育23 年, 在同一所學校、 同一個崗位一干就是23 年, 在這個過程中有沒有產生過職業倦怠感?
翟津: 從來沒有。 這可能跟專業有關。 機電專業要培養出能夠直接參加生產一線的高技術人才, 需要不斷地學習和掌握最新的專業知識, 這樣才能更好地適應時代發展的要求。 這幾年機電一體化是中職學校里比較熱門的專業, 作為中職學校機電一體化專業的教師, 幾乎不可能有 “我已經做得最好了, 我可以一勞永逸了” 的情況, 相反, 這些年, 我們一直處于面臨挑戰、 迎接挑戰的狀態, 學校的教學改革一直在與技術創新、 產業發展賽跑。
作為教師, 堅持把專業學好、把書教好已經是一件很有樂趣的事情了。 活到老, 學到老, 學習是我一直以來的堅持。 比如, 過去說機電一體化設備加工工藝是 “年紀越大越吃香, 師傅越老越值錢”, 這種情況現在已經完全改變了。 你不學習就是坐等淘汰的一個過程。學機電的最大的特點是要不斷地更新知識, 我常和周圍的同事、學生說一句話, 就是 “三五年你不學習可能就有點落后, 十年后你肯定被淘汰”。
曹祎怡: 您的學習路徑是什么? 在不斷強化學習的過程中, 您是否遇到過引領者, 又或者您是否也做過其他老師的引路人?
翟津: 學習的話, 一是向書本學, 向網絡學。 在過去網絡不那么普及的情況下, 我們買書、 看書,從書上去學。 后來網絡比較發達,網絡資源豐富, 想學的內容都可以通過網絡去搜索, 去學習。 二是向企業學, 向生產實踐學。 職業教育是從學校學習向企業工作的過渡準備階段, 教師必須勤下企業、 勤進企業, 多看生產實踐, 才能把新方法、 新技術、 新工藝、 新標準引入教育教學, 把職業教育教學與生產實踐緊密結合起來。 在讀在職研究生期間, 我的導師經常帶著我下企業做項目, 了解企業的生產組織方式、 工藝流程、 產業發展趨勢, 讓我更深刻地理解了職教教師參與企業實踐的重要性。 這實際上也是“雙師型” 教師培養的基本思路。三是向團隊學, 向大家學。 一個人的進步是很慢的, 教師個體的成長需要好的團隊支持。 學校里邊相關專業的人放在一起, 大家一起學習探討問題, 是相互之間共同進步的一個過程, 教師的能力也會隨著團隊的成長一起提升。 我們現在有一個比較固定的團隊, 但是規模比較小, 我是 “75 后”, 團隊成員年齡與我大體相當, 也有少數幾位是“80 后” “90 后”。 我是團隊的發起者, 在團隊里主要發揮引導作用,把大家的智慧和力量聚攏到一個項目或一個課題研究上, 大家共同探討、 共同研究。
在這段不斷學習、 不斷提升自己的旅程中, 我也遇到過一位很好的 “導師”。 他是我的老校長, 現在已經退休了。 他給予了我很大的支持, 也給予了我很多發展和展示的機會。 所以在我自己帶領團隊的時候, 也常常想到我曾經得到的支持, 也會盡可能給予我的團隊成員支持, 幫助他們提升自己的專業能力和職業素養。 在團隊成員有問題需要解答的時候, 及時給出令人信服的專業答案, 在年輕教師需要提升機會的時候, 及時給予他們實踐鍛煉的平臺和所需的幫助。 教師和他的引路人、 團隊成員和團隊發起人之間, 是雙向奔赴共同進步的關系。 只有越來越多的教師成長為具備完善理論知識和生產經驗的 “雙師型” 教師, 才能更有效地推動中職學校專業教學的改革和發展。
曹祎怡: 您從2008 年開始指導學生參加全國職業技能大賽, 當時就獲得了一等獎, 后來您又長期擔任世界技能大賽機電一體化項目國家隊教練組組長, 培養出2 名金牌、 4 名銀牌和2 名優勝獎選手,實現了中國隊該項目金牌零的突破。 帶領學生參加大賽, 給您留下的最深的感受是什么?
翟津: 技能競賽需要準備的時間比較長, 2008 年的全國職業技能大賽, 我們2007 年年底就開始著手準備。 之前也有類似的比賽,但都是 “摸著石頭過河”, 并不知道具體準備什么。 從2007 年開始賽制正規化, 評判方式、 參賽隊伍等各方面都有了標準化的要求, 參賽需要更系統、 更完備的準備。
回顧帶領學生參加大賽的歷程, 我感受最深的有兩點。 第一點感受是雖然起步十分艱難, 但特別幸運的是在初期就得到了很大的信任和支持。 比如說, 2008 年是第一次正式參賽, 2007 年12 月份收到了參加職業技能大賽的通知。 校領導緊急召開了籌備會議, 從資金到設備給了很大的支持。 當時比賽需要的那套設備是5 萬元, 15 年前的5 萬元還是一筆大數目, 所以我們壓力很大, 擔心空手而歸有負學校的期望。 校領導卻給我們吃了定心丸: “沒事, 只要大膽去做就行了, 你們大膽去干老師該做的事情, 后面的協調、 溝通、 支持, 都交給我們, 我們做好你的后盾。”我心里很感動, 覺得一定要配得上這種信任。 在訓練過程中我不打折扣, 選手們也是非常認真, 我常跟選手們說: “我們不見得參賽就能拿獎, 但一定要全力以赴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能夠展示出來。” 第二點感受是通過競賽, 團隊進步是很快的, 準備競賽的過程就是進步的過程。 我們學校的選手當時得了天津市二等獎, 參賽的兩支隊伍里各有一名選手被選上天津隊的集訓隊, 代表天津隊參加了全國競賽。 當時天津隊在全國競賽當中拿的是一等獎。 但是我們的隊員一開始在天津市的比賽實際上并不是一等獎, 這就說明在準備競賽的過程中他們又學到了很多東西, 磨練了自己的技能, 水平又提升了。
曹祎怡: 從帶學生參加全國技能大賽, 到您成為世界技能大賽機電一體化項目國家隊教練組組長,這其中有怎樣的契機, 您又付出了哪些努力?
翟津: 一是如何成為一名好教練對我也是一個不斷積累的過程,從天津走向世界這段積淀時間也是比較長的。 2008 年獲獎以后,我每一年都會積極參加天津市、教育部、 人社部的比賽, 比如,人社部的比賽第三屆、 第四屆我兩次帶隊都拿到了全國的第一名。后來在籌備世界技能大賽的時候,開始在全國范圍內選拔大賽的選手。 在這個過程當中, 他們覺得我的能力還行, 有豐富的大賽指導經驗, 我就被聘為教練組組長和專家, 然后才有了后邊指導參加第42 屆世界技能大賽拿到第七名, 之后又拿了銀牌、 金牌。
二是作為一個好教練, 身負重任, 要帶著隊伍往前走, 必須要超越 “單純的訓練”。 如果代表中國隊參加競賽的話, 教練的選擇肯定是來自全國各地的優秀教練, 有各種考量和甄選, 才組成了我們這支五人的隊伍。 作為教練組組長, 想帶著隊伍往前走, 肯定要不斷地思考和探索, 嘗試很多新的想法、 新的思路。 如果只是重復的訓練且訓練水平很一般, 肯定是會被教練組淘汰的。 世界性大賽的籌備組這個團隊也是在不斷更新, 如果團隊跟不上更新的速度或者能力有限的話, 淘汰是必然的。
三是競賽中一些挫折讓我更能正視與世界先進水平的差距, 在對比對照和學習鉆研中不斷改進。 我帶隊參加2010 年在成都舉辦的第三屆全國技工院校技能大賽的時候, 心里就有期望想帶著機電專業的這些隊員參加第41 屆世界技能大賽。 世界技能大賽被譽為“世界技能奧林匹克”, 是最高標準、 最高水平、 最高層次的世界性職業技能競賽。 我們都很向往。 當時有世賽組織的專家來成都參觀考察比賽現場、 比賽設備、 隊員水平等。 他們看完以后就表示說咱們的技能水平和國際水平還有差距, 不建議參加第41 屆世界技能大賽了。 差距是客觀存在的, 但被判定不能參賽對我們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當時專家說中國的隊伍5 年內能拿到一個獎牌就不錯了。 專家之所以說這句話是從參加世界技能大賽的所有國家隊形成的規律來考量的, 新參賽的隊伍不可能剛上來兩屆就拿牌、 三屆就拿金牌,這也是一個規律性的認知, 再加上當時在技能訓練方面確實有差距, 所以在有點夸張的情況下,說咱們五屆之后才可能拿牌。
那個時候我們自己對世界上其他先進的國家的發展情況了解并不多。 對于教育模式、 比賽模式、評價方式各個方面, 我們都沒有深入研究過。 過去, 我們也一直聽說德國的 “雙元制”, 但只有很小范圍的人接觸過。 我們真正了解是在2013 年代表中國去參加比賽,在賽場內看才會發現別的國家為什么這么去教, 這種訓練方式為什么好, 包括他們怎么配合、 怎么編程序等, 雖然有時候看不清屏幕, 但大概能看出來他們是怎么做的。
比賽其實比的就是對于對未知的處理, 因為在比賽中未知占到60%—70%, 比賽前我們不知道要比什么, 只有拿到試題以后, 拿到設備以后才知道, 這要求選手有快速的反應能力。 我們第一次參賽拿到第七名, 但是在賽場上看完其他國家的選手操作后, 我們看到了一些進步的方向。 當然, 簡單地去向別人學、 跟別人學, 是遠遠不夠的; 很多東西還得靠自己去摸索、去創新, 制定出適合自己選手的訓練方式, 才有可能超越別人。
曹祎怡: 在帶領學生往前走的過程中, 您從無到有搭建起了系統的訓練體系。 可以說您是在成就學生、 成就學校的同時, 也成就了自己。 您帶領學生參加大賽的經歷,也是不斷更新自己的認知的過程。
翟津: 是的。 我們通過建立自己的訓練體系, 在后面的大賽中取得了越來越好的成績。 參加大賽給學校和學生都帶來了積極的影響。一是參加大賽對學校的發展有好處, 對提高學校的專業影響力、帶動學生能夠認真學專業, 知道自己未來能做什么, 起到引領作用。 二是大賽給予了學生很多機會。 學生參加了這些大賽獲得了獎項, 可以說是改變了他們的人生。很多獲獎的優秀學生被學校留下任教了, 因為他們的實踐動手能力是沒問題的, 如果再提升下授課能力, 就是數一數二的老師了,所以學校也很希望把他們都留下。現在想進一所職業院校任教, 門檻要求是碩士學歷。 而這些獲獎的學生基本上技校畢業了就能留校, 留校以后又給到了高級職稱,是很難得的。 如果他們將來選擇進企業的話, 也基本上是高級藍領,成為“大國工匠” 都是不難的。
這些學生參加大賽是很辛苦的, 我們帶學生參加大賽也不是沒有挫折, 主要是選手的情緒和專業知識方面的問題。 技術和情緒兩者是相互關聯的。 幫助選手提升專業知識、 克服比賽情緒, 對我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挑戰, 也使我受益良多。 我們的選手很多來自技工院校, 技工院校的學生一般是初中畢業, 缺少專業基礎知識, 雖然技術很熟練, 也認真上進, 但其能力像是 “空中樓閣”, 理論知識層次是有空缺的, 解決問題的能力不足,高職院校的選手相對來說訓練起來就很容易, 他們的基礎知識很扎實, 比如物理、 數學還有邏輯思維等方面的知識, 在這個基礎上再做技巧訓練, 他們能變通得很快, 很容易去理解與實施, 達成好的訓練效果。 但是技工院校的選手就不一樣了, 所以在集訓的初期就要帶他們補基礎知識, 針對選手的特點專門補習某些方面的知識。 尤其到比賽準備沖刺期, 只有4 個人的時候, 就開始定制化, 每個人必須針對自己的弱項進行查漏補缺,進行針對性訓練。
在賽場上出現心理上的問題其實是和這種知識欠缺有關。 因為知識儲備欠缺, 在訓練的時候往往就出現了 “鉆牛角尖” 的情況, 問題的根源在于選手在訓練過程中壓力越來越大, 心理上產生煩躁抵觸, 導致效率下降。
每個選手出現的問題都不一樣, 為什么出現這些問題, 我們得找原因。 一方面, 有專業的心理輔導老師可以疏導選手; 另一方面,我更多地從教練的角度引導他們,簡單舉一個例子, 當選手覺得他的技能水平超過教練了他就不想好好訓練了。 那么, 我在剛開始給選手布置任務的時候就告知這個事情三分鐘能完成, 那選手認為這件事不可能。 當我三分鐘內做完, 從他的角度來說, 他就認可你了。 三分鐘的提出是基于我的專業。 首先我告訴你我能做到的,并要求你也要能做到, 后邊再提高要求, 到兩分半完成, 最后把成績穩定在兩分半。 這就是我的一個訓練技巧, 不提無理的要求, 而是科學地、 循序漸進地, 該選手能夠相信我們是在幫助他進步。
還有像選手出現白天犯困的情況, 我得知道他為什么白天犯困,有的選手就是晚上玩手機, 我不會針對這一位選手限制他玩手機,我對所有的選手要求某個時間段禁止使用手機。 不讓這位選手認為在針對他, 否則肯定有抵觸情緒, 對大家的要求他就能更好地接受。可以說, 怎么讓一個選手能夠接受他所犯的錯誤, 并且改正他的錯誤, 這也是在訓練中必須面對的課題。
曹祎怡: 對于國賽或世賽的參賽經驗, 是否能夠帶回到平常的教育教學中? 這一些規律性的認識,是否適用于普通學生?
翟津: 這主要是教學方式的一個改變, 過去的教學方式是為了培養熟練工, 但是現在來說, 企業更需要的是一個有解決問題能力的人, 他站在那個位置上要能夠實現他的價值, 這種價值肯定就是能力的體現。 如果生產線上的工人能夠發現問題并改進問題, 或者說出了問題能快速解決問題, 這就是企業所需要的。 所以, 我們要培養學生的綜合能力, 引導學生全身心地投入專業理論和技術技能的學習, 不斷提升專業素養和解決問題的能力。
現在隨著教學儀器設備的更新, 教學模式也在變化。 過去我們的教學儀器設備是一個大實驗臺,也不能拆, 也不能調。 現在把這個實驗臺進行了模塊化改進, 就可以對典型教學內容進行模塊化重組。 我們可以把教學內容拆解成單獨一個一個的模塊, 單獨針對某個模塊去訓練去學習, 這種方式實際上源自德國, 我們把它變通了一下。 舉個例子, 電腦的裝配和維修就是模塊化的體現。 比如說, 主板壞了換主板, 硬盤壞了換硬盤, 這樣的話會提高效率。 模塊化教學中, 不同的學習內容就變成了一個一個小東西, 學起來比較容易、 比較簡單, 在學生學的過程當中不易產生抵觸情緒, 一個一個模塊學好了以后, 可以把幾個模塊整合在一起, 去做一個小項目。 小項目學好后, 就開始做大項目, 形成一個積累的循序漸進的訓練學習的過程。
曹祎怡: 我們都說現在是職業教育發展的黃金時代, 您會感覺到這幾年和您之前剛入職時候的變化嗎? 您覺得中職教育面臨哪些機遇和挑戰?
翟津: 這些年來, 職業教育的政策環境、 發展需求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我剛畢業進學校的時候,硬件基本上沒有或者很少, 想進行一些實踐方面的學習是很困難的。 隨著國家對職業教育投入的增加, 硬件設施也得到很大完善,在軟件方面, 網絡資源也很豐富,只要自己想做這件事, 就能找到支持, 可以說一些學校的學習條件比企業都要好。 對于老師來說,想進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對于學生來說, 學習條件都具備。 比如組織參加技能大賽, 給很多老師和學生都提供了平臺, 這就是很大的一個變化。 現在的機會變得更多了。
當職業教育進入提質培優的新階段, 高質量高水平發展的要求也更高了。 展望2049 年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 企業必須實現現代化的更新迭代。 過去都是流水線, 技術工人經過培訓就可以適應上崗, 但未來, 更多的是知識型企業, 自動化機器代替人工,而人要做的事情是維護設備, 保持設備正常運行。 如果我們連設備原理都不明白, 怎么去維護改進它? 所以職業院校的教師和學生都要不斷地學習提升。
在教育現代化進程中, 普通高中和中職學生各有優勢。 高中生文化底子比較好, 中專生在專業技能方面有一些優勢, 動手能力會強一些。 我一直強調中職的學生還是要有一技之長。 我培養過很多大賽選手, 他們上了高職后, 在技術技能方面就很突出, 繼續讀本科還是突出在技術技能方面。 培養動手能力是需要花時間的。 我們經常說飛行員需要飛行多少個小時才能成為機長, 很多東西都是靠時間積累的, 技能也是一樣, 也要靠時間積累, 掌握理論知識和真正去動手去操作, 那是兩回事。
曹祎怡: 面對建設教育強國這個重大課題, 職教人也當然常常會被問到“教育強國, 職教何為?” 您從一個教師的角度是怎么思考的?
翟津: 加快建設教育強國, 職業教育責無旁貸、 大有可為。 但是建設教育強國的過程中, 每個類型的教育貢獻肯定不一樣。 解決 “卡脖子” 的問題可能要靠大學靠高水平科研。 對于職業教育來說, 我們要培養的人才是技術技能方面的,是要解決企業的實際問題, 是要能夠幫助企業改進生產。 作為機電專業的教師, 我一直強調要不斷更新專業知識和改善教學方法才能夠不被淘汰。 目前來看, 我們的任務仍是進一步開發構建貼近生產一線、 基于任務驅動的實訓課程,制定集教學、 科研、 社會服務于一體的人才培養方案, 為國家在智能制造應用技術領域培養更多高水平技術技能人才。 如果說培養“大國工匠” 對于中職來說有一定距離, 但是我們要有信心培養 “大國小匠”, 雖然我們和大學解決的問題不一樣, 但都是在為中國式教育現代化作貢獻, 為加快建設教育強國作貢獻。
置身偉大的時代, 個人要做到踏踏實實地做事, 把事情做到極致。 現在確實社會中可能存在一些負面的問題, 往往讓人做事很浮躁。 我們不要受周圍的環境影響, 如果做教師, 就靜下心來做好教師這件事。
對話后記
翟津老師對自己的專業有著純然的熱愛, 他立足崗位, 潛心育人, 始終走在專業發展的前沿。 在交談過程中, 翟津老師一直強調自己是一名普通的教師, 只是踏踏實實地做好了自己的本職工作, 可他的一言一行都在見證 “甘當良匠之師、 鑄造職教之魂” 的堅持。 他在平凡的崗位上, 為中國職業教育走向世界舞臺寫下了不平凡的錦繡華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