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亭 羅敏 連振斌
(南昌航空大學 江西南昌 330063)
抑郁作為心理健康問題在大學生群體中普遍存在[1]。一項針對我國大學生抑郁癥狀的Meta 分析發現,我國大學生抑郁癥狀檢出率為24.71%,并且這個增長趨勢還在持續[2],嚴重干擾了他們的生活,并對其學習成績、身體健康和心理健康產生了負面影響[3]。因此,大學生心理健康應對變得十分迫切。
體力活動是指骨骼肌收縮產生的需要機體能量消耗增加的一切身體運動。它是以非計劃或者非組織的活動為主要形式,包括日常生活、家庭和社區中的休閑時間活動、交通往來(如步行或騎自行車)、職業活動(如工作)、家務勞動、玩耍、游戲、體育運動或有計劃的鍛煉等[4]。研究發現,足量大強度體力活動可降低大學生的抑郁程度[5],不同抑郁程度的大學生體力活動總水平有顯著性差異[6],體力活動水平每下降10METmin/d,可引起男性抑郁風險增加1.1%,女生抑郁風險增加2.1%[7]。盡管上述研究已經證實大學生體力活動與抑郁存在一定關系,但多反映的是休閑體力活動,而對工作、交通、家務等體力活動類型反映不足,不能準確反映大學生體力活動總體水平。該研究采用國際體力活動問卷,在對問卷數據清理的基礎上,對大學生體力活動各類型和強度體力活動水平進行人口學特征比較,并在此基礎上剔除潛在復雜因素,采用回歸分析探查大學生體力活動水平與抑郁的關系,從而為大學生體力活動預測抑郁風險及預防提供新的準確數據。
該文采用整群抽樣法,于2021年5—6月對江西省6所高校學生進行問卷調查,共發放問卷1051份,收回有效問卷951份,有效率為90.5%。其中,男生為413人(43.43%),女生為538 人(56.57%);農村528 人(55.52%),城鎮423人(44.48%);大一458人(48.16%),大二314 人(33.02%),大三179 人(18.82%);平均年齡為(20.31±1.15)歲。
1.2.1 國際體力活動量表
該研究采用國際體力活動量表(IPAQ)對大學生體力活動情況進行調查。該問卷由國際體力活動測量工作組于2001年制定,我國學者將問卷翻譯后進行了信度和效度研究,結果表明該問卷信度和效度較高[8]。該研究IPAQ涉及體力活動的3個強度(大強度、中等強度和步行)和4 個類型(工作、交通、家務、休閑),對數據進行清理、重新編碼、截斷、異常值剔除后,依據IPAQ國際身體活動專家委員會所制定的計分手冊,各活動強度和類型每周體力活動水平MET-mins/week=該項MET水平×該項活動時間(min)/每天×該項活動天數/每周。各活動強度之和為總體力活動水平。該研究調查問卷Cronbach's α系數為0.81。
1.2.2 抑郁自評量表
抑郁自評量表(SDS)由Zung 于1965 年編制,國內引用后用于臨床,主要適用于抑郁癥狀的成年人。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79,折半信度為0.92[9]。量表由20 個問題組成,采用四級評分,按沒有或很少時間有、小部分時間有、相當多時間有、絕大部分或全部時間都有的發生頻度分別記為1~4 分,評定最近1 周內癥狀出現的頻度。在20 個項目中,有10 個反向計分,累計分得粗分,再取1.25倍的粗分取整后得標準分,標準分越高表示抑郁程度越高。該研究中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82。
利用Epi Data3.0 對資料進行錄入,采用SPSS 13.0軟件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各變量人口學統計差異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和單因素方差分析,體力活動與抑郁的關系采用非條件Logistic 回歸分析。以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就抑郁而言,在性別方面,女生抑郁水平高于男生,P<0.05,差異有統計學意義;在年級方面,大二抑郁水平高于其他兩個年級,P<0.05,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見表1)。(2)就體力活動水平而言,在性別方面,女生家務體力活動水平高于男生,P<0.05,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男生休閑和總體力活動水平均高于女生,P<0.05,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見表1)。在戶籍類型方面(見表2),農村學生家務體力活動水平高于城鎮,P<0.05,差異有統計學意義;城鎮學生交通和總步行體力活動水平均高于農村,P<0.05,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見表2)。
表1 不同性別、戶籍類型大學生抑郁及各體力活動類型和強度水平的比較
表2 不同年級大學生抑郁及各體力活動類型和強度水平的比較情況
國際體力活動問卷將每周不少于3d 參加大強度體力活動定義為高水平體力活動[9];體力活動充足的定義是每周至少有5d 參加中等強度體力活動[10]。大學生每天1h 體力活動的情況按照天數的第75 百分位數(P75),每周3d來進行劃分。調研發現,大學生體力活動充足和高水平體力活動的報告率分別為25.1%和40.1%,每周運動至少1h 大于等于3d 的報告率為26.7%。
在單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中(模型1),高水平體力活動和運動不少于1h 大于等于3d 與大學生抑郁呈負相關。調整性別、年級、戶籍(模型2),高水平體力活動和運動不少于1h 大于等于3d 與抑郁之間的關聯稍減弱。但高水平體力活動和運動不少于1h 大于等于3 天,仍然可以降低大學生抑郁程度(OR=0.535、0.579;P<0.05),如表3所示。
表3 大學生體力活動水平與抑郁水平非條件Logistic回歸分析
大學生面臨復雜的自身和社會問題較多,加之繁重的學習和就業壓力,導致強烈的心理沖突,容易引發抑郁。研究顯示,女大學生抑郁程度高于男生,差異有顯著統計學意義。這與喬舒茵[11]的研究結果相一致,原因主要是女生性格偏內向,情緒不穩定,致使增加女大學生出現抑郁的危險性。就年級差異來看,大二學生抑郁程度高于其他年級,差異有顯著統計學意義,原因可能是大二學生學習內容較多,以及多數學校大二課時數多,學業任務和壓力重[12]。
就性別差異來看,男生的休閑體力活動水平高于女生,這與男、女生課余體育鍛煉參與程度有關。研究發現,男生在授課日和雙休日課余體育鍛煉參與率均顯著高于女生,有3 成以上的女生幾乎沒有課余體育鍛煉[13]。就戶籍類型差異來看,農村大學生出行的交通和總步行體力活動水平低于城鎮大學生,這與農村大學生收入水平低于城鎮大學生收入水平有關,限制了農村大學生出行[14]。另外,農村大學生家務體力活動水平要強于城鎮大學生,原因是城鎮大學生多是獨生子女,自我獨力較差,農村大學生自我獨力能力較強。
研究顯示,大學生參加體力活動充足和高水平體力活動分別為25.1%和40.1%,每周運動不少于1h 大于等于3d 的報告率為26.7%,這一結果比王惠等人[15]的研究結果高出15%。這是因為隨著大學生健康意識的增強,其體育鍛煉強度和頻率逐漸提高,這是一個好的發展趨勢,但總體來講,大學生體力活動水平仍普遍較低。另外,在去除性別、戶籍、年級等混雜因素,高水平體力活動和每周運動至少1h 大于等于3d 仍均與大學生抑郁程度呈顯著負相關,說明高水平體力活動和規律性體力活動對大學生抑郁產生積極影響。具體原因是高水平體力活動和規律性體力活動可以增加大腦中神經營養因子、羥色胺、去甲腎上腺素等神經生物激素[16],進而起到抗抑郁的作用。因此,建議相關部門機構組織、引導大學生積極參加有規律的高水平體力活動來促進心理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