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忱
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nonalcoholic fatty liver disease,NAFLD)是指除外酒精和其他肝損傷因素以外的,肝細胞內脂肪過度沉積為主要特征的臨床病理綜合征[1]。研究顯示全球范圍內NAFLD的患病率介于6.3%~45%(中位數為25.2%)[2]。國內NAFLD的患病率分布在13%~43%,且逐年上升,每年新發NAFLD的人數比例約為4%[3]。NAFLD除增加肝臟損傷外,還可以增加心血管疾病、內分泌代謝疾病及慢性腎臟病的風險[4],嚴重影響人體的健康。血脂異常及肝臟酶學改變與NAFLD的發生發展有密切關系。因此,本研究旨在分析我院診治的NAFLD患者的臨床資料,探討三酰甘油與高密度脂蛋白膽固醇比值(TG/HDL-C)聯合γ-谷氨酰轉肽酶(γ-GT)對于NAFLD的預測價值。
1.1 一般資料 納入2020年1月至2021年6月遼寧省人民醫院診治的NAFLD患者188例(NAFLD組),診斷均符合《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防治指南》[5],排除酒精性肝病、病毒性肝炎、自身免疫性肝病、藥物性肝損傷、遺傳代謝性肝病、肝臟惡性腫瘤等肝臟疾病患者,排除全胃腸外營養、炎癥性腸病、乳糜瀉、庫欣綜合征、甲狀腺功能減退癥等可以導致肝內脂肪堆積的疾病。其中男125例,女63例;年齡18~65歲,平均年齡(45.90±12.42)歲。對照組納入同期來診的無NAFLD的健康體檢者113例,其中男72例,女41例;年齡18~64歲,平均年齡(44.30±12.09)歲。2組年齡(t=1.063,P=0.289)、性別比(χ2=0.240,P=0.624)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1.2 觀察指標
1.2.1 一般資料測量:①測量患者的身高和晨起體重,計算體重指數(BMI);②測量晨起靜息狀態下右上臂汞柱收縮壓及舒張壓;③囑被測者站立,雙腳分開25~30 cm,以軟尺經臍水平測量1周,記錄腰圍;然后囑被測者兩腿并攏直立,兩臂自然下垂,以軟尺經恥骨聯合和背后臀大肌最凸處測量1周,記錄臀圍,腰圍與臀圍的比值即為腰臀比(waist-to-hip ratio,WHR)。
1.2.2 生化指標檢測:清晨空腹采肘靜脈血,采用日立7600全自動生化分析儀檢測丙氨酸氨基轉移酶(alanine transaminase,ALT)、天冬氨酸氨基轉移酶(AST)、γ-GT、總膽紅素、直接膽紅素、間接膽紅素、TG、總膽固醇(TC)、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LDL-C)、HDL-C、空腹血糖(FBG)、血清尿酸(SUA)。計算TG/HDL-C。
1.2.3 肝臟彩超檢測:用TOSHIBA Aplio500彩色多普勒超聲,NAFLD的表現包括肝臟近場回聲增強、遠場回聲衰減、肝內管道結構顯示不清等特征。

2.1 2組觀察指標比較 NAFLD組的BMI、腰圍、WHR、舒張壓、ALT、AST、γ-GT、TG、TC、LDL-C、SUA、TG/HDL-C高于對照組(P<0.05);HDL-C低于對照組(P<0.05);2組收縮壓、總膽紅素、直接膽紅素、間接膽紅素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2組觀察指標比較
2.2 TG/HDL-C、γ-GT與NAFLD的關系 將γ-GT、TG/HDL-C納入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并校正BMI、腰圍、WHR、舒張壓、ALT、AST、TG、TC、LDL-C、SUA后顯示,γ-GT、TG/HDL-C是NAFLD的獨立危險因素。見表2。

表2 TG/HDL-C及γ-GT與NAFLD的關系
2.3 TG/HDL-C、γ-GT及二者聯合對NAFLD的預測價值 ROC曲線分析顯示,TG/HDL-C診斷NAFLD的最低截斷點為1.55,γ-GT診斷NAFLD的最低截斷點為26.5,TG/HDL-C聯合γ-GT診斷NAFLD的AUC、敏感度、特異度、陽性預測值、陰性預測值均高于單一指標。Kappa值也顯示TG/HDL-C聯合γ-GT預測NAFLD的一致性高于單一指標。以上結果提示TG/HDL-C聯合γ-GT對NAFLD具有更高的預測價值。見表3,圖1。

表3 TG/HDL-C、γ-GT及TG/HDL-C聯合γ-GT對NAFLD預測效能

圖1 TG/HDL-C、γ-GT及TG/HDL-C聯合γ-GT診斷NAFLD的ROC曲線
NAFLD的疾病譜包括單純性非酒精性肝脂肪變、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炎、NAFLD相關肝硬化和肝癌四種疾病狀態[6],所以,早期診斷NAFLD具有重要的意義。目前國內外的研究認為,NAFLD的發病與脂質代謝紊亂、氧化應激、胰島素抵抗、內質網應激、異常脂肪因子和細胞因子的生成、線粒體功能失調、遺傳和飲食因素等多重平行打擊相關[7,8]。
脂代謝紊亂與NAFLD的發生發展有密切的關系。NAFLD中最常見的血脂異常特點為高TG血癥、高TC血癥、高LDL-C血癥和低HDL-C血癥[9],我們的研究結果也證實了這一觀點,NAFLD組的TG高于健康對照組,HDL-C低于健康對照組。高TG血癥可引起游離脂肪酸升高,影響胰島素功能,出現高胰島素血癥和胰島素抵抗(insulin resistance,IR),IR進一步引起肝細胞內脂質代謝紊亂,加重脂質的沉積,導致NAFLD的發生[10]。HDL-C不僅參與膽固醇的轉運,還具有重要的抗炎作用[11],因此,低HDL-C血癥引起膽固醇的清除下降和促炎因子的升高,促進了NAFLD的發展。近年研究發現,與單一指標相比,TG/HDL-C比值更能綜合反應機體的脂代謝紊亂,并與機體的IR和炎癥程度密切相關[12,13]。Fukuda等[14]對4 518名健康人群隨訪十年的隊列研究結果指出,TG/HDL-C比值可以預測NAFLD的發生。我們的研究也得到相似的結論,TG/HDL-C比值是NAFLD的獨立危險因素,當以1.55為截斷點,對NAFLD具有較好的預測效能。
γ-GT主要在肝細胞的線粒體內合成,是谷胱甘肽合成與代謝的關鍵酶之一,維持細胞內抗氧化劑谷胱甘肽的水平;γ-GT在細胞外介導谷胱甘肽水解成半胱氨酰甘氨酸,反應過程中產生大量的超陰離子自由基和過氧化氫,導致氧化應激的發生,因此,γ-GT被認為是氧化應激的重要標志物[15-17]。氧化應激與NAFLD的發生發展具有明確的相關性。 γ-GT可以催化LDL的氧化,引起機體內持續的炎性反應;γ-GT升高也反映出肝臟內的脂質沉積和內臟肥胖,而內臟脂肪進一步使肝臟的胰島素信號受損,加速IR的出現,促使NAFLD發生和發展[18]。NAFLD發生時,肝細胞腫脹、通透性增加,細胞內的酶逸出至血液中,也可引起 γ-GT的升高。所以,γ-GT可用于輔助臨床上NAFLD的診斷。我們的研究結果顯示,當以26.5為截斷點時,γ-GT對于NAFLD具有一定的預測價值。
我們的研究提示,與單一應用TG/HDL-C或γ-GT相比,二者聯合檢測提高了預測NAFLD的敏感度、特異度、陽性預測值、陰性預測值以及一致性。分析原因,可能與聯合檢測兼顧了TG/HDL-C和γ-GT的優點,從脂代謝紊亂、IR、炎癥、氧化應激和肝臟酶學多個角度對NAFLD進行預測,提高了預測效能。
綜上所述,作為臨床工作中最基本和最常見的指標,TG/HDL-C聯合γ-GT對于NAFLD的發生具有較高的預測價值,對于臨床醫生預測NAFLD的發生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