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聲

金子淳

指導老師/劉桂玲? 插圖/黃潭

那掌聲中包含著欣慰，包含著驕傲，也包含著對孫女的鼓勵。

我的奶奶特別喜歡看戲。每天，她都會把電視調到《梨園春》節目津津有味地看著。當然，她也會唱一些戲曲，經常有事沒事嘴里哼唱著。

我發現，上了些年紀的老人都特別愛聽戲曲，家屬院里的老人們也一樣。爸爸告訴我，那是因為戲曲里的人間百態和他們很相似，能找出些生活的影子。我不知道奶奶是不是出于這個原因才喜歡看戲的。

小時候，奶奶總會指著《梨園春》節目里戲曲打擂的那些小演員對我說：“瞧瞧！瞧瞧！”她還經常教我唱“轅門外那三聲炮”“劉大哥講話理太偏”等諸如此類的戲詞。但那時我怎會知道這些戲詞的意思呢？我甚至連字都認不全，只是這么唱著。久而久之，我便有些厭倦，奶奶見罷也不多說什么，只是輕嘆了一聲。

后來，我參加了少年宮的戲曲班體驗課，那威風凜凜的黑臉張飛，手持丈八蛇矛，兩旁的綠布直直地垂下，烏黑的胡子飛揚。那一吼，著實威震了長坂坡，曹操的軍隊便只好灰溜溜地退走了。此情此景令我感嘆許久，完全沉浸在那豪氣萬丈的張飛角色里。隨后，我們還見到了各式各樣的臉譜，那金臉的孫悟空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我試著戴上金臉譜，手持金箍棒，活靈活現，仿佛真的能騰云駕霧。從那時起，我便真正打心里愛上了戲曲，并萌生一個想法：認真學習戲曲，在感受中國博大精深傳統文化的同時，有機會也要向院子里的老人們表演一下！有了這個想法后，我便開始認真學習、勤奮練習，虛心向他人討教戲曲。

終于有一天，我認為自己學得“小有成效”了，便向奶奶提出了這個想法。奶奶很是高興，什么話也沒有說，馬上召集了自己認識的戲迷們，確定了時間，然后在廣場上等著我。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登上了“戲臺”。說是“戲臺”，不過是廣場上的一塊圓形空地罷了。臺下，數十個老人坐著自帶的板凳，滿懷期待地看著臺上的我。我頓時緊張極了，既害怕沒唱好，又害怕辜負了大家的期待。“轅門外那三聲炮，如同雷震……”終于，我鼓起勇氣唱了起來，但不知唱得如何，甚至卡頓了幾處。漸漸地，我便被穆桂英的愛國之情所感染，真情實意地投入演出中。唱完后，我低著頭，也不知臺下的反應如何。突然，一聲掌聲響起，原來是奶奶！隨后，老人們一起鼓起掌來，掌聲越來越熱烈。

我望向奶奶，只見奶奶臉上滿是興奮的笑容，她激動地站起身來，邊用力地拍著雙手，興奮地向旁邊的老人們介紹：“看！我孫女！”

那掌聲中包含著欣慰，包含著驕傲，也包含著對孫女的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