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鏈安全視角下專精特新企業培育的現狀、挑戰與對策

胡海峰 竇 斌

在后疫情時代，全球產業鏈進入了更為迅猛的調整和重塑階段。一些發達國家加快推進關鍵產業的回流，對我國采取技術封鎖，致使我國產業鏈安全受到極大威脅。習近平總書記強調：“產業鏈、供應鏈在關鍵時刻不能掉鏈子，這是大國經濟必須具備的重要特征”，“為保障我國產業安全和國家安全，要著力打造自主可控、安全可靠的產業鏈、供應鏈。”[1]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將“提升產業鏈、供應鏈現代化水平”作為加快發展現代產業體系、推動經濟體系優化升級的重點任務。這意味著，在全球產業鏈重塑的大背景下，中國不能被動應對，而應主動出擊，增強產業鏈、供應鏈的綜合競爭力，提升中國產業鏈、供應鏈在全球價值鏈中的地位[2-3]。

財政部、工業和信息化部聯合印發的《關于支持“專精特新”中小企業高質量發展的通知》中明確指出，要通過培育一批聚焦細分領域、兼具創新能力和成長潛力的專精特新“小巨人”企業，為我國制造業的高質量發展和產業鏈、供應鏈升級打好關鍵基礎。可以認為，在全球產業鏈重塑的大變局之下，培育壯大專精特新企業是我國提升產業鏈現代化水平、鞏固產業鏈安全性與穩定性的主動出擊。通過加強創新生態建設，推動中小企業的專業化、精細化、特色化、新穎化轉型，充分釋放中小企業的創新活力，促進其成為提高產業鏈、供應鏈穩定性和競爭力的有力支撐。

學者們圍繞專精特新企業開展了較為豐富的研究。董志勇和李成明分析了我國專精特新企業發展的現實價值和制約因素[4]。張曉燕通過對北京證券交易所制度特點的詳細解讀，肯定了北京證券交易所對促進專精特新企業發展的積極意義[5]。劉志彪指出應以質量導向型的產業政策支持專精特新企業發展[6]。可以發現，既有研究多聚焦于微觀的企業層面，未能將專精特新企業的發展提升到我國產業鏈安全的戰略高度，從我國產業鏈、供應鏈優化升級的視角進行具體分析。特別是在 “逆全球化” 的復雜背景下，產業鏈安全問題關乎我國經濟發展的安全與穩定。積極培育和壯大專精特新市場主體不僅是我國統籌產業鏈安全與發展的有效之舉，同時是對國外貿易保護勢力的有力回應。

綜合上述分析，本文將從我國經濟發展和安全的平衡點出發，圍繞我國產業鏈安全問題的根源，梳理出我國專精特新企業的發展現狀以及面臨的挑戰，由此進一步明確我國專精特新企業的發展任務并提出有針對性的政策建議。

一、產業鏈安全視角下我國專精特新企業發展現狀

1.專精特新市場主體規模不斷擴大

基于產業結構完備性視角，我國專精特新企業規模龐大，門類豐富，幾乎涵蓋產業鏈的各個環節，是我國經濟發展的重要支撐。專精特新市場主體規模直接決定了我國產業結構的完備程度。在涉及核心技術的關鍵領域，中小企業往往是在大國科技較量中最直接也最容易被針對和制裁的對象，中小企業力量不足成為制約我國產業鏈向高端化、現代化轉型的“阿喀琉斯之踵”。為此，我國進一步加快構建梯度式的專精特新企業體系，目前已培育省級專精特新企業40000多家，國家級專精特新“小巨人”企業4762家，制造業單項冠軍企業848家，聚焦于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高檔數控機床和機器人、航空航天裝備、海洋工程裝備及高技術船舶、先進軌道交通裝備、節能與新能源汽車、電力裝備、農業裝備、新材料、生物醫藥及高性能醫療器械等十大領域，不斷豐富和完善了我國的產業體系。

2.專精特新企業注重研發與創新

基于產業鏈質量視角，我國專精特新企業深耕細分領域，聚焦專一產品，能夠充分發揚工匠精神，將有限的資源聚焦于特定產品領域的創新研發，技術和產品在全球市場競爭中處于優勢地位，掌握了發展的主動權。數據顯示，2021年我國國家級專精特新企業的研發人員占研發人員總數的比例基本達到25%，平均研發經費占營業收入的比重超過了7%，平均擁有有效專利超過50項，是2021年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平均研發強度的5倍左右。作為產業技術基礎和創新技術研發的重要載體，專精特新企業優勢明顯。

3.專精特新企業的發展韌性足

基于產業鏈穩定性視角，專精特新企業創新和發展的韌性決定了產業鏈抵抗風險沖擊的能力。專精特新企業創新投入大，持續性創新力強，能夠通過持續性的研發投入，在重要的生產環節中取得關鍵核心技術的突破，在前沿領域取得自主創新成果，實現科技自立自強。從行業分布上看，專精特新企業集中在制造業、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以及其他領域，專注于核心基礎零部件、元器件、關鍵基礎材料、先進基礎工藝、產業技術基礎等領域。這一分布特征與我國“補短板”“強弱項”的目標相契合，專精特新企業逐步成為我國構建更強創新力、更高附加值、更安全可控的現代化產業鏈體系的重要支撐。

4.專精特新企業的產業支撐強

基于產業鏈耦合性視角，專精特新企業在產業鏈分工協作中起到樞紐作用。我國專精特新企業以各環節的需求為導向，鏈接產業鏈、供應鏈中的上下游企業，確保整個產業鏈供應鏈能夠有序且有效地開展協作。位于產業鏈各個環節的專精特新企業串聯起來能夠形成強大的創新網絡，以創新鏈促產業鏈，提高產業鏈協同發展能力。可以認為，專精特新市場主體的培育和壯大，有效緩解了我國產業鏈之間、產業鏈上下游之間協作不足，創新鏈、金融鏈對產業鏈支持不足，以及各省份區位優勢發揮不足的狀況，為進一步增強產業鏈網絡的耦合性，鞏固產業鏈安全提供了可能。

二、我國專精特新企業培育面臨的挑戰

1.專精特新企業的創新動力不足

專精特新企業的創新風險較大，在向專業化、精細化、特色化、新穎化方向轉型過程中，缺少足夠的轉換時間和利潤空間。這是因為創新是專精特新企業發展的根基，然而想要實現持續的突破性創新，需要企業承擔高昂的研發費用并經歷漫長的研發周期。中小企業生產規模較小、受眾群體較窄、市場需求有限、難以形成有效的規模經濟效應，需要確保其創新成果具有足夠的利潤空間來維持企業平穩運營。迫于生存的壓力，多數企業難以堅守“專”“精”“特”的創新理念，而是更多地選擇以經濟利潤為導向的多元化經營模式。除此之外，企業創新稟賦基礎較為薄弱，對新領域的探索面臨著較高風險，其創新成果能否達到理性預期，能否有效轉化為企業的經濟效益都存在較大的不確定性。一旦以失敗告終，企業將會被競爭者超越甚至被市場淘汰。

2.專精特新企業的金融支持匱乏

專精特新企業創新的成本和收益具有較大的不對稱性，不僅需要克服中小企業普遍存在的融資難、融資貴的問題，還擔負著科技創新的研發成本和研發風險。由于金融鏈與產業鏈之間要素溝通不暢，金融對實體經濟支撐作用有限，導致專精特新企業的科技研發容易受到資金不足的制約。一方面，作為中小企業代表的專精特新企業融資門檻較高，未能達到符合資本市場融資需求的標準，難以通過直接融資的方式為企業募集資金。大量的資金在資本市場的金融體系內部循環，并未流入真正有迫切需求的實體企業，“金融空轉”現象嚴重收縮了專精特新企業的融資渠道。另一方面，專精特新企業可抵押資產少且經營風險高，無形之中增大了其間接融資的成本。加之專精特新企業多為民營企業，缺少政府背書，難在以國有大型銀行為主導的信貸體系下募集資金，使得專精特新企業的創新發展缺乏有力的金融支持。

3.專精特新企業的人才基礎薄弱

專精特新企業要實現高質量創新，離不開具有“工匠精神”的創新人才。然而與大規模企業相比，專精特新企業在人才福利保障方面缺乏競爭優勢，對高端創新型人才的吸引力低，難以通過合理的激勵機制來壯大企業的人才隊伍。而且近年來，隨著就業形態日趨多元化、零工化，專精特新技術人才的流失現象愈發嚴重。除此之外，多數專精特新企業未能科學地構建起創新知識圖譜來傳承其特有的創新知識和工技，難以更好地對新進人才進行培育。因此，一旦專業化人才的更替出現脫節，將會嚴重阻礙專精特新企業的研發進度，進而制約整個產業鏈平穩有序地運行。

4.專精特新企業家的信心低迷

企業家精神是推動創新和發展的關鍵因素。然而，在我國經濟下行的重壓之下，中小企業的虧損比例持續增大，無形之中加劇了專精特新企業家對于不確定性的預期和對未知風險的擔憂。企業家信心低迷對社會經濟產生的負面影響不容忽視。這是因為企業家的預期和判斷決定了整個企業的戰略決策，倘若企業家對未來發展缺乏足夠的勇氣和信心，將會收縮企業的經營規模和業務范疇，從而引致整個實體經濟出現持續的通縮和下行。因此，越是在艱難的時刻，越要激發專精特新企業家的創新熱性，弘揚敢打敢拼、迎難而上、敢于突破的企業家精神，增強專精特新企業的持續創新能力[7]。

5.專精特新企業的國際競爭優勢不足

在逆全球化背景下，提升我國產業鏈安全性需要著力解決國際市場日益凸顯的“去中國化”問題。這是由于我國專精特新企業的核心技術和創新成果在專業化、精細化、特色化等三方面的國際競爭力相對較弱，未能提供具有足夠國際影響力、競爭力的產品和服務。特別是在一些關鍵核心領域，專精特新企業未能突破在基礎裝備、高端材料、工業軟件等方面的技術限制，為上下游企業提供國際一流的技術支持，這削弱了我國在全球產業鏈、價值鏈中的掌控力和話語權[2]。除此之外，專精特新企業在邁向國際市場的同時，也將自身直接暴露在了不確定因素更大的市場環境之中，貿易摩擦、制度差異以及難以預期的外部波動將對專精特新企業的生存發展造成巨大威脅。

三、專精特新企業的發展任務

1.在“補鏈”環節，全面部署專精特新企業相關產業

優化我國的產業鏈結構，在戰略布局上，應當聚焦我國產業鏈的短板，彌補我國產業體系存在的缺漏。為此，要鼓勵位于產業鏈各環節上的專精特新企業提升工業制造能力和顛覆性技術創新能力，突破“卡脖子”技術瓶頸，提升我國產業鏈的完備程度，避免出現價值鏈脫節。特別是在推進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深度融合的進程中，對新一代信息技術產業、高檔數控機床和機器人等領域內的技術創新要求越來越高。其背后的技術支撐是新一代高性能芯片制造技術，決定了傳統經濟能否向數字化、智能化的方向成功躍遷。但是，目前我國在高性能芯片的研發和制造環節仍存在空缺，更需要通過培育具備獨特創新屬性的專精特新企業，突破核心技術的枷鎖，填補技術和產品的空白，全面提升這一領域的產業完備性。

2.在“強鏈”環節，重點提升專精特新企業的專業能力

以核心業務的專業化、高端化轉型推動我國產業鏈品牌的競爭力提升。對于專精特新企業來說，只有在技術上不斷挖掘，在產品上不斷推陳出新，才能在細分市場上保持優勢。這就要求專精特新企業專注于細分市場，在特定領域不斷地鉆研，通過持續的創新，取得技術領先優勢，推進我國產業體系向高附加值方向延伸，實現科技自立自強和產業鏈的安全可控。特別是在已經具備一定基礎優勢的產業領域，更要充分發揮專精特新企業的創新引領作用[8]。比如，我國在先進軌道交通裝備、海洋工程裝備及高技術船舶、航空航天裝備等領域都處于世界領先地位，這些產業大多涉及國家安全，在國際競爭中具有特殊的戰略意義。因此，進一步鞏固和增強這些產業領域的競爭優勢刻不容緩，要激勵領域內的專精特新企業在專業領域持續探索，向著技術前沿不斷發力。

3.在“固鏈”環節，加快推進專精特新企業的數字化轉型

以生產管理的數字化、智能化發展鞏固我國產業鏈的穩定性。加快推進數字技術與專精特新企業的融合發展，充分利用數字技術的包容性、普惠性特征，提升專精特新企業的利潤空間，為其創新發展提供新的動力，從而鞏固和增強專精特新企業抵抗風險沖擊的能力，打造有韌性、有根基的現代產業體系[9]。特別是在電力裝備、農業裝備、新材料、生物醫藥及高性能醫療器械等涉及民生安全、為國家經濟運行提供基礎性保障的產業領域，更應大力推進專精特新企業的數字化、智能化改造，提高經營效率，降低研發風險，增強企業韌性和產業鏈穩定性，確保實體經濟平穩健康發展。

4.在“暢鏈”環節，合理引導專精特新企業的協同創新

以商業模式生態化、協同化轉型深化我國產業鏈協作。基于專精特新企業間的商業關系網構建完整的創新協作生態，不僅能夠將上下游企業、供給與需求側企業更好地進行匹配，深化不同企業之間的分工協作，增強專精特新企業的研發效率，而且能夠形成合力，增強整個創新生態的連貫性與耦合性，確保產業鏈、供應鏈循環暢通。比如，對新一代信息技術、生物醫藥及高性能醫療器械等領域的技術研發投入往往較大，研發周期較為漫長，僅僅依靠單個企業的力量難以實現持續性創新，往往需要充分利用不同產業、不同企業間分工協作的優勢，形成協同創新的強大合力，實現關鍵核心技術的持續性創新。要在這些領域加快建立起生態化和協同化的創新體系，為專精特新企業在更寬領域、更大規模地跨界融合提供無限可能[10]。

5.在“優鏈”環節，貫徹落實專精特新企業的綠色發展

以綠色循環的發展理念提升我國產業鏈發展的可持續性。在新發展理念下，專精特新企業需要突破的是技術的極限，而不是環境和資源的極限。專精特新企業要秉持綠色化、低碳化、節能化的發展理念，通過在生產經營環節的綠色研發創新幫助企業實現節能減排和綠色生產，為我國產業鏈的綠色、低碳轉型提供寶貴的技術支持。比如，在傳統的耗能較大的產業，如電力裝備產業，專精特新企業的發展重心要落在研發清潔、可再生技術等領域，帶動整個產業的綠色轉型。與此同時，快速蓬勃發展的新材料、節能與新能源汽車產業是支持傳統經濟實現綠色轉型的引領產業，其創新成果能夠為其他專精特新企業提供清潔生產的基礎要素，成為推動傳統企業低碳綠色發展的新動力，在“優鏈”環節同樣發揮著關鍵支撐作用。

四、培育壯大專精特新企業的政策建議

1.加快統一大市場建設，深入挖掘專精特新企業的創新稟賦

從“補鏈”角度來看，提升產業鏈完備性亟須在各個產業的細分領域培育具有代表性的專精特新企業。其著力點在于為各個領域的專精特新企業提供其創新所需的基礎要素，解決專精特新企業研發成本與收益的不對稱性問題。因此，應當充分把握全國統一大市場建設這一關鍵契機，盤活專精特新企業的要素市場，為其創新發展提供豐富的要素支持。在“補鏈”環節，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更要注重遵循市場運作規律，充分釋放市場配置資源的活力，為不同類型的供求雙方匹配提供更大的平臺，引導生產要素在各個地區、各類經濟主體之間自由流通[11]。在要素流通過程中，找出我國產業鏈中的缺漏，進一步明確專精特新企業創新升級的目標與方向。除此之外，全國統一市場通過削弱地域性的保護勢力，可以打破生產要素在城鄉之間、地域之間、產業之間的流通壁壘，有效緩解地方政府對市場過度干預、過度管制等狀況，進一步降低專精特新企業的要素成本，充分挖掘企業研發創新的資源稟賦，更好地激勵具有創新潛力的專精特新企業不斷開拓研發領域，豐富我國產業結構的完備性。

要進一步增強金融資本的支持力度，以高質量的現代金融體系服務于現代化產業鏈的構筑。在“補鏈”環節，補齊專精特新企業資本市場服務短板，為不同類型的科創主體提供更為精準、有力的資金支持，激勵專精特新企業勇于探索新的領域，豐富和拓寬現有的產業布局。在北京證券交易所成立的基礎上，進一步完善多層次的資本市場，降低投資者的準入門檻，合理把控風險，引導資本流向聚焦主業、苦練內功、專注科技創新的新興優質企業，對其研發風險給予更多包容，激勵專精特新企業不斷探索和突破。與此同時，政府部門應加快推行股票發行的注冊制改革，將企業資質審批的職能下放給市場，形成優勝劣汰的市場競爭環境，為各領域內專精特新企業提供上市融資的合理途徑，進一步培育和壯大專精特新市場主體。

2.優化人才培育與激勵機制，夯實專精特新企業人才基礎

從“強鏈”角度來看，強化產業鏈競爭力的關鍵在于夯實專精特新企業的人才基礎。目前，我國產業鏈在許多關鍵環節存在人才儲備缺口，專精特新企業發展所需的創新人才隊伍也十分有限。在實現“強鏈”目標的過程中，專精特新企業研發人員的學習和轉化能力顯得至關重要，需要在既有知識儲備基礎之上不斷地突破式創新。因此，專精特新企業內部需要建立特有的人才培養和轉化體系，提升研發人員的核心技術轉化能力，實現細分領域上的創新。與此同時，為了強化專精特新企業的競爭優勢，研發人員不僅需要具有專業的知識儲備，還需要對企業特有的商業模式有著透徹的了解，能夠將創新成果切實轉化為企業的經濟效益，為專精特新企業的持續性創新提供充足的利潤空間。

為了打造具有探索和開創精神的人才隊伍，專精特新企業還應該設計和制定合理的人才激勵機制，吸引并留住更多的科技創新人才，并且激勵他們積極參與企業創新活動，為企業提供不竭的創新活力，鞏固專精特新企業的創新屬性。在精神激勵層面，專精特新企業的文化建設需要注重對工匠精神的傳承和弘揚，激勵更多優秀員工投身于高精尖領域的開拓創新，突破“卡脖子”的技術限制，增強專精特新企業的核心競爭力。

3.弘揚企業家精神，鞏固專精特新企業發展根基

從“固鏈”角度來看，鞏固產業鏈穩定性的關鍵在于大力激發和弘揚專精特新企業家精神。企業家有韌性，企業有韌性，我國的產業鏈才有韌性。專精特新企業的發展離不開企業家對商業機會敏銳的洞察力，更離不開企業家在專業領域的執著與堅守。特別是在“固鏈”環節，應全方位支持和引導企業家將個人發展、企業發展同我國產業鏈發展緊密連接起來，充分發揮企業家主體作用。通過加強對專精特新企業的保護和支持，提升企業家信心，喚醒和釋放企業家精神。一方面要營造穩定的營商環境，提高政策精準性和執行力度，避免政策傾斜，降低政策不確定性，穩定企業家的預期；另一方面要營造良好的法治環境，完善知識產權保護體系，完善現代產權制度，依法打擊對專精特新企業研發成果的侵犯行為。暢通企業家意見訴求渠道，確保法制環境的公平穩定，為專精特新企業的科技創新成果提供全方位的產權保障。

在逆全球化勢力壓迫下，“固鏈”還需要進一步拓寬專精特新企業家的國際視野，帶領專精特新企業主動參與國際競爭，明確與世界頂尖的高端科技產業的差距，學習先進的知識、技術和管理經驗，鞏固自身的技術創新能力，在開放與競爭環境下實現高質量發展。在國際競爭中，專精特新企業家要善于借助全球創新網絡，凝聚全球的創新資源和創新要素，激發創新潛力，打造對標國際領先水平的生產體系，建設具有國際領先優勢的現代化產業鏈，實現科技發展的自立自強。

4.推動產學研融合，暢通專精特新企業協作網絡

從“暢鏈”角度來看，保障產業鏈供應鏈的暢通循環運轉，需要打造以專精特新企業為關鍵樞紐的產業生態。首先，政府部門應當鼓勵和引導產學研的深度融合。高校和科研院所作為科技研發的主力軍，在創新人才、實驗設備、研發環境、技術交流等方面具有絕對優勢。因此，在“暢鏈”環節，打破產業鏈上游研發部門和下游制造業企業間的隔閡，對產業鏈的深度發展至關重要。通過深化科技體制改革，促進產學研的深度融合，將科研成果轉化為生產力。為此，政府應加強政策引導，發揮市場的導向作用，打造產學研相結合的研發環境，鼓勵高校、科研院所的科技人才積極參與專精特新企業的研發項目，構建產學研深度融合的創新生態，形成有特色的創新型產業集群。

其次，應當鼓勵產業鏈內的優勢企業與專精特新企業開展密切合作，將專精特新企業的研發優勢和領軍企業的市場優勢和資源稟賦優勢相結合，不僅為專精特新企業的技術成果轉化提供保障，也為領軍企業的創新研發注入新的活力。通過搭建專精特新企業與龍頭領軍企業共商共建的創新合作平臺，發揮各自所長，打破國內創新鏈和產業鏈的融合壁壘，增強創新鏈和產業鏈協同創新的能力，合力突破關鍵核心技術的枷鎖，提升我國產業鏈的核心競爭力、自主性和控制力。

5.堅持共建共享共榮，優化專精特新企業發展理念

從“優鏈”角度來看，我國產業鏈的發展應該與中國式現代化的發展高度契合。這意味著要將專精特新企業培育成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要力量。“優鏈”的著力點在于通過技術的創新、理念的創新推動專精特新企業的可持續發展。一方面，要將專精特新企業盡快培育成打造現代綠色產業鏈、推動實體經濟可持續發展的生力軍。對那些積極開發環保技術，堅持低碳綠色發展的專精特新企業，可以通過減稅降費的方式激勵其積極推進綠色轉型。在綠色創新人才引進方面，政府應加大對專精特新企業的財政扶持力度，加大人力資本支出的抵稅力度，降低企業的勞動力成本，切實減輕企業的負擔。同時還可以為企業搭建綠色發展交流平臺，分享專精特新企業綠色化轉型的典型案例。

另一方面，可持續發展理念要求專精特新企業的創新成果能夠實現全球共享和共榮。這就要求專精特新企業以全球視野謀劃和推動科技創新，充分利用全球創新資源，積極融入全球創新網絡，根植全球產業體系，加快培育我國專精特新企業的特色優勢，在全球范圍內共享其科技創新的豐碩成果。政府部門需要進一步打造針對專精特新企業的戰略服務平臺和高層次科技交流平臺，探索多元的國際合作新模式。在合作交流中發揚我國專精特新企業的技術優勢，融智聚力推動更高質量的創新革命，為世界科技創新發展貢獻更多的中國智慧和中國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