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徐晨
云南師范大學美術學院
內容提要:敦煌地處西北邊陲,是陸上絲綢之路的咽喉要地,佛教經由絲綢之路流入中原地區。敦煌佛教寺院興盛,敦煌寫經書法的發展促進了佛教的傳播。本文將敦煌寫經書法置于北魏這一歷史時期背景下,通過對佛教的發展與經典作品的分析總結出北魏寫經書法的特點,結合南朝文人書法的特點進行比較研究,以此闡明北魏寫經書體對南朝文人書法的影響因素及作用,從而構建南北朝書學共通的內在邏輯和學術構架,給予后學者思想上引導。
敦煌處甘肅河西走廊西端,屬西北大漠之地,干旱少雨,是連接中亞文化之交通要道,故此設立督郡鎮守。敦煌至春秋時期定屬瓜州,秦漢之際被西北匈奴所控制,漢元狩二年(前121)設武威、酒泉二郡,元鼎六年(前111)分為張掖、敦煌二郡,《漢書·西域傳》有所謂“列四郡,據兩關”者[1]。至此敦煌之名沿用至今。三國魏太和元年(227)倉慈出任敦煌太守管理混亂局面,使此地成為漢族與西域各族經濟文化交流的大都會。
魏晉時期,因五胡亂華局面不可控,東晉受胡人壓制,迫定南方。敦煌先后被前涼、前秦、后涼、西涼、北涼統治,西涼王李暠將都城由敦煌遷至酒泉,敦煌走向衰落;公元421年北涼王沮渠蒙遜一統河西,遂向敦煌進發后奪取政權;而后北魏攻破北涼,西涼后裔率眾入敦煌城,并歸附北魏,北魏也將軍政管理從酒泉遷回敦煌,敦煌又重新得到發展。
由于地處中原與西域經濟文化交匯處,又位于版圖最西端,敦煌自然成為中原地區佛教傳播輸入口。佛教在兩漢之際由中亞遷徙至河西走廊定居的游牧民族大月氏貴霜王朝經敦煌傳入中原,當時稱為“敦煌菩薩”的大月氏高僧竺法護、竺法乘等皆翻譯了眾多佛典,樂僔、法良開鑿洞窟供虔禮拜佛為用。另有安息國高僧安世高,原為安息國太子,自幼信奉佛教,他精研阿毗曇,修習禪定,據《眾經目錄》記錄,安世高所譯經典共35種41卷。[2]支婁迦讖于漢桓帝末年(167)到洛陽,在漢靈帝光和、中平年間(178—189)譯出《般若道行品經》《首楞嚴經》《般舟三昧經》《阿阇世王經》等。[3]他們是最早將大小乘佛教傳入中國的西域高僧。
北魏時期敦煌佛教發展迅速,5世紀初中原地區普遍接納佛教。據統計北魏延昌年間(512—515),各州郡僧尼寺院共計有13727所,北魏正光年(520)之后,僧尼人數已達200萬人,寺廟共計3萬座之多。[4]3042文成帝統治時期剃度出家之人已具規模,上至大夫貴族下至平民百姓,每大州郡府有約50人出家,每小州郡府有約40人出家。[4]3035皇室中北魏孝文帝皇后馮氏于瑤光寺出家為尼,宣武帝皇后高氏和胡太后均削發為尼。可見佛教入主中原后大受信眾供奉。
當時為紀念信佛之眾,北魏太和十八年(494)孝文帝遷都洛陽后下詔興建龍門石窟,同時代興建的還有大同云岡石窟、天水麥積山石窟、敦煌莫高窟等大型石窟寺;還有眾多小型石窟如太原天龍山石窟、廣元皇澤寺石窟、義縣萬佛堂石窟、南京棲霞寺千佛石窟寺等。[5]眾多石窟寺的建造為佛教在南北朝的發展起到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北魏明元帝第三子樂安王范的曾孫東陽王元榮任瓜州刺史當在孝昌元年(525),其間他哀嘆于“天地妖荒,王路否塞,君臣失禮,于茲多載”,希望佛教能“四方附化,惡賊退散,國豐民安”,便發愿造經。[6]其所造經書有《任王護國般若波羅蜜多經》《維摩詰經疏》《大智度經》等數十部,可謂研究佛學思想最為深入的造經第一人。眾多佛經被藏于敦煌莫高窟藏經洞內,1900年王道士無意間發現,幾經波折,留存至今的佛經典籍被后學者統稱敦煌寫經書法。
魏晉書法正處文字的新舊轉化期,楷書受鐘、王之風影響走上歷史舞臺,早期隸意甚濃,至中晚期逐漸趨于規范、統一。由于敦煌佛教傳入,中原地區出現一批官辦抄經機構及有名望的書法家抄寫經書,清河崔氏、范陽盧氏兩大名門望族參與其中,他們都受到良好的漢學教育,故經書文字呈現出與中原文字相同的特點。其代表作品大致分為隸楷型與魏楷型,還有少數行草體式。
《大慈如來告疏》寫于北魏文成帝興安三年(454),楷書,高21.7厘米,寬37.2厘米,現存17行,卷末題記“興安三年五月十日”,書者譚勝。文字介于隸楷之間,起筆較輕,有明顯的頓筆,收筆重按,有回鋒之勢,隸書雁尾之意減弱;結構趨于細長,取內緊外松之勢,字體向右傾斜;章法疏朗有致,間距齊整,給人以豁達開朗之感。
《大般涅槃經卷如來性品》寫于北魏前期,楷書,烏絲欄格,高27.5厘米,寬322厘米,首尾部殘損。書法保留較多隸意氣息,字體結構呈扁平狀,書寫工整。橫畫起筆尖鋒入紙,收筆頓挫有序,稍有隸書雁尾之意;筆畫細勁如絲,力道十足;撇畫收筆上挑,由于書寫速度快,偶有連筆,故出現行書意味,意態開張;捺畫收筆處弊除隸書上挑態勢,逐漸趨于平勢出鋒。整體上受漢代簡帛書影響甚深,與之風格相近的有《諸法無行經卷下》《金光明經卷第二四天王品第六》等卷。
《金光明經序品第一》寫于北魏太和十二年(488),此經破壞嚴重,無法斷定長度,上方可見部分15行,下部僅10行,文末寫有“太和十二年八月一日張安寧寫經”。字體尚未脫去隸味,字形扁方,波挑明顯,書寫較為隨意;風格古拙樸厚,符合北魏少數民族瀟灑率真之風。與之相近的另一部《維摩詰所說經》寫于北魏天安二年(467),二者都表現出頭輕腳重的書寫狀態,雁尾舒展上翹,但結體保留楷書之意,此時期正是書體由隸向楷變化的重要過程。
《成實論卷第十四》永平四年(511)記,魏楷寫本,前卷殘缺,卷尾有令狐崇哲題名。此卷為楷書定形期所寫,全文墨色濃郁,筆畫輕重對比明顯,尤以轉折處重按切方,表現出魏碑刀劈斧砍之勢,用筆較為輕松靈活,提鉤處為蟹爪鉤,是魏碑出鉤的特殊樣式;結構趨于方整,完全脫去隸書意味,傾斜態勢非常明顯,可見筆者對字形書寫相當熟練,其屬于嚴謹工細一類。此經卷作品風格同北魏延昌三年(514)《成實論卷第八》、北魏神龜元年(518)《維摩詰經卷上》等卷別無二異。
《金光明經卷二》寫于皇興五年(471),亦稱《金光明最勝王經》。書風已脫北涼體,點畫呈新體痕跡,表達一種力量感,起筆側鋒遇轉折處頓按明顯,折角硬朗方正;字重心漸左,顯字小而張力十足;行列自由排布,有成“S”形,氣勢張揚。與太和二年(478)《雜阿毗曇心經卷六》、太和十一年(487)《佛說灌頂章句》、延昌二年(513)《華嚴經》等寫卷作品“碑化”意味增強。
《大方等陀羅尼經卷一》正光二年(521)書,用筆自然清爽,筆法靈動,似不經意書之,文字隸意基本退去,如“大”“正”“能”等字略帶行書筆意;行距疏朗,作品風格體現空靈之氣。因孝文帝遷都洛陽,當地僧侶較少經文需求量大,故書寫較自由散漫,屬“另類”形制。此作與同年寫卷《華嚴經卷第三》寫法亦之相仿。
另外敦煌寫經中行草書寫本的代表作有南北朝寫本《彌勒上生經述贊第一》 、北魏孝明帝熙平元年(516)七月寫本《律抄一卷》、北魏普泰二年(532)的《律藏初分卷第十四》、北魏景明元年(500)《維摩義記》等卷,都表現出明顯的東晉“二王”筆意,結體上仍取章草體勢,頗具隸意;風格較為灑脫豪放,既有南朝文人之雅逸又不失北魏游牧民族雄強、古樸率真之風,整體突顯樸茂厚重之感。
總之,北魏早期書法是介于隸楷之間的特殊樣式,隨著朝代更迭與南北文人書法交流增多,原有隸書筆意漸少,正體楷書意味增多,逐漸形成帶有本民族特色之外的新體式。就南朝而言,由東晉“二王”引導的新體趨于成熟,已然較早地出現成熟楷書甚至帶有行書意味的經卷;由于南北文人之間互動漸趨頻繁,南朝文人書法審美也帶有了敦煌佛教思想與北魏寫經書風。
南北朝時期,與北方相比,南方無論是經濟還是文化發展皆為盛興。談及南方佛學,河西僧人的貢獻是不可忽視的。如智嚴、寶云西域求法歸來都來到南方,在建康積園寺共同譯出《普耀》《廣博嚴凈》《四天王》等佛經典籍,寶云曾譯《新無量壽經》。《高僧傳》卷三《寶云傳》曰:“(寶云)安止道場寺,眾僧以云志力堅猛,弘道絕域,莫不披衿咨問,敬而愛焉。”[7]103玄暢,金城人,于涼州出家,師從北方著名禪師玄高,北魏太武帝年間因禍亂逃往揚州。《高僧傳》卷十一《釋法期傳》云法期為玄暢弟子,學業過人,玄暢很贊賞,因而嘆曰:“吾自西至流沙,北履幽漠……唯見此一子,特有禪分。”[7]419可見玄暢西行修行悟道,為南方帶入了西域佛法的智慧。慧覽,酒泉人,在尉賓于達摩比丘受禪開始學習佛法。不久東歸,路經河南,河南吐谷渾慕延世子瓊等見覽問道,遣使并集資建蜀立左軍寺,覽居之后移往羅天宮寺,不久后又東下建康城,止步于鐘山定林寺,進行傳經授道。
上述河西南下的僧人中被南朝統治者稱為僧主、寺主,寺院綱領、法主等人如寶云、弘允、道猛、道法、法援、道溫、法穎、僧慧皆從北魏河西南下定于南朝各地進行佛經譯寫活動,亦將北魏敦煌佛學傳入南方。
永平元年(291)西晉爆發長達16年的“八王之亂”,南北朝開始分裂,晉室南渡,中原文人士族南遷,政治中心從洛陽轉至建康(今南京),亦將中原文化帶入南方。關于僑姓士族周一良先生認為“瑯琊王氏、高平郗氏、蘭陵蕭氏、陳郡謝氏和袁氏、彭城劉氏等原在河南、山東的南部或江蘇的北部”,后遷至南方,成為僑族大氏,其中“瑯琊王氏與陳郡謝氏為最高貴的士族”。[8]劉宋初僅有朱齡石、朱超石兄弟,二人皆出身將門,都擅長尺牘書法。[9]著名書家還如王弘、王曇首、王思玄、王僧虔、王慈、王志、王儉、王彬、王筠、釋智永、謝靈運、謝方明、謝綜、謝朓、謝貞;顏騰之、顏協、顏之推、陸彥遠、陸杲、郗紹、郗徽、蕭思話、蕭道成、蕭子良、蕭衍、蕭子云、蕭特等人。
這些名門望族大都以家族傳承為主體,書法五體皆通。有人從北魏佛教的文化中心洛陽帶來不同的佛學思想,尤其是西域佛教的理念直接削弱了東晉南朝以來“玄學”為尚的核心地位,逐步發展為佛教占據統治地位的儒釋道三家合流的思想。此時書法講求空靈、靜雅、清逸的禪味同時又不失民族特色,最具代表性書家如:
1.劉義隆
南朝宋文帝劉義隆(407—453)原籍彭城(今江蘇徐州),宋武帝劉裕第三子,博涉經史。他非常重視佛教,聽聞寺中僧人告以佛化有助政教之說,隨即親自抄譯佛經,宣揚佛法;后來常與慧嚴、慧觀探究佛理。先后令道猷、法瑗講述竺道生的頓悟義。書法善隸書,自比東晉書家王獻之,其字與羊欣比之“天然勝羊欣,功夫少于欣”,禪意甚濃。用筆空靈勁煉,結字穩重古樸,整體風格與北魏敦煌寫經中厚重古拙、自然率真一類書體相近,體現佛家“性空”的禪學與心無雜念的自然之境。
2.謝靈運
謝靈運天資聰穎,勤奮好學,精讀史書,兼工書畫。自幼喜好佛學,曾深入閱覽經藏,究其佛理,南朝宋年間他與曇隆、慧遠、僧苞、竺道生等名僧常交往互動,這些僧人游歷于北魏中原,深受敦煌佛教影響,他們綜合了北方禪學與南方般若學。其間校訂《北本涅槃經》譯為《大涅槃經》,撰有《辯宗論》《金剛般若經注》《涅槃經注》等經著。
謝靈運創作的《入道至人賦》把佛教去欲凈心的“至人”形象塑造成“推天地于一物,橫四海于寸心”這樣一個超越有限而到達與佛同源的絕對精神境界。書法善草、隸,遺憾的是謝靈運書法作品在兩宋時已失傳。唐張彥遠《法書要錄》卷五曰:“復見三謝兩張,連輝并俊。若夫小王風范,骨秀靈運。快利不拘,威儀或擯。猶飛湍激石,電注雷震。”
3.蕭衍
南朝梁武帝蕭衍(464—549),出身蘭陵蕭氏。他才思敏捷,通經史,為“竟陵八友”之一。他善音律,精書法,功績在于為品評書法確立了重“神韻”的審美法則,著有書論《觀鐘繇書法十二意》《草書狀》《古今書人優劣評》《書評》四篇。書法作品《數朝帖》《異趣帖》皆為草書,前帖用筆流暢輕盈,字間引帶相連,不失今草風韻;后帖風格近似章草之意,但用筆弱化波挑筆勢,結體保留較多章草體勢,字字獨立。
蕭衍以佛教為南梁國教,在南方大力推行“佛教化運動”。蕭衍以國家之力大造佛寺近3000座,僧尼近100萬人。天監十八年(519)他在華林園受戒,親自帶眾修行,在寺院里受戒抄經,法名“冠達”。蕭衍發展出一套佛學理論“三教同源說”,認為儒、佛、道三教本源是相同的。同時蕭衍的《金口玉律》緩和了人們的思想沖突,對佛教的推廣大有幫助。北魏中原官民因戰亂疾苦投奔南梁,帶來大量北魏佛經典籍,他廣納賢哲,長期供養寺中以主持講佛之用,現有記載其所撰經書《乘論》《涅果經疏》等。
南齊書法代表南朝書風的主要特征,它繼承魏晉尚尺牘之風的同時也接受北方銘石之風,出現許多如北魏早期隸楷體勢的經卷,最為著名的則為南齊建武本《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圖1)敦煌研究院藏0323號(D0673)墨書,其高24.7厘米,長540.3厘米,首尾俱全,中部殘損,白麻紙烏絲欄格,欄寬1.66厘米,單紙長45厘米;書27行,行17字,共11紙又2行,總315行。書法風格融隸楷之意,圓筆以隸意為主,偶有見方,起筆方近魏碑體勢,收筆向上波挑存有隸意,與其風格相近的有北魏皇興五年(471)《金光明經卷二》、北周《大般涅槃經》等經卷。這種摒棄南北書風之別,明顯說明地域差異并沒有阻斷北朝與南朝書風的相互傳播。

圖1 南齊建武本《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墨跡本(局部)
南朝陳著名僧人釋智永一生與佛結緣,本姓王,為晉代書法大家王羲之第七世孫,山陰永欣寺僧人,名法極,人稱“永禪師”。智永少時與兄惠欣出家,他們最初拜師學佛于會稽嘉祥寺,后常居永興寺參禪學佛,臨池學書。他對禪宗“性自天然”、書道“源于心悟”深有體會。他認為書道玄妙源于自然神遇,不需過多追求外在,主張書法“自悟”說。其通經史《般若》《法華》諸經,書法尤以楷、行、草兼能。書有《真草千字文》,曾寫八百余本,流傳甚廣。
觀其作品《真草千字文》,真書法度謹嚴,一絲不茍,他以草意寫楷書,字形生動活潑,略似行楷流暢自如;草書沉著穩重,似用楷意書寫,氣脈相連。宋米芾《海岳名言》評曰:“智永臨《集千文》,秀潤圓勁,八面具備。”[10]風格特點與北魏中后期寫經《佛說佛名經卷第二》(圖2)相繼,這卷寫經的年代比《千字文》稍早,寫于6世紀早期,其高28厘米,長504厘米,經卷存有13紙,每紙24行,行17字,白麻紙。其風格屬俊秀清逸類,是為魏楷成熟期的寫經。觀得此經結字皆呈右上傾斜,內緊外松;用筆靈動自如,行楷意味甚濃,用墨飽滿濃密。如“來”“世”“德”“名”等字用筆、結構皆與《千字文》并無二異,二者結構都表現出中宮收緊態勢,邊括舒展自如,結構緊密又不失溫雅之風;主筆突顯,副筆緊收,起筆多空中落筆,輕盈飄逸,收筆處重頓下壓,表現出成熟楷書的用筆方法。整體書風以“二王”為主,溫潤爾雅,風神娟靜,且不失魏楷厚重古拙、剛勁有力之感,表現出超逸脫俗的禪妙之境。

圖2 北魏菩提流支譯《佛說佛名經卷第二》墨跡本(局部)
除上述列舉,南朝四國大量的文人大夫、帝王將相皆信佛法。如瑯琊王氏王弘、王微、王曇首、王筠等皆與佛緣;吳郡陸氏陸澄、陸彥遠、陸杲均參禪修佛;陳郡謝氏謝方明、謝綜、謝朓等講佛議理。他們將佛門思想引入書學,創造書法空靈靜謐的禪意。劉宋明帝劉彧、宋武帝劉裕、南齊竟陵王蕭子良、蕭齊高帝蕭道成等人在專研佛法之上精通書法,時常與文人大夫、眾僧等人交流佛法,日夜抄經頌德,用精妙的文字展現自身的佛學境意。
魏晉南北朝是傳統文化大交融的時代,文人大夫的南北往來顯于頻繁,南朝書法的文人之氣帶給北方各族使文字趨于成熟,與此同時南下的文人也將北方文化傳入南方,尤以僧侶南北往來最盛,他們以傳授佛學思想為基,融入玄學之理,為南朝文人書法增添禪意。另外,由于存在地域、民風民俗、社會環境等差異,南北兩地書法風格呈現出不同特點,我們要看到二者存在的規律變化與書法文字發展的內在共性邏輯,為以后研究佛學與書法的交流開辟出新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