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利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動因、行動與啟示

DOI：10.3969/j.issn.1673-8454.2023.12.007

作者簡介：陳春平，廈門大學教育研究院博士研究生（福建廈門361005）；何子耕，廈門大學教育研究院碩士研究生（福建廈門361005）；徐冰娜，廈門大學教育研究院博士后（福建廈門361005）

基金項目：2022年度國家社會科學基金教育學一般課題“智能時代大學教學生態系統研究”（編號：BIA220062）

摘" "要：為緊跟歐盟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步伐、全面提升國家數字化整體水平和破解高等教育機構辦學困境，匈牙利先后發布《高等教育中期戰略行動計劃（2016—2020年）》《國家數字戰略（2021—2030年）》等一系列政策文件，提出實施更具針對性的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關鍵行動，包括擘畫高等教育數字化藍圖、夯實數字化基礎設施、探索高等教育教學科研數字化等。盡管匈牙利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取得了一定成效，但也面臨著監管機制缺乏、激勵體系薄弱等制度性問題。我國正處于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初步探索階段，探討匈牙利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實施路徑與啟示，具有一定的參考意義。有鑒于此，提出以下幾點建議：一是進一步強化政府力量主導高等教育數字化發展；二是持續加強高等教育數字化基礎建設；三是加速推進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

關鍵詞：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數字技術；數字化教學；匈牙利

中圖分類號：G434" " " " "文獻標志碼：A" " " " "文章編號：1673-8454（2023）12-0059-08

教育數字化是數字技術引發并推動教育系統深刻變革的持續演進過程，受到世界各國普遍關注。[1]在全球數字化轉型的時代背景下，匈牙利為了緊跟歐盟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步伐和提升國家數字化整體水平，迅速開啟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行動，明確提出數字技術是發展高等教育現代化、形成具有競爭力和吸引力的高等教育關鍵驅動要素。匈牙利高等教育在一定程度上實現了數字技術和高等教育的有效融合，其數字化轉型的行動舉措可資借鑒。

一、匈牙利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

現實動因

學生是高等教育的主要目標用戶，高等教育機構數字化轉型的根本動機是提供高質量的教育服務和一流的教育體驗，并使學生適應全球化的行業需求。[2]就匈牙利高等教育而言，由于國際生源流失、辦學運營成本上升、公眾需求變化、社會信任危機等一系列問題，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刻不容緩。匈牙利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動因可從國際環境、國家需求和高校選擇三個維度分析。

（一）國際環境：協同歐盟高等教育數字化發展

歐盟非常重視數字教育，從2016年至今，歐盟不斷加大對數字教育的投入，并在各項計劃中撥專項資金予以扶持，營造良好的數字教育和數字人才培養氛圍。在高等教育領域，歐盟在2013年率先發布《公民數字能力框架》（The Digital Competence Framework for Citizens），為高等教育評估數字素養提供了具體目標導向。此后相繼發布《歐盟教育工作者數字能力框架》（European Framework for the Digital Competence of Educators）《數字教育行動計劃（2018—2020年）》（The Digital Education Action Plan 2018-2020）等多個與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相關的文件。2020年9月，歐盟更新了原有的教育行動計劃，并發布《數字教育行動計劃（2021—2027年）》（The Digital Education Action Plan 2021-2027），極力推動構建高水平的數字化教育生態系統。

與此同時，歐盟成員國爭相加快高等教育數字化進程。如英國開始由“注重數字化基礎設施來輔助大學實現教學核心目標”向“探索技術在促進學習中的優勢并提供具體改進措施”的階段轉型。匈牙利為了積極應對全球高等教育數字化發展的趨勢和協同歐盟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發展，將數字化重心轉向高等教育領域，旨在用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發展來引領國家數字化發展。

（二）國家需求：提升國家數字化水平核心抓手

由于社會上對數字化工具的使用程度不高，導致匈牙利數字化水平整體低迷。[3]為了評估歐洲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有效追蹤歐盟成員國數字競爭力發展趨勢，歐盟開發了數字經濟和社會指數（Digital Economy and Society Index，DESI）。該指數由“人力資本”“網絡接入”“數字技術集成”“數字公共服務”四個一級指標構成。據2021年的DESI報告顯示，在人力資本方面，匈牙利信息通信技術專業人員的比例僅為3.8%，明顯低于歐盟平均水平（4.3%）；在數字技術集成方面，匈牙利得分為23.3分，低于歐盟的平均水平（37.6分）；在數字公共服務領域，匈牙利49.2分與歐盟平均68.1分相比也有較大差距，僅排第25位。[4]同時，匈牙利數字公共服務仍處于初級階段，其數字公共服務水平也僅為歐盟平均水平（66%）的一半（32%）左右。

綜合來看，匈牙利在衡量數字化發展水平的多項指標上都表現一般，尤其是“數字技術集成”“數字公共服務”更是處于歐盟成員國中較為落后的位置，這也意味著匈牙利是歐盟成員國中數字化水平比較滯后的國家之一。對此，匈牙利出臺大規模的紓困和提升計劃，用以解決本國數字化發展過程中凸顯的問題，企圖通過加大對高等教育數字化投入來促進人力資本發展。毫無疑問，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提出恰好滿足了提升國家和國民數字化水平的現實需求，成為匈牙利加速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核心抓手。

（三）高校選擇：破解學校艱難辦學重要著力點

隨著全球高等教育競爭日益激烈，任何高等教育機構想要進一步提升辦學核心競爭力，數字化轉型都是不能回避的話題。對匈牙利的高等教育機構而言主要有兩點：

一是確保辦學合法性。匈牙利的高等教育機構按照經費來源可分為國立和非國立兩大類。國立高等教育機構的設立和取消，以及非國立高等教育機構的合法性認定，由國會依據國家確認委員會和高等教育與科研咨詢委員會全權負責。在全球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浪潮下，匈牙利公立高等教育機構為獲得政府資助，非公立高等教育機構要想獲得合法性，都會積極選擇參與政府推進的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項目。

二是解決辦學舉步維艱的難題。2020年，匈牙利共有65所高等教育機構，比2019年減少了3所，[5]整體數量呈減少趨勢。從高等教育毛入學率和生源數量來看，匈牙利高等教育毛入學率在2003年就超過50%，進入高等教育普及化階段，并且在2007年時快速上升至68.28%。但在2020年僅為55.16%，且在2015、2016、2017年間一度跌破50%。[6]與老齡化的社會現狀一致，匈牙利高等教育的入學人數自2005年以來一直在下降（僅2020年略有增加），高等教育申請人數在2011—2020學年之間下降到35%。[7]高等教育入學率的下降，也讓匈牙利高等教育的流失率明顯增加。據相關報道顯示，匈牙利高等教育輟學率達到驚人的30%。[8]雖然匈牙利高等教育招收的國際學生比例很高，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消本土生源流失，并為高等教育機構提供財政資源，但由于國際招生競爭激烈和新冠疫情的“逆全球化”沖擊，匈牙利吸引國際學生的能力明顯不足。高等教育入學率的下降、社會對高等教育期望的改變以及國際高等教育競爭的加劇，都讓匈牙利高等教育機構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壓力。

二、匈牙利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行動路徑

為積極回應歐盟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需要和順應全球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趨勢，匈牙利以政府令的形式發布《數字教育戰略》（The Digital Education Strategy），首次將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作為明確的優先事項。為緩解信息通信技術人才嚴重不足，解決人口的數字技能、網絡覆蓋、政府服務數字化、高等教育系統數字化的問題，[9]匈牙利相繼發布《高等教育中期戰略行動計劃（2016—2020年）》（Shifting of Gears in Higher Education Mid-Term Policy Strategy Action Plan 2016-2020，以下簡稱《行動計劃》）《國家數字戰略（2021—2030年）》（The National Digital Strategy 2021-2030）等多項政策。其主要由匈牙利政府牽頭組織，高等教育機構和數字教學方法中心等主體合作實施，包括從政策框架到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再到數字化發展過程的完善，實現多方共同推進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發展。

數字化轉型的基本特征是數據新要素介入和數字賦能，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可以理解為數字技術驅動的高等教育轉型和面向高等教育轉型的數字創新。[10]匈牙利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行動策略，主要包括“頂層設計”“夯實基礎”“變革教學”三大具體板塊。“頂層設計”“夯實基礎”板塊主要是面向高等教育的數字創新，包括開發數字化資源平臺、數字化學習平臺、加強國內數字化基礎設施建設等；“變革教學”板塊則主要立足于數字驅動高等教育轉型，用現有的數字技術驅動教學方式、人才培養和課程改革的數字化轉型。

（一）錨定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目標

公共政策和戰略為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發展提供了基本的框架和發展方向，要想促進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必須將其置于國家政策和高等教育政策的宏觀框架之中。高等教育政策多種多樣，匈牙利利用政府可用的全套政策杠桿——從制定國家目標、戰略和機構以支持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到監管（關于質量或數據保護）、資金和信息提供給所有的利益相關者，以便了解其可以從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中受益的選擇。

《數字教育戰略》覆蓋各級各類教育系統，對公共教育、職業教育、高等教育、成人教育數字化轉型的背景、現狀、目標、方法都進行了詳細介紹，為教育領域的數字化轉型作出詳細的戰略部署，旨在開發一個統一的在線數字環境，為每個學習者提供量身定制的個性化學習機會，讓匈牙利高等教育系統在3～5年內走在歐洲數字化發展的前沿。

與此同時，匈牙利制定了三大戰略目標：一是改變現有的教學方法和學習方法，轉變高等教育范式，推動高等教育機構實施以學生為本的學習，并鼓勵高等教育機構充分利用信息通信技術在教育和學習方面的潛力。二是開發學習平臺和大學生活支持的數字工具，以幫助師生共同學習，并建立數字學習社區。三是開發、維護范式轉變所必需的基礎設施，并提高其效率。

在此基礎上，提出21項具體行動計劃，包括高等教育畢業生的數字化準備和學習經驗符合國際標準、發展學習密集型高等教育、確保高質量的學習材料和學習工具、加快高等教育教學內容和學習工具的數字化程度；不斷將數字化反饋融入課程內容和教學方法中；開發數字支持的學習平臺和內容；整合在線服務和數字化學習支持；靈活轉換物理學習環境，有效支持新的學習和協作形式等。[11]

其發布的《行動計劃》也是匈牙利高等教育數字化議程的重要組成部分，旨在轉變高等教育的教學、研究和社會服務角色，以更好地適應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要求。該戰略對《數字教育戰略》的高等教育目標進行了補充，討論了機構管理、融資和優先研究領域等問題，并提出提升教師數字化教學素養，確保學生專業化和個性化學習，以此提高學生的學業完成率；明確區分不同類型高等教育機構的角色，提出新的第三級教育提供者要以服務社區為主。這些戰略為匈牙利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發展指明了前進方向，提供了根本遵循。

（二）構建高等教育數字化設施保障

為提高高等教育數字化程度，匈牙利政府對國家網絡基礎設施進行了升級完善。

首先，對支持匈牙利經濟和社會數字化的信息通信技術基礎設施進行了有益的投資，擴大了寬帶接入，進一步開發國家高性能計算機網絡。成立政府信息技術發展機構，實施和確保國家和歐盟共同資助的信息通信技術項目的質量，建設骨干網絡設施HBONE+系統，使用高速互聯網向各級教育機構、研究機構和公共組織提供使用基礎設施的相關服務。[12]

其次，開始使用高等教育信息系統，為管理高等教育系統提供全新基礎，構建學生從高等教育到進入勞動力市場的縱向圖像，提供系統管理信息的豐富來源，為高等教育機構數字化決策提供堅實的證據基礎。

再次，建立國家高等教育身份和訪問管理系統，對高等教育研究人員和負責管理高等教育系統數據的人員訪問國家數據庫進行規范。打造行政數據庫，將教育數據、稅收數據、福利數據、就業數據與畢業生調查數據相結合，這種數據集為畢業生跟蹤創造了機會，使研究人員、機構和政府能夠繪制學生的人生課程。

最后，在規范高等教育機構、教師和學生使用的系統和工具方面發揮重要作用。要求所有國立高等教育機構使用相同的學生信息管理系統，并要求私立機構的系統與該系統可互操作。這意味著事關學生的核心數據——入學、成績、支付和服務等，均以一致的形式保存集成到高等教育信息系統中，有助于提供學生從申請進入高等教育到畢業的系統數據，實現高等教育管理數字化轉型。

（三）探索高等教育教學科研數字化

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旨在開發高等教育數字化模式，變革高等教育教學與科研，進而真正意義上改變高等教育教學實踐。匈牙利強調在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過程中實現“范式轉型”，即變革文化和教學過程、改變管理教與學的系統法規，增加教學的靈活性和多樣性。如修改規范教學形式的立法，調整政府立法中要求的當面授課制度，使在線學習成為可能；靈活調度教學，使不同的交付模式能夠適當應用；審查學術人員的績效評估標準，將創新或數字化學習方法的使用情況滲透其中。

對此，匈牙利優先考慮在在線環境下實現高等教育教與學的現代化，要求教師的教學方法和知識都要顯著增加現代教育技術，要求塑造高等教育機構和教師的數字化教學行為，以滿足數字化教學的需求。因此，啟動一系列項目來支持高等教育教學與科研的數字化轉型，共同向高等教育研究和創新工作的數字化邁進。例如，讓高等教育機構共同參與開發數字化內容，積極開展信息通信技術領域的產學研合作、將新興數字技術的專門培訓課程納入教育計劃、推進信息通信技術與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項目的融合。同時，匈牙利還要求高等教育機構擴大對數字資源的獲取，鼓勵利用豐富的數字研究資源。這對于教師通過虛擬科學空間中的國際互動與合作來改善科學活動，以及提升教學方法、教育過程和計劃的質量具有重要的作用。

對學生而言，匈牙利引入創新的教學方法來改善學生的學習體驗，擴大教育和科學領域國際互動的可能性，并為學生參與全球“開放科學”倡議提供機會，不斷豐富傳統的教學方法，完善教育系統。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相關的行動計劃用以推進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包括成立高等教育數字化能力中心，放寬高等教育機構采購資訊及通訊科技設備的限制，采用開放的教育資源，深化高等教育監管制度的質量保證和教師績效評估及其他方面改革，讓學生以數字化方式與高等教育機構服務互動，進一步發展數字化教育管理服務等。

三、討論與啟示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要“推進教育數字化”。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數字中國建設整體布局規劃》也強調“促進數字公共服務普惠化，大力實施國家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13]當前，我國正處于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初步探索階段，如何推進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成為政府和高校等主體需要思考的重要問題，分析匈牙利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實施路徑，可提供一定的借鑒參考。

（一）討論與反思

數字技術的日益普及和數字設施的日趨完善，為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提供了良好的基礎，但推進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是一個長期、漸進的發展過程，應當涵蓋高等教育領導者、教育者以及學生的教育活動，實現教育組織、課程開發、知識轉移的全面轉型。相對于歐盟成員國其他高等教育數字化發達國家，匈牙利基礎比較薄弱，面臨著缺少監測機制、高等教育機構內部動力不足、核心技術研發能力不強等諸多問題和挑戰。

1.監管機制缺乏

盡管匈牙利在多個數字化戰略中都提出監測管理內容和要點，但仍缺少一個明確、全面、完整、注重結果的監測管理框架和評價體系，難以真正評估各項戰略實施的效果，以及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程度和進度。而其他一些歐盟成員國都有完整的數字化監測管理機制，如英國的“數字參與質量路線圖”（Roadmap For Quality In Digital Engagement）、愛爾蘭的“國家數字體驗調查”（Irish National Digital Experience Survey）等，都是開展數字化行動監管評價的重要舉措。

由于缺乏對參與主體、項目進展的實時動態追蹤，難以對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項目的進展情況進行一個過程性的階段評估，導致無法實時對行動進行監控以及作出二次決策，難以精準測量不同主體、不同項目的真實情況。因此，需要建立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監測管理機制，評價高等教育轉型實施的效果、進度和不足，以及收集高等教育利益相關者對數字化轉型的態度、需求，為下一步的政策制定提供有益的信息。

2.激勵體系薄弱

匈牙利各項高等教育數字化發展戰略內容全面且雄心勃勃，雖然很多發展目標和變革核心都與高等教育機構密切相關，但每一項行動的責任都落腳在政府，而非高等教育機構。加之匈牙利高等教育機構類型復雜，私立高等教育機構較多，導致高等教育系統的利益相關者與國家數字化戰略的配合程度較低。不僅如此，高等教育機構的教師和學生對數字化工具的使用程度并不高，也讓高等教育數字化推進工作困難重重。由于很難在短時間內從根本上改變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激勵結構，而激勵對高等教育機構的行為改變又至關重要，也導致相關變革后續乏力。

在這個多元價值碰撞、多項政策涌現與建構的過程，需要創造數字文化引領，各主體、各系統和各環節協同配合的良好環境。即使絕大多數高等教育機構主動選擇參與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但對于維持辦學都非常困難的高等教育機構來說，在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有足夠的資源和精力促進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加之師生的數字素養偏弱，也讓這些高等教育機構陷入被動的境地。對此，需要加強政府與院校之間的溝通和合作渠道，確保高等教育機構管理者、教師和學生了解數字化政策，進而提高政策的使用率和影響力，充分利用高等教育利益相關者的反饋，制訂系統變革計劃，消除采用數字增強學習的障礙，必要時進行立法或監管改革，并使用資金激勵來鼓勵特定領域的變革。

3.保障措施不足

目前，匈牙利仍然是數字系統和技術的消費者，而不是開發者。其大多數電子產品（計算機、通信設備等）都是從國外供應的，相當一部分數據采集、存儲、處理與管理的算法和軟件由國外公司開發。在對數字設備和技術的融資、直接投資方面，匈牙利遠遠落后于歐盟其他成員國，進而導致高等教育數字化發展依賴于其他國家的支持和幫助。

除此以外，在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經費支持上也面臨諸多問題。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是一項需要大量人力、財力和物力持續投入的系統工程，保障措施的充足與否決定著整個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成敗。當前，匈牙利已經投入大筆經費用于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如花費約1.45億歐元來實現《行動計劃》中的七個數字化目標，包括電子學習、數字化或在線學習。但對于接下來實現其他數字化目標，正面臨財政資源不足的難題。由于匈牙利未對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提供特定的專項財力支持，當前仍主要根據政府施壓以及高等教育機構自身的主動性來開展。但在教育經費投入上，匈牙利高等教育經費支出占比呈浮動下降趨勢，更讓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工作困難重重。因此，亟待提升高等教育數字化和數字化核心技術的研發力度，制定詳盡的經費預算，為持續推進高等教育數字化提供有力的保障。

（二）啟示與建議

基于對匈牙利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分析，結合我國的實際情況，本研究認為我國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應在以下三個方面有所關注：

1.進一步強化政府力量主導發展

匈牙利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在政府的頂層設計和引領下，取得良好的發展成效。一直以來，我國都非常重視信息技術對高等教育的作用，早在2006年就發布《2006—2020年國家信息化發展戰略》，提出大力推進信息化，不斷提高國家信息化水平。2019 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提出要加快信息時代教育變革。

從21世紀初確立教育信息化戰略以來，我國的教育數字化轉型開始深入教育系統的各個領域，高等教育領域也不例外。未來應進一步強化政府力量引導和推動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迅速將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納入政策議題，并構建一個旨在追求卓越的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中國方案[14]。通過制定相關的法律法規和政策體系，激發各類教育機構積極參與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拓寬教育領域的數字資源，并在宏觀層面確保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可行性。

2.持續加強高等教育數字化基礎建設

長期以來，匈牙利一直高度重視建設全國范圍的高質量數字基礎設施，使各級教育研究機構能夠利用高速互聯網提供的服務，為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打下堅實的基礎。目前，我國高校仍存在數字化基礎設施水平不高，互聯網性能有限等問題。未來，應繼續提升數字化基礎設施建設，增強數字化轉型的硬件實力，以確保學校和學生可以順暢地訪問數字學習資源，促進高等教育各主體之間的協同發展。此外，還應關注不同地區數字化水平不均的問題，通過數字化轉型來彌補不同地區可能存在的教育資源和教育水平的差距，以確保經濟欠發達地區也能獲得技術變革帶來的教育機會、教育資源，縮小數字化水平差異帶來的數字鴻溝。

3.加速推進高等教育教學數字化轉型

匈牙利強調在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過程中實現“范式轉型”，用數字信息技術驅動教學模式的變革。

當前，我國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尚處于數字技術與高等教育的融合階段，對于高等教育數字化教學理念、教學場景、教學模式的改革仍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需要積極利用數字技術推動高等教育教學活動、教學模式的變革，真正實現高等教育教學的數字化轉型，提供更高質量的高等教育服務，用教學數字化轉型全面促進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對此，應為教師提供相關的培訓和支持計劃，幫助他們適應數字化教學環境，指導他們有效利用數字資源，將數字技術融入教學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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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in Hungary：

Motivations， Actions and Implications

Chunping CHEN， Zigeng HE， Bingna XU

（Institute of Education， Xiamen University， Xiamen 361005， Fujian）

Abstract： In order to keep up with the pace of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in the European Union， comprehensively improve the overall level of national digitization and solve the difficulties of higher education institutions， Hungary has issued a series of policy documents such as Shifting of Gears in Higher Education Mid-Term Policy Strategy Action Plan 2016-2020 and The National Digital Strategy 2021-2030， proposing the implementation of more targeted key actions for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It includes planning the digital blueprint of higher education， consolidating the digital infrastructure， and exploring the digital teaching and research of higher education. Although the digitiz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in Hungary has achieved some results， it also faces institutional problems such as lack of supervision mechanism and weak incentive system. Now we are in the initial exploration stage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domestically， and it is of some reference significance to discuss the implementation path and enlightenment of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in Hungary. In view of this， the following suggestions are put forward： First， further strengthen the government in leading the digital development of higher education; Second， continue to improve the digital infrastructure of higher education; Third， accelerate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teaching.

Keywords： Digitaliz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Digital transformation; Digital technology; Digital teaching; Hungary

編輯：李曉萍" " 校對：王天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