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審丑中的育愛價值

摘 要：審丑教育是審美教育的一部分，也是貫徹落實立德樹人教育理念的有效方法。審丑育人注重的是主體價值取向和內在品格修為的雙重提升，最終指向學生自我靈魂的培塑。教師要善于挖掘教材中的審丑資源，引導學生審丑的同時，注重其中的育愛價值，讓學生在審丑中更知愛美、愛人和自愛。

關鍵詞：高中語文；審丑；育愛

審丑教育是審美教育的一部分，也是貫徹落實立德樹人教育理念的有效方法。“丑”雖然不是“美”，但審丑卻具有極強的辯證唯物主義價值。于高中語文教學而言，審丑育人的價值主要集中于兩點：一是通過鑒賞高超的寫“丑”的藝術手法，使學生獲得更為全面的認知能力；二是通過抨擊丑惡、揭露丑行、鞭撻丑態等，使學生獲得更為深刻的愛的情感。可以說，審丑育人注重的是主體價值取向和內在品格的雙重提升，最終指向學生培塑自我靈魂。教師要善于挖掘教材中的審丑資源，引導學生審丑的同時，關注其中的育愛價值，讓學生在審丑中更知愛美、愛人和自愛。

一、 審丑更知愛美

審美范疇下的美和丑并不等同于自然的美和丑，不美并非就是丑，而丑也并不是沒有任何欣賞和鑒別價值。審美中，人們往往會產生愉悅的體驗，而審丑，可能會帶給學生輕度的不適、不安甚至痛苦。教師在教學中要引導學生精準地抓住“丑”，感受夸張、擴大、集中、典型化等手法之妙，欣賞、品味丑的形象，激發學生對“丑”的情感體驗，思考“丑”的美學價值，在審丑中更知愛美。

從表面上看，殘缺是丑的。中國古典詩詞中常見的“缺月”“疏桐”“殘陽”“斷鴻”“破壁”“孤雁”“落英”“枯木”等意象，無不透露出殘缺。這些殘缺的形象是一種丑，但丑的外表之下，又蘊含著新生與力量，這何嘗不是一種美。教師帶領學生審丑，要激發學生在清冷中回味溫暖，從衰敗中看到新生，進而思考“物哀”的美學價值，在深刻的美學效應中體驗文學藝術的精妙。

文學作品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以丑來襯托美的實例頗多。如統編高中語文必修下冊《紅樓夢》整本書閱讀單元中的劉姥姥這一人物形象，置身于大觀園的“萬花叢中”，更顯其老嫗村婦的粗鄙庸俗。劉姥姥孤陋寡聞，裝瘋賣傻，如跳梁小丑般嘩眾取寵，與大觀園中夫人小姐們的高貴華麗、艷而不俗形成鮮明的對比。然而，《紅樓夢》中巧姐的判詞里說“偶因濟劉氏，巧得遇恩人”。就是這樣一個“丑”人，在巧姐落難后，不顧一切將巧姐救出，讓我們看到了人性之善。劉姥姥用最樸素的方式讓學生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美，以及美與丑的辯證關系。教師可以通過介紹襯托、對比等藝術手法，在審丑中提升學生思維的批判性、深刻性和獨創性，培養學生健全的審美和健康的人格，幫助學生成為明辨是非、愛憎分明，能思考、會創造的人。

二、 審丑更知愛人

教師帶領學生審丑，要幫助其看到人性的復雜性和多元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和缺點，而外表只是一個人的一部分。通過審丑，可以看到人性的另一面，認識到每個人的價值和意義。這種認識可以讓學生更加寬容地對待他人，理解和接納別人的不同和缺陷，從而更好地去愛人。審丑的同時，也要注意培養學生的同情心和同理心，讓學生在面對社會丑惡現象的時候，更加懂得珍惜和愛護身邊的人。

例如，《一滴眼淚換一滴水》一文中，卡西莫多這個角色有著丑陋、畸形的外表，卻以勇敢、堅韌的內心贏得讀者的敬愛。卡西莫多用實際行動表達了對真、善、美的追求，打破了許多社會上的限制和偏見。他勇敢地去救了他心儀已久的艾絲美拉達，即使面對死亡也毫不畏懼。卡西莫多向我們展示了愛人的重要性。他深深地愛著艾絲美拉達，這種愛，超越了他外表的殘疾；這種愛，使他在一次次的沖突和反抗中變得強大和無畏。他心中的愛不僅給予他去救所愛之人的勇氣，也讓他自己成長，變得勇敢無畏。教師在引導學生審丑時，要讓學生明白，外表并不是一個人或一個事物的全部，我們不能只看到表面的美丑，而要看到其內在的價值。這種內在的價值，包括勇氣、堅韌、善良等。如果我們只注重外表，就有可能錯過許多美好的東西。一個人心中的大愛超越了外表的美丑，是值得我們欣賞和追求的。

又如，統編高中語文必修下冊第六單元《祝福》中，滿嘴仁義道德、三綱五常，卻毫無同情心、冷漠之極的魯四老爺是丑的。教師可以借此引導學生辨別人性的冷漠和偽善，從而感知人與人之間的溫暖和真情。第二單元《雷雨》中的背叛與亂倫是丑的，教師可以據此引導學生理解真愛，珍惜親情。第六單元《促織》中皇宮盛行的斗蟋蟀游戲以及地方官吏獻媚邀寵的現象是丑的，教師可以引導學生由此領悟作者對百姓心酸和艱難的深切同情。對這些人性之丑、社會之丑有了足夠的認知和批判，學生才能更好地擁有同情心、同理心等愛人的能力。通過教師的引導和教育，學生可以逐步建立起正確的價值觀和人生觀。當學生擁有愛人的能力時，他們就可以更好地關心他人、尊重他人并促進社會和諧。

三、 審丑更知自愛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缺點和不足，通過審丑，學生可以看到自己的缺點和不足，進而接納并改進自己。同時，審丑也能讓學生更加珍惜自身的美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價值和美，在審丑中，教師要引導學生看到自己的獨特之處，從而更加自信和自愛，成長為更好的自己。

例如，賈平凹的名篇《丑石》一文中的石頭默默無聞、難作他用，在大眾講求“實用”的審美心理中，丑石實在丑。后來指認它為隕石的天文學家以其點睛妙語“它是以丑為美的”，定性了丑石的丑其實具有無用之用的美。由于閱歷有限、認知尚淺，學生往往不太能理解這一觀點。教師可以引導學生聯系自身境遇與社會現實進行分析：丑石在那些不被待見的日子里，還能咬牙堅持，值得欽佩；丑石雖丑，也能等到伯樂賞識；大多數人都和丑石一樣平凡普通，沒有匡扶社稷之才，能夠留有一二有益事就很了不起了。

又如，統編高中語文選擇性必修下冊第二單元《邊城》教學，教師曾經設計過請學生續寫或者改寫結局的學習任務。無論是遠走他鄉者的翩然歸來，還是天真可愛的翠翠在歲月蹉跎中等待、老去，都沒有原著讓人覺得“美”，讓人“心疼”。教師指出這種遺憾的體驗比完美來得更深入人心，更余韻悠長。恰是這種在最美好的年華里、在最純美的感情中的愛而不得，才會迸發出巨大的藝術張力。由此，教師鼓勵學生與自己對話，回顧成長歷程、盤點得失。通過重新審視自己的成長歷程，學生懂得了要學會愛自己，疼惜自己，關注自己的內心世界，這樣才能更好地面對生活中的挑戰和困難，不斷成長和進步。

值得一提的是，一眼能看到的丑，往往不具備較大的育人價值。只有能夠激發學生觀察和思考的興趣，引起否定思維和批判情感產生的丑，才能產生反向刺激的心理機制，引發學生能動地自我教育，主動改造自身思想和行動。教師需要引導學生辨別丑形成的原因，追尋其發展過程，品味其變化特點，思考其價值導向，才能讓丑具有不遜于美的育愛功能。

丑畢竟不是美，它一般不會帶給人“愉悅”的感覺，更多的是引發人內在的情感波瀾，有可能是痛苦，也可能是傷感或者其他情緒變化。教師要關注這些變化，繼而或發酵，或催生，或糅合，或打破，或重組，激發學生的情感體驗，助其形成正確的價值觀；利用好反向刺激的效應，幫助學生鍛造健康積極的心態，在紛擾復雜的世界里擦亮雙眼，珍惜和擁有生命中更多的美好與感動。

*本文系江蘇省教育科學“十三五”規劃課題“基于學校百年‘愛的教育’傳統的‘教學育愛’實踐研究”（編號：Bb/2020/02/86）的階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