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茹,林德發
(天津商業大學,天津 300134)
目前,我國處于經濟上升期,是一個高碳排放量大國,短時間實現“雙碳”的目標任務艱巨,因此政府需采取有效的減排政策。而征收碳稅作為一種有效降低碳排放的市場化政策工具,在國際上得到廣泛認可,已成為未來的大趨勢。預計在不久的將來,碳稅也將納入我國的稅收體系。能源行業作為我國碳排放的主要來源,在碳稅政策實施后勢必會受到沖擊,順應低碳發展趨勢是能源企業目前發展的首要目標。
1.1.1 碳稅含義
碳稅是由政府制定的以二氧化碳排放量為征收對象的一種環境稅。作為降低碳排放的一種市場化政策工具,碳稅可通過內生化企業碳排放的外部性,來引導企業低碳投資,驅動企業低碳創新,最終達到調控國家稅收和環境保護的雙重目的[1]。
1.1.2 碳稅應用
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Nordhaus曾以美國為例,系統性構建了可計算的一般均衡模型(CGE模型),證實了碳稅減排政策對宏觀經濟整體及對行業層面的負面影響均不同程度弱于碳交易市場減排政策[2]。自此,很多發達國家和地區開始對碳稅政策進行實踐,并獲得良好的應用效果。據世界銀行統計,截至2021年5月,全球正在實施的碳定價機制有64項,其中碳稅35項,涉及27個國家。
1.1.3 計稅依據
目前國際上碳稅征收依據主要有兩種方式:一種是以二氧化碳的真實排放量為計稅依據;另一種是以燃料消耗量為基礎,通過公式計算出二氧化碳排放量,并以此為計稅依據。而后者因更具操作簡單、管理成本低,且不需購買相關監測設備等優點在國際上廣泛使用。
1.2.1 “雙重紅利”理論
“雙重紅利”理論是由“額外收入”理論發展而來,并由Pearce正式提出碳稅的“雙重紅利”概念。它是指在經濟方面,征收碳稅不僅能增加國家稅收收入促進經濟增長,還能通過利用市場進行資產配置,使中國經濟實現高質量發展;在環境方面,通過對企業二氧化碳排放量征稅,促使企業節能減排向綠色低碳方向發展,進而起到改善環境的作用。
1.2.2 庇谷稅理論及外部性問題
英國經濟學家庇谷提出,對于排污者,應對其產生污染的危害程度開征一個新的稅種“庇谷稅”。庇谷稅就是通過稅收調節使排污者的私人成本與社會成本相等,解決環境污染外部性的根源,從而得到經濟學追求的帕累托最優狀態,以達到保護環境的目的。而碳稅與庇谷稅類似,是通過減少碳排放達到保護環境的目的。
20世紀初庇谷和馬歇爾提出外部性的概念,即生產者的經濟行為對他人和社會產生有利或有害的影響,而有利影響產生的效益或不利影響產生的成本均強加于其他人,生產者沒有獲得回報或承擔代價。生產者每生產一單位的產品需承擔的邊際私人成本(MC)與生產者每生產一單位產品他人承擔的邊際社會成本(MEC)之和為邊際社會成本(MSC),即MSC=MEC+MC。當MC>MSC時,正外部性出現,政府可采取獎勵措施激勵企業的正效應活動;當MC 從長遠的投資角度來看,能源企業只有順應低碳環保的發展趨勢才能健康發展。為了提高資源利用率、降低二氧化碳的排放量,企業會采取更新生產設備、研發低碳技術、投資新能源等措施,而這些均屬于企業的投資成本。 管理成本主要體現在前期投資設備的運營維護、碳排放監測及人員培訓三方面。生產設備運營包括日常養護及定期檢查維修;碳排放監測成本包括監測人員報酬及監測材料費用;而人員培訓成本主要體現在員工設備使用及低碳技術培訓兩方面。 碳交易是指企業在市場上進行碳排放權交易。碳排放權分配方法多種多樣,目前我國主要采用的是基準法和歷史排放強度法。以基準法為例,能源企業會免費獲得一定的排放額度,若企業實際碳排放量超過初始分配的額度,企業則需去市場購買超出額度的碳排放額,否則會收到巨額罰單,此時碳交易成本為負;若企業實際碳排放量小于初始分配的額度,則企業可將剩余額度在市場出售,獲得一個正的碳交易成本。 能源企業在正常運營生產過程中,會得到大量非期望產出——二氧化碳,而碳稅是以二氧化碳的排放量為征稅對象,因此二氧化碳排放量與企業所需繳稅額成正比,這意味著企業需要降低碳排放量,從而減少相應的稅費支付。 能源企業在盡力完成減排目標時采取的相應低碳措施,不僅減少了二氧化碳的排放,還提高了能源的使用效率。在獲得相同效益的條件下,提高了能源利用率,減少一定能源的消耗,節省的能源投入成本即為減排收益。 能源企業作為宏觀經濟的基本單位,是碳減排的主要承擔者,一旦我國實施碳稅,將會受到重大影響[3]。碳稅的實施變相增加了能源企業這類高碳排放企業的生產經營成本,進一步壓縮了能源企業的盈利水平及其市場盈利空間[4]。 不同種類的能源釋放二氧化碳情況不同,因此,每種能源所對應的稅率也不盡相同。在能源系統中,煤炭始終占主體地位,相比于其他種類的能源,煤炭碳排放系數較高,因此選擇使用煤炭的企業需征收碳稅稅率也相應較高。而較高稅率意味著企業要支付高額的稅費,從而增加企業的經營成本。因而,能源企業會偏向選擇石油、天然氣或清潔能源等煤炭的替代品,從而減少對煤炭的需求量,企業內部結構也將由“一煤獨大”向“多元共存”的綜合能源方向發展。 碳稅的征收將會提高能源企業的財務風險。一方面,隨著“雙碳”目標的推進,高碳排放的能源企業的資產價值將會出現一定程度的下跌,加之企業又面臨高額稅費,使經營成本增加,償債風險大幅提高,甚至會導致企業出現虧損或倒閉的情況;另一方面,出于風險防范的考量,部分商業銀行會對高碳排放企業信貸用戶進行嚴格的評估,銀行可能由于企業風險等級升高而嚴格制定借貸條件或提高借貸利率。因此,能源企業可能面臨融資困難、現金流短缺等財務風險。 碳稅的征收會加劇行業間及行業內部之間的企業競爭。一方面,碳稅征收會打擊能源企業的生產積極性,產生企業成本效應,即能源產品的需求彈性系數較大,當企業將稅負轉移到消費者時,消費者會尋求更具價格優勢的清潔能源作為替代品,降低了高碳行業的競爭力,提高了清潔能源及其他低碳企業市場份額,從而加劇行業間的競爭;另一方面,不進行低碳轉型、低碳技術研發的能源企業勢必會因高額稅費降低競爭力,被迫退出市場。而碳稅讓更多的能源企業為了在市場中占一席之地,積極進行能源變革、技術研發,參與到低碳發展的角逐中,進而加劇了能源行業各企業間的競爭。 碳稅的征收旨在通過強制性措施減少環境污染,迫使高碳排放行業向低碳領域進軍,傳統能源如石油、煤炭部分將被光伏能、風能等綠色能源產業替代,能源企業的市場份額必然要下降,為了順應綠色低碳的發展趨勢,面對多重壓力的能源企業也將把部分重心移向綠色低碳清潔能源的開發利用,對已有產業進行創新,將碳稅帶來的挑戰轉變成新的機遇,促進企業在綠色轉型中高質量發展。 (1)保持宏觀稅負穩定。經濟的增長與碳排放密不可分,能源行業作為碳排放的主要來源,在我國經濟增長中起到關鍵性作用,碳稅政策的實施也必然會給能源企業的發展帶來一定的沖擊,短期還可能出現潛在的經濟破壞。國外稅改經驗表明,利用綠色稅改的“雙重紅利”效應及稅收中性原則,即在開征碳稅的同時降低其他種類的稅費,可在實現生態環境保護目標的同時,保持宏觀稅負穩定,這是一個較為成功的做法[5]。因此,政府可借鑒他國的成功經驗,在開征碳稅的同時對其他類型稅費進行減免,以保持宏觀稅負穩定、減輕碳稅負效應。 (2)積極參加碳關稅標準制定。隨著碳關稅的開征,生產出口高碳排放產品的企業將受到沖擊,這無疑是在碳稅征收的沖擊下,讓能源企業的發展再次受阻。中國是全球溫室氣體排放第一的大國,一旦發達國家都開始對我國出口的產品征收碳關稅,企業出口貿易的發展將面臨嚴峻的考驗。據世界銀行報道,碳關稅的全面實施將會使中國產品在國際市場上將面臨26%的關稅,出口量也將因此下滑21%。這不僅給企業帶來低碳生產技術方面的挑戰,還需企業在設備、人員等方面投入大量資金。在低碳經濟時代,世界秩序將隨著“雙碳”愿景重新界定,我國應積極順應綠色低碳的發展趨勢,加速實現“雙碳”目標,確保在制定碳關稅的“游戲規則”中獲得較高的話語權,結合我國實際情況參與規則制定,這對提高中國企業國際競爭力、維持企業進出口貿易穩定有重要的意義。 (1)納稅籌劃。傳統能源的使用是我國碳排放的主要來源,在碳稅征收背景下,這意味著能源企業在運作過程中必定產生高額稅費,從而產生較高的生產成本,不利于能源企業的持續穩定經營。合理有效的稅務籌劃不僅可以使企業稅收利潤最大化、提高經濟收益,還有助于維護企業的形象和聲譽,增強企業的核心競爭力,因此,能源企業應充分了解國家出臺的相關稅收優惠政策,并以此為依據進行納稅籌劃,從而實現企業的合理避稅。 (2)碳排放預算。為了有效實現碳減排目標、降低碳稅影響,能源企業可對未來一年碳排放量進行預算,合理分配項目的碳排放量額度。進行碳排放預算,不僅有助于能源企業在生產過程中嚴格把控每個生產流程,避免不必要的碳排放額支出,還有助于企業以預算為參考標準,將實際碳排放與預算進行比較,得到良好的碳減排業績反饋。在做預算時,企業可選擇有效的模型,如灰色預測模型、線性回歸預測模型等進行碳排放預測,同時還應考慮技術創新、設備更新等影響因素,以保證碳排放預算的有效性。 (3)低碳技術研發。在碳稅征收背景下,能源企業需掌握低碳技術才能適應低碳發展趨勢、保持其市場份額,從根本上降低碳排放量。一方面,能源企業應密切關注碳減排領域前沿技術的研發應用,積極參加相關主題學術論壇,拓展技術研發思路;另一方面,能源企業要加大低碳技術研發創新的資金投入,對員工進行技能培訓,鼓勵每位員工積極參與技術創新,早日實現低碳技術突破。 (4)數字化技術的應用。實現碳減排目標,不僅需要能源企業提高能源利用效率,還需要企業用可再生清潔能源替代部分傳統能源。而能源革命需依托數字化和智能化技術的驅動,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的應用可幫助能源企業實現對傳統能源更好的控制及替代,一方面,數字化技術可以收集、分析數據并通過精準控制實際能源的使用來降低能耗,提高能源的利用效率;另一方面,數字化技術可滿足可再生能源對能源電力系統靈敏調度的要求。因此,能源企業應高度重視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的應用,并將其與能源行業深度結合,使企業向著綠色低碳方向發展,減輕企業稅負,實現企業良性循環。 總之,為推動“雙碳”愿景的實現,政府可通過征收碳稅有效控制碳排放。然而,碳稅的征收將給高碳排放的能源企業帶來巨大挑戰,鑒于能源行業對我國經濟的發展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政府也應高度重視碳稅給能源企業帶來的壓力,提供稅額減免政策保持宏觀稅負穩定,并積極參加碳關稅的制定為企業降低進出口風險。2 能源企業成本效益分析
2.1 投資成本
2.2 管理成本
2.3 碳交易成本
2.4 碳稅成本
2.5 減排收益
3 碳稅征收對能源企業影響分析
3.1 改變內部結構
3.2 提高財務風險
3.3 加劇企業競爭
3.4 推進產業創新
4 碳達峰、碳中和背景下提高能源企業效益的對策
4.1 政府方面
4.2 企業方面
5 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