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中和愿景下綠色金融的實踐、困境與對策
——以遼寧省為例

戴利研 姚建麟 賀 壯

（遼寧大學，遼寧沈陽 110004；北京市 100000）

引言

工業革命以來，人類在生產過程中肆意使用化石燃料，導致全球氣候變暖。當前，氣候危機已經成為全人類所面臨的一大挑戰，可持續的發展理念逐漸被各國采納。作為負責任的大國，2020年9月我國在第75屆聯合國大會提出了“二氧化碳排放力爭于2030年前達到峰值，努力爭取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的雙碳目標。2022年，習近平總書記來東北實地考察時曾提出：“良好生態環境，是東北地區經濟社會發展的寶貴資源，也是振興東北的一個優勢。”雖然我國現階段已經采取相應措施來降低總體的碳排放總量，但仍是全世界碳排放量最大的國家。綠色金融是在經濟發展與環境問題的矛盾愈發突出的背景下誕生的，對推動產業結構調整，化解氣候危機，提高生態保護水平具有重要作用。遼寧省作為老工業基地和重要的農業大省，探索綠色金融的實踐道路，分析實踐面臨的困境與對策具有重要理論和現實意義。

一、遼寧省綠色金融發展現狀

（一）綠色金融相關政策

2015年9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了《生態文明體制改革總體方案》，提出了要加快建立系統完整的生態文明制度體系，加快推進生態文明建設。其中，特別提到要建立綠色金融體系。2015年12月，中國人民銀行印發了《綠色債券支持項目目錄》，國家發改委辦公廳也發布了印發《綠色債券發行指引》的通知，對綠色債券發行的規范與標準進行了明確闡述。2016年，財政部、發改委等七部委共同制定了《關于構建綠色金融體系的指導意見》。中央的頂層設計在步步推進，綠色金融的省市基層差異化發展也是日新月異。如浙江、廣東為代表的綠色金融創新試點，以中央政策為指引，結合自身發展的特點，出臺了不同的改革試點方案，如2017年6月，中國人民銀行、發改委等七部委批復的《浙江省湖州市、衢州市建設綠色金融改革創新試驗區總體方案》，《廣東省廣州市建設綠色金融改革創新試驗區總體方案》，推動了綠色產品與服務，標準體系和約束激勵體系等領域的創新。

2022年9月，遼寧省人民政府出臺了《遼寧省科技支撐碳達峰碳中和實施方案》，明確地強調了政府及下轄市縣在雙碳目標下綠色金融發展的長期方向和主要任務，指出要發揮沈陽、大連在碳達峰中的雙引擎作用，建設區域性的綠色金融中心，為遼寧省推動綠色低碳循環經濟發展提供了制度方面的保障。2022年7月，中國人民銀行沈陽分行聯合財政、發改等八個部門聯合出臺了《完善綠色金融體系助推遼寧綠色低碳發展的實施意見》，提出要逐步完善綠色金融體系，打造具有代表性和普惠性的綠色金融品牌，助力綠色低碳發展。

（二）綠色金融發展實踐

綠色金融產品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綠色信貸，其規模能夠體現地區的綠色金融發展水平。截至2023年二季度，我國的綠色貸款余額27.05萬億，同比增長38.4%。近年來，遼寧省綠色信貸規模持續增長。2023年6月末，遼寧省本外幣綠色貸款余額為4753.26億元，同比增長28.76%，與遼寧省其余各項貸款增速相比更加迅猛。同時貸款的流向也更加精準，大比例地流向低碳產業和傳統低碳化轉型的行業，“棕色”企業①“棕色”企業指能耗高、污染大的企業。獲得貸款數額只占很小的比例。但是，放貸主體較為單一，在一系列激勵約束的具體措施下，大型國有銀行發揮了主要作用。

綠色保險是指當發生由于企業或機構自身的行為致使自然環境或資源受到污染或損害，由第三方保險機構在提前約定的數額內進行賠償，并對治理污染的費用也進行相應的賠付。遼寧省的綠色保險起步較早，2010年中石化遼寧分公司與中人保遼寧分公司簽訂了環境污染責任保險，總保額高達600萬元，并與遼寧電業等六家公司簽訂了相應的協議。2012年，遼寧省政府正式開展了環境污染險責任試點行動，對環境污染破壞嚴重，事故多發的近200家公司成為了首批試點。2013年，遼寧省為彰顯助力綠色低碳經濟發展的決心，進一步推動解決污染較大，能耗較高的問題，責令五大類涉重金融等高環境風險行業和四大類其他高環境風險行業約2000家企業推進強制責任保險試點。經過幾年的不斷探索和發展，截至2020年6月，遼寧省現在共有環境責任險、森林保險和農業大災保險等共6種類別的保險。

PPP模式是政府有關部門和社會、民間資本在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等領域進行合作的一種途徑。綠色PPP是支持節能減排、治理環境污染和推動整體經濟結構綠色低碳化的PPP項目。2016年發布的《指導意見》中，綠色PPP被確定為引導和鼓勵社會資本進入綠色金融的重要手段。它不僅能夠緩解政府的財政壓力還可以分散對應的風險，利用企業先進的生產技術和管理經驗，對項目的整個生命周期進行監控。在2021年所公布的綠色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的典型名單中，大連市夏家河污泥處理廠項目上榜，該項目總投資約為1.5億人，每年可處理超過25萬噸可降解的有機廢料。2022年5月，遼寧省遼陽市北票市城市整體項目也正式開始招標。

綠色債券屬于債券類別，籌資的資金只能應用于投資綠色項目的債權債務憑證，是有效應對氣候變化并提供資金支持的一種創新融資渠道，一般以市政機構、企業或銀行為發行主體。[1]2022年末，我國綠色債券存量達2.48萬億，規模位居世界前列。目前，遼寧省綠色債券發展穩中有進，但市場規模占比較小，仍處于起步階段。債券的發行期限單一，均為中期債券，發布的評級也都為AAA級，未來發展的空間還有很大。

綠色基金是一種專項基金，旨在針對低碳循環經濟發展，環境改造優化，運作機制是通過吸收社會資本用于減少碳排放，發展清潔能源。遼寧綠色基金開始較早，早在2016年啟迪桑德資源股份有限公司就設立了一個面向固廢行業的規模3億的項目，但是近幾年綠色基金領域卻沒有明顯的發展。

碳排放權交易是實現碳中和整個環節中至關重要的一環，也是用市場的方式倒逼“三高企業”創新生產技術，降低排放總量和強度的方式。2011年碳排放交易試點開始在多個省市展開，“碳達峰·碳中和”的愿景提出后，經過數十年的積累和探索，將相關經驗和試點的案例歸納總結，中央統籌全局，凝聚合力，打破地方和區域的限制，終于2021年7月全國碳排放交易市場正式啟動。遼寧省緊跟國家的步伐，大力支持本省碳交易市場，2021年9月，遼寧省沈陽市碳排放權市場上線開市，這標志著遼寧省低碳經濟和碳排放方面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遼寧是傳統的老工業基地，產能還是以重化產業為主，本次碳排放交易配額與管理名單列入了500家重點企業，全市的排放總量為2700萬噸，彰顯了沈陽市碳排放方面的成果，也從側面說明了遼寧省面臨的減排任務之重。搭上此次市場開市的快車，同年9月，遼寧省第一筆碳排放權質押貸款也順利通過，給綠色金融的產品品類又增加了一項。2023年初，中國人民銀行沈陽分行決定再度延續碳減排工具的實施，并將其中的申報單位擴展，允許地方和外資金融機構進入。同時，相應的支持工具對金融機構提供資金的機制也再次優化，采用“先借后貸”的模式，確保了資金的直達效率。

二、遼寧省綠色金融發展過程中存在的短板

遼寧省建設綠色金融體系的時間相對較早，但在2022年中央財經大學綠色金融國際研究院和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聯合發布的《中國地方綠色金融發展報告》中，以地方綠色金融發展指標體系為基準，對全國31個地區綠色金融發展指數進行打分排名，遼寧位居第28，屬于第三梯隊，綠色金融的發展水平低于大多數省份。可見，必然有很多因素阻礙和放緩了遼寧省綠色金融的發展。而根據報告中金融生態綜合水平測度的結果顯示，遼寧省排在第13，這足以說明遼寧的宏觀經濟發展水平、金融體系的完成度與成熟度都處于全國中上的水平。遼寧省整體的金融和經濟發展沒有較大的短板，但綠色金融情況堪憂，金融生態整體水平和綠色金融發展程度應有較高的關聯性，但現實情況卻是“脫鉤”，遼寧綠色金融發展還有很多需要改進的地方。

（一）綠色金融發展缺乏系統性規劃

近年來，在黨中央和國務院的帶頭作用下，遼寧省政府和下轄市縣也出臺發布了相應的文件，來支持全省綠色低碳循環經濟的發展，降低碳排放總量，發展清潔能源，治理環境污染，促使整個產業結構的調整升級。但目前有關發展綠色金融的專項文件和具體性指引數量卻不多，僅有遼寧監管局2018年發布的《遼寧銀監會關于深化綠色金融服務的指導意見》和2022年7月中國人民銀行沈陽分行聯合遼寧省發改、工信、財政等八部門共同出臺的《完善綠色金融體系助推遼寧綠色低碳發展的實施意見》，發展缺乏系統性的規劃和目標。不僅如此，外部性強也是綠色金融的一大特點，所以需要有完善的激勵與約束機制，來形成發展的合力。目前來看，遼寧省現階段面臨激勵性政策比較缺乏，約束性政策沒有系統性的革新的問題。而這種情況就會導致綠色企業經營困難，與非綠色企業的競爭對抗中處于下風，讓民間資本保持觀望的姿態不敢投入綠色企業。企業也會缺乏綠色轉型的動力，從各省市綠色金融的發展來看，綠色金融多被當為促進經濟可持續發展的一種手段，極少有專門從綠色金融本身出發，剖析其中發展原理的。但是以浙江省湖州市為例，在2021年9月29日，浙江省第十三屆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三十一次會議批準了《湖州市綠色金融促進條例》，這是全國地級市首部關于促進綠色金融發展的條例，推動了綠色金融法制化工作的開展，賦予了湖州市綠色金融更大的發展動能，旨在將綠色金融打造成鮮明的城市名片。真正體現湖州市綠色金融整體規劃的文件是由湖州市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在2021年8月1日印發的《湖州市綠色金融發展“十四五”規劃》，該規劃提出了湖州市綠色金融發展的下一階段總體目標與各領域發展任務，就綠色金融服務體系、綠色金融業態集聚、綠色金融組織機構和綠色金融產品供給等方面都做了詳細的指示。

（二）現行的標準體系有待發展與完善

綠色金融標準體系是促進綠色金融規范、有秩序發展的重要工具。雖然遼寧省綠色金融近幾年發展迅速，相應的標準體系也得到了進一步的完善，但仍處于起步階段。而在2017年，浙江省衢州市建設綠色金融改革創新試驗區時，根據試驗區發展特點，設立了綠色金融的標準，對該試驗區內的工業和農業企業進行“深、中、淺綠”三種程度的劃分，以便適配企業的綠色轉型，更好地指導實際業務。[2]

現階段遼寧省還沒有專業性強，完整度高的金融機構綠色金融業績評價體系，導致參與綠色金融的機構熱情不高，發展綠色低碳的意識淺薄，未開展經營綠色金融的業務，進而導致對社會的綠色金融供給不足，處于零突破的狀態。有的金融機構和銀行就算開展了相應的業務，綠色貸款與普通貸款的差異甚小，絲毫沒有體現出任何優惠。現有的標準體系難以覆蓋全行業對綠色轉型的需要，雖然已有的體系可以應對綠色交通、綠色建筑等領域，但由于項目的信息披露、排放量核算以及環境收益評估等方面難度大、成本高，所以大多處于建設階段，建設完畢投入運營的寥寥無幾。隨著經濟綠色低碳化的轉型發展，產業鏈的延長與多元化，也會使固有的標準無法滲透行業發展的全過程。

（三）綠色金融產品的創新與應用亟需加強

雖然遼寧省在綠色信貸、綠色債券和綠色保險等方面深入剖析與探索，取得了一定的進步與成績，但是與雙碳目標所帶來的種類繁多、規模龐大的市場需求相比，無論是創新力度還是產品的實際效果都還遠遠不夠，難以滿足遼寧省企業的需求。與金融發展水平較高的沿海省份相比，遼寧省當地開發的綠色金融產品和服務有限，仍存在供需不匹配，同質化嚴重等問題，最終能夠投入應用的更為單一。綠色信貸和保險就占了遼寧省綠色金融發展的“大壁江山”，綠色基金不僅發展緩慢而且數量稀缺，整體存量規模較低，造成這種情況擺脫不了遼寧省間接融資為主金融結構。進入十四五時期，無論是涉足尚未涉及的陌生領域，還是從中間環節向產業鏈兩端即研發與服務進行延伸，都離不開技術的創新驅動。技術的創新離不開中期乃至長期的培育與孵化，對于投資者或機構而言風險大、周期長，這也就意味著需要引入分散風險的機制，為綠色投資保駕護航。實現該目標就要擺脫原有的路徑依賴，探索更高層次適配性更強的綠色金融市場，更好的發揮直接融資管理風險的作用。

由于遼寧省整體綠色金融直接融資規模小，其綠色技術水平難以發揮風險緩釋機制全部的作用，滿足碳中和目標下的發展要求困難重重。而且綠色信貸的后勁不夠，遼寧省綠色信貸的增速低于全國平均增速，究其原因是因為綠色信貸要涵蓋財政、利率等多方面多領域的優惠，需要政府提供經濟支持，而遼寧雖然經濟發展水平處于全國中上游水準，但是目前正處于產業結構調整，供給端改革的關鍵時期，新舊產能尚未完成對應的轉化，資本扶持力度不夠。不只是創新，綠色金融產品應用的推廣程度也不夠樂觀，金融機構的主要服務對象是大型節能減排、清潔能源和環保企業，對于綠色低碳相關的中小型企業乃至個人的需求并未作為工作的重點，從而導致群眾基礎較差，社會影響和輻射范圍小。

（四）綠色金融專業人才和機構缺乏

綠色金融發展涉及多學科、寬領域的知識，亟需大量既熟悉宏觀經濟、金融業務運營，又了解環境保護知識的綜合性人才[3]，而現在就業市場上滿足條件的人才供給不足，無法與遼寧省發展綠色金融所需的人才數目相匹配，導致很多理論和實踐上的工作無法以更快的速度和更高的質量進行，人才的匱乏或從業人員的專業性不夠阻礙了遼寧省綠色金融的發展，導致遼寧省各級政府對綠色金融未來發展的路徑把握不準。

除了缺乏綠色金融領域的專業人才，綠色金融中介機構的數量也相對較少。截至目前，遼寧省尚未建立省級或市級綠色金融發展委員會，也沒有專門管理綠色金融發展的政府機構，一切的前沿理論都來自于大學的教學單位和研究組織，在這種局面下由于沒有成立本省自有綠色金融研究機構，遼寧省綠色金融發展的速度依賴于地方高校或科研院相關學者理論研究的成果。而且現階段遼寧省綠色金融信用評級機構、綠色金融產品認證機構、環境與氣候風險評估機構等中介機構數量較少，綠色金融中介機構在綠色金融發展中扮演著橋梁和推動者的角色，所以遼寧省應該積極培育綠色金融中介機構，讓其更好地發揮對綠色金融發展的促進作用。

三、遼寧省綠色金融發展政策建議

綠色低碳發展現如今已經上升到發展戰略層面，遼寧省必須采取有力措施促進綠色金融的發展，其中涉及的領域繁多、復雜度大，因此就更需要省政府規劃出更清晰、更整體和更高層次的發展藍圖。綠色金融及其發展很大程度上要以完備的政策為依托，省政府能否營造出好的氛圍與環境、能否對綠色企業和綠色項目提供更大的優惠、能否搭建出企業環境信息披露平臺都會對綠色金融的發展造成較大的影響。由于綠色金融的發展具有很大的不確定性和風險性，如果只依賴于政府的財政，沒有給予良好的政策為其保駕護航，那么大多數社會與民間資本都會駐足觀望。因此，遼寧省政府應從實踐的角度出發，做好以下四點：

（一）出臺指導全省綠色金融發展的綱領性文件

在面臨復雜程度高且涉及多方利益的情況下，遼寧省政府及相關部門應該對綠色金融的發展有一個系統的規劃，協調各方的行動，統籌推進綠色金融有序發展。一個清晰詳實的系統性規劃會對綠色金融的發展有直接的影響，遼寧省應該根據現實基礎和面臨的形勢，編制指導全省綠色金融發展的綱領性文件。該文件要明確遼寧省綠色金融發展的總體要求、重點任務以及保障措施，并公布在下一個工作周期期間綠色金融的主要預期指標。遼寧省可以借鑒浙江省湖州市在該方面的實踐，如湖州市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在2021年8月1日印發的《湖州市綠色金融發展“十四五”規劃》，該規劃總結了湖州市在“十三五”期間綠色金融發展情況，并對“十四五”期間綠色金融的發展提出了新的要求，該規劃對遼寧省綠色金融發展有很大的啟示作用。

此外，2021年9月29日，浙江省第十三屆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三十一次會議批準的《湖州市綠色金融促進條例》，該條例進一步完善了綠色金融的激勵與保障措施和相關法律責任。遼寧省可以借鑒該做法，逐步完善綠色金融的激勵機制。為了使綠色金融得到更好的發展，遼寧省政府應該協調財政、稅務和環保等部門的工作，建立相應的激勵制度。切實具體的激勵機制能夠保障綠色金融發展所需的資金到位，提高財政的配置效率。遼寧省可以運用財政補貼、信用擔保、對節能減排和環境治理給予更大稅收優惠等政策方法，提高政府各部門間的協調性，推動企業和機構的綠色低碳化轉型，提高綠色金融參與主體的積極性。遼寧省政府及相關金融機構可以設立綠色業務的專項基金，對支持碳減排或其他綠色業務的銀行，提供一定比例的財政補貼。

而且遼寧省應盡快根據本省情況盡快推行適用于遼寧省綠色金融發展的地方性法規，明確在綠色金融業務中各行為主體與利益方的權利與責任，提高法律的權威性與約束力，更有效、更全面發揮政府在綠色金融發展中的指引作用。有了更加完善的法規，也能在處理綠色金融實際業務過程中或與綠色金融相關的案件更加妥善，提高政府的公信力和公民的綠色金融參與信心。

（二）完善綠色金融的標準體系

完善的綠色金融標準體系對于發展綠色金融來說至關重要。在對綠色金融發展做出整體和系統的部署與規劃的基礎之上，遼寧省政府應加快構建全省統一、自上而下的涵蓋各領域的綠色標準體系，包括綠色金融通用基礎標準、綠色金融產品標準、綠色信用評級評估標準、信息披露標準等[4]，從而讓綠色金融能夠沿著規范的方向前進，敦促地方標準與省級標準的統一，提高商業銀行和金融機構對綠色金融項目的審定效率。加強與其他國家在標準領域的合作與交流，對國際上先進的標準加快轉化、推廣和應用的進程。

遼寧省要加強綠色金融的國際交流與合作，盡快與國際上通用的標準對接。這樣不僅能吸引外資發展綠色產業，還能夠為金融機構展開國際化的工作打下基礎。同時，遼寧省還要對綠色產業、綠色信貸、綠色保險和綠色基金等制定統一的定義標準，以免出現交叉重疊的錯誤。對于綠色信用評級評估標準，遼寧省政府應同金融機構一起，設立相應的等級打分法，對不同的個體，根據其環境風險和信貸資產進行評級，這樣不僅為相關工作提供了依據，還能夠提高工作的效率。在碳中和的愿景下，碳核算的相關標準應該是綠色金融標準體系的重點。但是從遼寧省現階段的實踐來看，存在著對市場主體碳核算方法不統一的問題，一定程度上會影響碳核算數據的準確性與權威性。因此遼寧省政府及相關部門應該統一全省的碳核算方法，爭取涉及的行業碳效評價有具體統一的標準。

遼寧省內應統一信息披露的標準，對應披露的內容、時間與形式做出統一的規定，同時各市縣應根據統一標準結合自身綠色金融發展程度調整下階段的工作。遼寧省政府應該首先在沈陽、大連等金融發展較快的地區進行試點工作，取得良好效果后逐步擴大信息披露覆蓋范圍，以提高披露信息的質量。要達到以上政策目標，必須具備有效的信息平臺，以便參與綠色金融的各方主體能夠便捷地披露與獲得環境信息，尤其是省內重點立項的綠色金融項目所涉及的碳減排信息。該信息平臺不僅用來披露環境信息，還可以共享企業排污許可范圍名單、環境治理激勵名單和綠色項目計劃書和可行性報告等信息，不僅如此還能對平臺發布的信息進行標準化、數字化和信息化的管理，實現對每條數據的追溯，最大程度確保數據來源的準確性與可靠性。

（三）研發和創新綠色產品和服務

遼寧省的綠色金融產品現階段還是以綠色信貸和綠色保險為主，不能滿足企業與社會在推動綠色化轉型的過程中的多樣化與差異化需求。遼寧省政府應該根據本省的實際情況，結合最新的綠色資訊與信息，深入挖掘資金與發展需求，研發有針對性的，有助于推動產業結構調整和綠色發展的新型金融產品。

綠色信貸是綠色金融的主要產品，遼寧省一定要結合現處的發展階段，有針對性、目的性地研發新產品。可以利用發展清潔能源的機會，與遼寧省的光伏和清潔能源企業進行合作，推出新型的“清潔貸”產品，不僅可以解決新能源企業在運營以及拓展新業務時所遇到的設備貴，資金鏈中斷等問題，還能使清潔能源產品價格的降低，讓市場主體增加選擇新能源產品的次數與頻率，從而更好地推動能源結構的綠色轉型。針對現在發展較緩的綠色債券，應該就產品的門類與服務進行創新，開拓新的綠色融資渠道，以提高市場的總容量。同時應推動債券市場的開放市場的提高，吸引國外的資金進行綠色投資。

針對綠色金融產品社會影響力小，缺乏群眾基礎的問題，遼寧省政府和金融機構可以學習國外的先進經驗，推出綠色零售消費產品，可通過開發綠色信用卡、綠色消費貸等產品來引導消費者的綠色生活理念[5]。金融機構可以和新能源車企達成合作，消費者在分期購買汽車時，可以給予在利率方面的優惠，既給予了消費商切實的利益，提高了用戶粘性，也能夠推動汽車的銷量，提高市場占有率。除此之外，銀行也可以根據不同客戶的個性化需求，推銷綠色基金或綠色債券等綠色金融理財產品。

（四）培養綠色金融專業人才和機構

鑒于遼寧省當前的教育體系尚未全面普及綠色金融的專業教育，所以導致該領域的人才較少。而反觀浙江省衢州市人民政府于2019年4月21日批復成立了浙江（衢州）綠色金融研究院和中國（衢州）綠色金融培訓中心，2020 年7月由國家金融發展實驗室與廣州市政府共同構建的廣州綠色金融研究院正式成立。遼寧省政府應該加快發展步伐，推動設立綠色金融研究院等相關機構建設工作的進程，盡快建立綠色金融專業人才的培養體系，助力遼寧省在綠色金融理論領域的創新，培養更多的復合型人才，推動綠色金融的發展。

中介機構是綠色金融市場必不可少的部分，是將投融資主體、金融機構和政府之間的工作連接起來的繩索，很多細分而又繁瑣的工作，不可能全都交給金融機構來做，所以這些中介機構就有了存在的必要性。如綠色金融信用評價機構，可以通過構建ESG信息資源庫，對不同類型的產業進行精細化的環境信息管理。并且憑借綠色信用評級模型，能夠更加具象更加直觀地了解項目的綠色程度以及環境風險程度。再比如綠色金融識別機構，以區塊鏈和人工智能技術為基礎，對綠色金融產品和綠色資產進行識別與審查，追蹤到資金的源頭，防止某些項目和資產惡意“洗綠”，以求能夠通過審查。除此之外還有環境與風險管理機構，綠色信貸管理機構等等，遼寧省政府要在大力支持這些機構發展的過程中，強化其運營的規范性，以更好地服務綠色金融的發展[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