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錦霞,韓燕花,羅月桂,于瑾
(海南師范大學,海南海口 571158)
2013 年11 月,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大命題。2019年10 月31 日, 中國共產黨第十九屆中央委員會第四次全體會議提出堅持和完善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制度,保持社會穩定、維護國家安全。 社會治理是國家治理的重要方面。必須加強和創新社會治理,完善黨委領導、政府負責、民主協商、社會協同、公眾參與、法治保障、科技支撐的社會治理體系,建設人人有責、人人盡責、人人享有的社會治理共同體,確保人民安居樂業、社會安定有序,建設更高水平的平安中國[1]。 社會治理乃至國家治理的環境下,推動檔案事業從管理范式向治理范式轉化。2020 年6 月20日,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檔案法》明確指出“國家鼓勵社會力量參與和支持檔案事業 的發展”。2021 年6 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發布的《“十四五”全國檔案事業發展規劃》中提出“全面推進檔案治理體系、檔案資源體系、檔案安全建設體系、檔案利用體系”,將原來的“三個體系”拓展至“四個體系”,推動檔案工作走向依法治理、走向開放、走向現代化。 同時,又明確提出要“健全檔案管理體制機制,加強部門協同、區域協同、行業協同,鼓勵、引導、規范社會力量參與檔案事務”[2]。加強檔案協同治理,以及治理主體多元化已成為推進檔案事業高質量發展的必然要求。
可見,在社會治理背景下,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目標的順利完成, 僅憑政府單一主體的力量已經遠遠不足。 引導社會力量積極參與到傳統村落建檔事務之中,利用檔案治理理念,加深多元主體在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工作中的融入程度, 是檔案事業變革的必然要求。
傳統村落是指擁有物質形態和非物質形態文化遺產,具有較高的歷史、文化、科學、藝術、社會、經濟價值的村落[3]。 2021 年 9 月 3 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 《關于在城鄉建設中加強歷史文化保護傳承的意見》 的工作原則之一: 持多方參與、形成合力。鼓勵和引導社會力量廣泛參與保護傳承工作,充分發揮市場作用,激發人民群眾參與的主動性、積極性,形成有利于城鄉歷史文化保護傳承的體制機制和社會環境[4]。 2012 年 12 月 12 日,中華人民共和國住房和城鄉建設部、文化部、財政部3 部門印發 《關于加強傳統村落保護發展工作的指導意見》,提出“加大對傳統村落保護發展項目的支持,鼓勵社會力量參與傳統村落的保護發展, 多渠道籌措保護發展資金,建立政府推動、社會參與的協同保護發展機制”。 2014 年4 月28 日,住房和城鄉建設部關于成立傳統民居保護專家委員會的通知中的委員會成員都是各大學、著名建筑設計院、建筑設計院下屬有限公司、歷史研究院、文物局等相關企事業單位的教授、研究員。 2012 年 12 月 7 日,住房和城鄉建設部等4 部局關于開展傳統村落調查的通知: 要積極發動社會團體、學校院所、專家學者等社會各方面力量,提供符合條件的村落信息[5]。 從以上相關的政策文件可以看出,大專院校、專家學者、公民個人、企事業單位、各類社會組織等,都包含在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的社會參與力量的范疇。
檔案界對于參與力量的界定也有跡可循。 例如: 2014 年《關于加強和改進新形勢下檔案工作的意見》要求規范并支持社會力量參與檔案事務。這里的社會力量主要是指檔案學會、 檔案中介及專業機構等社會組織、企業、家庭和個人[6]。
基于此,筆者認為,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的社會參與力量是參與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工作的企事業單位、 民間研究學會及科研院所等社會組織和個人。
作為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的參與主體, 社會力量在助力村落文化遺產保護過程中不同的定位,決定著其參與傳統村落文化遺產的保護, 能夠帶來什么層次的改變, 同時也影響著地方政府對其參與產生的評價結果, 進而影響地方政府的進一步賦權決策。 社會力量參與的定位對政府賦權的可持續影響,是社會力量自身成長和可持續發展的關鍵所在。政府鼓勵社會力量參與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工作的目的是讓其助力政府,而不是替代政府,社會力量的參與是政府傳統村落保護工作的有力補充。 社會力量對村落村民的智力和資金等的支持, 又使其充當了村民的助手。在這一過程中,其與村民感情的逐漸加深,又會成為政府與村落村民之間的“潤滑劑”,推動政府與村落村民之間的關系更加融洽, 是村民負面情緒的“滅火器”。 可見,企事業單位、民間研究學會、公眾,均是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工作協同治理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 社會力量參與的定位是政府的補充,而不是替代,是村落村民的助手而不是對手,是村民負面情緒的“滅火器”。
在國家治理的大環境下, 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積極引入社會多元參與機制, 加強政府與社會力量的合作,相互協同,共同促進傳統村落保護工作。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的社會參與主體包括:市場、民間研究學會、教育科研院所、專家學者、普通社會大眾等。 各參與主體在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中的功能作用和權責配置各不相同。
市場力量是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的重要承擔者。市場力量具有充裕的人、財、物等資源優勢,并且市場的運作模式能夠有效補充政府、教育科研院所、社會大眾等主體的許多“不足”,是政府的有力助手,其他社會參與力量的優良合作伙伴。
民間研究學會、 教育科研院所等是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的必要輔助者。 民間研究學會具有相關專業知識的有經驗學者已經先行一步, 在傳統村落立檔調查階已經做了大量工作。大專院校、科研院所等教育科研機構具有大量的專家學者, 具有智力優勢。 這些社會力量都是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協同開發的推動力。
社會公眾是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的生力軍。不管是普通社會大眾,還是專家、教授、學者,他們既是利用者,也是貢獻者。社會公眾可以通過參與保護政策的制定、業務的志愿服務,對保護工作的建言獻策,助力業務培訓等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行動,是協同開發的新興力量。
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迫切需要社會多元的參與,改變政府一元的參與模式,積極鼓勵社會力量參與其中,為傳統村落保護提供更多的途徑。但在社會力量參與的過程中還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協同困境。
社會力量是一種綜合性的力量, 是一種具有多樣性和廣泛性的合力[7]。傳統村落保護的政府主體是主導者,教育科研院所是合作共贏參與者,民間組織是相對互動較多的參與者, 企業是市場調節的參與者,普通大眾、專家學者等社會公眾是相對獨立的參與者。各類社會力量只有形成合力,才能充分發揮各方潛力,形成共贏局面。 而在實際的保護工作中,社會力量參與質量還亟須加強。 政府尚未充分發揮主導和牽引作用, 民間組織的活躍度影響了能力的發揮,市場的潛力還沒有被充分激發,社會公眾的關注度還遠遠不夠,還需要提高社會公眾的參與意識。
目前, 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還需要一個比較完整的效益評估機制。通過效益評估,社會力量參與保護達到的效果如何?還有哪些需要改進的地方?這些都會一目了然,為下一步工作指明方向。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效益評估機制主要包括規定專業的評估機構、 科學合理的評估指標體系、 專業的評估人員、嚴謹的評估方案和評估制度等。 建立完善、科學的效益評估機制,才能協同社會力量更好地、更高效地完成村落文化遺產保護工作。
傳統村落文化遺產的保護需要集各方力量,協同共創才能順利完成。 企事業單位、民間組織、教育科研院所,和專家學者、普通大眾等社會參與力量,都是各自獨立的個體,隸屬部門不同,在村落文化保護的過程中, 各開發主體間的職能性質與行政隸屬存在差異,在實踐中常因“彼此缺乏法律規章制度的束縛”而在協同合作中不能完美配合[8]。 社會參與主體各行其是,資源碎片化現象時有發生,造成社會力量合力不能充分發揮,協同發展難以很好實現。
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既要政府做好主導工作,又需要社會力量的協同合作。引入社會力量參與到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是一個動態的發展過程。意識提升是基礎,多元協作是條件,和諧共進是方向。
區塊鏈是由記錄信息的區塊按時間順序連接而成的數據庫, 區塊鏈技術實質上也就是一種互聯網數據庫技術。由于區塊鏈技術具有去中心化、加密算法、不可篡改、共識機制和智能合約等技術特征,比較契合社會對信息安全管理的技術要求, 因此其一經出現就廣受歡迎[9]。立足于區塊鏈技術的一大批新產品、新技術不斷出現,金融、政務、能源、醫療、知識產權、司法、網絡安全等行業或領域中有關區塊鏈技術的應用紛紛落地。 如納斯達克推出首個基于區塊鏈的證券交易平臺、Simply Vital Health 公司建立了用于追蹤患者的ConnectingCare 區塊鏈網絡平臺、迪拜的區塊鏈政務服務平臺等[10]。 縱觀其發展歷程,從區塊鏈1.0:可編程貨幣、區塊從區域塊1.0:可編程金融到區域塊3.0:可編程社會,區塊鏈技術越來越成熟。 區塊鏈技術在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協同治理領域的應用技術上屬于區塊鏈技術應用的第三個層級,它屬于區塊鏈技術助力社會治理的范疇。
當前, 社會力量對傳統村落文化遺產參與意識不強, 這與鼓勵其參與到傳統村落保護事務中來的初衷相背離。為了提高社會力量的參與意識,可以借助區塊鏈的去中心化特征讓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的社會力量都可以參與到諸如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規章制度制定等治理活動中。再有,通過構建基于區塊鏈技術的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資源共享平臺,社會力量可以通過平臺共享信息資源,加大了社會力量對傳統村落保護的關注度。同時,還可以通過平臺及時接收用戶反饋,對反饋信息進行科學處理,有利于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信息資源更好傳播。
傳統村落保護工作的效益評估目的是對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中, 各參與多元主體的協同工作效果情況,根據評估指標進行評價。構建科學的評估指標體系。首先,找到影響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多元參與主體協同成效的關鍵指標。例如:各參與主體的權力與利益的配置、協同合作的效益與效率、利益的分配、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工作的質量等。 其次,利用德爾菲法對評價指標進行數細化, 合理分配權重。 再次,建立評價體系的反饋系統,對村落文化遺產保護的協同效果進行全程管控, 對協同合作成效科學地評估。 最后,形成評估報告,根據報告結果對社會力量參與的各主體協同合作提出合理化建議,促進社會參與力量健康、 可持續地進行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
做好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工作, 必須厘清各主體之間的關系,明確各方達到共贏的方式和渠道。首先,要制定一套切實可行的,各參與的社會力量主體都必須遵循的規章制度和守則, 社會力量各主體在同一規則下行事,協同和合作會更加和諧。 其次,通過共建共享共同完成傳統村落保護工作, 在合作中不斷權衡權利和職責, 通過合作中的博弈促進協同互助,達到雙贏。 再次,整合碎片化資源,發揮合力。 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工作利用社會力量獲得民資、民智和民力,充分發揮社會力量不同主體在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中的作用, 優化吸納碎片化資源,搭建同向發力、同頻共振的共建共治共享平臺,為社會資本、人才、技術等要素投入開辟資源渠道,壯大鄉建鄉創隊伍、拓展融資渠道、推動民居產權作價入股、盤活資產要素和土地資源,大力培植鄉村造血功能,實現修繕保護與利用活化、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的平衡。
本文嘗試在協同治理與多元理論的指導下,首先,對社會力量和參與定位進行了界定。 其次,闡述了社會力量參與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的多元呈現。由此,引出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社會參與的現狀。 最后, 基于現狀提出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路徑。通過研究發現,盡管我國目前傳統村落保護還存在著一系列的問題, 但全社會已經意識到傳統村落保護的迫切性,可以預期在國家治理的背景下,會有更多的社會力量作為政府的強有力的生力軍加入傳統村落文化遺產保護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