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的研究進展及趨勢

摘 要：伴隨旅游人才培養模式研究成果數量的逐年增加，高校旅游教育人才培養模式的改革已逐步成為學界關注的熱點。運用CiteSpace可視化文獻分析軟件，對1996年至2022年的2 852篇期刊論文及碩博論文進行計量分析，能夠較為全面地反映我國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的研究進展及發展趨勢。結果表明，已有研究在課程設置、人才培養、教師建設及培養方式方面既取得了豐碩成果，也存在一定不足。在今后有關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的學術探索中，研究者應加強對人才培養目標的研究，樹立可持續發展的人才培養目標，培養創造型人才；注重與實證研究相結合，增強課程的實踐性；進一步加強人才培養結構的研究，優化培養結構。

關鍵詞：旅游教育；培養模式；人才培養

中圖分類號：F590-05 " " "文獻標識碼：A " " " 文章編號：2097-0692（2023）03-0073-06

一、問題的提出

改革開放至今，我國旅游業的發展已有四十多年的歷史。當前，在經濟全球化的背景下，我國旅游業面臨著諸多的機遇與挑戰。尤其自2020年以來，在新冠疫情的沖擊下，旅游業一度進入了蕭條時期，高校旅游人才培養工作也受到了相應影響。因此，對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進行深入探討，以助推我國旅游教育的發展及人才培養質量的提升，便成為學界日益關注的重點議題。

從我國高校旅游教育的發展歷程來看，自1979年第一所旅游院校——上海旅游高等專科學校創立至今，全國31個省（自治區、直轄市）均開設有旅游院校（包括設有旅游相關專業的院校）[1]，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也在不斷改良更新、與時俱進，并在理論與實踐方面取得了豐碩成果，逐步建立起具有中國特色的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僅就學術研究而論，目前已有諸多學者對高校旅游人才培養工作進行了較為系統的研究，但總體而言還缺乏對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研究的整體回顧與分析。本研究運用可視化文獻分析軟件CiteSp-

ace展開定量分析，結合知識圖譜研究方法對關鍵詞、研究方向等進行研究，以探討今后高校旅游教育人才培養模式研究的方向和未來，希望能為后續研究提供相對客觀且有價值的參考[2-3]。

二、概念界定、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一）概念界定與數據來源

本研究關于人才培養模式的概念界定，主要基于盧杰等對人才培養模式的主流觀點進行分析后所得出的相應解釋，即在一定的教育思想指導下，因地制宜地按照人才規格制定培養方式，以相對穩定的課程內容、健全的管理方式和評估體系具體實施的總和[4]。

本研究所使用的數據來源于中國學術期刊數據總庫（CNKI）。為避免因文獻量過大導致的研究數據冗雜，本研究基于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的主旨，選取時間跨度為1996年至2022

年，主題為包含關鍵詞“旅游”“教育”“培養模式”的期刊論文及博士、碩士學位論文，最終篩選出用于分析的文獻2 852條，并將檢索結果以reftwork格式導出。

（二）研究方法

可視化文獻分析軟件CiteSpace能夠以可視化手段呈現科學知識的結構、規律和分布情況，并預測某一研究領域的未來發展趨勢[5]。本研究運用CiteSpace軟件，分別從作者、機構、關鍵詞等方面對已檢索到的文獻進行分析，以此掌握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的研究熱點及其發展趨勢。

三、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的可視化圖譜分析

（一）核心機構與分布特征分析

本研究運用普賴斯定律計算發文量，以確定研究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的核心機構，具體公式為：M≈0.749√Nmax（M 代表論文篇數，N代表所統計年限最高產作者的論文數）[3]。由表1可見，遼寧師范大學在2007年發文量最多，達29篇，可計算出M≈4.037。可以據此確定，年度發文量達到4篇及以上的研究機構即為核心機構。從機構合作共現來看，共有494個節點，50條連線，合作密度Density=0.0004。可以看出，各個研究機構仍處于相對獨立狀態，合作較為分散，聯系并不緊密。由圖1可見，只有湖北大學旅游教育研究院、武漢工業學院經濟與管理學院等機構之間的合作比較緊密。從學校層級來看，職業院校的發文量較多，高等院校則主要集中于遼寧師范大學、沈陽師范大學等。從地理位置來看，研究機構多集中于東北部地區和中南部地區。

（二）文獻關鍵詞分析

關鍵詞能夠代表論文內容的核心觀點，與其研究主旨高度一致。因此，可以通過分析關鍵詞來了解該領域的主要研究方向。如圖2所示，本研究對所選取的文獻的關鍵詞進行分析，共得出604個節點、1 780條連線，網絡密度為0.0098，Modularity Q=0.3923（Qgt;0.3表明聚類良好），Mean Silhouette=0.7175（平均值大于0.5，說明同質性較高）。以上數據說明，該圖譜網絡與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研究較為緊密。其中，關鍵詞聚類面積越大說明研究熱點越集中，中心性越大表示越重要。據表2所示，本研究通過對20個主要關鍵詞進行分析發現，“人才培養”“培養模式”“旅游管理”的出現頻次分別為375次、319次和314次。由圖2和表2可知，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研究的熱點相對集中。此外，“校企合作”“工學結合”“實踐教學”“產教融合”等也是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研究的主要方向。

本研究通過上述分析，并結合人才培養規格、教學形式設計、課程體系設置、教師隊伍建設和教學方法等培養模式的構成要素，對學界在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的課程設置、人才培養目標、師資隊伍建設及培養方式等方面的研究作進一步分析與探討。

1.課程設置

課程設置主要包括課程結構和課程內容。有學者提出，旅游教育的課程結構及課程內容設置不夠合理，尤其是高校的專業課程設置難以適應旅游市場需求的變化。例如，趙瑩雪認為，課程體系與教學內容改革是人才培養模式改革的重點，但目前高校旅游教育的實踐課及相關學科課程開設較少，教學內容與行業實際仍存在一定程度的脫節現象[6]。2009年，國務院出臺的《關于加快發展旅游業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標志著中國旅游教育的發展進入深化改革的新階段[7]。在此之后，學界對高校旅游教育課程設置的研究也逐漸增多。例如，李茵等認為，課程是高校旅游教育人才培養的核心內容，但如果在課程內容設置方面重理論輕實踐，就會導致學生在知識結構、能力結構方面有所缺失，實踐時容易“眼高手低”。因此，課程設置應遵循因材施教原則，在不同的專業開設相匹配的課程，而不是一概而論[8]。又如，梁小草認為，高校應在旅游專業的課程設置中納入信息網絡技術的教學內容，幫助學生建立互聯網的思維[9]。

2.人才培養目標

人才培養目標是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的出發點和立足點。旅游業是涉及眾多傳統行業和社會部門的綜合性產業，因而高校旅游教育人才培養目標也應該是綜合性的[10]。例如，鄭巖等認為，高等旅游教育的人才培養目標是培養理論基礎扎實、知識面廣、專業技能強、綜合素質高、適應能力強的應用型人才[11]。另有部分相關研究提出，高校旅游教育人才培養目標存在不明確、界限模糊等問題。在科技飛速發展的今天，高校旅游教育的人才培養更應重視知識、能力、素質并重的系統培育，而不只是單純的知識傳授，其最終目的應該是培養學生的創造力和創新思維。

3.師資隊伍建設

師資隊伍是人才培養的基干力量。隨著旅游市場形勢的不斷變化，對人才培養的要求不斷提高，師資隊伍的整體素質也要根據形勢的變化而與時俱進。例如，在教師觀念方面，李燕軍等提出，應要求學校教師必須擁有與所授課程的產業背景相應的資格證書，同時要建設“雙師型”教師隊伍[12]。所謂“雙師型”教師，即教師由學校專職教師和資深專家或資深從業者兩部分組成。又如，潘利提出，高校應當通過出臺規范的制度文本，積極與知名旅游企業協商，實施穩定長期的人才交流計劃，定期安排專業人員到課堂上講授專業知識。同時，高校也可以發揮理論和科研方面的優勢，為企業發展提供智力支持[13]。

4.培養方式

伴隨旅游教育的蓬勃發展，陸續有學者對高校旅游教育的具體培養方式進行研究。其中，校企合作培養方式逐漸成為研究熱點。例如，魯淑云提出，要改變舊的管理體制，實行企校合作的辦學體制[14]。而部分有關旅游教育培養模式的研究認為，校企合作的培養方式應根據旅游業的變化而不斷更新。除此之外，隨著旅游學科與實踐的結合，新的人才培養方式不斷涌現。例如：李自維等提出，“校企社合作，三個課堂聯動”模式是培養旅游專業人才的有效途徑[15]；李厚忠提出了“訂單式”人才培養模式[16]。

（三）研究熱點分析

研究熱點可以用關鍵詞突現度來反映[17]。由表3可以看出，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研究共有16個突現詞。其中：2002—2004年，學界對于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開始關注；2008—

2010年，學界關于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的對策研究開始集中。2009年，國務院出臺的《意見》提出：“加強學科建設，優化專業設置，深化專業教學改革，大力發展旅游職業教育。”[7]此后，研究熱點開始集中于培養方式及旅游職業教育的研究，諸如“工學結合”“工學交替”等培養方式逐步發展成熟。從2017年至2022年的突現詞可以看出，“創新創業”的突現率最高，表明雙創教育成為這一時期的研究熱點。從整體分析來看，我國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的研究熱點體現出較強的政策導向性，突現度最高的關鍵詞分別是“產教結合”“工學結合”“文旅融合”“創新創業”，說明在各個時期的政策導引下，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更加重視文化與旅游相結合，更為重視課程實踐。

（四）研究階段分析

不同時段出現的高頻詞匯能夠反映當時的研究熱點和學術前沿。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的關鍵詞共現時間分布如圖3所示。總體而言，不同時段都有各自的研究熱點，但是整體呈現緊密聯系的趨勢。另據圖4所示，1996—

2002年，相關研究的發文量較少，關鍵詞主要集中于“旅游業”“專業建設”“課程體系”。此時期，我國旅游業的發展速度已開始位居世界前列，這種趨勢就對旅游行業人才的培養提出了更高要求。由此，有學者對旅游教育人才培養進行了研究。例如，魯淑云提出，要培養高質量應用型的復合型旅游人才[14]。2009—2015年，相關研究處于發展期，發文量呈穩步上升趨勢，研究熱點詞集中于“工學結合”“工學交替”“實踐”。2015年，國務院出臺《國務院辦公廳關于深化高等學校創新創業教育改革的實施意見》[18]，雙創教育成為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方式的主要研究熱點。2016—2022年，相關研究處于逐漸成熟階段。雖然這一時期的發文量有所下降，但對于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的研究卻更趨于深入，有關學者對于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作進一步的更新整合，提出了更加適合旅游業現代化發展的培養模式。

四、研究結論與建議

（一）研究結論

本研究通過運用可視化文獻分析軟件CiteSpace，對1996—2022年的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研究成果進行了系統分析。其一，從研究機構來看，研究機構覆蓋范圍較為廣泛，既有遼寧省、河北省等北方地區，也有廣西壯族自治區、江蘇省等南方地區，說明我國普遍對旅游人才的培養較為重視。與此同時，各研究機構尚未在該領域形成較為高產的研究群，且各研究機構之間的聯系較為松散，僅限于地緣合作，對該領域研究較多的機構卻鮮少與其他機構有合作。其二，從研究內容來看，在教學方面更加注重對實踐教學方式的研究，但實證研究仍然較少，多為理論敘述。其三，從研究階段來看，當前該領域的研究文獻數量整體呈下降趨勢。但就旅游業的發展前景及社會的整體發展狀況而言，社會對旅游業工作者的要求將越來越高，這就需要有關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的研究應更加注重學生的專業發展。

（二）研究建議

1.加強對人才培養目標的研究

高校旅游教育應樹立可持續發展的人才培養目標，培養創造型人才。無論哪一個行業，人才都是決定其發展程度的根本要素[19]。樹立正確的人才培養目標是人才發展的重要環節。相較于其他行業，旅游業對于人才的要求更加注重實踐性。當前，我國高校人才培養目標日趨完善，逐漸從注重理論過渡到理論與實踐相結合，對于人才培養目標的設置，更關注學生的可持續發展與實踐能力的培養。因此，相關研究應加深對人才培養目標的探討，立足于教育現代化的基本要求與旅游業的發展趨勢，進一步探索高校旅游教育人才培養目標的更新和完善。

2.注重與實證研究相結合，增強課程的實踐性

本研究通過文獻回顧分析發現，現有的專業教學存在教學主題冗雜、課程體系冗雜、理論和實踐冗雜、課程內容冗雜等問題。具體體現在：教師在授課過程中忽視學生的個人價值發展，著重強調學科的社會價值；課程體系的設置多以必修課為主，選修課往往不受重視；期末考查多以理論課程為主，著重強調知識記憶，缺乏實踐教學，致使學生學到的知識與企業需求嚴重脫節；課程內容重復，加重了學生的學習負擔，難以實現全面發展。因此，相關研究應注重探討課程結構的改革，突出體現實踐性。例如，在教學結構方面，應重視選修課的設置，可采取“8+X”的課程體系設置，即在8門專業必修課外，其余課程應讓學生自由選修。又如，要注重實踐教學，開發校企結合、工學結合等實踐教學模式，注意教學與研究相結合，強調培養學生的實踐能力。

3.進一步加強人才培養結構的研究，優化培養結構

相對于國際旅游強國較為成熟的人才培養模式，我國的旅游教育起步較晚，人才培養模式還有待完善。而在國際先進的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中，旅游產業的“研究型”人才和“實踐型”人才能夠均衡發展、相互滲透[19]。因此，相關研究應注重探討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的結構優化，構建能夠兼顧培養旅游專業“研究型”人才和“實踐型”人才的創新模式。目前，已有部分高校從實踐角度開展了相應探索。例如，進入21世紀以來，成都學院（現成都大學）在對旅游人才的培養過程中，逐步探索出“分類培養”模式，以“近期求就業，遠期求發展”為培養原則，構建了側重培養“技術型、工程型、研究型”三類人才的分類培養體系[20]。此種培養方式能夠有效解決我國旅游教育的“研究性”和“實踐性”的分化問題，并具有較強的可操作性。相關研究應對此類實踐經驗給予更多關注，以促進我國高校旅游教育培養模式的進一步優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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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Progress and Trend of Chinese Tourism Education Cultivation Mode

——Visualization Knowledge Analysis based on CiteSpace

Wu Chuanbiao， Xu Xiaoying

（College of Management， 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 Dalian Liaoning 116081）

Abstract： Studies on the training mode of tourism talents have been increasing by years. Among them， the reform on the training mode of talents for tourism education has been a focus. Based on CiteSpace 6.1.3， this study conducts a quantitative analysis of 2 852 masters and doctors theses up to 2022. Its results show that deficiencies remain in the current curriculum systems， training objectives， faculty construction and training methods. In the future development process， we should strengthen the research of talent training objectives， establish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alent training objectives， cultivate creative talents; Pay attention to the combination of empirical research， improve the curriculum practice; To further update the talent training structure， strengthen the research and optimize the training structure.

Key words：tourism education; training mode; talent training

收稿日期： 2023-01-12

基金項目：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22YJA880055）

作者簡介： 武傳表，男，山東臨沂人，遼寧師范大學教授，管理學博士，碩士研究生導師，主要從事旅游教育與旅游市場營銷研究；許笑迎，女，河南洛陽人，遼寧師范大學課程與教學論（旅游）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旅游教育與旅游市場營銷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