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美的瀑布 巧妙的筆法

摘 要 《壺口瀑布》既寫出了黃河的壯美景觀，也寫出了黃河的精神，筆法巧妙，顯示了較高的藝術價值。文本巧妙的筆法主要體現在構思非同尋常的游記散文，給人以奇特感；善用動詞、形容詞和各種修辭手法，使文章形象生動、異彩紛呈；散文寫作手法十分得力，對主體景物起到突出作用；寫景抒情高度融合，具有藝術審美價值。

關鍵詞 《壺口瀑布》" 筆法" 語言" 手法

梁衡的《壺口瀑布》是一篇經典的游記散文。壺口瀑布是黃河流域的第一大瀑布，作者與黃河有著特殊的緣分，黃河的壯美景觀，感人的人和事，在他腦中都留下了深刻印象。他說《壺口瀑布》是自己心中黃河的縮影，也是對黃河精神的理解。這篇散文的巧妙筆法值得我們認真品味。筆者擬從四個方面進行深入解讀。

一、行文運思奇特，突破平凡視界

梁衡曾說：“文章的整體構思要有奇特之處，敢于突破常人的一般構思。這樣的文章才有魅力、有市場。”這篇游記構思的奇特之處體現在多個方面，這里簡略地揀幾個方面說明。如開篇沒有故作驚人之筆，平平而起，簡單兩句交代了壺口的位置和自己的兩次經歷，勾起讀者的閱讀欲望，引起后文的敘述。

接著寫先后兩次觀察壺口的情景。第一次游覽是略寫，寫聲之如雷震耳，霧之神秘莫測，突出了瀑布之險。作者面對壺口險景是“慌慌地掃幾眼就匆匆逃離”。而作者真正要突出的主旨是在第二次游覽。那么寫第一次是不是閑筆呢？按照作者的解釋是：第一次游覽壺口瀑布是一次獵奇，是“隨著性之所好”的活動，沒有美學感悟。再者，作者想說明，要真正地把握事物的真相，只有了解細節，“站在河床中心”認真地審視，而不是老遠“掃幾眼”，這蘊含了一個樸素的哲理。同時，這樣寫與后文形成對比反襯，也是為下文作鋪墊和渲染。可見作者構思之妙。

再如第三段寫枯水季節再次游覽壺口，下到溝底，走到河心描寫壺口地處的造型，簡單的一段話，有事物形象的成因，有事物動態的機理，有事物結構的形態美，有觀察者的理性思考和審美眼光。作者這樣寫，不僅讓讀者知其然，還知其所以然。游記沖破平凡視界，眼光獨特，顯出構思的智慧。

二、語言描述優美，體現文學色彩

梁衡十分追求散文的語言優美，他曾說：“用詞沒有立體感，語句沒有形象感，就沒有意境，就失卻了文學味兒，也就不能吸引讀者。”尤其是游記散文，更要把景物美的境界呈現給讀者的視野，語言枯燥、沒有文學色彩是讓讀者難以接受的。本文的語言美主要表現在下述方面。

一是多種修辭手法的運用。全文借助排比、比喻、擬人等修辭術法細膩描景狀物。如寫河水“排排涌來，其勢如千軍萬馬，互相擠著、撞著，推推搡搡，前呼后擁，撞向石壁，排排黃浪霎時碎成堆堆白雪。”這段話運用了比喻、擬人、夸張的修辭手法，寫出了瀑布的聲響、形狀、態勢、力量。排比句也隨處可見，如描寫龍槽灘壁分流的情景“或鉆石覓縫，汩汩如泉；或淌過石板，潺潺成溪；或被夾在石縫，哀哀打旋”。寫出了河水因地勢而纖細柔和的優美形態。

二是善用動詞和形容詞。作者運用詞語可謂是著意追求“唯一的動詞和形容詞”（福樓拜語），十分準確生動，窮形盡相。如寫腳下的石頭如蜂窩雜陳是被水“鑿”成的，有的大坑是被水“旋”成的，有的深溝是被水“切”成的。本文的形容詞也用得十分形象，如寫大坑光滑用“光溜溜”來形容，寫水流狀態用“齊齊”來形容，寫河水奔流用“暢暢快快”來形容，寫水聲大用“隆隆”來形容，寫瀑布之色用“亮晶晶”來形容。

三、手法運用得力，凸顯主體形象

壺口瀑布的特征鮮明突出，除了構思的奇特和語言運用的精當、優美外，文章的表現手法也甚為適切、得力。“表現手法是一種突出形象的技巧，在文章中能得以靈活運用，藝術魅力也就顯現出來了”（夏有志語）。這里只談三點。

1.側面描寫

開篇寫有人告誡雨季看壺口最危險，會遭到洪峰突然襲擊，這是借“告誡”為壺口瀑布造勢，側面突出其險、猛；一頭黑豬掉入漩渦，毛被拔得一毛不剩，這是借“當地人”的說法表現水浪之急之大，增強了游記的趣味性。寫石頭被“鑿”“旋”“切”的各種形態，從側面烘托水的力度之大。寫山之灰、天之藍與水的動態對比，以靜襯動，突出水的喧囂、澎湃。文中的“我”也起到了側面襯托作用。如寫雨季看壺口，是“慌慌地掃幾眼就匆匆逃離”，人到岸上心還在跳。作者從感受的角度寫雨季令人畏懼的氣勢，側面襯托瀑布之險。寫“我”聽到說水的兇險便“打了一個寒噤”，這是側面烘托瀑布的威勢。散文正面與側面的結合像眾星捧月，有力地烘托了壺口瀑布的壯美。

2.角度靈活

作者靈活地不斷調整觀察景物的角度，移步換景，對壺口瀑布進行全方位的觀察敘寫。如“下到溝底”，平視河床；“走到河心”俯視龍槽。“壺口河水”平坦如席，“壺口兩邊河水”轟然而下，“龍槽兩邊灘壁上”的河水如泉成溪等。作者還注意定點觀察，如“倚在一塊大石上”，看上游河水，仰望天幕，遠觀青山，俯視溝底等。角度寫作角度靈活變化，讓壺口瀑布給讀者以整體、立體的感覺。

3.運用插筆

游記散文若一味寫景，留在讀者腦中的只是一幅幅美麗的畫面，讀者獲得的認知是膚淺的。適當地插入相關的政治、文化、歷史等知識就有了文章的厚重感。運用插筆也是游記散文常的見筆法。如梁衡在散文《晉祠》中寫晉祠的美景，多次穿插引用了歷史典故、文化典籍等資料，增加了歷史文化的厚重感。本文也是如此，為了突出黃河水的氣勢和精神，引用了《元和郡縣圖志》中記載的當年壺口位置的資料，增加了知識性和趣味性。

四、景物狀態描寫，蘊含審美價值

梁衡先生認為觀察景物可分三個層級，即人為的熱鬧、自然景觀、趣味和道理，而趣與理是觀景的最高級審美情態。作者寫景不是孤立地寫景，而要在景中蘊含思想情感。一片飄零的落葉、一抹落日的余暉、一泓流淌的清泉、一朵寒風中的野花等物象在作家眼里都像人體一樣有表現價值。梁衡先生就是這樣，我們解讀文本就要挖掘出其中的審美價值。

本文將景物與思想情感高度融合，自然景物中呈現的生存狀態，有著深刻的審美意義。讀到后文，我們更加清楚作者的用意。如寫水流，“勢如千軍萬馬，互相擠著、撞著，推推搡搡，前呼后擁，撞向石壁，排排黃浪霎時碎成堆堆白雪。”有“挾而不服，壓而不彎；不平者呼，遇強折抗”的性格；寫瀑布像飛毯從空抖落，又像鋼板出軋，有柔中顯剛的特質；寫河床，由寬而窄，由高到低。鋼鐵般堅硬的石頭被鑿成窟窟竅竅，石頭被逼得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還將石頭寸寸剝去，這石頭有屢遭磨難的遭際；寫涓流鉆進石縫、淌過石板、夾在石縫，有“死地必生，勇往直前”是品格。應該說，自然物象本身不具審美意義，作者將之與現實生活中的人和事聯系起來，文章就有了意義。本文在字面上沒有明顯的寫人，只是一味地在贊美黃河在壺口的偉力，贊美黃河的堅強性格，這正是在贊美中華民族百折不撓、自強不息精神。文章有了審美價值，也就彰顯出思想的厚重。壺口瀑布的磅礴氣勢也就有了震撼人心的力量，能給人以極大的精神鼓舞。

[作者通聯：福建泉州市泉港區第二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