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搜尋、谷歌效應與大學生能力建構研究

摘要：信息化、網絡化和數字化的蓬勃發展推動人類社會進入數字經濟時代，教育教學領域成為數字化影響、改造和升級的重要領域。一方面信息搜尋工具更加多樣化和便利化，為拓展培養手段增強了吸引力和時代感；另一方面信息搜尋產生記憶上的“谷歌效應”，對學生的知識積累和能力建構產生了不可逆的影響。在此背景下，本文研究了當下信息搜尋方式的轉變、“谷歌效應”的影響以及建構學生能力的應對措施。

關鍵詞：數字經濟時代；信息搜尋；谷歌效應；學生能力建構

引言

近年來，互聯網、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區塊鏈等技術日益融入經濟社會發展各領域，教育教學領域的數字化建設已成為數字中國建設的重要內容。數字化、網絡化和信息化對教育的最大沖擊在于信息獲取工具的便利化、信息來源渠道的多樣性、信息內容的指數化增長。一方面，對傳統教師占優的教學方式產生重要影響；另一方面，也改變了學生們的記憶和認知路徑，形成“谷歌效應”。

1. 大學生信息搜尋方式的轉變

知識積累、習作撰寫屬于思維訓練，在這一過程中，讓學生掌握信息搜尋、獲取、鑒別、利用的方法，形成自己的知識體系。相對來說比較緩慢，但是穩定性強，且具有自增強效果，能夠強化學生不同時期的知識記憶。信息化、網絡化和數字化的普及不僅對教育教學本身產生了全方位顛覆性的影響，而且對學生們的學習、研究和思考方式也產生了不可逆轉的影響。各種搜索引擎等信息搜索技術的應用、網絡平臺的出現、文獻信息的電子化等，為檢索、瀏覽和下載文獻資料信息提供了諸多方便，越來越多的學生遇到問題后首先想到“百度”“谷歌”，而不是通過搜集和查閱文獻資料去總結積累。這樣的搜尋結果并不會“入腦入心”，更不會內化于心外化于行，長此以往必將使學生越來越缺乏思維上的自主性、連貫性和深度。從這個意義上來看，整個信息搜尋行為和信息獲取方式均開始轉變與轉型。

2. 信息搜尋的“谷歌效應”及影響

2.1 信息搜尋的“谷歌效應”

哥倫比亞大學的教授貝特斯·斯帕羅等人[1]提出，網絡已變成“個人記憶銀行”，平時不需要的信息存儲到“記憶銀行”之中，需要時隨時提取，這種依靠網絡形成的超強信息檢索能力就是記憶中的“谷歌效應”。貝特斯·斯帕羅等人的研究表明，當遇到困難問題時，人們常常考慮到計算機，對于預期未來會再次用到的信息，他們對信息本身的記憶性較低，但是卻對信息的存儲位置有很高的記憶性。互聯網的搜索引擎，如谷歌和IMDB數據庫，以及存儲在其中的信息，已成為外部存儲器的來源，在任何時間均可訪問。人類作為社會動物完美地利用了自身強大的社交能力，將需要記住的信息分散復制給他人代勞記憶。一旦互聯網成為外部存儲器，大腦的存儲和記憶功能就會受到影響，人的認知能力可能會下降，患上“互聯網依賴癥”“搜索引擎依賴癥”“朋友圈依賴癥”“微博依賴癥”“阿里網盤依賴癥”“百度網盤依賴癥”等。

2.2 “谷歌效應”的積極影響

2.2.1 信息搜尋方式由垂直式傳播轉變為扁平化傳播

隨著數字經濟的到來，信息以數字產品形式通過互聯網傳播，實現了由垂直傳播向扁平化傳播的轉變。這對在校學生而言，是一個利好。在專業上并不一定占優勢的學生，憑借這種信息傳播方式的轉變可以在信息搜尋和獲取方面構建自己的優勢，并形成個人創新優勢和核心競爭力。

2.2.2 學術積累的信息來源日益廣泛，打破了信息壟斷狀況

隨著信息化、數字化和網絡化的全球普及，各種數據庫、工具庫、文獻資料庫等都可以對外開放。在這種背景下，信息可以來自微信公眾號、朋友圈，也可以來自國內外一些公開的開源期刊和開放數據庫等，但傳統的圖書館紙質介質、課堂教學、學術研討等活動仍然是重要的信息來源。總之，不論是雙一流高校還是雙非高校，所有的老師和學生都可以通過各種方式獲取知識積累的資源和信息，打破以往一些機構或特定群體憑借信息占優或信息壟斷掌握某領域研究的優先權格局。

2.2.3 學術積累的信息不對稱狀況有所改變，有利于學生培養批判性思維

正是由于外部環境的轉變，在校學生可以很容易地獲取各種各樣的信息。尤其是針對一個特定的研究主題，能夠搜集到很多相關研究文獻。雖然不能做到窮盡，但主流的、具有代表性的不同學者的觀點基本能掌握。對學生來說到底認同哪一種、不認同哪一種，需要分析和判斷。在整個“判斷”和“選擇”的過程中，通過自己的研究基礎、研究思路，構建已有的研究內容、研究觀點，形成一種學術分析框架和批判性思維，這是培養學生創新能力的重要基礎。

2.2.4 數字經濟時代信息傳播速度快有利于學生掌握學術前沿

數字經濟時代的教育教學同傳統教育教學最大的不同，不僅在于信息傳播的方式轉變和信息來源多樣化，更為重要的是信息傳播的及時性。這種及時性使學生很容易快速掌握知識的前沿信息，把握專業或課程內容前沿信息，有助于提高學生的科研敏銳度、捕捉力，也有助于學生在短期內通過信息比較和鑒別找到興趣方向、思考或研究著力點，形成批判性思維。

2.3 “谷歌效應”的消極影響

2.3.1 信息獲取工具的便利化改變了記憶存儲方式，不利于提高認知能力

當下，互聯網搜索工具種類多、搜索技術便捷，會慢慢消解記憶，這種消解被稱為“記憶的去中心和碎片化”。更為重要的是，互聯網還會以非中立的搜索引擎技術為人的認知進步服務。由于信息、關鍵詞太多，搜索引擎公司會采取商業化操作，進行競價排名，這在一定程度上形成對認知與記憶的干擾和潛在控制，防火墻和過濾裝置的設置一方面阻擋著負面信息，另一方面也在試圖建構互聯網集體記憶[2]。

比如，已成為當下熱點的ChatGPT也具有典型的非中立特征，ChatGPT是人工智能公司OpenAI開發的自然語言處理工具，被視為未來主流的AI應用之一。ChatGPT的橫空出世可能會提高生產效率，還可能提供更多的生活便利，對教育教學的影響也更為深遠，成為輔助學習和升級科學的探索方式。當然，也有可能成為網友所稱的“作弊神器”。學者提出，如果ChatGPT真正理解了人類的語言，就能夠辨別真偽，從而識別語言背后的人類意識，這才是對人類最大的威脅[3]。

一項哈佛大學的研究表明，如果我們對互聯網共享信息越來越依賴，極有可能將來自互聯網的外部信息誤認為我們自發產生的信息。這不是對我們記憶力的直接損傷，而是對我們“記憶源頭”的影響。本來通過進化，人類擁有了系統的記憶媒介體系，實現記憶的外化，從而突破個人大腦記憶的時空限制。但互聯網、算法搜索引擎、數據庫以及云存儲的出現，使得訪問信息就像舉手一樣簡單，大腦記憶的重要性相對下降，而且記憶中心與邊緣區分也日益弱化，對信息搜尋和存儲路徑的記憶變得越來越重要，甚至某些時候高于信息本身，這就是“谷歌效應”。當然，貝特斯·斯帕羅等人的研究也發現，這個信息未來無法再訪問時也會增加人們對信息本身的記憶。

2.3.2 各種爆炸式信息導致學生時間碎片化，不利于深度思考

大學培養的是綜合型人才，其中包括創新型人才。而創新需要基本條件和基礎支持。盡管大部分學生都認為最喜歡的學習和積累方式仍然是閱讀經典，但當前大部分學生的在校時間因各種爆炸性信息的干擾已被碎片化，每天用來讀書的時間很少，不利于其深度思考，因而無法形成創新性觀點，沒有自己的研究核心，會在信息海洋中迷失方向。學生有一定的知識積累和認知，帶著問題去看相關信息會有一定的收獲，但是對于還沒有形成學術認知和觀點的學生，很容易迷失在互聯網信息海洋之中找不到方向。

2.3.3 記憶的“谷歌效應”會導致學生鉆研深度不夠

強大的搜索引擎和外部記憶存儲空間，使學生不用強力記憶就能獲取各種信息。研究表明，搜索引擎技術降低了認知和學習對傳統記憶功能的依賴，擴大了人類的有效認知范圍，可以提高個人認知自尊形成“谷歌效應”，而且從社會整體上看形成了一種全新的集體記憶[4]。各種信息處理工具使用便捷，能夠獲取所需要的很多“答案”，因此不需要個體去深度思考和認知，可以依賴于社會整體上的記憶存儲。這直接導致學生沒有時間和耐心去讀“經典”。因此，能夠靜下心來讀書的學生日益稀少，走短平快的知識積累路線成為大多數學生的選擇。搜索引擎技術擴大了人們的認知和學習，已經不需要像以往那樣依賴于功能記憶的引導，但互聯網時代的集體記憶仍然是一種社會建構，一種全新的對集體記憶的宰制方式正在悄然形成。

3. 有效利用“谷歌效應”建構學生核心競爭力的舉措

如何規避“谷歌效應”帶來的弊端、利用便捷的信息搜尋方式及“谷歌效應”的優勢，建構學生的核心競爭力？這對于人文社科領域而言尤顯重要。

3.1 轉變教學方式，利用信息搜尋優勢因勢利導促思考

在信息爆炸時代，教師與學生信息不對稱的情況大大轉變。在這種背景下，可以改變以教師授課為主的傳統教學方式，鼓勵學生充分利用信息搜尋優勢，大量搜集和整理相關信息資料，加以挖掘、分析和利用，將外部存儲的信息通過思維建構和深度思考內化為自身的知識儲備。

3.2 通過多元化課程之外的活動促進學生的深度記憶與思考

要充分利用好學生的課外時間，通過設立多元化的專業活動引導學生自主搜集信息、分析文獻，形成深度記憶和思考，抵減“谷歌效應”的消極影響。比如，在培養方案中設置專業競賽、辯論賽、研討等活動，督促學生將課堂知識同外部儲存的信息融會貫通，形成知識體系。事實上，有學者研究發現，人機交互式記憶系統中的記憶和存儲在不同路徑會產生不同認知和神經加工機制，因此互聯網和計算機的使用可以塑造腦功能和腦結構[5]。

3.3 引導學生形成自己的理論基礎

在問題導向教學中，引導學生建構自己的研究或思維出發點，形成自己的理論基礎。理論基礎是形成學生批判性思維的基礎，在這個基礎上，通過大量搜尋信息和資料，建構這些信息形成自己的知識體系。

3.4 舉辦讀書會活動，促進學生的深度思考和記憶

針對網絡依賴癥等現象，形成學生穩定的知識積累和深度思考路徑，還應該鼓勵學生多讀書。可以適當開展讀書會等活動，建立活動機制和方案，尤為重要的是建立激勵機制，促使學生放下電腦、放下手機，走進圖書館。讀書活動要有全程跟蹤和評估，讓學生們感知到讀書的樂趣。改變遇到問題就去找百度的現狀，讓學生們首先想到去圖書館借書、查閱資料等。盡管人類的記憶過程正在適應新的計算機和通信技術的出現，但利用計算機和信息通信技術完全可以反向增強學生們的記憶和思考能力，形成核心競爭力。

3.5 完善學生培養方案，加大實習實訓環節，形成理論與實踐的對比

順應“互聯網+”時代的特征，對本科生培養模式進行改革，靈活設置培養方案，既要有基礎理論的學習，又要有前沿內容的涉獵，同時還要有跨學科內容的引入。在本科生培養過程中增加實習實訓以及社會實踐環節。大多數人文社科領域的學生不需要做實驗，在學校的學習以理論訓練為主，但是理論來自實踐，學生需要到實踐中才能更深刻地把握理論。高校必須為學生提供社會實踐機會，而不是僅流于紙面。高校根據不同專業的特點，推出有效調動學生學習的舉措，讓學生放下手機、走出宿舍，參與到各種學習和實踐中。

結語

通過分析信息搜尋的“谷歌效應”及影響，進一步研究在“信息搜尋方式轉變和谷歌效應”情況下，學生積累方式和創新能力培養的現狀、培養過程中存在的問題，以及互聯網應用和普及對學生知識積累的影響以及對創新能力的挑戰。通過轉變教學方式、開展多元化的專業活動、引導學生形成自己的理論基礎、舉辦讀書會活動等方式，有效利用“谷歌效應”的積極影響建構學生核心競爭力，為數字經濟時代教育教學轉型研究和學生能力建構提供參考。

參考文獻：

[1]Sparrow B，Liu J，Wegner DM.Google Effects on Memory：Cognitive Consequences of Having Information at Our Fingertips[J].Science，2011（8）：776-778.

[2]北大新媒體.互聯網如何改變我們的記憶？[EB/OL].（2018-11-24）[2023-9-12].https：//www.163.com/dy/article/E1DO38J30511CV7D.html.

[3]陳力丹.人的記憶、搜索引擎與新聞傳播學研究——搜索引擎批判[J].新聞界，2019（1）：52-59.

[4]李明.從“谷歌效應”透視互聯網對記憶的影響[J].國際新聞界，2014，36（5）： 21-32.

[5]賈會賓.記憶的谷歌效應：認知與神經機制[D].武漢：華中師范大學，2014.

作者簡介：姚玲玲，碩士，研究方向：黨建、思想政治教育、檔案管理。

基金項目：內蒙古自治區教育科學“十四五”規劃2023年度課題——信息搜尋、谷歌效應與大學生能力建構研究（編號：NGJGH20234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