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是一個整體（外二首）

阿免

下雨了

但雨不是一個整體

雨是千軍萬馬

雨是無數有重量的塵埃

雨是一滴水落下這件事

不斷地發生

有些水，第一次做雨

所以落得很生澀

有些水，曾是眼淚的一部分

現在仍是一部分的眼淚

有些水，因為沾濕鳥的羽翼而感到抱歉

有些水，落在火焰里

第一次感到輕盈

一本詩集拆散了，下成雨

每個字都是一個故事

這是一年中

我密度最小的一天

空氣和羽毛擁抱著我

羽絨服，一朵隱蔽的云

我從未如此蓬松

紡織物成了我本身

你知道嗎？

只有在冬天，兩件事會同時發生

在一個人最接近本質的地方

她在坍塌，也在重建

堅硬的部分下沉，明亮的部分升起

只有在冬天

每個走在路上的人，都有了

著急回去的地方

1.

晴天，和太陽

和小貓坐在一起

陽臺是一顆方形的果凍

風發著光

在我們的肩上尋找能夠發芽的東西

2.

還沒下雨，但

悶熱將我的密度變得大了一點

破碎的水滴

還在等待它們的圓舞曲

所有的風都困在一條大魚里

3.

大風，大風黃色預警

人和人是金色粉塵

被狂風卷走

在風的盡頭相遇

4.

霧是某種被動的消除

包括遠方、生物的眼睛，以及

所有的鏡子

然后蘑菇悄然生長

影子悄然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