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健平
晚風剛坐下,一箱子的蟬鳴
就倒出孤寂。
一根線可以在眼中劃分高低
一縷聲音又在耳膜上打破界限。
鎖定的光啊,會遺漏在明天的凌晨
像防不勝防的思緒,或
一瀉千里的洪水。
我置身風中,又像置身水中
更像置身在虛無的時間里
守一只蟬,長長短短地預習秋天。
寫給春天,或不遠的臉譜
總有一縷春風帶著北方的野性
逆道而來。電鈕按下
東窗的大茅山舒緩潑墨——
筆畫草木,識得高溫
紙張抑制不住,不同顏料在調和
在搏擊——色差與留白,是人間
刻意擦除的距離
陽光負責拆解,眼眸提供捷徑
所有可視的接收,依賴面具之后的表情
涉足的人掇拾喜愛,新添一聲
藏身石頭的高腔,重返樓閣
雷霆提前復蘇,把偏見留在冬天
一面遺忘蒼白的臺詞,一面
開啟漫長的自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