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自貿試驗區可持續高質量發展探析
——基于與四川及重慶自貿區比較視角

葉陳剛 李慧敏 陳泓霖

（1.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國際商學院 2.西京學院）

一、云南自貿試驗區的發展現狀

2019 年8 月30 日，根據國務院印發的《關于6 個新設立自由貿易試驗區總體方案的通知》精神，中國（云南）自由貿易試驗區在昆明、紅河、德宏3 個片區正式掛牌成立。

中國（云南）自由貿易試驗區(簡稱云南自貿區），是中國政府在云南設立的區域性自由貿易園區。云南自貿區總面積有119.86 平方公里，區域內劃分為三個片區，分別為昆明片區，占地76平方公里，其中涵蓋昆明綜合保稅區0.58 平方公里；紅河片區，占地14.12 平方公里；德宏片區，占地29.74 平方公里。

（一）云南自貿區對外貿易現狀

據云南統計局顯示，2022 年全省經濟運行總體發展平穩，農業經濟、高原特色農業、工業平穩增長，第三產業持續性增長。其中2022 年全省實現地區生產總值28 954.20 億元，同比2021 年增長了4.3 個百分點，增長速度高于全國1.3 個百分點。其中，對外貿易進出口額3 342.3 億元，同比2021 年增長6.3 個百分點，外貿進出口保持平穩發展的同時也在向好的態勢發展。此外，云南省憑借其特殊的地理位置，2022 年云南省與東盟、RCEP 其他成員國貿易額1 273.7 億元，增長2.3個百分點，約占云南外貿進出口總額的40%。

根據云南省歷年統計年鑒，云南自貿區的進出口總額如圖1 所示。通過對云南自貿區進出口總額進行分析，其進出口總額呈現不斷增長趨勢，2013 年進出口總額210.99 億美元，2022 年達到了227.21 億美元。在這10 年內，云南自貿區進出口貿易總額得到較大提升。除此之外，云南省外貿進出口額從2013 年的258.29 億美元，到2022年的517.24 億美元，全省對外貿易大幅度提升。但是2015 年到2016 年進出口貿易額有一定下降，云南自貿區對外貿易進出口總額占全省貿易比例也呈下降趨勢。這是由于全球經濟形勢下行，全球經濟增長率從2014 年的3.2%降至2015 年的2.4%，全球貿易也持續低迷，導致了云南對外貿易進出口額有所下降?？梢姡再Q區的確立提升了云南自貿區的對外貿易總額，同時也拉動了全省的貿易總額，但是云南自貿區在云南對外貿易中的主體地位尚未得到強化，因此需要進一步加大政策支持，以加快云南自貿區的發展步伐，促進經濟高質量可持續發展。

圖1 云南自貿區進出口總額（億美元）

2．云南自貿區稅收收入現狀

根據2017—2022 年云南省經濟運行情況報告，云南省在2019 年由于自貿試驗區政策的落實，經濟繼續保持穩定健康發展態勢，稅收收入有了較大的增長（見圖2）。而稅收的增加也就意味著政府的可支配收入增加，從而政府可以擴大財政支出，促進商品流通、物流建設、社會保障及就業的發展，拉動自貿區經濟發展。從2020 年開始，由于新冠疫情的暴發和全球經濟放緩，云南省的經濟環境受到了很大影響，經濟不穩定，稅收收入增長放緩。此外，云南省企業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的沖擊，稅收貢獻降低。加之在疫情期間，居民收入降低，居民的消費意愿降低，稅收收入也隨之減少。2022 年開始，云南省稅收政策調整，新增減稅降費和相關項目退稅政策，導致稅收收入大幅減少。

圖2 稅收收入（億元）

（三）云南自貿區物流現狀

為了更好推進云南自貿試驗區經濟發展，根據佩魯的增長極理論，注重增長中心的作用，以昆明、紅河州、德宏州等地區的發展為主體來帶動整個區域的經濟發展。同時著重發展區內各個口岸建設，推動整個云南區域物流行業的建設，從而拉動區域的經濟發展。加強與各省以及鄰國的貿易往來，推動國際經濟融合，拓展云南自貿試驗區的經濟發展空間，最終實現地區的經濟繁榮。

由于物流行業具有全局性的特點，因此要根據全省物流體系現狀來研究云南自貿區交通物流建設發展的現狀。

根據對表1 云南省物流指標狀況進行分析，目前云南省交通運輸貨運量得到快速增長，2021年云南省貨運量為14.39 億噸，相比2015 年增長了11.43 億噸，其中公路貨運量增長較快。一方面是由于云南省本身地理位置優越，處在自貿區建設過程中，其經濟發展正在受到補貼。另一方面，云南省公路布局相對比較完善，公路交通發展迅速，廣泛建設公路網絡，使公路貨物運輸成為當地最主要的貨運形式，是云南省交通運輸貨運量增長的主要貢獻。相對于公路貨運，云南省的水運和民航運輸網絡結構不夠完善，運輸能力受到限制，所以其水運和民航運輸相對滯后。

表1 2015—2021 年云南省物流狀況

云南全省有多個與南亞東南亞國家連接的口岸。這也為云南自貿區經濟帶來很多積極的影響，包括促進貿易便利，為云南省發展跨境電商提供較好的基礎條件，推動邊境經濟的發展，拓寬了貿易投資渠道，提高了區域的競爭力，促進了地區以及跨國互聯互通。同時云南自貿區依托當地地理位置優勢，已經建立起和鄰近國家的交通貿易網絡，建立了一系列的對外開放平臺，帶動整個云南地區發展。

二、云南自貿試驗區和四川重慶自貿區建設比較

四川、重慶、云南同屬于西南內陸地區，地理位置優越，都有著豐富的自然資源。而隨著四川、重慶、云南自貿試驗區的依次建立，各自貿區都先后實行擴大開放、貿易便利化、支持企業創新的開放政策；都提供了多元化的投資環境，提供優惠的稅收政策；吸引更多國內外企業投資。但是在近幾年的發展中，三地經濟發展還是存在很大的差異。因此通過和四川、重慶自貿區建設的比較，盡快發掘和彌補云南自貿區建設中的不足之處，努力實現自貿區發展的穩定、快速、高效發展。

（一）自貿區間對外貿易的比較

表2 云南、重慶、四川自貿區進出口額

根據2022 年云南省、四川省、重慶市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顯示，四川和重慶自貿區的進出口總額遠遠高于云南自貿區的進出口總額。在2022 年四川和重慶自貿區出口的商品和服務的價值超過其進口商品和服務的價值，處于貿易順差，說明了四川和重慶地區的對外進出口貿易在2022 年處于優勢地位，保持較好對外貿易狀況。而云南自貿區的進出口差額處于貿易逆差狀態，說明云南的進出口貿易在2022 年處于不利地位，云南自貿區的進出口貿易依存度較低。這種貿易逆差可能會導致地區進口商品的成本增加，從而抑制地區進口商品，同時也就抑制外商投資。因為很多外商投資實際上就是為了獲取本地區便宜的原材料，但是如果地區的進口貨物的成本很高，外商投資就會受到影響，因此云南省地區的貿易逆差很可能會導致外資的流出，從而影響地區的進出口貿易。

因此外商直接投資對于進出口貿易有促進作用，尤其是外商直接投資的增加會促進出口額的增加，所以對云南、四川、重慶實際利用外資金額進行整理。

圖3 各自貿區實際使用外資金額（億美元）

四川和重慶實際使用外商直接投資金額分別是33.61 億美元、22.4 億美元，而云南實際使用外商直接投資金額為8.88 億美元，遠遠低于四川和重慶自貿區。外商直接投資能夠帶動自貿區的經濟增長，可以幫助其增強地區的技術水平、現代化水平和帶來新的技術，進而提升自貿區的競爭力、推動自貿區的工業進步；還可以激勵、引導企業家創新以及增加就業機會，形成具有自貿區特色的產業，同時還可以帶動區域內的就業情況，改善居民的生活水平，因此，外商直接投資對自貿區的影響是非常顯著的。四川和重慶自貿區可以利用更多的資金發展其區域內的重點產業，例如，投入到高新技術產業、新型材料生產中，外商直接投資更加促進自貿區的發展信心，提升外商直接投資質量的同時，帶動自貿區的經濟發展。但是相對于四川和重慶自貿區，云南自貿區還未形成完善的外資聯動機制以及外商投資企業服務平臺，因而現存的外商直接投資還未對云南的出口貿易起到很好的促進作用。

（二）自貿區間稅收的比較

四川以及重慶自貿區在成立之后，進一步支持小微企業的發展，出臺了對于小微企業納稅所得額的稅收優惠政策。而云南的一些稅收政策還比較零散，缺乏統一和系統性，例如涉及農產品的稅收政策，云南自貿區關于農產品的稅收優惠政策還主要在初級農產品的生產階段，對于加工階段農產品的稅收還未完善。

（三）自貿區間物流發展比較

表3 選取2021 年各自貿區的貨物運輸量、鐵路、公路、水路運輸量對自貿區間的物流現狀對比。云南自貿區在鐵路和公路物流建設方面相對完善，形成了與南亞、東南亞鐵路和公路交通物流網絡。但是云南自貿區水運、民航貨運量與重慶、四川自貿區貨運量相差較大。原因有很多，首先四川、重慶緊鄰江河水系，經濟活動非常發達，貨物運輸量大；其次，四川、重慶擁有較多港口，其基礎設施建設相對比較完善；最后重慶港是長江上游最大的內陸港口，應國家港口發展政策的要求，改善水運航道，加強了內部水運基礎設施建設，與內部公路建立起聯合運輸的交通樞紐，以此為基礎建立起物流集散中心。而云南雖然有瀾滄江—湄公河、紅河水運通道作為水運物流基礎，水運基礎設施發展相對不完善，投資建設滯后，內河水運網絡發達程度不高，航道寬度和深度較少，還未和內部的鐵路、公路形成一體化物流體系，所以云南的水運物流發展處于落后狀態。

表3 3 個自貿區物流現狀

（四）自貿區間人才建設比較

四川和重慶自貿區建設完成后，都制定了一系列吸引人才的政策，了解人才的需求，并制定人力資源開發方案。四川自貿區為了吸引人才到區內參與自貿區的建設，規范了人才市場，并對外籍高端人才到區內就業創業提供了相關基本保障。重慶自貿區政府針對國外的優秀人才，給出多項優惠政策，例如，學歷認證、就業創業支持等。除此之外，還實施了聯合培養戰略，與國內諸多知名大學簽訂人才培養協議，同時將大量的經費投入到專家學者在區建立實驗室、工作室，并投入科研經費，用來吸引更多的高端人才。

云南自貿區內部高端人才不足，一是缺少跨境電商人才；二是旅游業中也缺少專業型人才。雖然在云南一些高校中均設有電子商務專業，近幾年開設電子商務的高校也在不斷增加，但是大多數高校對跨境電商的培養還遠遠不足。因此，想要在云南自貿區內發展跨境電商，相關的人才儲備還遠不能適應跨境電商行業的發展。所以，跨境電商的人才短缺成為了制約云南自貿區跨境電商發展的一個因素。除此之外，旅游行業中缺少具有少數民族特色的旅游人才，使得具有民族特色的旅游形式沒有得到充分展示，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旅游業的發展。

三、云南自貿試驗區發展建議

云南自貿區的建設，首先就是要明確自貿區的發展定位，一個明確的發展定位至關重要。其次要根據具體情況和經濟發展，結合國家政策及發展戰略，準確把握好自貿區發展定位，將云南建設成高度對外開放的自由貿易試驗區，以實現其高質、高水平、可持續發展。

（一）推進高質量對外開放，促進對外貿易的增長

首先，可以適當加強對外商投資的吸引，放寬外商投資準入限制，簡化外商投資項目的手續，實施先建設后檢驗的管理模式，以此增加外商的直接投資額。其次，還可以通過建立外商企業服務平臺、信息公開平臺，以此建立服務機制，提升對于外商投資信息的透明度，更好地對外商投資進行服務及監督，來提升外商投資的安全性及外資的利用效率。同時，農產品作為云南自貿區進出口中具有比較優勢的產品，云南自貿區可以繼續加深農產品的進出口，同時發展云南高原特色農產品以及加工貿易。此外，還可以在保持和東盟國家貿易基礎上，加強和“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貿易合作，來促進對外貿易的增長。另外，云南自貿區可以與其他企業、外國企業合作，拓展貿易渠道，提高貿易的便利性，幫助企業更好打開市場和開展跨境貿易。同時可以推進地區之間以及自貿區之間的經濟與貿易合作，吸引外國企業進入自貿區，開展更多的跨區、跨國合作，以促進自貿區的發展。最后，還可以加強企業的貿易能力建設，進一步促進云南自貿區對外貿易的發展。因此，云南自貿試驗區要積極響應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提出的“自由貿易區要增強國內和國際兩個市場兩種資源聯動效應，實現國際和國內雙循環，以此提升貿易的質量和水平，推進自由貿易試驗區的高質量、高標準可持續發展”。

（二）完善自貿區內部的稅收政策

首先，可以建立外商投資激勵機制，支持新興產業，鼓勵外商投資，例如，政府可以提供稅收優惠、技術支持等政策，以此鼓勵外商投資和外資的利用，促進經濟發展。其次，可以加大對農產品稅收的減免力度，對于農業產品出口方面，可以加大對農產品出口的減免力度，擴大農產品的免稅范圍。針對物流出口各個環節可以實行先征稅后返還的政策，加大云南自貿區農產品的出口。此外，對于中小型跨境電商企業，也可以加大減稅力度，減輕企業稅收負擔，降低企業運營成本，以此促進跨境電商企業的發展。最后，可以實施稅收聯動政策，把自貿區內的稅收優惠政策與外部地區的稅收優惠政策結合起來，更好促進自貿區的發展。

（三）優化云南自貿區內的物流發展建設，建設物流集散中心

云南自貿區在“一帶一路”發揮著重要交通樞紐的作用。因此，云南自貿區要利用自身地理位置的優勢，重點建設物流體系，提升云南自貿區內商品的競爭力，這需要為物流市場營造良好的環境，可以通過在國內國外建設物流倉庫，來實現商品貨物直接送達市場，降低跨境電商的成本，形成規模經濟。同時，需要推進物流技術創新，例如，推廣應用物流精準管理、智能技術，加快推進自貿區內物流科技創新。此外，可以利用互聯網，建立物流行業信息公開平臺，在跨境電子商務企業之間實現信息共享，在此基礎上建設物流集散中心，形成更完整的物流體系。最后，需要推動物流業綠色發展，加強環境保護，構建網絡物流營銷體系，完善電子商務線上線下交易平臺的建設，實現物流行業高標準發展。

（四）注重云南自貿區內人才培養及發展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人才是第一資源、創新是第一動力”。因此，要想建立高標準的云南自貿試驗區，首要任務就要積極響應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中提出的目標，加快人才引進，建立人才引進計劃，以此來吸引大量的人才投入到云南自貿區的建設當中。例如，自貿區應該提供更好的發展空間，培養多元化的人才，鼓勵他們發揮各自才華，搭建良好的發展平臺，為其提供足夠的發展空間，以此激發人才的創造力和創新能力。此外，目前云南自貿區內跨境電商人才的培養處在初期階段，雖然在云南許多高校中都設有電子商務專業，但實際情況是，許多高校開設的電子商務專業還停留在國內的電商層面。因此，要著重培養跨境電子商務專業的人才，以此推動云南自貿區跨境電商的發展。最后，還要為人才創造良好的發展環境，不光要解決人才的居住問題，同時還可以給予人才相應的補助，來吸引高端人才以及云南省外的人才返鄉，參與云南自貿區的建設中?？偠灾?，云南自貿區加強人才培養和發展的關鍵是要實施多方面的政策措施，加大投入，改善環境，實施激勵政策，使云南自貿區成為一個真正的人才聚集地，為自貿區的發展注入更多的活力。

四、結語

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提出建設高標準自貿試驗區的目標，這也是云南自貿試驗區可持續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方向。通過與四川和重慶自貿區的比較，可以發現云南自貿區的建設發展還存在一些問題，處于探索時期，所以還需要解決初期建設發展中的問題，以此才能推動云南自貿區的建設。

云南自貿區要深化農產品的出口，積極地發展云南省具有高原特色的農產品出口以及加工貿易的發展，推進對外貿易的發展。此外，還要積極完善云南自貿區內稅收政策，加快自貿區內部的物流集散中心的建設。同時，學習國內外自貿區建設發展的經驗，制定人才吸引政策，吸引高端人才參與到云南自貿區的建設中，并加強政策和制度創新，引領和帶動區域發展。只有通過不斷完善和提高自身的核心競爭力，才能實現云南自貿區的可持續高質量發展，為經濟社會的發展做出更大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