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孩子勇于說話

□宋鴻沄

人類表達分為四種形態：肢體語言、口語表達、書面語表達、心電感應（量子糾纏）。幼兒從小就自覺不自覺地自我培養語言能力。縱觀人的一生，語言教育是人成長的基石。由于自身認知能力和知識儲備的不足，幼兒容易發生各種語言表達能力的問題，從語法倒序、語詞誤用，一直到場景語言錯配，甚至胡言亂語。可是，大人們往往對這種語言自然習得過程中的暫時性“錯誤”缺乏耐心，“閉嘴”是治療這種錯誤最省心、最管用的“良藥”。

如果說“無法溝通”是幼兒階段常發生的“事故”，那么，青少年期與家長的“無法溝通”則不僅僅是語言本身的問題，它更凸顯出一個社會、一個家庭所使用的文化道統是鼓勵孩子們表達自我，還是嚴格約束孩子們成為俯首帖耳、唯唯諾諾的“孝子”。而這一看似僅限語言或說話的小事，實際上體現出父權社會的等級觀念和尊卑有序的基本傳統。“聽話”是這一類型的表現，家長希望孩子們各種聽話，按照大人們設想和構建的方向發展。“聽話型”家庭最大的問題就是孩子們身上內生創造力的缺失與嚴重不足，此所謂“乖乖娃”；另一個問題則是原始創造力的自我膨脹與殘酷壓制之間的激烈博弈過程中的嚴重內耗，此所謂“磨平棱角”。

讓孩子們勇于說話

從前，朋友常帶女兒荸薺來家里找我女兒百合玩。荸薺甚是可愛，圓圓的臉龐，白嫩得如同剛削過皮的荸薺。單說這漂亮勁兒就已經夠長臉了，偏偏荸薺這丫頭性格還活潑開朗，很喜歡和別人說話，不怯場，說起話來有來道去的。有一次，我問荸薺想喝什么飲料、想吃什么零食，小丫頭神采奕奕地正要開口回話，朋友卻打斷了她：“哦，碳酸飲料傷牙，就來酸奶吧，助消化。”轉瞬，朋友又道，“荸薺，臉胖得都圓了，別再吃曲奇了，來幾塊低糖全麥餅干就挺好，減肥。”荸薺和我大眼瞪小眼，一時間竟不知道說啥了。很多家長并沒有意識到，孩子雖小，但也有表達內心感受、闡述自己看法的心理和行為上的雙重需要。朋友打斷甚至阻止荸薺說話的做法的確有些簡單粗暴，不僅傷害了孩子說話的積極性，而且剝奪了孩子語言表達的權利。正常的做法是先讓孩子把話說完，然后再進行必要的說明，就事論事，有理有據。家長和孩子經過彼此溝通，知道對方的底線在哪里，才不容易“擦槍走火”。

我很多年前帶女兒外出時，碰見熟人問她問題，我不會急于幫她回答，而是看她怎么說。雖然她話不多，在生人面前也不太敢說，但是我會給她足夠的說話時間，用眼神和肢體語言鼓勵她去勇敢表達。在她應對不了、實在說不出話來的時候，我再告訴她如何去說。女兒在上小學前就基本克服了膽小含羞、不敢表達、不敢說話的問題，說起話來自信勇敢、大大方方。我一直認為，女兒良好的表達和溝通能力對她日后是有很大裨益的。

打消“說錯話被懲罰”的恐懼心理

無論幼兒園還是小學，對于多數孩子而言都是非常陌生的環境，而這種環境的陌生感對“人類幼崽”的個體差異起到了篩選作用，有的很快適應，有的膽小畏首。性格外向的孩子適應能力很強，也愿意更多表達自己，有俗稱“話癆”的傾向；而內向的孩子話就少多了，也不愿與其他小朋友交往。教師或家長的難點在于如何創造合適且輕松的氛圍，讓警覺的孩子們感受到友好型環境對他們個人表達的鼓勵，而非白眼、挖苦、警告，乃至懲罰。

教師可以用積極的鼓勵來滋養孩子們進行語言表達的自信心，引導他們學會用語言表達自己的心理、情感和愿望，而絕非張口閉口就是“Shut up（閉嘴）”，不讓孩子說話。家長對于語言發育遲緩或膽小自卑的孩子，要有針對性地重點關懷，積極引導，避免讓孩子產生語言交流中的挫敗感。畢竟小孩子的心理較成人脆弱很多，一兩次“失敗”的負反饋就可能摧毀他們表達的自信。對于某些表達不清、無法正確發音但又有意愿表達的孩子，無論家長還是教師，都要懂得給予他們足夠的寬容和耐心，懂得傾聽他們的表述，并適時給予適當的糾正。反之，如果家長和教師對孩子們的表達都嗤之以鼻、責罵訓斥，那么這種“懲罰恐懼”后遺癥將長期影響孩子，甚至產生終生揮之不去的陰影。可見，靠譜的家長和有師德的教師對孩子的成長是多么重要！

包括家長和教師在內的一切成年人都要為孩子自信成長提供肥沃的土壤，以寬容的接納之心積極回應他們的表達，打消其對于“說錯話被懲罰”的畏懼和疑慮。另外，溝通時也要注意方式方法，與孩子溝通時要注意語速適中、生動自然，多用簡單詞，必要的時候可以輔以動作幫助他們理解，從而創造出良好的語言表達氣氛。這種語言表達應該是多元的，包括口頭上、書面上、形體上的。

創造力從哪里來

我們之所以揪住語言不放，恰是因為語言和思維有著莫大的關系。表達不僅僅是個性化的張揚，更是一個人或一群人思想思維的產物。此處表達不能只局限于口語，應包容一切表達方式。表達貫穿于思想迷霧的始終，這個迷霧極有可能就包含著創造性思維，表達以邏輯或非邏輯的方式層層剝開迷霧，讓虛無縹緲的創造性思維落地生根、開花結果。“敢說，敢想，敢干”就是創造性思維或創造力的沃土。這一切都來源于一個或幾個小孩童年時毫無忌諱的表達。父權制家庭無疑懼怕這種孩子什么都“敢”會顛覆家長的權威，于是寧可犧牲孩子們的創造力以維持家庭內部暫時性的穩定。大人們眼中的世界是有邊界的、局限的；孩子們眼中的世界和大人完全不同，他們的世界是存在無限可能、絢爛而多彩的。哪怕一件小事、一個細節，在他們眼里都是一個新世界。所以，家長和教師要為他們創造一個能激發他們想象力和創造力的環境，讓他們的情感、思想的大樹得到澆灌，進而為他們的語言表達提供基礎，為日后的創造性思維播種育苗。

培養“表達能力”不要等

有些事一旦錯過可能就真的沒有機會了。整個幼兒時期是語言表達能力提升的黃金期，家長和教師在這個階段對孩子們語言表達的重要性要充分重視。我們知道，豐富的詞匯、正確的文法、熟知的文化背景、正常的人情世故決定著語言表達和交際的效果。家長該從哪里下手呢？比如說詞匯量，一個人掌握詞匯量的多少，直接影響到語言表達的質量。孩子能夠掌握、理解并加以運用的詞匯越多，他的語言就越豐富，表達能力就越強。所以，家長要抓住生活中各種合適場景，與孩子進行有內容、有質量的對話、聊天，潛移默化地豐富他們的詞匯，為孩子的語言表達打下良好基礎。高質量說話和讀書，永遠是一個孩子成長的必由之路，不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