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野 陳金露

摘要:“網生一代”大學生網絡參與度較高、自我意識強烈、“圈層化”特點突出,但缺乏一定的網絡規范意識、網絡自律意識和網絡安全意識。本文基于CNKI收錄,以Cite Space對2012—2022年的文獻數據進行可視化圖譜分析。結果表明:十年來,大學生網絡集群研究還處于初級階段,在發文作者和機構等方面呈現集中與零散并存的狀態,研究熱點集中在負面輿情應對方面。因此,本文提出強化“以生為本”、凸顯“核心價值”、把握“系統思維”的思路,以期助力大學生網絡集群行為的正向引導與平穩解決。
關鍵詞:大學生;網絡集群;網絡治理;知識圖譜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過不了互聯網這一關,就過不了長期執政這一關。” 大學生成長成才關乎黨和國家事業薪火相傳、后繼有人。在網絡泛娛樂化背景下,以微博、B站等為代表的社交平臺在大數據賦能下,將心智尚未完全成熟的大學生束縛在被定制的“信息繭房” 中,導致其逐漸“自我窄化”。作為立德樹人的前沿陣地,高校網絡環境是否風清氣正,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其能否承擔起為黨育人、為國育才的時代使命。因此,研究新時代大學生網絡集群狀況并提出應對措施,對于學界和高校現代化治理都具有一定價值。
一、新時代大學生網絡集群研究現狀
在我國,針對“網絡集群行為” 的研究始于1988年。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其一,對于該行為的情感傾向如何。關于這一問題,鄭大兵等認為,網絡集群行為是“某些群體為了實現某一目的,利用網絡大規模發布、傳播某一方面信息,發泄不滿、制造輿論的行為。”[1]有學者對此提出質疑,認為這是污名化理解。杜駿飛等指出,網絡集群事件是數字化時代的產物,不存在好壞之分。[2]李蘭主張,以更加客觀、中立的視角去研究網絡集群行為及其他相關現象;[3]其二,此類行為是不是自發無序的。一些學者對此持肯定態度,例如,田育才在界定網絡集群行為時,強調這是一種“不受正常社會規范和倫理道德制約的網絡表達和網絡狂熱行為。”[4]杜駿飛[5]等持有更為中庸的意見,認為其中既有感性案例又有理性案例,不可一概而論。大學生作為高校網絡信息生產、傳播和消費的主體,在網絡集群事件中扮演了越來越重要的角色;鄧國彬等最早研究了大學生的網絡集群行為,他們認為,大學生網絡集群行為具有跨時空、傳播迅速、參與門檻低、間接利益訴求等特點。[6]賈瑞等認為,大學生網絡集群行為是一個“關注—共情—行動” 的過程。[7]
綜上所述,本研究對大學生網絡集群行為的定義是:大學生群體在相對自發和不穩定的情況下,圍繞某一發生于現實世界的個體事件,在一定程度公開的網絡平臺上以網絡聚集的方式制造社會輿論、引起校內外關注、促發高校行動的行為。大學生網絡集群參與具有豐富的理論與實踐內涵,整體把握新時代大學生網絡集群研究的熱點和趨勢,可為后續實現大學生網絡集群行為的正向引導與平穩解決提供更加科學有效的應用指導。
由此出發,本研究基于CiteSpace的知識圖譜分析,對新時代大學生網絡集群的相關文獻進行了梳理,全面、系統呈現了研究數據的時空分布現狀、研究熱點、前沿可視化情況。在此基礎上,本研究還以國內多所本科院校的師生為抽樣研究樣本,采用質化和量化的分析方法,對大學生參與網絡集群行為的心理動機與行為習慣進行畫像,從而解析網絡集群行為的影響因素、作用機理和應對之道,以期為新時代高校精準化、科學化應對網絡集群提供有益參考。
二、數據來源與方法
根據布拉德福定律,核心期刊集中了某一科學領域的重要期刊文獻,具有權威度高、影響力大、傳播面廣等特點。因此,本研究的文獻數據以CNKI為檢索庫;文獻來源限定在CSSCI、CSCD、北大核心期刊;設定檢索主題詞“大學生”“網絡”;為更加全面、精準地梳理新時代以來國內大學生網絡集群研究成果,選擇時間跨度為2012—2022年,聚焦高等教育學科,最終確定4151篇文獻為本研究的數據來源。
CiteSpace是一款基于文獻計量學方法的信息可視化軟件,對于挖掘、分析、顯示科學技術知識及它們之間的相互聯系、識別某一領域的研究熱點與前沿方向有重要作用。將本研究選取的4151篇文獻以Refworks格式下載,按照CiteSpace6.1R3讀取的格式要求進行數據轉換,網絡節點關聯強度為Cosine,采用生成最小樹剪枝(MST)策略,繪制作者機構網絡,發現我國新時代大學生網絡集群研究的主要力量,通過關鍵詞共現圖譜和聚類視圖,挖掘新時代大學生網絡集群研究的熱點主題;根據突變詞探測和時區視圖,分析其發展的新興前沿和演進歷程;再進一步結合回收的1120份有效問卷和30例師生半結構化訪談,獲取大學生參與網絡集群行為的心理動機與行為習慣,最終提出高校網絡集群行為的應對之道。
三、研究結果與分析
(一)文獻計量分析
發文數量和發文時間是某研究領域是否受到關注的重要判斷依據之一。本文發現,2012—2022年發文數量總體呈現下降趨勢,但在2014年、2017年、2020年分別出現了小幅度回升。回顧黨和國家近年來出臺的重要文件及習近平總書記的重要講話的時間節點,可以透視這三個時間節點回升的原因。大學生網絡集群領域的學術研究受到國家重要文件出臺的影響,且呈現同比增長、稍有滯后的趨勢。
對發文作者的來源單位進行統計發現,發文最多的學者為馮剛,共計13篇,已經頗具研究規模;其次是丁凱、祝陽、李丹等,發文篇數集中在5篇左右,與前者有明顯的斷層。此外,大學生網絡集群發文作者來源機構比較分散、規模較小,還未形成密切的研究團隊。從中可以看出,大學生網絡集群發文量可觀、研究涉及面廣、發表期刊種類較多,但是尚未形成領域核心人物或權威期刊。受限于合作壁壘,無法促進研究方法的交融、學科領域的交叉,一定程度上阻礙了該領域研究的深入與轉化,大學生網絡集群研究尚處于初級階段。
(二)研究熱點分析
大學生網絡集群研究關鍵詞共現圖譜中各節點之間均有粗細不一的連線,說明關鍵詞之間存在一定聯結,呈多樣化發展。其中,“新媒體”“對策研究”“網絡輿情”“價值觀”“意識形態” 等關鍵詞出現的頻次相對較高,說明該領域有一定縱深化研究。為更好地理解各研究熱點之間的主題聯系,選取頻次保留在前13的聚類標簽進行時區圖呈現,從時間維度上展現大學生網絡集群研究的演化情況。跨度越大,時間周期越長,說明該方向影響力持久,是學界研究的重點方向,如“社會資本”“新媒體” 貫穿始終,表明在新媒體興起以來,大學生網絡集群的背后,一直存在多方爭奪勢力。以高校為主體、輔導員為紐帶、學生為面向對象的思想政治教育開展也成為學界研究的重點。在此基礎上,對排名前20的高頻關鍵詞計算中心度,發現二者呈現出一定程度的重合,主要集中在對微博、微信等新媒體網絡平臺上的網絡輿情、意識形態、媒介素養等主題的教育研究、對策研究上。事實上,大學生網絡集群行為隨著網絡技術的發展,特別是經過新興社交媒體賦權之后,呈現出越來越復雜的發展趨勢。因此,在當前階段,有效預防并積極引導大學生網絡集群行為,仍然是思政工作中不可忽視的重要一環。
本文發現,“話語權”“文化自信” 出現時間相對較早,且持續時間較長,是十年來相對明顯的研究熱點。從持續時間來看,各關鍵詞持續時間相對不長,一方面與選取的文獻周期有一定關系;另一方面也再次印證了大學生網絡集群研究具有明顯的政策導向,且對網絡本身的特性具有強烈的依附性。進入新時代,我們看到,越來越多的研究集中在借助網絡空間更好地開展思想政治教育創新型研究等方面。
四、研究結論與展望
盡管目前我國的網信事業取得長足發展,網絡空間得到進一步肅清,但是結合前文的分析可知,大學生網絡集群研究具有一定的政策導向性、獨特的時代特性、鮮明的網絡依附性,其學術研究還處于初級階段。結合問卷調研和半結構訪談發現,“網生一代” 已經全面占領高校校園,大學生網絡使用呈現低齡化、圈層化、高黏度趨勢。多重因素交叉影響,導致部分大學生無法在學業成績、社團活動中擁有較強的獲得感,但內心又存在強烈渴求,群體利益訴求成為大學生參與網絡集群行為的內生動因。出于上述心理動機,高校加強對大學生參與網絡集群行為的科學應對也成為必然之舉。
(一)強化“以生為本”,突出大學生網絡集群行為應對的價值指向
第一,要及時、準確地發布事件的真相。學校必須要站在“學生的立場”,關照學生個體背后的群體真實訴求和利益主張,暢通信息收集反饋機制;第二,要持續、公開地解讀事件動態。恩格斯指出:“世界不是既成事物的集合體,而是過程的集合體。”[8]當高校網絡集群事件發生后,大量負面議題出現,表面上是為大學生群體聲援,實則具有很強的誘導性和煽動性,容易造成學生群體與學校、社會公共部門的對立。高校可有目的、有意識、科學地設置契合大學生認知習慣、凸顯學生利益訴求、符合主流價值引導的議題,合理利用議程設置進行輿情引導,對網民注意力進行引流和分散,防止謠言發生;第三,要科學、理性引導學生正確應對網絡集群事件帶來的影響。高校要注意調查復盤,識別不同的網絡圈層的信息接收與討論模式、極端化意見傾向的形成路徑;辯證看待高校網絡集群事件帶來的影響,對不同受眾的訴求與困惑進行精準回應;完善高校權力監督體系,促進高校治理的預見性、精準性、高效性。
(二)凸顯“核心價值”,構建大學生網絡集群行為應對的統領機制
對網絡意識形態領域話語權的搶奪已進入白熱化的狀態。要守住網絡意識形態安全防線,就要加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對網絡意見領袖的引領,實現從對話到共識,從共識到超越。第一,要暢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與網絡意見領袖的“對話” 平臺,實現信息發布主體之間、信息接收主體之間、信息發布主體與接受主體之間的無障礙對話;第二,要凝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與網絡意見領袖的“共識”,在交流互通中找到最大公約數;第三,要善于培育一批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且具有影響力的意見領袖,化“被動回應” 為“主動發聲”,營造正向輿論氛圍。
(三)把握“系統思維”,打造網絡集群事件應對共同體
目前,高校應對大學生網絡集群行為傾向于以堵代疏,缺乏科學預判,以致難以形成應對合力。第一,要應用技術手段強化內容監管,對爆發周期內的立場指向實時研判,以有效地搶占先機、實現主導;第二,要拓展多方協作的運行方式。聯動網上網下、明晰傳播路徑、把握關鍵節點,促進核心矛盾線下及時有效解決;第三,要完善多元評價體系。善用法律法規、校規校紀、評獎評優等導向工具,將趁機擾亂網絡秩序、宣泄對立情緒、造謠傳謠者列入德育評價負向清單;第四,積極培育和引導網絡意見領袖,既要善于從正面引導網絡意見領袖,使其“為我所用”,又要善于培育一批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且具有影響力的意見領袖,化“被動回應” 為“主動發聲”。
五、結束語
本文利用CiteSpace軟件爬梳了十年來相關研究,并對其研究趨勢、研究主題、研究視角做了歸類與總結;結合深度訪談和問卷調研,深度透視大學生網絡集群行為。對于高校而言,管不好、用不好互聯網,就很難真正實現突破性創新發展。首先,要強化“以生為本”,以人道主義精神面對每一次事件;其次,應該凸顯“價值引領”,構建大學生網絡集群行為應對統領機制;最后,要把握“系統思維”,打造網絡集群事件應對共同體,預防為主、防治結合;而對于大學生群體來說,要切實提升信息鑒別能力,使之形成合理的對自己、對他人、對學校、對社會的期待。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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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