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遺產研究話語體系建設的里程碑
——“中國城市近現代工業遺產保護體系研究系列”評介

張慧敏

20 世紀80 年代中期， 世界范圍的產業結構調整開始波及中國， 促使中國城市的產業結構迅速由傳統工業向新興工業和服務業轉型升級， 但與之俱現的問題是轉型升級所淘汰的、 占有城市優勢區位的工業遺產應當何去何從? 2006 年4 月， 在無錫舉辦了首屆中國工業遺產保護論壇， 會上通過了?無錫建議——注重經濟高速發展時期的工業遺產保護?， 并對“工業遺產”的概念與工業遺產“去”“留”問題做出了明確回應。 自此， 我國工業遺產保護工作正式提上議程， 與之相關的研究工作也隨即拉開序幕。

近20 年來， 在眾多學者專家的實踐探索下， 中國工業遺產研究成果不斷豐富完善， 較2006 年起步階段的片段、 局部與零散， 今天的研究成果總體趨向全面化、 整體化、 系統化。 由天津大學徐蘇斌教授、 青木信夫教授領銜編著， 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我國城市近現代工業遺產保護體系研究”資助的“中國城市近現代工業遺產保護體系研究系列”(中國城市出版社， 2021 年)正是當中的代表性成果， 堪稱“工業遺產研究話語體系建設的里程碑”。

首先， 該叢書是立足于廣泛調查之上形成的重要成果， 首次建立了中國工業遺產普查資料庫。這一廣泛調查， 一方面體現在全國性的工業遺產實地考察上， 即前往分布在全國33 個省市自治區的1500 余件工業遺產的所在地， 完成現場考察、 采訪、 問卷、 攝影、 測繪等信息采集工作， 獲取了我國絕大部分工業遺產的第一手資料信息； 另一方面體現在詳盡的史料搜集、 整理與研究上， 即查閱從清末手工業時期到解放后156 項重點工程時期中國工業發展的資料。 通過結合廣泛的實地調查信息與歷史文獻資料， 較為全面地呈現了中國工業遺產數據與現存狀況， 對目前我國缺乏全國性工業遺產普查的工作缺憾形成有力補充。

其次， 該叢書圍繞工業遺產再生的全生命周期分卷依次深入研究， 構建了工業遺產全生命周期的研究體系。 該叢書共圍繞國際化視野下中國工業技術史的發展、 工業遺產的信息管理、 工業遺產的價值評估、 工業遺產保護與再利用、 工業遺產與文化產業的融合等五個核心問題展開研究， 依次構成叢書五卷的核心內容: 第一卷?國際化視野下中國的工業近代化研究?、 第二卷?工業遺產信息采集與管理體系研究?、 第三卷?工業遺產價值評估研究?、 第四卷?工業遺產保護與適應性再利用規劃設計研究?、 第五卷?從工業遺產保護到文化產業轉型研究?。 從技術、 普查到價值評估， 再到再利用與文化產業轉向， 工業遺產研究的主要方面皆被集中歸納于叢書呈現的五個議題中， 且五大議題各有側重， 系統、 全面、 整體地構建了工業遺產的全生命周期研究體系， 為中國工業遺產研究進路提供了一個全景參照的框架。

最后， 該叢書提煉總結了多類型案例的實踐經驗， 具有極強的現實指導意義。 從各卷具體內容來觀照， 案例研究與案例佐證貫穿始終， 且案例選取綜合表現出以下幾個特點: 一是地理位置分布于全國多個省市， 包括天津、 洛陽、 上海、 北京、 青島等； 二是空間范圍從微觀的工業遺產點如首鋼三高爐博物館， 到中宏觀的工業遺產區如798 藝術區、 濱海新區工業遺產等皆有涵蓋； 三是行業類別遍布重工業如鋼鐵行業等， 輕工業如棉紡織行業等。 案例的廣泛性， 為現實實踐提供了不同層面上的參考， 為政府、 企業等決策主體提供及時、 有效、 可行的參考依據， 促進理論研究成果向實踐應用轉化。

總體而言， 該叢書在廣泛的調查基礎上， 構建了全面的工業遺產研究體系， 于當前工業遺產理論研究而言是一次重要的突破， 既為未來工業遺產理論研究進路提供了框架導覽， 亦為今后工業遺產保護工作實踐提供了理論指導， 在工業遺產研究領域具有鮮明的“里程碑”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