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墨梅圖，一段孫祖情

楊映豪

初讀《梅花魂》，不由想到冬日里那不怕雨雪欺壓而傲然綻放的梅花，更由“魂”聯想到“靈魂”“國魂”，甚至升華為一件物、一個人由內向外散發的“精神品格”。同學們想要探究“梅花魂”的意蘊，就讓我們一同品讀陳慧瑛的散文《梅花魂》吧。據說這篇借物抒情散文是陳慧瑛在體會到身為老華僑的外祖父對祖國的濃厚情感后，才把這特別的“五件小事”寫入該篇內容的，由此也深藏著一段深深的祖孫情，除此之外，此篇文章還有一些行文特色，需要和大家一同閱讀、分析、概括與總結。

文章開頭由“故鄉的梅花又開了”引入回憶，由此想到了葬身于異國他鄉的“外祖父”。那么外祖父為何葬身于異國他鄉了呢？由作者本“出生在東南亞的星島”可知，原來是自己從小與外祖父一起生活，但是有一天，要隨媽媽一起回到中國，即“我”、媽媽和外祖父的祖國，但外祖父卻因年紀太大了，不便歸國，于是“我”與外祖父就此離別。文中講述了不少“我”與外祖父之間發生的事情，直到最后一段，敘述了“我”只要每次看到外祖父珍藏的這幅墨梅圖和手絹都會想到那個身在異國的華僑老人一顆眷戀祖國的心，從而突出文章主題。綜上而言，我們可以將文章分為第一段、第二段至第十五段和第十六段這三個層次。

在歸納且簡要概括文本層次后，便可圍繞文章中“梅花”這一線索展開對中心思想的探究，包括感受“梅花”的高貴品質、體悟“外祖父”的愛國心和踐行“梅花”的獨特品質，大體內容如下：

文章開篇寫“故鄉的梅花又開了”，由“梅花”觸動了作者情感，這使得她回憶起了“漂泊他鄉、葬身異國的外祖父”，“漂泊他鄉”“葬身異國”這兩個詞也用得較為凄涼，夾雜著自己悲傷的同時，也表達了對外祖父的悼念之情。而其中的“冷艷”二字展現了梅花挨得住冷，與此同時還散發出縷縷幽香，可見梅花堅韌不屈的高貴品質，也表達了作者對梅花的喜愛與贊美之情。

在文章的第二層中交代自己和外祖父住在一起后，緊接著便講述了在星島頗具盛名的外祖父，常常一遍又一遍地教“我”讀唐詩、宋詞，作者提及的是王維和秦觀的詩詞，其中王維的《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中眾所周知的“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這句詩側面體現了外祖父遠離家鄉，對家鄉的思念之情；還有他的《山中送別》中的“春草明年綠，王孫歸不歸”這句詩，詩人用今昔的春草進行對比，同時在反問“王孫”你能否歸來，又一次側面表達了外祖父對故鄉友人的思念之情；再就是用了秦觀的《浣溪沙》中的“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這句詩，其中的“飛花”“細雨”“如愁”再一次側面表現了外祖父愁緒的無邊無際。由此可見，外祖父教“我”讀詩詞這件小事于現今的作者而言還記憶猶新。第二件小事是“我”碰了外祖父書房里的那幅不讓家人碰的墨梅圖，并在上面留了手印，為此外祖父馬上拉下臉，甚至對“我”教訓了一番，外祖父將“我”弄臟的墨梅圖，用刀片輕輕地刮去污跡又用細綢子慢慢將其抹凈，由此可見外祖父對于墨梅圖的喜愛與珍視。第三件事是“我”在與外祖父離別前，問外祖父要不要回國，他像小孩子一樣“嗚嗚嗚”地哭了起來。第四件事是離別前一天外祖父送墨梅圖與“我”，讓“我”好好保存。第五件事是“我”與媽媽元旦回國那天，外祖父送“我們”到碼頭，送了“我”一塊繡著血色梅花的手絹，對“我”進行特殊的“梅花”教育。由此可見，此篇文章的“梅花”不單單表達外祖父對梅花的喜愛之情，更多的是通過“梅花”抒發外祖父作為老華僑對祖國深深的熱愛以及眷念的情感。

而外祖父口中說的“這梅花，是我們中國最有名的花”，表達了外祖父對梅花的喜愛、贊美與自豪之情，繼而又拿被“風欺雪壓”的梅花與旁的花相比較，突出了梅花的高潔品格、錚錚傲骨和堅韌不屈的精神，并引申到中華民族許許多多“有氣節的人物”，以此來告誡“我”：無論在怎樣的境遇里，也無論經歷多少艱難困苦，始終都要如梅花一般頂天立地，保持那如梅花一般堅持不懈的精神和永不放棄的信念。

讓我們一同理解該篇《梅花魂》所使用的多種寫法，展開關于倒敘、擬人、借物抒情和首尾呼應四種寫法的闡述。

全文采用倒敘寫法，確定了本文的看點和行文特色。作者首先將自己由見梅花憶外祖父這件事的結果提到了文章的前面，然后又圍繞這件事按照先后順序敘述了“我”與外祖父的“五件小事”，包括外祖父教“我”讀書；“我”弄臟了墨梅圖，外祖父為此生氣了；某天，媽媽決定帶“我”回中國，但外祖父卻因自身原因不能回國哭了；離別前一天外祖父送“我”墨梅圖；回國那一天，外祖父送“我”一塊梅花手絹。以此“倒敘”形式逐漸地敘寫了本文內容。

文中在描述梅花的時候，運用了擬人的修辭手法。全文可以說沒有一處具體講把梅花比擬為何物或是何人，卻處處體現了擬人的修辭手法，從“她卻不一樣，愈是寒冷，愈是風欺雪壓，花開得愈精神，愈秀氣”，體現了梅花的生命力之頑強，以及無畏風霜、凌寒獨立的高貴品質，以此來表達外祖父與“我”對梅花的喜愛與贊美之情，以及對梅花潔身自好、不畏艱難、堅持不懈等品質的追求；同時梅花也如人一般，架起了作者與外祖父之間濃厚的祖孫關系的橋梁。

從“她是最有品格、最有靈魂、最有骨氣的”這句話來看，作者將抽象的感情具體化了，使得梅花的高貴品質更為突出，由此想到了中華民族很多有氣節的人物；“他們不管歷經多少磨難，不管受到怎樣的欺凌，從來都是頂天立地，不肯低頭折節。”這句話體現了外祖父對于“我”的臨別教育，借梅花來抒發外祖父寄希望于“我”擁有梅花般品質、秉性的美好愿望，還是作者對中國人具有梅花秉性的追求與贊美。

全文開頭寫作者看到艷麗的梅花，聞到它幽香的氣味，想起了他鄉逝去的外祖父，而結尾處寫看到外祖父送給“我”的墨梅圖和繡著血色梅花的手絹，便會想到身在異國他鄉的外祖父對祖國的眷戀之情，首尾呼應，形成了該文“魂”的三層內涵：一是表達了外祖父對梅花高貴品質的贊美之情，即梅花的堅韌不屈精神；二是突出了外祖父眷戀祖國的思鄉之情，即外祖父的一顆愛國心；三是希望中國的年輕人能夠具有梅花一般的秉性，能夠不畏艱難、勇往直前。

下面讓我們一同細細品味該文語言表達上的細膩和節奏的深沉。

開篇“故鄉的梅花又開了”，這八個字簡單明了，講述了“我”回憶外祖父的緣由，接著用了兩個較為細節的詞，一個看到的“冷艷”，一個聞到的“幽香”，由此精確地把握了梅花的外觀與氣味的兩大特點，隨后用兩個詞凝練地寫了外祖父漂泊在外，且葬于異國的結局狀態，很好地突出了全文的重點，很容易知道下文敘述中寫到的“梅花”與“外祖父”這一景一人。除此之外，外祖父在教“我”讀書的過程中第一次無聲落淚這件事，只會通過動作、語言描寫，傻傻地拍手笑話外祖父，“我”與外祖父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第二次外祖父“嗚嗚嗚的哭了起來”是因為其十分渴望回國返鄉，卻因自身原因不能回國；外祖父第三次淚眼蒙眬是因為在與“我”和媽媽離別之時，他只能在異國他鄉安度晚年了，對這三次不同程度流淚的細膩描寫令人揪心、無奈與感嘆。

關于節奏深沉。第一處就是“漂泊他鄉、葬身異國”這兩個詞的使用，囊括了像外祖父那般千千萬萬的僑居海外的游子；其次便是外祖父在教“我”讀詩的過程中流淚，眼淚落在“我”的腮邊、手背上這件事，體現了外祖父濃濃的思鄉之情、對友人的思念之情，愁緒如細雨般久久不散；再有就是因為“我”在墨梅圖上留有手印，為此受到外祖父嚴厲的訓斥與教育這件事，以及離別前“我”勸外祖父與“我”和媽媽一同歸國，外祖父關于“梅花”的一番教導，都可以體現出本文具有的深沉節奏。

梅花魂，它是可見的不怕風吹雨打的朵朵梅花，也可以是外祖父送與“我”的“墨梅圖”，還可以是臨別時送給“我”的細亞麻布上繡著的血色梅花，都體現了外祖父對祖國的熱愛，也體現了外祖父對“我”具有梅花一般品質的寄望之情，更是體現了“我”與外祖父這段濃厚的祖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