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智 程振 吳飛 呂德勝
摘要 環境保護稅改革是中國構建現代環境治理體系的重要戰略舉措,環境保護稅法作為環境經濟政策的2. 0版及獨立型環境稅稅種,其是否會產生促進企業勞動雇傭的藍色紅利有待證實。以環境保護稅法的施行為準自然實驗,采用雙重差分法檢驗環境保護稅法對企業勞動雇傭的影響及作用機理,研究結果表明:①環境保護稅法促進了企業勞動雇傭增加,相比于不在環保稅稅額標準提高地區的企業,位于環保稅稅額標準提高地區的企業就業平均上升約7. 6%,經過平行趨勢檢驗、安慰劑檢驗、PSM-DID、采用Change模型等系列穩健性檢驗后,基準回歸的結論不變。②機制分析表明,環境保護稅法主要通過綠色管理創新效應、決策制約效應與預防性環保投資效應促進企業勞動雇傭增加,通過治理性環保投資效應促進企業勞動雇傭增加的機制未得到驗證。③環境保護稅法促進企業勞動雇傭增加的結果具有條件異質性,營商環境的改善與數字金融發展水平的提升能夠正向調節環境保護稅法對企業勞動雇傭的影響。另外,環境保護稅法對具有不同特征企業的勞動雇傭影響存在差異性,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低和成本轉嫁能力強的企業更容易受到環境保護稅法的影響。④就業結構分解分析發現,環境保護稅法提高了企業高學歷人員占比和高技能人員占比。⑤經濟后果表明,環境保護稅法通過促進企業勞動雇傭增加降低了企業經營風險與破產風險,提升了企業ESG績效水平。該研究結論的政策含義在于,應持續優化與完善環境保護稅制度,加快綠色稅制推動企業綠色高質量發展變革的步伐,提升企業綠色管理創新水平,注重企業投資經營質效,關注前瞻性環保投資,優化營商環境、推動數字金融發展并與環境保護稅法產生有利于企業獲取“雙重紅利”的共振效應,形成促進生態文明建設與實現更充分和更高質量就業的多贏格局。
關鍵詞 環境保護稅法;企業勞動雇傭;企業綠色管理創新;數字金融發展
中圖分類號 F812. 42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 1002-2104(2023)01-0061-13 DOI:10. 12062/cpre. 20221004
《中華人民共和國環境保護稅法》(以下簡稱環境保護稅法)于2018年1月1日實施,“清費立稅”對于保護和改善環境、推動綠色經濟發展、推進生態文明建設具有重要的意義[1]。環境保護稅法正式替代施行了數十年的排污收費制度,相對于屬行政法規的排污費制度,兼具市場主導與政府引導的環境保護稅法具備規制更嚴、專業性更強、法制效率和法律地位更高、減排優惠與激勵力度更大等系列特點[2],其在征收主體、央地收入分配比例、稅額標準等方面的設計明顯更加合理和完善[3]。雖然生態文明法律規范體系通過立改廢釋工作,涵蓋了污染防治、資源保護和生態保護這三大基本面向,但是為促進社會協調發展,環境保護稅法這一綠色財稅政策也應兼顧“穩就業”為代表的民生問題,而就業是民生改善的“溫度計”、也是經濟發展的“晴雨表”。作為具有長效性的綠色財稅制度[4],環境保護稅法對企業環境管理提出了更高要求,加大了企業環境暴露風險,環境成本內部化加大企業成本粘性,可能產生損害企業價值能力形成的消極后果。此時,環境保護稅法是否會對作為吸納就業主體的企業的勞動雇傭產生沖擊?產生何種沖擊?背后的作用機理是什么?能否同時兼顧《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要求的加快發展方式的綠色轉型與實施就業優先的戰略?這一問題值得深入探究。基于此,系統探究環境保護稅法對微觀企業及其勞動雇傭決策的影響,對間接驗證環境保護稅法的科學性與合理性、探索環境保護稅法的有效實施路徑、服務實體企業綠色轉型、實現就業增長與生態文明建設的高效協同具有重要理論與現實意義。
1 文獻綜述
該研究主要從環境保護稅法的經濟后果、環境規制影響就業及就業的非環境規制影響因素等方面的文獻展開簡要分析與述評。環境保護稅法經濟后果的研究方面,基于微觀經濟或環境效應視角,現有研究重點關注了環境保護稅法對企業績效、企業(綠色)創新、企業綠色轉型、企業環保投資等方面的影響[2,4-6];基于宏觀經濟或環境效應視角,學者探討了環境保護稅法對污染排放[3,7]、社會福利提升[8]、社會分配效應[9]、產業結構優化升級[10]等方面的影響。部分學者從環境保護稅法的立法推進[11]、精準征收和有效征管[12]等方面開展了理論分析。現有關于環境規制影響就業的研究頗為豐富,存在“棕色”就業損失、“綠色”就業創造等觀點[13],一些學者驗證了環境規制正向影響就業[14],如Fragkos等[15]認為,環境規制通過提升企業創新能力提高企業生產力和盈利能力,進而增加企業就業。也有學者發現環境規制降低就業[16],以及環境規制并不會對就業產生影響[17],這些代表性的研究概括了異質類型環境規制對就業的影響。就業的非環境規制影響因素方面,學者們基于地方政府債務融資[18]、稅收激勵[19]等視角分析了企業勞動力雇傭的影響因素。綜上分析,環境保護稅法作為環境法律制度升級的重要標志,吸引較多學者的關注與研究,學者們主要關注環境保護稅法對環境污染治理、社會福利、社會分配、產業結構升級、企業環保投資、企業綠色轉型、企業績效、企業創新的影響,以及對環境保護稅法本身進行理論性質的研究。另外,學者們從稅收激勵、地方政府債務融資等非環境規制視角拓展了企業勞動雇傭影響因素的研究。然而,在探討環境保護稅法產生的系列經濟后果中,目前尚未有文獻研究環境保護稅法對企業勞動雇傭的影響。考慮到企業綠色轉型升級與可持續發展需要人力資本補充,同時,環境保護稅法的約束與激勵機制可能影響企業勞動雇傭,因此,有必要將環境保護稅法與企業勞動雇傭納入統一研究框架,以新的視角驗證是否存在環境保護稅法實施與保就業的選擇矛盾問題,為科學評價環境保護稅改革這一政策的有效性與合理性提供一種新的解釋。
2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環境保護稅法的施行旨在通過稅收調控方式激發企業主動轉型升級、促進新舊動能轉換及生態文明體制改革,隨著環保稅稅額標準的提高,地方政府的環境執法力度與征稅努力程度增強,企業的外部環境風險與復雜性加劇,環境的外部成本內在化程度加大。環境保護稅法“以稅控污、以稅增效”的政策要旨,對企業實現可持續發展與增強市場競爭力是一次重要契機,其正向的優惠激勵與負向的懲罰約束合力提高納稅主體的環保意識與遵從度,排污企業將從被動環境響應向主動環境治理轉變[20]。企業從環境風險管理戰略高度出發,通過綠色轉型對沖環境風險與規制成本,注重綠色技術創新與清潔能源的利用,開發或采購環保清潔技術設備,優化流程工藝,實現高標準綠色清潔化生產,加快產品的綠色化迭代,適應環境保護稅法的合法性要求與獲得利益相關者合法性認同,也是符合成本收益理論下的企業最優抉擇[21];在綠色稅制不斷驅動下,企業主動對生產方式、經營(商業)模式進行創新與優化,對組織架構重塑,敏銳捕捉市場綠色發展需求信號,符合資源基礎理論所強調的形成企業獨特與難以模仿的稀缺資源。因此,企業對環境保護稅法的能動性反饋能夠實現環境保護與經濟效益的雙重價值,由此形成邊際成本下降下的生產規模的擴張[22]、技術推進企業衍生新業態、副產品轉換成商品[8]、產能利用率提升、市場對綠色迭代產品的“用腳投票”、資本市場對環保治理企業的積極反饋和投資[23]、企業聲譽與品牌價值的提升、企業環境社會責任的優異表現等多重有利因素的疊加,企業的盈利能力、綠色創新能力、市場競爭力等實現質效提升,增加企業擴大經營規模與雇傭的合理預期,企業獲得更寬松的雇傭策略,為企業帶來藍色就業紅利,形成對企業勞動力雇傭的擠入效應。政府對主動開展綠色治理的企業提供節能環保補貼等多重資金支持,企業能夠享受更多的環保稅減免優惠,良好的企業環境信用促使債權人削減限制性條款,環境保護稅法的激勵作用增強企業投入更多勞動要素的能力,符合制度設計服務于實現全社會福利最大化原則的福利經濟學理論觀點。因此,從信號傳遞機制看,環境保護稅法增強了企業主動對環境政策信息進行關注、解讀和判斷的動機,形成“外部性約束”向“新競爭優勢”轉變的企業綠色發展價值導向與行為響應,促使企業做出增加勞動雇傭的決策,為差異化的競爭戰略儲備充足勞動力,這一決策深刻影響企業綠色轉型發展的方向、質量、效率、能力與可持續性[24]。
假設H1:環境保護稅法能夠促進環保稅稅額標準提高地區企業勞動雇傭增加。
綠色管理創新是指企業主動響應環境規制產生的環境風險,應用低碳環保的管理技術和管理方法提升生產經營中的資源利用效率與環境保護力度[25]。實現綠色管理創新與傳統生產模式互嵌,將使企業獲得準確把握市場先機的嗅覺感知與充分挖掘環保潛力的異質化競爭優勢。企業綠色管理創新倡導綠色技術與產品開發滿足市場對兼具“綠色屬性”與“功能屬性”的綠色產品需求的理念,使其貫穿環境保護稅法所要求的環境治理全過程,是企業邁入“深綠色”發展的基石,也是實現經濟效率和環境保護“雙贏”的關鍵途徑[26]。提升綠色管理創新能力能夠產生符合國家環保政策標準、滿足公眾、債權人等多方利益相關者環境訴求的正向反饋效應,向外界傳遞經營滿足合法合規要求的信號使監管機構、非政府組織或競爭對手對企業產生綠色認同,并與其合作分享戰略資源,環境績效的提升帶來相關環保補貼和環境稅減免,以及帶來融資成本、交易成本等運營成本的降低,破除企業綠色產能約束,使企業成為行業綠色引領標桿,企業績效與可持續競爭力提升,異質化競爭力重塑市場空間,進而實現降成本、降能耗、增利潤,為破除企業勞動雇傭規模剛性提供可持續的驅動力,形成企業勞動力雇傭態勢增加與綠色管理創新相協調的高質量發展格局。
基于SOR(刺激-機體認知-反應)理論,環境保護稅法會增強企業對進行環保投資也是優化要素分配的認知,遵守關切政府、投資者、供應商、客戶、社區等諸多利益相關者環境訴求的企業環境倫理,而治污減排投資是企業緩解環境保護稅法約束并獲取激勵的根本途徑,污染的前端預防與末端治理兩種方式幫助企業獲得“過程補償效應”并被較多企業采用。污染的前端預防聚焦于生產工藝與技術綠色化改造及生產流程優化,增加能源利用率,采用新技術和新清潔能源,降低單位產出污染物,側重從源頭上滿足政府環境規制的減排要求[27];污染的末端治理,即通過購置安裝污染治理設備等方式去除生產過程中產生的污染物[6]。在開展污染全過程治理中,兩種環保投資均會延伸企業的生產鏈與工序,在企業生產期間均需要配套與嵌入就業崗位,增加企業勞動雇傭保障企業運轉協調,末端治理的污染治理設備運營與監控需要增加勞動力投入,污染的前端預防推動生產效率與生產強度的提升,企業獲得可持續盈利能力、開展環保投資實現污染減排獲得的減稅、從源頭上治理環境污染能力的增強,均為其鞏固和發展市場占有量提升信心并擴大生產性投資,進而促進企業提供更多就業崗位。環境保護稅法具有改進企業效率的功能,環境權變動機促使企業積極應對外部環境約束[28]。企業從減少效率損失為出發點,開展污染治理并注重矯正投資決策偏離,及時尋找有利投資機會,通過資源配置的調整與重組,對企業投入產出進行優化激發內生動力,為企業最大限度地抵減環境保護稅法引致的環境風險與獲得優異環境績效表現奠定基礎,故環境保護稅法的施行顯著影響試點地區企業投資效率,投資效率的提升,縮短了企業的投資周期,緩解企業流動性約束,增加企業自由現金流,為企業勞動雇傭增加供給充裕資金。企業金融化加劇了企業偏離主業的虛擬化發展[29],金融資產投資降低企業環境風險的作用有限,甚至放大企業的環境風險,環境保護稅法的約束激勵機制倒逼企業為緩沖環境風險和消解企業虛擬化發展的消極信號,將配置到與生產經營活動無關的金融市場上的資源進行拆解與抽離,通過消耗存量金融資產為綠色轉型提供資金支持,產生“去金融化”的虛擬投資擠出效應,聚焦主營業務,提升實體經濟利潤率,實現“脫虛返實”,是破除“短期逐利”行為阻礙企業綠色可持續發展的有效途徑,符合實物資本投資增加引致企業勞動雇傭增加的勞動力需求理論觀點,而回歸本源的企業實體經濟擴充發展需要以勞動力規模擴增作為重要著力點,破除了金融化對企業勞動雇傭規模的“鎖定效應”。
假設H2a:環境保護稅法通過綠色管理創新效應促進企業勞動雇傭增加。
假設H2b:環境保護稅法通過預防性與治理性環保投資效應促進企業勞動雇傭增加。
假設H2c:環境保護稅法通過決策制約效應促進企業勞動雇傭增加。
3 研究設計
3. 1 樣本與數據
因《中華人民共和國環境保護法》于2015年實施,該法出臺前后預示著中國環境保護政策發生了較為顯著的變化,故選取2016—2020年滬深A股重污染行業上市企業為研究樣本。通過整理現生態環境部網站公布的2003、2008、2011與2017年重污染行業代碼確定重污染行業,包括化學原料和化學制品制造業、醫藥制造業、有色金屬冶煉和壓延加工業等15個重污染行業。因重污染企業與非重污染企業對環境保護稅法的敏感程度差別明顯,為避免政策效果被稀釋[4,6],僅將樣本選定在重污染行業企業。該研究對以下樣本進行剔除:ST、PT、*ST的樣本公司、資產負債率大于100%及變量數值嚴重缺失的樣本,數據主要來自CSMAR數據庫、Wind數據庫、《中國城市統計年鑒》,部分數據根據上市公司年報手工整理而得。__
3. 2 模型設定和變量定義
為驗證環境保護稅法對企業勞動雇傭的影響,構建如下雙重差分模型:
該研究的被解釋變量為Elh,解釋變量為Treati ×Postt,環境保護稅法實施后,部分省市提高了應稅污染物的征稅標準,即環境保護稅稅率提升;而部分省市基于“稅負不變”的原則平移了排污費制度,使環境保護稅稅率與之前排污收費標準相比不變。該研究將位于環境保護稅稅率提升的省市的企業作為實驗組(Treati = 1),其他省市的企業作為控制組(Treati = 0)[4]。Controlsit 為控制變量,同以往文獻的做法,加入企業與城市層面的控制變量,分別為企業規模(Esc)、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Caf)、營業收入增長率(Oig)、資產負債率(Asl)、是否國有企業(Soe)、總資產凈利潤率(Npt)、托賓Q值(Tbq)、公司成立年限(Yec)、董事會人數(Bod)、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Srl)、經濟發展水平(ln Pgdp)、產業結構(Sst)。Npt、Caf、Tbq、Oig 與Asl 分別通過影響企業的企業收益、盈利質量、市場表現、企業發展前景與融資結構,進而影響企業勞動雇傭。Bod、Srl 為公司治理層面變量,企業治理水平的降低或提高可能加劇或緩解代理問題,影響公司投資經營效率,進而沖擊企業勞動雇傭。ln Pgdp 的高低代表可能為勞動力提供就業機會和選擇不同,而Sst 則體現不同類型產業吸納勞動力能力存在差異。表1為主要變量的定義、度量及描述性統計。
4 實證結果及分析
4. 1 環境保護稅法對企業勞動雇傭的影響
表2中列(1)至列(3)依次為單變量Treatpost、加入企業層面控制變量及同時加入企業和城市層面控制變量三種情形下,環境保護稅法對企業勞動雇傭影響的回歸結果。列(1)至列(3)中,Treatpost 的系數均顯著為正并與預期相符合,說明環境保護稅法的實施能夠促進企業增加勞動雇傭。該研究重點關注列(3)結果,Treatpost 的系數為0. 076,并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結果表明相比于應稅污染物征收標準未提高地區的企業,位于應稅污染物征收標準提高地區企業的勞動力雇傭規模平均增加約7. 6 %,故驗證了假設H1。
4. 2 內生性問題:工具變量回歸
為盡可能控制環境保護稅法與企業勞動雇傭之間可能存在的反向因果導致的內生性問題對該研究結論可能造成的影響,參考李俊成等[30]的思路,使用2016—2017年企業所在地空氣流動系數均值的自然對數(IVF)作為環境保護稅法的工具變量,利用兩階段最小二乘法進行工具變量回歸分析。表3為兩階段工具變量的回歸結果,能夠發現Treat_IV×Post 的系數仍然顯著為正,表明環境保護稅法促進企業勞動雇傭增加的結論仍然成立。另外,針對工具變量識別不足與弱工具變量的相關檢驗均拒絕了原假設,工具變量選擇合理。
4. 3 平行趨勢檢驗及安慰劑檢驗
4. 3. 1 平行趨勢檢驗與動態效應
雙重差分法的運用須實驗組和控制組在實施政策前同趨勢變動,即滿足平行趨勢假定,故該研究設定式(2)驗證是否滿足平行趨勢假定[4]。
4. 4. 2 替換被解釋變量、采用Change 模型及排除雙向影響
①替換被解釋變量:采用企業每萬元總資產員工數(Nept)替換Elh(表4列(3))。②采用Change模型:將模型(1)進行變換,將被解釋變量Elh 轉換為t 年增量,即ΔElht = Elht - Elht - 1,對模型(1)右側的Treatpost、Soe 以外連續型變量做同樣的增量方式轉換(表4列(4))。③排除雙向影響:將除Soe 外的控制變量均滯后一期(表4列(5))。根據表4列(3)至列(5),Treatpost 的系數和顯著性水平均表明基準回歸的結論不變。
4. 4. 3 其他
該研究也采用如下方式開展穩健性檢驗:①對連續變量進行上下縮尾1%,目的是排除可能的異常值的干擾;②將標準誤分別在行業-年份、省份-年份層面進行聚類,不同聚類層級所隱含的對擾動項方差協方差結構的假設不同;③采用高維固定效應,模型中加入行業×時間趨勢、省份-年份交互固定效應[18],控制可能存在的行業與區域層面遺漏變量;④剔除直轄市樣本;⑤采用平衡面板數據。表5中Treatpost 的系數和顯著性水平再次證實基準結果的結論依然穩健可靠。
5 影響機制檢驗
5. 1 綠色管理創新效應
為驗證環境保護稅法通過企業綠色管理創新效應影響企業勞動雇傭的假設。首先,驗證環境保護稅法對企業綠色管理創新的影響,其次,驗證企業綠色管理創新對企業勞動雇傭的影響。對企業綠色管理創新(Gmi)的衡量,則根據上市企業環境管理披露和環境監管與認證披露情況,以企業是否披露污染物排放達標、突發環境事故、環境違法事件、環境信訪案件、是否通過ISO14001認證、是否通過ISO9001認證、環保理念、環保目標、環保管理制度體系、環保教育與培訓、環保專項行動、環境事件應急機制、環保榮譽或獎勵、“三同時”制度,通過加總獲得綜合得分作為Gmi 的代理指標[26]。根據表6列(1)、列(2),Treatpost 與Gmi 的系數分別為0. 214 和0. 084,并且至少在5%的水平上顯著,說明環境保護稅法提高了企業綠色管理創新水平,而綠色管理創新水平提升有助于企業增加勞動雇傭,即環境保護稅法通過綠色管理創新效應促進了企業勞動雇傭增加,假設H2a得到驗證。
5. 2 預防性與治理性環保投資效應
為驗證環境保護稅法通過預防性環保投資和治理性環保投資效應作用于企業勞動雇傭的假設。將上市公司年報在建工程明細表中環境保護、污染治理和節能減排等方面的投資支出進行加總,得到企業環保投資增加額數據,進一步根據企業環保投資項目的詳細信息,對環保投資增加額區分為預防性環保投資(Spep)和治理性環保投資(Sgep),并將其作為機制變量,Spep、Sgep 均采用企業資產總額進行標準化[6]。檢驗步驟與綠色管理創新效應的機制檢驗相同。表6列(3)與列(5)為環境保護稅法對企業預防性環保投資與治理性環保投資的檢驗結果,Treatpost的估計系數分別為0. 048和0. 022,至少在10%水平上顯著,證實了環境保護稅法能促進企業加大環保投資力度,列(4)和列(6)中Spep 的系數為0. 166,在5%的水平上顯著,而Sgep 的系數為0. 116,統計上并不顯著,說明環境保護稅法通過企業預防性環保投資效應促進了企業勞動雇傭增加,而企業治理性環保投資效應機制并不存在。可能的原因是,環境保護稅法對企業的環保要求更為嚴苛,更具激勵性,企業選擇從“根本上”提高治污減排的效率,開展預防性環保投資的力度更大,配給更多的勞動力。治理性環保投資作為企業被動應對環境制度風險的方式,并未將解決企業環境污染問題視為優先事項,并盡量投入少的資源來滿足合規要求,與之對應勞動力投入較少。綜上,預防性環保投資產生的勞動力就業效應更為明顯,驗證了假設H2b中部分內容,即環境保護稅法通過預防性環保投資效應促進企業勞動雇傭增加,而通過治理性環保投資效應促進企業勞動雇傭增加的假設未得到驗證。
5. 3 決策制約效應
為驗證環境保護稅法通過決策制約效應作用于企業勞動雇傭的假設。首先,對企業投資效率的衡量采用Richardson[32]的方法構建投資效率模型,并以實際投資Invest 與估計值Invest 之間的差額的絕對值Inef 衡量企業投資效率高低,Inef 的數值越小,說明企業投資效率越高,反之則投資效率越低。其次,采用企業金融資產占總資產的比值作為衡量企業金融化程度(Finratio)的指標[18]。分別以Inef 和Finratio 作為機制變量,機制檢驗步驟與綠色管理創新效應的機制檢驗相同,表6列(7)顯示,Treatpost的系數為-0. 009,在1%水平上顯著,證實了環境保護稅法能促進企業投資效率的提升,列(8)中Inef 的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負,表明企業投資效率越高,越有助于企業增加勞動雇傭。因此,列(7)與列(8)證實了環境保護稅法通過提高企業投資效率促進企業勞動雇傭的增__加。列(9)中,Treatpost 的系數為-0. 014,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環境保護稅法能降低企業金融化程度,引導企業“脫虛返實”,列(10)中Finratio 的系數顯著為負,證實“脫虛返實”能夠增加企業對從事實體經濟的勞動力需求,企業在主業中主動尋找良好投資機會,放棄金融資產配置帶來的“被動收益”,對于提升企業實體經濟發展質量與擴大勞動雇傭尤為重要。以上結果從企業投資效率的提升與企業“脫虛返實”角度印證了環境保護稅法通過決策制約效應來促進企業勞動雇傭增加,假設H2c得到驗證。
6 進一步檢驗
6. 1 異質性分析
6. 1. 1 營商環境
優化營商環境能夠通過制度改革創造可預期、公平、公開的投資環境,包括企業實現綠色轉型的各類投資環境,政府積極建設綠色技術創新公共平臺、引導公眾綠色消費與企業綠色發展,企業轉型成本與轉型風險降低,不確定性風險對企業的負面沖擊得到化解,企業在競爭中拓寬生存發展空間,因此,面對環境保護稅法產生的強規制與高環境風險壓力,“有為政府-有效市場”的有利軟環境形成激發了企業經營活力與創造力,提高企業盈利能力,為企業開展綠色創新、擴大經營規模與增加勞動力雇傭提振信心,實施綠色化戰略的有志企業也會受到市場廣泛的認可。該研究以歷年中國分省份市場化指數報告中“政府與市場的關系”“非國有經濟的發展”“市場中介組織的發育和法律制度環境”三個分項市場化指數刻畫各地區政府管制(Buen1)、非國有經濟發展(Buen2)、法制環境(Buen3),以反映營商環境的不同側面及不同地區的營商環境差異[33]。將Btrpo1、Btrpo2、Btrpo3(分別為Buen1、Buen2、Buen3與Treatpost 交乘)加入模型(1)并進行回歸。表7列(1)至列(3)中,Btrpo1、Btrpo2、Btrpo3的系數均至少在10%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隨著營商環境的改善,環境保護稅法促進企業勞動力雇傭增加的效果愈加明顯。
6. 1. 2 數字金融發展
數字金融本質上是借助大數據、云計算、區塊鏈和人工智能等信息技術,改善傳統金融高風險和高成本弊端的一種新型金融模式,能夠有效增加金融供給。具有綠色屬性的數字金融可以為企業響應環境保護稅法,開展綠色生產、長短期投資與綠色創新緩解資金約束,并且也具有發揮企業治理、為企業提供技術支持的作用,激勵企業加快節能減排技術和綠色產品的研發推廣,提升企業風險承擔能力與營運效率,推動企業股價上漲與規模的擴張,對企業擴大人力資本投資形成利好。該研究采用北京大學數字普惠金融指數度量數字金融發展程度[34],__利用數字普惠金融總指數(Dfina)及覆蓋廣度(Dfinb)、使用深度(Dfind)和數字支持服務程度(Dfinl)三個分項指數考察地級市數字金融發展水平的調節影響,上述指數均為除100 后的結果且為正向指標。根據表8 列(1)至列(4),Dfantp、Dfbntp、Dfdntp、Dflntp(分別為Dfina、Dfinb、Dfind、Dfinl 與Treatpost 交乘)的系數均顯著為正,說明隨著數字金融發展水平的提升,環境保護稅法促進企業勞動力雇傭增加的效果愈加明顯。
6. 1. 3 企業數字化轉型
數字化轉型已成為企業未來發展的“新靶向”,數字化轉型程度高的企業,組織結構的優化、生產體系的完善、業務的重塑及商業模式的變革提高了企業運作效率,能夠對市場需求進行及時準確的把控,經營方式更為靈活,強調精益化管理理念,向柔性化、網絡化、平臺化與小微化方向發展,優化人力資本以實現人財物與外部需求精準協調匹配,更愿意挖掘原有雇傭勞動力規模約束邊界下的更大產出績效的潛力和效率,強調資源能源利用度的提升,產品品質與經營效率在“投入-產出”優化進程中獲得雙提升,從而實現能耗和污染排放強度的降低、成本的節約與人員的精簡優化[35],故相對于數字化轉型程度高的企業,環境保護稅法促進企業勞動雇傭增加的作用在數字化轉型程度低的企業中可能更明顯。該研究的企業數字化轉型指標(Ddtc)采用吳非等[36]的方法來進行構建,將企業數字化轉型總指數按照年度中位數進行分組,低于中位數的定義Ddtc 為0,高于中位數為1,構建交乘項Treatpost×Ddtc,表9 列(1)中,Treatpost×Ddtc 的系數為-0. 079,并在10%的水平上顯著為負,證實環境保護稅法促進企業勞動力雇傭增加的作用在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低的企業中更為明顯。
6. 1. 4 企業成本轉嫁能力
環境保護稅法對企業提出了更高的“綠色訴求”,成本轉嫁能力弱的企業可能難以采用將環境保護稅法引致的部分環境治理成本通過供應鏈(銷售鏈)向供應商(客戶)轉嫁的“節流”方式來緩解企業流動性約束,化解綠色轉型成本難度較大,企業資金約束問題被放大并逐漸削弱企業開展綠色轉型的動機。成本轉嫁能力較強的企業憑借產品價格加成等實現成本有效轉嫁,同時有能力與動力積極迎合環境保護稅法的政策要旨,搶抓投資機會及獲取低成本融資,積極開展環境治理,塑造良好的企業聲譽形象,產品競爭力與環境績效均會實現提升,市場勢力進一步擴大,由此帶來企業勞動雇傭的增加,環境保護稅法增加企業勞動雇傭用工決策的作用可能在成本轉嫁能力較強的企業中更強。該研究采用向前五名供應商采購與采購總額之比衡量供應商議價能力(Bps),以及向前五名客戶銷售與銷售總額之比衡量客戶議價能力(Bpc)。Bps、Bpc 指標數值越小,成本轉嫁能力就越強[19]。定義Bps(Bpc)高于年度中位數,則Bps(Bpc)取值為1、否則Bps(Bpc)為0,將Bps、Bpc 分別與Treatpost 交乘并放入模型(1)開展回歸。表9列(2)至列(3)中,Treatpost×Bps、Treatpost×Bpc的系數均在5%的水平上顯著為負,說明相對成本轉嫁能力弱的企業,環境保護稅法對成本轉嫁能力強的企業勞動雇傭增加的促進作用更強。
6. 2 勞動力雇傭結構分解檢驗
該研究進一步驗證環境保護稅法在促進企業勞動雇傭增加的過程中如何重塑企業勞動雇傭結構,定義本科及以上學歷人員為高學歷人員,將技術、財務和銷售人員視為高技能人員,分別計算高學歷人員和高技能人員與企業總雇傭人員之比(Rhet、Rhsw)[37]。根據表10列(1)和列(2),Treatpost 的系數均顯著為正,說明環境保護稅法能提升企業高學歷和高技能人員占比,即環境保護稅法的環境治理壓力加大企業的研發、環保投入并需要配備相__應的人才,高學歷與高技術人才的學習和掌握新技術能力更強,企業生產效率更高,是促進企業可持續與高質量發展的關鍵因素。
6. 3 經濟后果分析
企業在受到環境保護稅法的影響后,側重于長期發展戰略制定,增加環保投資和勞動力雇傭,增強企業發展韌性以應對環境保護稅法產生的持續性環境成本內在化沖擊,避免合規成本對企業利潤的侵蝕,增強財務運作效率,加快企業邁入可持續與高質量發展步伐。因此,企業的經營風險和破產風險會進一步降低,而企業的環境、社會和治理能力績效得到本質上的提升,ESG(環境-社會-公司治理)績效表現得會更為突出。為此,從環境保護稅法促進企業勞動雇傭增加,進而降低企業經營風險和破產風險與提升企業ESG水平方面開展經濟后果分析。
6. 3. 1 企業經營風險與破產風險
①采用息稅利潤-銷售收入彈性法分析環境保護稅法增加企業勞動雇傭對企業經營風險的影響[38],對息稅前利潤取對數(ln ebit)作為被解釋變量,對銷售收入取對數(ln sale)并和Treat×Post 交乘得到三重交乘項(ln stp),回歸結果根據表11列(1)可知,ln stp 系數值顯著為負,證實環境保護稅法促進企業勞動雇傭增加會顯著降低企業營運杠桿,進而降低企業經營風險。②參考Altman[39]的方法,計算Zscore 來衡量破產風險,Zscore 值越大,企業破產概率越低。通過構建三重交互項ln ntp(Elh×Treat×Post),以Zscore 為被解釋變量進行回歸分析,表11列(2)中ln ntp 的系數顯著為正,說明環境保護稅法促進企業勞動雇傭的增加有助于降低企業破產風險。
6. 3. 2 企業ESG表現
該研究采用華證ESG評級數據作為衡量企業ESG評級表現的指標并將上市企業按ESG評級的高低分為9個級別,升序賦值1~9,9代表ESG評級的最高檔次,得到指標ESG。表11列(3)中ln ntp 的系數顯著為正,表明環境保護稅法促進企業勞動雇傭增加對企業ESG績效表現具有推動作用。ESG是衡量企業可持續與高質量發展的重要綜合參照指標,包括企業的環境績效、社會責任績效與公司治理水平三個分項,ESG細化為這三個維度,分別驗證環境保護稅法促進企業勞動雇傭增加對三個分項的影響:環境維度以代理變量企業環境戰略來衡量,采用王旭等[40]的做法,構建前攝型環境戰略(Pes)與反應型環境戰略(Res)兩個指標。社會責任維度根據和訊網公布的企業社會責任總指數除以100衡量(Csr)。公司治理維度參照胡楠等[41]的做法,對公司治理的8個因素進行主成分分析,并選取第一大主成分作為度量公司治理水平的指標(Cgl)。表11列(4)至列(7)為檢驗結果,可以看出ln ntp的系數至少在10%的水平上顯著為正,即環境保護稅法促進企業勞動雇傭增加對企業ESG三個維度績效表現均產生正向影響。
7 結論與啟示
該研究以2016—2020年滬深A股重污染上市企業為研究樣本,采用雙重差分法檢驗了環境保護稅法對企業勞動雇傭的影響及作用機制。結果發現,環境保護稅法促進了企業勞動雇傭增加,綠色管理創新效應、決策制約效應、預防性環保投資效應是環境保護稅法影響企業勞動雇傭的中間作用機制,治理性環保投資效應的中間作用機制并不成立,進一步檢驗發現營商環境與數字金融發展正向調節環境保護稅法促進企業勞動雇傭的增加,在企業數字化水平較低與成本轉嫁能力較強的企業中,環境保護稅法促進企業勞動雇傭增加的作用更強。另外,環境保護稅法提升了企業高教育水平及高技能人員占比,經濟后果證實,環境保護稅法促進企業勞動雇傭增加有助于降低企業經營風險與破產風險,以及促進企業ESG績效水平的提升。
環境保護稅法對企業就業產生了積極影響,因此,應持續優化與完善環保稅制度,形成促進生態文明建設與實現更充分和更高質量就業的良性循環。①完善環境保護主管部門與稅務機關間的協同治理制度,適當提高環境保護稅稅率,擴大稅種覆蓋范圍,可考慮未來將一般污染物排放與二氧化碳排放納入征稅范圍,環境稅收專款專用于環境治理,科學制定稅收優惠政策,多樣化環境保護稅法的激勵與約束作用,推行環境標志制度,滿足公眾綠色商品需求,提高全社會環境保護意識。②面臨環境政策轉型風險,企業應爭取環境保護稅稅收減免優惠,爭取獲得減按50% 征收環境保護稅優惠;積極對外披露公司環境管理情況與公司環境監管與認證情況,主動進行綠色管理創新戰略變革,獲取形成綠色比較競爭優勢的異質性資源,扭轉資源不足劣勢約束企業擴大雇傭規模的局面。③充分釋放環境保護稅法提升企業投資效率和促進企業“脫虛返實”的潛力,減少金融資產投資對實體投資的擠占,擴大生產性投資規模,政府應配套“非環境型”的減稅降費政策降低企業實物投資成本,健全企業投資效率提升管理體系,尋找最優投資組合,通過投資實體與提高投資效率獲取穩定的高質量企業利潤,為企業擴大雇傭規模提供重要支撐。④企業應加大側重源頭治理方面的預防性環保投資力度,應建立與環境保護稅法聯動配套的外部環境保障,如強化綠色信貸對企業開展環保投資的支持,實現高效率的節能治污減排與形成對企業擴大勞動需求的激勵效應;使數字金融發展與環境保護稅法產生共振效應,企業充分利用數字金融在環保資源配置上的資金支持功能,實現環境績效與經濟績效的突破,放大數字金融促進企業綠色發展與增加勞動雇傭的作用。⑤深化“放管服”改革,推進市場化、法制化與國際化營商環境建設,使營商環境優化同生態環境改善產生契合點,實現“營商環境+生態環境”雙優目標下的企業綠色轉型發展生態軟環境,為企業擴大經營規模與增加勞動雇傭培育新動能。⑥企業避免以成本轉嫁的方式扭曲環境保護稅法的意圖,通過制定合理的成本節約策略與爭取外部綠色投資者投資的開源節流方式,來激發企業經營活力與擴大勞動雇傭;數字化轉型企業應兼顧環境社會責任與增加勞動雇傭,實現企業社會責任績效的綜合提升,也能夠對其進行深度數字化轉型形成反哺。⑦政府部門應加強勞動力市場建設,提升勞動力供給水平和勞動力技能升級,企業應注重增加勞動雇傭的質與量,充分挖掘實現自身綠色發展的潛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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