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域旅游和鄉村振興的推動下,我國羌族文化生態保護區的鄉村旅游業近年來得到了快速發展。羌族舞蹈在羌族人民生活中占據重要地位,具有獨特的民俗文化風情和鮮明的地域性,是羌族文化的重要表現形式之一。本文從羌族文化的旅游業發展出發,展開探討,就如何充分發揮羌族舞蹈資源所具有的優勢,進一步探索羌族舞蹈發展的新可能、新路徑,提出一些看法,提出將羌族文化與鄉村旅游相結合、打造“文旅+”模式的方案。將當地民居環境與舞蹈相融合,打造沉浸式實景舞蹈,使游客在游覽過程中融入當地語境,既可以增強當地旅游對游客的吸引力度,形成當地旅游的特色和品牌;還能將實景舞蹈與旅游相融合,有助于羌族舞蹈的傳承。
1 羌族的定義
羌族源于古羌,是中國西部的一個古老的民族,古羌對中國歷史發展和中華民族的形成都有著廣泛而深遠的影響,民族語言為羌語,屬于漢藏語系藏緬語族羌語支,分北部和南部方言。
羌族自稱“爾瑪”或“爾咩”,被稱為“云朵上的民族”。主要分布在四川省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的茂縣、汶川、理縣、松潘、黑水等縣以及綿陽市的北川羌族自治縣,其余散居于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的丹巴縣、綿陽市的平武縣以及貴州省銅仁市的江口縣和石阡縣。大多數羌族聚居于高山或半山地帶,少數分布在公路沿線各城鎮附近,與藏、漢、回等族人民雜居。
2 羌族舞蹈的文化底蘊與功能作用
羌族舞蹈與羌族文化緊密相連,是羌族人們在生產生活實踐中創造出的一種藝術形式。羌族舞蹈因此反映了羌族文化的歷史文化、宗教習俗、生活習慣以及獨特的民族個性等特點,具有鮮明的時代性和地域性。羌族舞蹈藝術也是中華民族的民族文化瑰寶,是中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羌族舞蹈自身有著獨特的藝術特征和表現形式,這源于羌族人民有著十分悠久的民族信仰。羌族的舞蹈具有遠古氣息,帶著遠古時代母系氏族文化特色。群舞是羌族舞蹈的主要表現形式之一,也正是群舞這種舞蹈類型,使得羌族文化具有極強的民族向心力和凝聚力,促進羌族人民始終團結一致,促進了羌族文化延綿傳承。
羌族民間舞蹈多和民俗活動相結合,主要形式大致可分為自娛性、祭祀性、禮俗性三種類型,主要用于節日、祭祀、婚喪三種類型的活動,羌族的傳統節日主要有:祭祀節、女性節日“瓦爾俄足”、歌仙節、羌年等節日,主要表演形式有:“薩朗”“羊皮鼓舞”“跳鎧甲”“席布蹴”等。其中,祭祀節是羌族人民祭奠祖先、祭祀宗教的傳統節日。羌族傳統文化非常重視祭祀祖先,歌舞以娛神(包括祖先),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羌族民間祭祀性舞蹈是“跳鎧甲”和“羊皮鼓舞”。“跳鎧甲”和“羊皮鼓舞”有多重意義,包括為了躲避天災人禍,祈求神靈庇護;表達戰爭給族群帶來的災難和痛苦,表現他們悲痛情緒;悼念死者;辟邪驅鬼等。后經過改造,“跳鎧甲”和“羊皮鼓舞”中封建迷信等文化糟粕被去除,成為振奮民族精神,激勵后人不拋棄、不放棄,團結全民族共同奮斗的舞蹈。今天羌族人民在跳“羊皮鼓舞”和“跳鎧甲”時,雖然服飾裝扮、表演場地有一定的變動,但是在舞蹈中所表現的精神內涵卻是不變的,展現了羌族人民同天災人禍作斗爭的悲壯情懷以及羌族人民團結奮斗,自強不息的進取精神,激勵著現在的羌族人民為追求美好生活而不懈奮斗。而“羌年”是指羌族特有的新年,即羌歷年,是從羌族日歷的每年第一天(農歷十月初一)開始慶祝。羌年有著較為傳統的慶祝方式,在每天的不同時間和地點都有詳細的慶祝方式。羌族人民會在特定時間,通過歌曲舞蹈來慶祝這個節日。羌年是羌族最重要的節日,意義類似漢族的春節,是羌族人民用來慶祝豐收,祈求來年風調雨順、平安健康的節日。除以上傳統節日外,羌族也會在慶祝糧食豐收、進行婚喪嫁娶等活動時,舉辦較為隆重的儀式,并用特定的舞蹈形式來表達內心的喜悅,慶祝節日[1]。羌族的自娛性舞蹈如“薩朗”和“席布蹴”,與節日、喜慶活動密切相關,是羌族人民表達喜悅和歡慶的重要方式。羌族的禮儀性舞蹈則是羌族人民在迎賓待客時展現的一種特殊舞蹈,表現了羌族原始古樸的審美意識。集會性舞蹈則以男性為主,通過渾厚、威武的吼聲和踏步走出不同的隊列和陣形,表現古代出征戰士高昂的士氣。羌族舞蹈的步法豐富多樣,如前文提到的羊皮鼓的主要步法有甩鼓步、兩邊踮跳步、開胯下蹲跳步、松膝繞步等,這些步法不僅節奏明快,而且動作激烈而敏捷。羌族舞蹈還通常在火塘邊圍圈起舞,形式上很接近于藏族舞蹈中的“鍋莊”。舞蹈中,男女老少手拉著手,圍著火塘或場院一圈,沿逆時針方向邊歌邊舞,這種圍圈起舞的形式不僅體現了羌族人民的團結和和諧,也展示了羌族舞蹈的獨特魅力。
3 羌族旅游業與羌族舞蹈發展現狀
3.1 羌族旅游業發展類型單一
在全域旅游和鄉村振興的推動下,我國羌族文化生態保護區的鄉村旅游近年來得到了快速發展。但是與其他地區相比,羌族文化生態保護區的鄉村旅游業依然存在增長速度緩慢、產業層次較低、產業特色不鮮明、融合效應不顯著等問題。由于羌族本身很少與外界交流,長期封閉,無民族文字,導致羌族文化傳播范圍小。近些年來,隨著外來文化,尤其是以西方商品經濟為代表的流行文化的沖擊,羌族民俗傳統文化和傳統技藝正面臨著喪失的危險,急需采取措施,保護和傳承并舉。以桃坪羌寨為例,桃坪羌寨是目前世界上歷史極為悠久、建筑風格奇特、民俗十分古樸、保存相當完好,且唯一還有人居住的古堡式建筑,被譽為“東方古堡”。作為古羌文化的代表村落,桃坪羌寨近些年來越來越受國內外旅游界、建筑界關注,目前已成為國內外民俗人文旅游的重要品牌。但桃坪羌寨仍存在一些問題,如衛生環境管理方面欠缺、發展定位與國內其他品牌過于相同、特色文化與旅游文創產品融合沒有新意等。至于其他的羌寨,一進入寨子,許多當代建筑映入眼簾,沒有古色古香的風味。住宿餐飲店鋪占據了大部分街道,影響游客的參觀感受。部分建筑為了迎合當代審美和外地旅客生活習慣逐漸失去了羌族的特色,無法讓游客體會到獨特的羌族風情,感受到在羌寨旅游的閑適感。羌寨目前吸引游客的,是羌族地區的自然風光、民俗風情體驗街,但這些羌寨具有濃厚的商業氣息,游客無法真正體驗到純正的民族文化,影響到了旅游品牌的打造[2]。
3.2 羌族舞蹈的現狀
羌族文化因自身的“封閉性”,出現了“孤島現象”。具體體現在由于長期的封閉和無民族文字,區域內民族語言十分豐富,各方言之間具有很大差別。即使相隔不遠,一個地區和另一地區的人也存在一定的溝通難度。封閉性也體現在羌族民族舞蹈方面。羌族民間舞蹈有著十分獨特的民族魅力,在羌族人民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但羌族受地理環境和經濟方面的限制,民間舞蹈與其他民族相比發展較為緩慢。羌族的舞蹈是建立在羌族聚居的基礎上的,有羌族聚居聚落的存在,就有羌族舞蹈的存在。羌族民間舞蹈采取師生、家族相傳的形式,進行傳承。傳承模式比較傳統,主要以口傳身授的方式來傳承。這種傳承模式的優點在于能夠保留羌族文化中最原始的藝術特色,而局限性也是顯而易見的。這種具有封閉性的傳承模式使得羌族舞蹈在藝術創作上、文化水平上都有很大的限制。而隨著社會的發展,封閉的文化藝術傳承,自然很容易受到外界的沖擊。受全球化的影響,互聯網信息爆炸的時代來臨,羌族文化被外來文化和當代思潮打開一個缺口。想要羌族舞蹈文化永葆特色,不會在外來文化沖擊之下,被外來文化同化,就要主動進行融合,不能抱殘守缺,只有“源頭活水”,羌族的舞蹈文化才能歷久彌新,在當今時代才能具有生命力和吸引力。
4 融合羌族舞蹈與羌寨實景,探索“沉浸式體驗”旅游發展的新路徑
民間舞蹈是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 是中華民族文化重要的傳播載體,是中華56個民族精神文明的結晶。
在國內方面,近年來羌族非遺文化領域的研究取得了顯著成果,羌族舞蹈也越來越受專業人士的重視。近幾年興起的舞蹈情景劇,滋生于旅游景區,通過傳承了民族文化精神的優秀民間舞蹈,加強了與觀眾的互動交流,在滿足了觀眾的審美趣味的同時,提升了觀眾的文化素養;在拉動了旅游經濟的同時,加強和優化了旅游經營項目,促進了周邊產業的發展。融合羌族舞蹈與羌寨實景,探索“沉浸式體驗”旅游模式,是整合旅游資源、推動旅游業發展的創新項目之一,也是旅游景點長遠發展的必由之路。而這種模式離不開政府的支持。從現狀來看,融合羌族舞蹈與羌寨實景,探索“沉浸式體驗”旅游模式能夠將想要表達的民族文化內核與游客的精神文明需求相結合,實現雙贏。融合羌族舞蹈與羌寨實景,探索“沉浸式體驗”旅游模式能夠放大和傳播羌族文化獨特的精神面貌,使得旅客在參觀當地風景環境的同時,耳目一新,促進民族文化的傳承與發揚。融合羌族舞蹈與羌寨實景,探索“沉浸式體驗”旅游模式,要推出優秀的舞蹈情景劇。在旅游地所表演的舞蹈情景劇要因地制宜進行制作,彰顯差異性,突出特色化,滿足游客的觀賞需求、參與需求、精神需求,從而促進當地文化藝術的繁榮發展,促進文化的傳承、保護和發展[3]。
4.1“沉浸式體驗”可發展路徑的優點
守正創新,立足鮮明。為實現對羌族文化特色的保護和傳承,可將羌族文化與現代化、數字化相結合,推動羌族文化的創新發展。具象化、直觀性、創新性的沉浸式體驗,往往更富有吸引力。通過舞蹈情景劇、實景舞臺劇等方式,實現情景相融,使游客融入當地語境,能實現觀眾的沉浸式體驗,提升觀眾的參與感。
4.2 “沉浸式體驗”可發展路徑的重點
以當地人民生活為核心、以旅游為載體,對羌文化進行系統性保護,重點在“融合”,通過融合,讓羌族舞蹈“活”起來,推進羌族舞蹈和羌文化的傳承、發展與傳播。為此,要探索通過“沉浸式旅游”模式促進對羌族舞蹈的創造性保護、創新性發展。與此同時,探索羌族舞蹈與旅游、鄉村振興等領域雙向賦能的新路徑。以情境為中心,在生活情景劇、實景舞臺劇中融入羌族的花兒納吉、釋比戲、薩朗、羊皮鼓舞等表演形式,不斷突出羌族文化特色,讓游客能深入體驗到羌族舞蹈、羌族文化的魅力。例如,釋比戲是一種具有高度文化價值的傳統戲劇形態,對其進行充分利用,能發揮出其他傳播媒介無法代替的“深度教化”功能;羊皮鼓舞有鮮明的羌族文化特色,是羌族人民生活習俗中必不可少的文化表現形式,將這種形式與旅游業有機結合,可以吸引外來游客,讓他們主動了解羌族文化的內涵、理解羌族文化的底蘊,并自覺主動地加入廣泛傳播羌族舞蹈和羌族文化的行動中來。
4.3“沉浸式體驗”可發展路徑的關鍵環節
羌族文化作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代表之一,將羌族舞蹈與當地居民生活場景相結合,既能形成當地旅游業的特色,也有助于羌族舞蹈的傳承與發展。通過挖掘羌族自身獨有的民族個性與舞蹈特色,為游客打造“身臨其境式”體驗的全新模式。文旅融合背景下,推動羌族非遺文化和羌族舞蹈的緊密結合,還需要不斷探索結合方式。為此要重視具體實踐和考察工作。任何創作都是一種表達,更是一種情感和理念的傳遞。通過考察,了解羌族特色文化理念,在此基礎上,思考羌族文化深層次內涵的創新表達。在創作中,借用民族節日、儀式、觀念價值、人物形象、動作元素、文化特性,但并不局限于這些素材,而是對場景、情緒和人物加以實景和舞臺化的藝術處理,提取和借用原生態內容強化舞臺風格,直接表達羌族人民對于美好生活與生命的思想追求,體現羌族文化特色和非遺文化傳承發展的有機統一。
5“沉浸式體驗”可發展路徑的優秀案例
《微光》作為全國首個落地在黨群服務中心的沉浸式戲劇,改變了傳統的觀演關系,創新戲劇結構,與黨建融合,對開展黨史研學、黨群互動等有著重要意義。“沉浸式戲劇”是現當代戲劇藝術的新生兒,在當代生活中具有自己的獨特價值,給實景舞臺劇提供了實踐可參考的范本。以環境為景,以天地為幕,讓環境與舞臺融為一體,讓觀眾走出劇場,走進羌寨,直接與演員面對面交流。
不同于傳統舞臺戲劇演出場地中的固定座位,在空間設計中,《微光》通過空間改造,以虛實結合的方式,為觀眾搭建起了深度體驗空間。空間的狀態突出戲劇當下的交互性。充滿特色的實景建筑,既給了觀眾滿滿的沉浸氛圍感,又給了觀眾一定的想象空間,其中融入瓦爾俄足、釋比戲、羌繡、薩朗等民俗文化,大大豐富了戲劇內容。虛實結合的舞臺效果讓場景和情節相互聯系,能夠增強觀眾的文化認同感,使其更快更好地融入舞臺情境中來。
顛覆了傳統舞劇中觀眾與演員具有距離感的典型模式,轉變為兩者共同處于一個空間的狀態,突出沉浸式實景舞蹈當下的互動性與觀眾參與感。將所有演員表演的舞臺延伸到各個建筑和實地空間里,使體驗者們從入場開始就沉浸到羌族民風中,融入到空間當中,讓他們本身與空間之間構建起聯系,由此產生出一種對于自我本體的感知[4]。觀眾可以在羌寨的原始建筑的空間里主動探索,體驗民風;可拿起道具參與其中或觀看欣賞;與演員零距離交流。每一位觀眾都能有自己獨特的體驗。當然,沒有了空間的限制,也不代表觀眾和演員完全沒有隔閡,“零距離”還是要遵循舞劇規定情境的制約。
虛實空間,相互交融,強化了觀眾的沉浸感,讓觀眾有更強的感官體驗。這種身體在空間內的參與介入不僅能改變觀眾與作品之間的關系,也使得游客們能切身感受羌族文化和羌族舞蹈的羌風古韻,把羌族舞蹈從單一、古樸的形式逐漸向多樣化、多元化、精致化、藝術化的方向發展。
6 結語
合理有效利用旅游資源,將羌寨實景作為載體,以羌族文化為核心,是傳承、創新羌族舞蹈這一藝術形式的重要手段,能保護羌族民族特色,推動羌族文化在眾多民族文化中求同存異、守正創新,是大力發揚羌族民族文化特色的可行之策。■
引用
[1] 徐兵.羌族舞蹈“巴絨”文化特征研究[J].阿壩師范學院學報,2018,35(3):10-13.
[2] 賈芙豪.文旅融合視域下民族村寨旅游高質量發展路徑研究——以理縣桃坪羌寨為例[J].村委主任,2023(10):103-105.
[3] 陳思彤.淺談舞蹈情景劇對旅游業的影響[J].黃河之聲, 2019(2):132.
[4] 史航宇,賴逸平.論沉浸式戲劇的審美特征:不完整與不可言說——以《成都偷心》為例[J].劇作家,2021(3):107-112.
作者簡介:盧冠同,女,回族,四川成都人,本科,就讀于四川大學藝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