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大同口泉老街及其文化遺產觀察

王子煜

（南京大學歷史學院,江蘇 南京 210023）

大同市位于山西東北部陰山余脈，晉冀蒙三省交界，是晉北地區中心城市。在百年以來大同地區煤炭開發的歷史進程中，大同市逐漸成為了一個以煤炭開采、加工為產業核心的典型中國北方礦業城市，同樣是在此進程中，該市產生了圍繞煤炭文化為核心的近現代城市文化，并由此產生了一系文化遺產，特別是工業遺產。其中，口泉老街作為大同市煤礦工業在近現代興起、繁榮和逐步衰落的縮影，在大同市乃至中國北方礦業城市的近現代文化遺產、工業遺產研究中，具有代表性的意義，對于這類文化遺產的研究顯然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價值。在全國面臨產業轉型的關鍵時期，以及“文化自信”的呼喚下，通過研究以口泉老街為代表的文化街區等文化遺產，為振興本地文化事業發展提供更加完善的調查和研究資料，無疑具有重大的意義。本文擬通過對口泉老街地理位置及保存現狀的介紹，并對口泉老街進行文化遺產學視角的觀察，嘗試發掘其內在文化遺產內涵和價值。

一、口泉老街的地理位置、沿革及保存現狀

（一）口泉老街的地理位置 大同市大同盆地中部，陰山在北，恒山在南，著名的泥河灣盆地即為古大同湖時期孑遺。由于石炭-二疊紀及白堊紀時代，該地區為湖濱三角洲地區，因此大量植物被洪水沖刷后掩埋至地下，經過長期地質作用形成了煤田。近代以來，由于大同煤田煤層深度較淺，且煤質優良，迅速成為煤炭開采、加工的重要基地。[1]大同煤田的富煤區和表層煤區集中于大同市西部地區，原大同市礦務局（同煤集團）、南郊區政府、礦區政府；現云岡區政府均分布于此。該區域多山脈，地形起伏較大，煤礦主要分布在該區域的兩條山溝中，口泉老街即位于其中一條口泉-黑流水溝（俗稱“口泉溝”）溝口。從地理位置來看，口泉老街顯然具備了相當重要的選址條件?？谌辖炙诘奈恢茫鱾纫锌靠谌獪蠝峡冢鴸|側面向開闊的大同盆地，坤云山向西進入幾個早期的煤礦礦口，只有此一條河溝作為干道，至晚到明代的居民，已經認識到該位置對于口泉溝內外交通的重要性，因此在此地修建城堡以供防御和聚居，并且在地形相對平緩的北坡沖積扇下形成聚落。在此基礎上形成的云岡老街，重要性進一步提升，控制了進出口泉溝口的鐵路要道，成為了口泉溝內諸煤礦煤炭運出的必經之路。煤炭經過溝口后，即在山嘴東側的口泉站集散。便利的交通使得口泉老街一代帶成為了口泉溝口的經濟、文化中心。（圖1）

圖1 口泉老街位置示意圖（★為口泉老街位置）

口泉老街原稱西中街、口泉西大街，因該地原有泉水逸出而得名，位于大同市西南部，現屬大同市云岡區口泉鄉，因實測經緯度39°59′59″N，113°7′59″E，西、北兩側山脈起伏，東、南側通往大同盆地，地勢開闊平坦?？谌辖治挥趦煞N地形交匯之處的口泉溝溝口的西北側俗稱“坤云山”的山嘴下，依山勢及溝口走向形成一條西側西北-東南走向，東側正東西走向的大街，東西全長約1.5 公里。老街南側口泉溝溝底原為口泉河，東流匯入桑干河，現已基本干涸，公路及運煤鐵路建于溝底，通向溝內永定莊、同家梁等礦區。老街呈折線形，西側走向為西偏北，東側走向為正東西，兩側交界處有廣場一處，名“穆桂英坡”，附近有戲臺和“穆柯寨飯店”舊址，為上世紀50年代以來老街的中心地帶。老街兩側分布多家原為供銷社的老建筑，仍保留“發展經濟保障供給”標語。老街東端、西端各有電影院舊址一處。老街中部路南北兩側分別有糧食倉庫和百貨批零市場舊址。老街中部偏西路北有新中國政府大院舊址一處，為日占時期偽政府大院改造，沿用至口泉鄉政府搬遷。

（二）口泉老街的歷史沿革 自北魏以來，云岡一帶的居民就已經注意到了該地地區的表層煤自燃現象。據《水經注》記載，“武周川……右合火山西溪水，水導源火山……山上有火井……炎勢上升，常若微雷發響，以草爨之，則煙騰火發……井東有火井祠，以時祭祀也。”[2]（P302）其中武周川即流經北魏云岡石窟南側的十里河，發源于另一條溝即燕子山-馬軍營溝（俗稱“云岡溝”）內，從同在云岡溝內的云岡石窟南側流過。這一時期，口泉溝口應當已有一定規模的定居點。在口泉老街西側溝口內，存留道教廟觀，名“黃箓觀”，為市級文保單位，現存留部分明代以來建筑和構件，但從寺院布局和修筑地點等觀察，似有較早的跡象。溝口兩側半坡及山脊分布南山寺、千佛寺、財神廟等宗教建筑，以及老街東側街北保留的明代城堡，顯示老街“口泉鎮”一帶在明清時期已經形成了以邊堡為中心，周圍分布寺廟和居住區的聚落。（圖2）

圖2 從“坤云山”上遠望口泉老街和云岡溝（北→南東→西）

19 世紀中葉以來，隨著中國開展一系列近代工業化進程，口泉當地一些地主、官僚開始興辦煤礦，1909 年，山西商辦保晉礦務有限公司成立大同分公司，口泉乃至大同近代化商業采煤由此開始，保晉及后來成立的同寶等公司在口泉溝的白洞、忻州窯開設礦場。1929 年，閻錫山創辦晉北礦務局，開始開采開礦至今的煤峪口、永定莊礦，并控制了運煤鐵路干線。1937年10月，大同淪陷后，日本南滿鐵道株式會社控制大同各煤礦，并開始了掠奪式的開采。至1945年8月抗戰勝利后閻錫山重新接管時，不計其數的中國勞工受到非人虐待，甚至一些患病的勞工被直接于丟棄于廢棄礦井或窯洞中，形成了令人觸目驚心的“萬人坑”。[3]自解放至改革開放以來，大同煤礦逐漸進入了現代化生產階段，為共和國的工業生產建設貢獻了急需的能源和原材料，大同也一度成為了名副其實“中國煤都”。近十年以來，由于嚴重產能過剩以及環境污染，大同市開始探索“轉型發展”，雖然轉型發展推動了一些產能過剩產業的整改和淘汰，使大同市內環境得到了明顯的好轉，但由于傳統產業的快速縮減，導致了自閻錫山時期以來一度繁榮的以口泉老街為中心的口泉地區的迅速衰落。[4]

由口泉老街出口泉溝溝口向西偏北方向約2 公里，為自1929 年年閻錫山創辦晉北礦務局時期已開始營建的口泉站，在20 世紀80-90 年代為北同蒲鐵路和大秦鐵路上重要的貨物編組站，一度為全國最大，站內至今仍然遺存日占時期建設的樓房，附近還有經修復的閻錫山故居一處；再向該方向約1 公里，為晉北礦務局時期最早的煤礦煤峪口礦（俗稱“一礦”）。自老街沿溝內向西北則分布永定莊（俗稱“二礦”）、同家梁（俗稱“三礦”）等礦區，其中煤峪口、永定莊等礦附近分布著數處日占時期的“萬人坑”遺址，其中最大的一處位于煤峪口南溝，已于2006年被批準為第六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5]（圖3）

圖3 口泉老街衛星圖（示相關地點）

（三）口泉老街的保存現狀 口泉老街及周邊一帶特殊的地理環境和豐富的礦產資源條件導致了以口泉西大街為中心的文化遺產集中區域的形成和繁榮發展。這些圍繞著大同煤礦產業形成的工業遺產和文化記憶是不可復制的。但由于口泉當地近年來大量的人口流失和中心產業停滯，這類文化遺產在以驚人的速度受到破壞乃至逐漸消失?？谌辖肿鳛槠渲兄行牡貐^，這一現象顯得更為明顯。

老街西段的一些清代民居以及上世紀60-70 年代的歷史建筑由于住戶外遷無人管理，已經產生了墻體開裂，色澤剝落，乃至大梁斷裂、頹圮。由于色澤剝落，一些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建筑的本來粉刷色彩已經無法辨別，而木質和水泥老化的梁柱由于未得到及時的修補，最終導致建筑的完全倒塌與破壞，使不可再生的建筑徹底消失。例如“新華書店”舊址，房頂已經完全倒塌，殘存主體結構及前臉，建筑內部已被附近居民用作堆放雜物，缺乏管理，因此建筑物門坊等部位原來粉刷的色彩褪色剝落。（圖4）

圖4 頂部已塌毀的“新華書店”舊址

另有一些歷史建筑被私人占用，并作為工廠廠區或存貨區。占用者按照需要拆毀了歷史建筑中的一些主要結構，并根據需要進行了改造。例如糧食倉庫內部一些舊房屋已被推倒，使用者開拓內部場地用來作為廠區之用，但大門附近仍然保持原狀。東側原“東風劇院”，建筑內部被改造為汽車修理廠房，并占用劇院前廣場放置汽修設備。（圖5）

圖5 糧食倉庫舊址

盡管如此，一大部分60-70年代的舊建筑仍然保存較為完好。老街內大部分供銷社舊址以及其中最大的一家百貨市場，在停止營業后以磚封閉門窗，并未改造和破壞原內部結構，仍保留了原來的建筑主體及設施。老街西側的電影院同樣在停止使用后封閉門窗，雖然內部堆放雜物，但建筑主體保存完好。因此，老街大部分舊建筑作為重工業發展時期的文化遺產，仍然具有較高的研究價值。（圖6）

圖6 百貨市場舊址

二、文化遺產視角下的口泉老街

（一）學術視野中的口泉老街 在快速的衰落和人口遷移中，口泉周邊地區逐漸被遺忘，因此，關于口泉老街的研究積累的資料不多，閆桂花等介紹了口泉老街的歷史文化沿革；[6]苑麗娟對口泉站的廠房和周邊近代建筑進行了簡要羅列；[7]郭文娜論述了1929 年至抗戰勝利后包括口泉在內的大同煤礦的發展和變遷，[8]楊虎軍和王葉飛在文章中簡介了萬人坑等口泉附近的文化遺產。[9]有關口泉地區人口變遷、城鎮結構變化，與大同城區以及周邊聚落的互動關系，也有一些簡單的研究，王艷琴、姜曉麗探討了大同城區與以口泉為代表的城西南礦區地區的空間演變關系；[10]羅國華介紹了產業轉型過程中大同城市空間的動態變化，包括口泉為中心的礦區的變化過程。[11]文化遺產方面的觀察尚未見正式文章介紹，特別是至今未有關于包括口泉老街在內的口泉地區工業遺產的詳細記錄和專題研究。究其原因，自日占時期以來相關建置沿革的史料，目前見于正式出版和報道的數量較少，而當地更多的建設、規劃和人口變遷資料，大多也保留在口泉一代居民口耳相傳的層面上，關于口泉地區口述史資料的收集和整理工作，目前也十分有限，隨著當地原住居民的不斷流失，這類珍貴獨特的資料也正在逐漸消失，亟待文史工作者重視。

在當地有識之士的不斷努力下，口泉老街潛在的文化遺產價值逐漸受到重視。近年來，區政府、文聯的工作人員在口泉老街及周邊地區視察、采風；一些游客則將口泉老街的保護情況和舊建筑遺存在各大網站、論壇貼圖、討論，引起了更多人士的關注。2017年和2020年，兩個拍攝團隊分別拍攝了《口泉老街》紀錄片，并對口泉老街的街坊進行了采訪，以口述史記錄的形式保存了口泉老街的一些珍貴的資料。一些藝術工作者在“追尋文化記憶”的初衷下，對口泉老街進行了考察，并以其為靈感，創作了一系列繪畫、散文、微電影等作品，試圖喚起人們對工業時代文化遺產的關注；一些地方文史工作者試圖收集口泉地區的史料，并探究該地區興衰變化的內在原因與規律；同時，在2019年大同市云岡區的政協會議上，老口泉地區修復和歷史追溯等提案也被相關人士強調。

雖然有一些相關人士對口泉老街進行了一些實地調查、拍照、記述，但大多為非文化遺產相關專業的愛好者，歷史和文化遺產研究工作者不多，因此對于口泉老街的史料整理和文化遺產研究工作仍處于起步階段，有待于更多的研究者的持續關注。近年來，這一地區的調查資料逐漸積累，并且在相關部門的重視下，保護措施逐漸完善，對于口泉老街開發、利用和保護，無疑打開了有利局面；然而，從另外一方面，也應看到，目前對于該區域的探討和研究仍然比較薄弱，甚至大多只是在對大同市或大同煤礦的相關研究中簡單提及，對相關資料的收集并不充分全面，因而學界其他研究者也不易看到口泉老街的現狀和詳細資料，這對口泉老街的進一步研究更是造成極大不便，從文化遺產學視角進行觀察的研究目前尚未見到。然而，若要對口泉老街的歷史文化研究價值進一步發掘，文化遺產學視角的觀察非常重要。

（二）口泉老街的文化遺產內涵與價值 作為歷史文化名城，大同市具有時代、內涵、類型豐富的文化遺產，口泉老街作為近現代大同具有代表性因煤炭而興起，又因煤炭而衰落的文化區域，可以看作是大同市乃至晉北地區十分有代表性的文化遺產區域和城市變遷觀察點?！拔幕z產”的范疇雖然仍在不斷完善和擴大，但一些在已經形成的概念和研究者的共識中，口泉老街的文化遺產內涵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作一些初步的分類和認識。

第一，口泉老街整體可看作作為歷史文化街區。1986 年國家公布第二批歷史文化名城的文件中提到，“對文物古跡比較集中，或能完整地體現出某一歷史時期傳統風貌和民族地方特色的街區、建筑群、小鎮村落等也應予以保護，可依據它們的歷史、科學、藝術價值公布為當地各級歷史文化保護區?！?002年10月修訂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第十四條：“保存文物特別豐富并且具有重大歷史價值或者革命意義的城鎮、街道、村莊，并由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府核定公布為歷史文化街區、村鎮，并報國務院備案。”口泉老街區域自日占時期逐漸形成，并伴隨近百年的大同煤礦工業發展軌跡而興衰，在此過程中，保留了數量較多的歷史建筑和布局，因此，作為具有一定歷史價值的，并能體現出某一歷史時期風貌的場所，符合歷史文化街區的要求。口泉老街保留了一大部分計劃經濟時期的舊建筑，并基本保持原狀，是寶貴且不可復制和再生的實物史料，雖然一部分建筑保存不善，并且原貌受到一定程度的破壞，但各類不同用途的建筑的分布規律、數量仍然可以進行深入調查和研究，例如，不同類型的建筑分別具有不同的結構和特點，具有建筑類型學的研究價值，將口泉老街不同時期形成的不同建筑按照時間、空間順序進行資料整理，可以發現不同歷史時期本地居民的建筑風格變化，以及不同類型建筑的分布規律演變。將研究成果再反饋于對口泉老街的保護和修復，其作為歷史街區的不同時段建筑的還原將更科學。

第二，口泉老街具有工業遺產的一些特點。該區域內仍然保存了許多民國時期、日占時期乃至建國后的一些工業遺存，如口泉火車站、日占時期廢棄礦坑改造的“萬人坑”等，雖然這些工業遺存不完全在口泉老街街區內，但這些工業遺存與口泉老街的形成、發展乃至衰落密切相關，具有深度的聯動關系，因此，口泉老街的一些文化遺產資源，也可看作是工業遺產?！爸袊I遺產的主體大體由洋務運動以來的中國民族工業……1949 年建國以來的現代工業等各個時期留下的各具特色的工業遺存構成”，2006 年首屆中國工業遺產保護論壇的《無錫建議》中提出的“保護好不同發展階段有價值的工業遺產，給后人留下近現代工業化的風貌，留下相對完整的城市發展軌跡，這是當代義不容辭的責任。”顯然，在城市發展過程中，似口泉老街這類未具備文保單位的工業遺產，受到的重視十分有限，受到破壞和消失的速度甚至超過掛牌保護的文保單位。經筆者走訪和調查，萬人坑遺址由于近些年的大規模保護和改造，其所在位置的周邊環境發生了較大變化，從現“萬人坑”參觀區，無法看出原廢棄礦坑窯洞的結構；口泉火車站這類目前仍在被沿用的工業區域，對于結構老化甚至有坍塌危險的歷史建筑，基本采取完全拆除的處理方式，因此該火車站中，大部分日占時期的建筑已經被拆除不存。在這種情況下，口泉老街相關的工業遺產更加迫切呼喚保護和研究。

關于口泉老街作為文化遺產的相關價值，賀云翱先生指出，文化遺產具有可持續發展的價值，主要是科學價值、歷史價值、文化價值、經濟價值、情感價值、藝術價值六方面。[12]（P29-58）大同口泉老街具備多方面的價值，因此無疑是極其珍貴并具有較高研究價值的文化遺產?？谌貐^工業區聚落的設計特點和地理環境選擇，從口泉老街的形成過程中可以進行考察，體現其具有科學價值；以口泉老街為中心的口泉一帶，人口變遷和聚落規模的擴大和衰落，對研究大同乃至晉北地區近現代的歷史沿革和城市發展過程具有歷史價值；作為一代人的記憶遺產和情感的寄托，口泉老街承載了大同煤礦以工人為核心的當地居民群體的集體記憶，其具有情感價值。隨著研究的深入和公眾關注度的逐步提高，在當地相關部門的主導和群眾的積極參與之下，對于老街的保護和旅游等相關文化產業的發展，將使老街重獲新生，并產生其經濟價值。

口泉老街與煤峪口南溝萬人坑遺址、閻錫山故居、大同礦務局日占時期建筑群的距離較近，并且均具有近現代工業遺產、日本侵華證據等重要的價值，可以整體看作大同市近現代煤炭工業文化遺產的集中區域，可以將晚清民國時期礦業史料、日占時期歷史資料、解放前礦業史料、新中國成立以來工礦業及附屬產業、人居環境、社區變遷等史料結合，深入研究，并以研究成果為依托，在可能條件下適當復原歷史街區，建設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并發展旅游業，推進轉型發展。特別是2010年以來煤峪口南溝萬人坑的“大同煤礦萬人坑遺址紀念館”落成后，附近一帶具有了可以作為發展基點的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如將以老街為代表的文化遺產與之形成良好的聯動機制，必然可以促進這些文化遺產價值的發掘和利用。[13]

（三）口泉老街文化遺產資源的保護與利用 針對口泉老街目前的保存現狀和文化遺產資源情況，筆者認為，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可以采取以下措施，以促進在文化遺產保護的前提下對口泉老街一帶的進一步開發和利用。

結語

作為晉北地區煤炭工業文化比較有特色的縮影，口泉老街的興衰反映了晉北地區乃至北方工礦業城市產業發展和人口變遷的口泉老街的文化遺產學研究具有較高的價值，但目前由于重視不夠，對這一文化街區和工業遺產的保護仍然面臨一些突出的問題和挑戰，如人口流失、對歷史建筑保護不力等。伴隨著對該地研究的逐步深入和公眾的進一步關注，相信口泉老街的歷史文化及工業遺產價值將得到更充分的開發。在習近平總書記“文化自信”和“文化強國”思想的指導下，對于該地文化產業的發展和文化遺產研究兩者將走上良性互動和相互促進的軌道，并充分發揮其文化旅游價值。

[5]李春.論大同煤礦“萬人坑”遺址的保護與利用[N].科學導報,2019-12-13(B03).

[6]閆桂花,袁建國.回看大同口泉鎮[J].文化產業,2020(10):88-92.

[7]苑麗娟.晉北近代建筑概論[D].太原：太原理工大學,2014.

[8]郭文娜.1929-1945年大同煤礦的變遷[D].臨汾：山西師范大學,2015.

[9] 楊虎軍.大同城鎮體系形成與發展研究[D].呼和浩特：內蒙古大學,2015；王葉飛.大同市城市地域結構分析[D].臨汾：山西師范大學,2013.

[10] 王艷琴,姜曉麗.產業用地擴展視角下煤炭資源城市空間演變及優化——以大同市中心城區為例[J].煤炭經濟研究, 2021(08):44-51.

[11]羅國華.大同市轉型期城市空間結構研究[D].西安：西安建筑科技大學,2006.

[12]賀云翱.中國“國家遺產系統”與“可持續發展”戰略的互動[A].文化遺產學論集[C].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