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鳳霞 郭雨
(西安郵電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陜西 西安 710121)
在鄉村振興的背景下,聚焦于鄉村產業,加快鄉村產業轉型升級,實現鄉村產業提質增效是推動鄉村興旺的關鍵所在[1]。近年來國內外環境發生的巨大變化使得鄉村產業的可持續發展受到了阻礙,鄉村產業面臨融資渠道相對狹窄,人才短缺,信息物流服務落后,市場化運作機制尚未建立等難題。數字鄉村戰略是鄉村振興在數字時代的政策回應,中央一號文件從2018年明確提出“實施數字鄉村戰略”,到2022年開始“大力推進數字鄉村建設”,說明數字鄉村建設已經成為鄉村建設的重要內容之一。數字鄉村和鄉村振興兩大戰略同時作用于同一對象,既為鄉村產業興旺帶來了新的時代機遇,也為數字鄉村建設規定了推進方向[2],因此順應時代發展趨勢,探究數字鄉村建設與鄉村產業興旺的協同發展刻不容緩[3]??v觀大量學者對數字鄉村建設與鄉村產業興旺的研究可以發現,現有文獻多集中于數字鄉村與鄉村產業興旺之間的單向影響,少有探究數字鄉村建設與鄉村產業興旺二者之間相互作用關系的,并且對于鄉村產業興旺中的鄉村產業,現有研究多從宏觀視角出發,將鄉村產業興旺抽象為第一產業投入產出的增加,忽略鄉村產業興旺的多元性。
陜西是傳統的農業大省,鄉村產業發展大多依賴于小農經濟,無法形成先進高效的智慧農業園區。陜西省在數字鄉村建設方面相對滯后,陜西省數字鄉村發展指數2019年全國排名第14名,而同為西部地區的四川省,排名第8位,陜西政府網上政務服務評價排名為23位,得分79.73分,在西北區域內低于寧夏,在這樣的背景下探討陜西省數字鄉村建設與鄉村產業興旺的協同發展尤為重要和緊迫?;诖?,在對數字鄉村建設與鄉村產業興旺協同發展的理論機理進行闡釋后,構建數字鄉村建設和產業興旺水平評價指標體系,以陜西省為例,運用熵值法計算數字鄉村建設和產業興旺水平評價指標值,繼而通過相對發展模型、協同發展模型以及灰色關聯度模型,研究并分析陜西省數字鄉村建設和鄉村產興旺的協同發展動態演進特征及其驅動動力。
解決鄉村產業供需不平衡,鄉村產業發展不持續這一突出問題,加快彌補鄉村產業高質量發展短板,是數字鄉村建設的核心思想和基本出發點。數字鄉村建設有利于鄉村產業新型職業農民增強數字素養。生產經營者只有具備一定的數字信息素養,才能夠重視數據要素的價值,推動鄉村產業發展進而實現鄉村產業興旺,因此提升鄉村產業生產經營者獲取、處理以及運用數據信息的能力,是培育鄉村產業新型職業農民的關鍵。數字鄉村的建設會激發鄉村產業生產經營者的內生動力,在數字經濟如火如荼的背景下,鄉村產業生產經營者不得不跟上新時代發展的步伐,學習數字知識,了解數字技能,同時,數字鄉村的建設會使得互聯網企業入駐鄉村產業基地,逐漸形成產業集聚和深度融合效應,同時吸引新型人才服務于鄉村產業基地。數字鄉村建設有利于對接消費需求,增強鄉村產業市場競爭力。在產品銷售環節,數字平臺不僅可以打破地理經濟的阻隔讓更多的鄉村產業經營者直接進入市場,參與定價,還可以探尋和挖掘潛在的消費需求,培育和創造未來的消費需求,為不同消費群體提供符合其自身偏好的產品,實現效用最大化。數字鄉村建設覆蓋了鄉村地區經濟、文化、政治等各個領域,通過深層次、全方位的數字賦能,鄉村產業可以和物聯網、電子商務以及工業互聯網等深度融合發展出新模式,實現全產業鏈整合和三產融合發展。
1.2.1 鄉村產業興旺可以提供數字鄉村建設所需要的要素
數字鄉村的建設離不開數字基礎設施、數字技術創新和數字平臺經濟的打造,目前來看,資金和人才投入的增加是推動數字鄉村建設所必需的,但由于鄉村產業發展緩慢,鄉村地區資金和人才缺口逐漸變大,地區之間的貧富差距成為了影響數字鄉村建設的關鍵因素之一[4],興旺的鄉村產業不僅可以吸引各類實用型人才,還能保障數字鄉村建設的資金需求。建設數字鄉村就要強化人才支撐和資金投入等,通過鄉村產業興旺有效推動數字鄉村高質量建設。
1.2.2 以產業興旺作為數字鄉村發展的目標有助于建設高質量數字鄉村
在數字鄉村建設的過程中,凸顯了一系列的問題,數字鄉村建設規劃與鄉村實際需求不符[5],數字技術浮于表面未同生產結合[6],數字鄉村建設無法調動鄉村內生積極性[7],表明現階段數字鄉村建設未將產業興旺作為最重要的內容,從而導致理論與實踐脫節。著眼于鄉村產業興旺,是鄉村振興的核心,同樣也應是數字鄉村建設的關鍵所在。符合當地發展需求的數字鄉村所表現出來的最重要的特征之一就是具有鄉土氣息,因此以產業興旺作為數字鄉村發展的目標有助于建設高質量數字鄉村。
結合數字鄉村和鄉村產業的耦合機理,依據數據的合理性、可得性、可操作性等基本原則,圍繞數字鄉村和鄉村產業興旺2個子系統構建評價指標體系,見表1。在數字鄉村建設方面,依據張鴻等相關研究[8],從宏觀環境、基礎設施、科技創新和電商發展4個系統層構建指標體系,共計10個指標。在鄉村產業興旺方面,參考一些學者在建立鄉村振興評價指標體系時對產業興旺的處理[9,10],從科技水平、生產結構、市場規模、經營收益和外貿出口5個系統層構建指標體系,共包含12個指標。

表1 數字鄉村建設與鄉村產業興旺指標評價體系
收集了共計22個指標2011—2019年的時間序列數據,其中數字鄉村建設指標所使用的數據來源于《陜西省統計年鑒》和《陜西省政府公告》。由于宏觀視角的抽象性不能夠體現鄉村產業興旺系統的多元性和復雜性,鄉村產業興旺指標視角集中于陜西果業這一單一鄉村產業,使用《陜西果業發展統計公報》中的相關數據計算鄉村產業興旺指標。對于缺失和變化異常的數據,結合實際情況采用合適的預處理手段做了彌補和調整。由于指標體系中指標具有明顯的不可比性和不可測性,因此需要對原始數據標準化處理。設鄉村產業興旺水平評價函數為F(x),數字鄉村建設水平評價函數為G(y),則:
(1)
(2)
式中,ai和bi分別為使用熵值法計算得到的鄉村產業興旺各個指標和數字鄉村建設各個指標的權重。
數字鄉村建設和鄉村產業興旺的相對發展度H值公式:
(3)
數字鄉村建設和鄉村產業興旺耦合協調度C值公式:
(4)
數字鄉村建設和鄉村產業興旺協同發展度D值公式:
(5)
T=α×F(x)+β×G(y)
(6)
式中,α、β為待定系數,在鄉村振興的背景下,數字鄉村建設和鄉村產業興旺處于同等重要的地位,因此取α=β=0.5。協同發展階段與類型的判斷標準參考劉琳珂等[11]研究成果,將數字鄉村建設和鄉村產業興旺的協同發展分為3個階段,9種類型。
通過上述方法計算得到2011—2019年陜西省數字鄉村建設和鄉村產業興旺指數、相對發展度和協同發展度,并對數字鄉村建設與鄉村產業興旺協同發展進行類型的劃分。
由圖1可知,陜西省數字鄉村建設水平總體上均呈現增長態勢,相對比較平穩,反映了陜西省數字鄉村建設效果顯著,系統穩態相對較強。對陜西省數字鄉村建設和鄉村產業興旺系統協同發展過程進行劃分,得到如表2所示的協調結果。

圖1 2011—2019年數字鄉村建設與鄉村產業興旺指標與協同發展變化趨勢

表2 數字鄉村建設與鄉村產業興旺協同發展類型及特征

表3 數字鄉村建設與鄉村產業興旺指標協同發展驅動因素及類型
由表2可知,2011—2019年數字鄉村建設和鄉村產業興旺的協同發展度呈現出上升的趨勢,根據其動態演進特征可分為3個階段。2011—2012年,協同發展度從0.3139上升至0.4890,但是受限于數字鄉村建設處于初步探索階段,鄉村產業興旺水平較低,協同發展度小于0.5,此時,系統屬于拮抗階段;結合相對發展度對協同發展階段進一步劃分,2011年,數字鄉村建設滯后于鄉村產業興旺,二者高度拮抗,系統趨于衰退,2012年,數字鄉村建設同步于鄉村產業興旺,二者低度拮抗,系統趨于優化。2013—2015年,2013年數字鄉村建設和鄉村產業興旺的協同發展度開始大于0.5,從2013年的0.5570上升至2015年的0.7000,這一時期,隨著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其對鄉村產業的積極影響逐漸清晰化,數字鄉村的建設也開始被重視,從而促使數字鄉村建設和鄉村產業興旺的協同發展度有所提高,進入磨合階段;2013—2014年,數字鄉村建設同步于鄉村產業興旺,二者高度磨合,系統趨于優化,2015年開始數字鄉村建設超前于鄉村產業興旺,進入低度磨合階段后,系統趨于衰退。2016—2019年,屬于協調階段,經歷過2016年短暫的低度協調后,2017—2018年又開始數字鄉村建設同步于鄉村產業興旺,二者高度協調,系統趨于優化,隨著數字鄉村建設水平的不斷提高,2019年數字鄉村建設超前于鄉村產業興旺,2個子系統低度協調,系統開始趨于衰退。
數字鄉村建設和鄉村產業興旺耦合系統受到多元化因素的復雜影響,為進一步改善數字鄉村建設和鄉村產業興旺的協調發展,對陜西省數字鄉村建設和鄉村產業興旺協調發展的驅動因素進行研究。參考譚燕芝等[12]、王洋等[13]、張旺[14]研究成果,選取對外開放程度、市場引導程度、技術創新水平、政府治理能力、工業化水平、服務業發展和勞動力質量作為陜西省數字鄉村與鄉村產業興旺協調發展的驅動因素。
選擇灰色關聯度模型對數字鄉村和鄉村產業興旺協調發展的驅動因子深入研究。灰色關聯度模型是根據因素之間發展趨勢的相似或相異程度作為衡量因素之間關聯程度的一種方法。在對變量進行無量綱處理后計算關聯系數和關聯度,并對關聯度進行排序,并對結果進行分析。
由表4可知,陜西省數字鄉村建設與鄉村產業興旺的協同發展度與7大驅動的關聯全部>0.5,這意味著7大驅動與協同發展度關聯緊密。在對7大驅動的關聯程度進行排序后發現,技術創新水平與協同發展度的關聯最為緊密,位居第1,為0.7619,說明技術創新對于數字鄉村與鄉村產業興旺協同發展的積極影響相對較大,技術驅動力作用最大。外部開放程度和勞動力質量的關聯度為0.7478和0.7432,位居第2和第3,這表示對外開放程度的擴大以及勞動力質量的提升會在相當程度上對系統的協同發展產生積極影響,外部驅動力和人才驅動力的作用也相對較大。工業化水平與協同發展度的關聯最不緊密,為0.5783,說明工業化水平對于數字鄉村與鄉村產業興旺協同發展的積極影響相對較小,硬件驅動力作用不大。

表4 數字鄉村建設與鄉村產業興旺協同發展驅動因素排序
陜西省數字鄉村建設與鄉村產業興旺水平總體上均呈現增長態勢。相對于數字鄉村建設水平穩定增長勢頭,鄉村產業興旺水平波動稍大,數字鄉村建設和鄉村產業興旺的協同發展基本呈上升態勢,但系統穩態不斷由高到低變化,系統穩定性有待提升。灰色關聯分析模型結果顯示,不同驅動因素的關聯度不同,其中技術創新水平影響力最強,驅動類型屬于技術驅動,其次是對外開放程度和勞動力質量分別屬于外部驅動和人才驅動,影響力最弱的是工業化水平屬于硬件驅動。
5.2.1 增強技術創新驅動
結合鄉村產業實際情況,因地制宜改善數字化基礎設施,建立自然災害預警中心,提高鄉村產業應急決策指揮和預警能力,增加鄉村產業相關數字技術的研發經費,通過將數字技術創新驅動鄉村產業全產業鏈實現智能化和數字化轉型升級。重視鄉村產業數字化的發展,以鄉村產業數字化過程中的突出問題為切入點,充分激發數字潛力,帶動數字鄉村建設和鄉村產業融合發展。
5.2.2 重視外部驅動
制定相應政策和規定,鼓勵對外開放,建立暢通高效、安全、便捷的航空運輸、鐵路、公路立體物流網絡,積極培育和引進國內外物流企業入駐,發展跨境電商,不斷擴大進出口規模;通過引導外資對鄉村產業產品精深加工的投資,提升被投資主體的技術創新能力、管理水平和國際化程度。
5.2.3 優化人才驅動,提升勞動力質量
根據鄉村產業發展需求,利用互聯網技術準確培訓一批新型鄉村產業從業者,讓鄉村產業從業者更好地掌握數字技術和數字運營模式,提高鄉村產業從業者數字化素質。地方政府可以帶頭促進鄉村產業企業與高等學校及其他科研機構之間的合作,提供全方位創業服務,不斷培育、孵化出一批新的鄉村產業高新技術企業,以創業帶動鄉村產業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