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維敏 李昊



近兩年,汶川縣在鄉村文化發展方面進行了卓有成效的創新實踐,其發展難題與成功經驗在四川民族地區中具有樣本價值,能夠為四川民族地區的鄉村文化振興提供借鑒與思考。通過對汶川縣鄉村文化發展的調查,我們認為,四川民族地區鄉村文化發展需要解決幾個難題。解決這些難題,需要從文化品牌建設、歷史文化資源保護利用、健全文化發展支撐體系構建以及文創與文旅產業培育等方面下功夫。
黨中央提出“五位一體”鄉村振興戰略之后,鄉村文化振興便被納入國家宏觀發展視域,凸顯出國家現代化進程中鄉村文化建設的重要性。在此背景下,貧困地區較為集中的民族地區也成為破解鄉村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主戰場。四川是一個多民族聚集的大省,全省有藏族、彝族、羌族、土家族、回族等十多個人口較多的少數民族,民族地區傳統文化資源豐富獨特,自然生態資源稟賦優越,但地廣人稀、交通閉塞,經濟發展滯后,擁有民族與宗教多因素疊加的人文環境,兼具“民族共同體”與“鄉村共同體”的共有特征。為四川民族地區鄉村文化謀發展,需要進行更系統、深入、審慎的思考和規劃。
近兩年,汶川縣在鄉村文化發展方面進行了富有成效的創新實踐, 2021年10月至2022年11月,課題組圍繞“四川民族地區鄉村文化發展”的主題,通過對汶川縣灞州、三江、水磨、映秀、漩口、綿虒、威州等7個鄉鎮10個典型村(社區)進行實地調查,并與汶川縣委宣傳部、縣發改局、縣鄉村振興局、縣史志辦、縣文聯等部門進行討論交流,深入探究汶川基層干部、當地村民、鄉創從業者、非遺傳承人、鄉賢、返鄉建設者等對于鄉村文化發展的謀劃與實踐,旨在弄清楚汶川對于“發展鄉村文化”怎么思?怎么做?遇到什么難題?如何破解?未來又將如何走向等問題,最終在提煉挖掘汶川實踐經驗的基礎上,提出四川民族地區鄉村文化發展的對策建議。
汶川鄉村文化發展的重難點
(一)汶川鄉村文化發展概況
汶川縣位于岷江上游,青藏高原東南部、四川省西北部,因汶水(現岷江)得名,幅員面積4084平方公里,轄威州鎮、灞州鎮、綿虒鎮、映秀鎮、漩口鎮、水磨鎮、三江鎮、耿達鎮、臥龍鎮9個鎮,75個行政村、9個社區。汶川縣有“川西鎖鑰”“西羌門戶”之稱,是全國四大羌族聚居縣之一,其中羌族占39.5%、藏族占20.4%、漢族占38.7%,回族占1.1%,其他民族占0.3%,是藏羌回漢等各民族交匯融合的地帶。
汶川縣擁有一批極具民族與地域文化特色的村落,包括:“國家級美麗休閑鄉村”漩口鎮趙公村、三江鎮樂活村;“中國傳統村落”威州鎮蘿卜寨村、水磨鎮老人村、灞州鎮阿爾村、灞州鎮聯合村;“中國少數民族特色村寨”漩口鎮群益村、灞州鎮聯合村;“中國歷史文化名村”“四川省歷史文化名村” 威州鎮蘿卜寨村;“四川省級歷史文化名鎮”水磨鎮;“四川最美古村落”威州鎮蘿卜寨村、灞州鎮東門寨。依托人文資源優勢,汶川旅游形勢逐步向好。2022年上半年全縣共接待游客379.96萬人次,實現旅游收入29.97億元,分別增長26.7%、27.3%。
汶川的特色文化資源分別是“古羌文化”“大禹文化”“紅色文化”“熊貓文化”“儲秀文化”。
古羌文化。羌族源于古羌,古羌又被稱為西羌,古羌文化是中華民族初始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汶川的羌族文化生態保存較好,所包涵的古氐羌系人群的文化元素極為豐富,也具代表性,吸納了周邊各民族的許多文化元素,體現出自然性、包容性、多樣性、延續性的特征。全縣較完整地保留了釋比、羌碉、白石崇拜、祭山會、多聲部合唱等古羌文化傳統,擁有以羌年、羌族刺繡、羌族羊皮鼓舞、羌族推桿、羌族口弦等為代表的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產。
大禹文化。大禹生于汶川石紐山刳兒坪,羌族地區也一直流傳著大禹治水的故事。大禹文化是汶川縣的特色歷史文化資源,大禹文化保護區以汶川綿虒鎮為中心,是禹文化遺跡保留較多的區域。
紅色文化:汶川縣是革命老區,擁有豐富的紅色文化資源。1935年5月,紅四方面軍根據中央指示進入岷江上游迎接中央紅軍。紅軍在汶川境內輾轉戰斗,歷時三個多月,足跡遍及12個鄉鎮,先后與國民黨軍隊進行了5次慘烈戰斗,并積極開展革命宣傳。紅軍在汶川播下了革命火種,留下了豐富的文物遺存,如今馬嶺山、板橋村、雁門關等地還保留有紅軍當年的戰斗遺址。
熊貓文化。汶川縣臥龍鎮、耿達鎮所在是臥龍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大熊貓保護面積占縣域總面積68.14%,有大熊貓440余只,是全國野生大熊貓數量前三的縣。
儲秀文化。儲秀文化源于清道光八年(1828)建立的儲秀書院,儲秀書院為汶川培養造就了不少優秀人才,對當地的文風、社會教育風氣、良好的家教家風形成了很大影響。
(二)缺位與斷層:汶川鄉村文化發展面臨的關鍵問題
一是文化主體缺位,鄉村空心化發展趨勢加劇,人口虹吸現象突出。
由于汶川的地理位置,縣中心距離成都也不過兩個小時車程,下片區(水磨、漩口、三江等鎮)和都江堰之間的距離也只有半小時車程。離成都近所帶來的交通便利,既是區位優勢,但同時也是區位劣勢。大量的農村青壯年勞動力外出務工,甚至選擇舉家留在都江堰等城市定居發展,由于人口被虹吸,農村的“空心化”現象更為嚴重。
二是文化資源受損,傳統文化與民族文化面臨斷層失傳危機。
最近數年很多年輕人都遷出了村寨,對鄉村文化生活的疏離淡化,也逐漸造成了年輕一代對原有傳統文化與民族文化的割裂。懂羌語的老人越來越少,原生民族的生產、生活方式與文化都逐漸被邊緣化,羌族的語言文化也隨之面臨著斷代和失傳,文化資源陷入了后繼無人的傳承危機中。
三是產品供需失衡,公共文化產品供給與群眾精神文化需求不適應。
留守鄉村的基本上是不識字的老人,他們平時更喜歡的文化活動仍以電視、廣播、串門聊天為主,這也是他們獲取外界信息的主要方式,而其主要公共娛樂活動就是參加本地鄉鎮組織舉辦的各種民俗、節慶活動,以及部分帶有當地特色的娛樂方式如打鼓(羊皮鼓、羌山神鼓等)。因此,雖然各村都建有自己的圖書室和宣傳欄等,但是除了開會或組織較大活動外,基本上利用率很低。即使部分鄉鎮圖書室有借閱情況,也多以種植、養殖等與生產活動相關的書籍為主,每周大約不過一兩個人借閱,使用率不高。并且隨著電腦和手機的普及利用,大多數村民的閱讀方式也發生了改變,傳統農家書屋的形式也越來越不符合大眾的需要。
四是核心動力不足,難以吸納優質文化企業、資本以及人才。
發展文化,人與財是關鍵的核心問題。然而受地理、區位、交通等限制,大部分村鎮都難以吸納實力雄厚的資本進入,以及吸引優秀高質的文化企業和人才。而本土的部分優秀企業和人才囿于資金、技術等限制,想要進一步發揮潛能、壯大規模,難免有捉襟見肘的困難。沒有新鮮血液的持續供給,目前汶川的文化建設發展出現了原動力不足與續航力不夠的問題。
(三)偏科與失衡:影響汶川鄉村文化發展的主要因素
1、人才影響型
威州鎮布瓦村擁有豐富的農業資源,大力發展甜櫻桃、脆李子、香杏子等汶川“三寶”特色水果產業。現代農業園區土地面積達4500余畝,已初步實現規模化連片種植,并成功創建了阿壩州五星級現代農業園區和四川省四星級現代農業園區,被評定為省級鄉村振興示范村。布瓦村人口不多,尤其是管理方面的人才稀缺,目前以聘請專人負責與電商平臺銷售為主,其余田園度假的配套設施尚未完善,鄉村旅游也只能提供自助采摘和部分農副產品加工如櫻桃酒之類。村上正打造一個集文化體驗、避暑度假、農業采摘、有機餐飲、自然風光體驗為一體的“無憂花果山”田園度假區,和高端民宿“星空民宿”,尚需大力引進專項人才與項目管理,才能擴大發展規模與格局。
2、資源影響型
水磨鎮位于汶川縣南部,是國家5A級汶川特別旅游區的重要組成部分。交通區位優勢明顯,距臥龍大熊貓保護區50公里、都江堰28公里、青城山38公里,是九環線、南環線上的重要旅游目的地。水磨鎮是汶川有名的網紅景點,但是其原生文化資源多毀于地震,標志性水磨羌城、西羌匯等多為震后興建,游客多為半日游,無法長期停留,難以帶動旅游業進一步發展。
3、災害影響型
綿虒鎮大禹村也是鄉村振興示范村。地處岷江河畔,國道213沿線,距離汶川縣城19公里,與大禹故里文化旅游區及綿虒鎮都僅有幾分鐘車程,是以羌族為主的民族聚居村。大禹村引入外來企業資本修建了大禹農莊,利用山泉獨家引入了包括鱒魚、三文魚等冷水魚養殖,加上有機蔬菜、生豬養殖、溫泉休閑、餐飲民宿等,十年來已基本形成一條較為成熟穩定的產業鏈。大禹文化旅游區與大禹農莊的工作人員幾乎都來自周邊村寨,幫助解決了剩余勞動力的就業問題。大禹農莊還與農科院水產研究所建立合作關系,正籌備建設鄉村學院。
大禹村同時也是受自然災害影響嚴重的村,因其處于兩山夾一江的地理位置,尤其地震后嚴重影響了當地的地形地貌,近年來大禹村周邊地區的水災、山洪、泥石流頻發。大禹農莊也因受泥石流影響,魚塘、民宿、養殖場都破壞嚴重。而雨季時岷江洪災也經常沖毀國道,大禹村甚至一度成為孤島,旅游、農業這些鄉村發展的支柱產業都因次生災害的影響嚴重受創。災害帶來的不僅是經濟的影響,文化發展也因之受挫。像大禹村對面的羌鋒村,曾是“西羌第一村”,保存了大量原生態的羌族文化與民俗遺產。但在災害影響下,文物建筑、遺跡景觀、歷史積淀正在慢慢消失。地震所帶來的次生災害,已成為汶川經濟發展與文化建設上的重要阻力,每年汶川財政支出有相當一部分都得用于災害治理與修復重建,不可避免地影響到鄉村文化振興與文化產業發展。
4、觀念影響型
在某些以康養產業為主導的部分鄉鎮,因為環境舒適,交通便利,收入穩定,休閑、生態的慢生活方式深入人心。部分群眾發展意識與愿望不夠強烈,創業意愿不明顯,甚至不愿意走產業化的道路,而更希望保持當地原生態的文化生活與生產方式。面對這種內生動力與意愿激發不夠的居民,很難用簡單的對錯去評判,但明顯群眾的發展訴求與產業化的發展趨勢產生了分歧,有可能會對這些區域的文化產業發展規模與定位產生一定影響。
綜上,汶川各鄉鎮具有不同的地理地貌、語言文化、風俗習慣、資源人才等差異因素,構成了各自在文化發展建設中的優勢與困難,要想促進汶川鄉村文化的發展,必須因地制宜、因勢導引,根據各鄉鎮的特殊情況對癥下藥。
汶川鄉村文化發展的實踐探索
(一)優化與開放:歷史文化資源保護傳承的經驗
1、依托國家和各級政府的力量進行保護傳承
“羌族文化生態保護區”是國家級文化生態保護區,每年撥款80萬元進行羌族文化資源相關的保護與傳承工作,一些特殊的重要文化資源項目還特設有每項20萬的專門資金進行重點保護與管理。
2008-2011年,阿壩州實施了360個項目進行災后重建與文化遺產保護,總投資188447.16萬元。項目涵蓋非遺數字化資料收集,專題博物館、傳習所和展示館的建立,名錄項目實踐活動的恢復、傳承人保護、文化空間修復與重建等。
2009年5月起,汶川縣實施了《汶川縣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條例(或辦法)》加強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將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所需經費納入財政預算予以重點保障。目前,汶川縣共有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項目6項,省級名錄項目7項,州級235項,公布了六批縣級非遺項目共102項;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項目代表性傳承人2名,省級傳承人11名,州級傳承人29名,縣級傳承人135名;6個非物質文化遺產傳習所。其中“羌年(民俗)”還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急需保護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項目。
2、對瀕臨失傳的活態文化資源的保護
釋比是羌族民俗習慣與文化傳承的重要載體,目前瀕臨失傳,汶川采取了如下措施:
第一,提供文化教育平臺,統一授課,集中教學。汶川目前與釋比有關的傳承人有羊皮鼓舞20人,羌年10人,釋比唱經2人。一般每位釋比都帶有五六個徒弟,按照傳統學藝時間一般三至九年。采用教育平臺后,可將所有的弟子集中到一起,由政府非遺保護中心聘請釋比統一上課,提供集中教學。這樣,釋比弟子學習教育的周期就縮短了,成績優異者甚至三四月就可以通過專業考核訓練。
第二,完善釋比文化,交流開放,取長補短。傳統的釋比傳承是有師門、地域的劃分,各成體系。現在的釋比教育轉向多人對多人與一對一的聯合培養模式,打破體系傳承限制,各釋比經典的內容可以共享交流。
第三,聯合高校資源,增強教學質量。羌文化傳承最大的不利因素是沒有文字記載,主要通過口耳相傳,即使是汶川各村鎮間也存在著口音差異。通過阿壩師范學院雄厚的師資力量,一方面進行錄音、口述史、文獻整理等保護工作,另一方面繼續研究將羌族語言中語音系統標準化的方法,有助于羌語的系統化文本化學習,加快了學習周期和質量。
第四,發動社會力量,全面保護語言文化。鼓勵村鎮尤其是民族聚居的村落雙語化,要求公務員都掌握一門漢語和至少一門民族語言(藏或羌語)。
3、涵蓋特殊教育人群,培育壯大非遺文化傳承主體
汶川在開展非遺進校園活動時,特別加強了對特殊教育學校的覆蓋面,用“一個也不能少”的大愛精神建設具有地方特色的特殊校園文化體系。特殊教育學校聘請非遺傳承人進行現場傳承、教學、展示;開設民俗文化課程教育,包括羌繡、藏羌舞蹈、藏羌美術、羌族體育、民族服飾等課程。不斷探索民族地區特殊孩子的職業(生存)教育和藝術教育的新道路,把民族地區的自然元素與特殊孩子的藝術教育相結合,傳習民族技藝,習得一技之長。孩子們既是非遺文化的傳承者,也是受益者。
(二)共建與共享:發揮公共文化服務效能的經驗
1、發揮高校人文資源優勢的校村共建模式
水磨鎮聯合了阿壩師范學院,由師院推薦優秀學生志愿者分配到各個村,保證每村都能有至少1-2名文化專業人才指導并帶領村民開展文體活動。農家書屋也交給了師院的大學生志愿者進行部分托管,志愿者可根據自己專業知識與方式方法進行有效管理,從而促進了鄉村文化服務向藝術化、技術化、智能化的提檔升級。師院老師還帶隊成立了工作室,利用高校的學習資源與經驗進行藝術創作,并與文創公司進一步合作,幫助村民進行文創設計與生產銷售。這種新型的共建模式不僅有利于解決原生文化與人才資源不足的問題,也促進了高校師生理論聯系實踐的學以致用,在雙方合作雙贏的基礎上更是增進了人民群眾之間的交流共享,提升豐富了社會公共文化服務的內涵與功效。
2、發揮游客人脈資源優勢的主客共建模式
在深入挖掘保護鄉村優秀傳統文化,發展公共文化服務上,三江鎮積累出一套行之有效的經驗。一是結合本地特色,充分發掘具有特色的民族文化,開展轉山會、羌歷新年等符合本地實際的特色民俗文化活動,培養群眾的集體意識和社會歸屬感。二是充分發揮老年人的作用,留守老人居多既是劣勢,但也可以轉變為優勢。三江鎮將主要著力點放在各村老年協會,充分發揮當地老人的余熱,鼓勵其自發組織舉辦適合他們自己需要的文化活動。有的老人甚至主動承擔起保護傳統文化的責任,如瓦寺土司遺存地處山地郊外,至今能夠保存較好,主要就是靠當地劉老師長期堅持自發對之照管保護。
除以上經驗外,三江還探索出了主客共建的新服務模式。三江從1996年開始旅游開發,吸引了眾多游客每年到這里避暑納涼。三江創意性地將游客資源納入了當地的鄉村文化建設中,鼓勵并發動游客參與村鎮的文化管理,面向游客開放村圖書室,由游客自發參與提出文化設施建議,根據游客需求定制公共服務等。很多具有較高文化水平的游客還主動加入當地文化活動的指導與設計工作中,群眾文化娛樂活動與服務工作開展愈發順利有效。從旁觀者到建設者,主客共建模式無疑為解決人才資源缺少、本土居民文化水平不高等問題探索出了一條值得繼續深入深思的新實踐道路。
3、發揮非遺文化資源優勢的多元共建模式
映秀鎮最突出的就是擁有豐富的文化資源,現有12處縣級文物保護單位(其中7處為地震遺址遺跡),2項州級非遺及3名傳承人,1項縣級非遺及2名傳承人。如何充分激發非遺資源的文化功能與精神力量,使之在得到保護傳承的同時,也能有效地為社會公共文化服務建設發揮一定作用。映秀以西路邊茶(藏茶)體驗基地茶祥子為試點進行合作,茶祥子蔣維明研究改良制茶工藝,并使用科學手段與現代管理,實現了西路邊茶的產業化再造,解決了當地農戶的就業問題,并通過工作室與合伙人的關系創意性地培養了眾多非遺傳承人。茶祥子連續六年免費為當地群眾和游客提供高品質茶飲和舒適的飲茶環境,通過茶史茶道茶藝的介紹,傳播弘揚中國傳統的茶文化,培養群眾高品質的文化素養。鎮文化服務中心還在茶祥子設有鄉村閱讀中心,每天免費對外開放。全國各地以及日、韓、美、意等國的品茶愛好者經常不遠萬里專程到茶祥子來進行文化交流與分享,從而也提升了當地群眾的文化意識與知識素養,拓寬了公共文化服務的內涵,不再局限于傳統的唱歌跳舞。
(三)融合與轉化:鄉村文化創意產業、鄉村文旅的發展經驗
1、農旅融合的鄉村文化產業振興模式
漩口鎮趙公村依托趙公福地生態旅游區、無憂谷、櫻花基地等核心資源,自然資源得天獨厚。村上收入主要來源有二:一是由莊園經濟基礎上發展而成的農家樂康養經濟,每年固定避暑常駐游客400-600人,同時拉動當地農副產品和土特產消費,所有農副產品全部消化,無需進入市場銷售。二是由返鄉青年投資、租用集體林地發展而成的櫻花里旅游區,除去租金和項目分紅外,還解決了村上部分勞動力的務工問題。每年光櫻花基地就接待游客4000余人,加上周邊的無憂谷、趙公山、房車營地、素樸山居等,結合當地濃厚的財神文化、道教文化、農耕文化、茶文化,形成了“民宿+景點+康養+文化+生態農業”相融合的新產業模式。村上還依托當地豐富的植被資源引入企業投資,合作建有中草藥養殖基地、各類種植養殖合作社,未來還將合作開發自然教育基地和冬季旅游項目。每年10月至次年2月為淡季,村上會組織村民進行道路整修、村容村貌整改、配套設施完善、管理擴容等改造提升,一方面讓村民在淡季也有一定可觀的收入,另一方面也加強了集體的凝聚力和群眾的向心力。村民錢包鼓了,思想觀念也隨之進步,文化素養也逐漸提高。自覺維護環境衛生,保護自然生態,和諧、禮讓、互助的文明新風在村上蔚然成風。而以櫻花里、無憂谷為代表的鄉村新農旅產業,也為本地居民提供了更加豐富多彩的娛樂休閑方式,如KTV室、咖啡吧、書吧、影音室等,提升了文化服務品質,滿足了更高層次的文化需求。由此不僅做到了文化富民,還實現了文化惠民、文化育民。
2、民宿經濟引領下的特色資源利用
汶川縣在強力推進鄉村旅游發展的同時,選擇了將發展民宿產業放在重要位置,從而實現對地方特色資源的有效利用與創新轉化,促使民宿逐步發展成為當地特殊的旅游資源和旅游目的地。
第一,樹立精品意識。充分挖掘藏羌文化底蘊,已成功培育漩口櫻花里、素樸、水磨半山里、綿虒寒水驛等特色民宿,其中省級鄉村旅游示范鄉鎮3個、示范村15個、精品旅游村寨20個。
第二,推進配套設施。加大對民宿發展區域的旅游交通、便民設施、生活設施等建設資金的投入,將農村飲水、路、電、污水處理、農網優先納入改造,基本實現農村網絡全覆蓋;各鎮政府在供排水、用電、停車場、旅游標識等方面給予優先扶持;各鎮、村加大環境整治、環境美化亮化力度,為民宿發展創造良好的外部條件。
第三,優化政策扶持。出臺了《關于建立正向激勵機制推進高質量發展引領區建設的若干措施》《汶川縣加快推進民宿業發展實施意見》。2019年起,由縣財政統籌安排200萬元專項資金,主要用于民宿特色村創建、高端精品民宿綜合體建設獎補、品牌建設和營銷推介等。
第四,引導提檔升級。全縣目前共有鄉村酒店及農家樂500余家,然而真正稱得上高端精品的特色民宿不到40家。通過積極宣傳引導,鼓勵民宿對軟硬件進行提檔升級,促進部分農家樂轉型升級,完善高中低不同檔次的民宿(農家樂)建設,適應服務對象的不同需求。同時延伸“民宿+”產業鏈,突出民俗活動、農業體驗、休閑娛樂、健身養老等不同主題,打造適合不同消費群體、多層次、多元化的鄉村民宿產業體系。
3、民族傳統文化與現代加工產業的創意轉化
汶川的來料加工產業起步晚,發展也較艱難。2018年以來,汶川緊緊圍繞“建設東西部協作產業扶貧全面振興示范區”的目標定位,按照“黨建全面統籌,東西部差異用力”的思路,依托浙江來料加工業務大市場,通過政府引導、企業支持、群眾參與、市場運作的模式,構建產業扶貧基地、園區、車間、家庭“細胞工程”四位一體的發展模式,讓來料加工產業在汶川落地生根。通過將羌繡元素融入加工產品項目如短褲、襯衣等,再依托義烏在來料加工發展方面的優勢和成熟經驗,實現產業孵化;還可根據客戶訂單需要實行定制化服務,主要用于外銷出口,將民族文化與傳統技藝傳播到世界。采用靈活就業計件制,村民可以利用農閑時間、留守婦女可以在送孩子上學后,到車間進行來料加工,實現了務農、顧家與務工之間均不耽誤的目標。通過來料加工產業,有效解決了殘疾人就業難的問題,樹立了和諧關愛、自尊自強、自食其力的文明新風。汶川來料加工業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從點到面的突破性轉變,已成為了汶川經濟社會發展中的新亮點,在促進鄉村就業、脫貧攻堅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同時也是民族傳統文化實現創意性轉化與對外傳播交流的重要媒介。
(四)培育與開放:實施人才強縣戰略,強化人才隊伍建設的經驗
1、促進各類教育協調發展,提高教育現代化水平
堅持深入實施民族地區教育振興計劃,圍繞區域特色推動本土職業教育發展,創建具有區域比較優勢的特色專業學科,強化“雙師型”教師隊伍和實訓基地建設,大力推廣校企合作、工學結合、頂崗實習等人才培養模式,鼓勵企業委托訂單培養。
2、加強人才引進與開發力度,完善人才引進配套體系
全面承接碩博進阿壩行動、阿壩英才計劃,集聚優秀青年大學生。落實高校畢業生、“9+3”免費職業教育畢業生、優秀鄉村干部、復員轉業軍人就業政策,補足后續人才。積極引進緊缺急需的專業技術人才、重點特色產業發展人才、科技創新和高技能人才,尤其是加強科技型人才引進,賦予科技人才更多話語權。
3、強化本土人才培訓教育,不斷增強創新發展能力
加強黨政人才、企業經營管理人才、專業技術人才、農村實用人才等培養力度,盤活用好本土人才。推進干部人才遞進培養計劃,積極引導人才向鄉村基層一線實踐鍛煉,有效提升本土黨員領導干部人才的專業技能和知識水平。
建立人才培訓培養長效機制,強化重點培訓。以鎮為主體在每個村(社區)選拔1至3名長期扎根服務鄉村的帶頭人,納入全縣鄉村文旅人才庫,優先開展重點培訓。加強生產技能、特種作業等高技能人才培養,開展農村能工巧匠、經紀人、專業合作組織等實用人才培訓,加大對酒店管理、鄉村旅游、旅游服務等旅游人才和勞務品牌人才的培養力度。
加強培訓基地建設,把信譽好、質量高、師資力量雄厚的培訓機構作為定點培訓機構,實行“定向”“訂單”“定點”培訓,實現培訓機構的優化配置。充分利用各類培訓資源,推動人才聯合培養。
汶川通過多種形式強化人才支撐,全面推動鄉村文化發展,努力構建起服務鄉村文化發展的智力支撐體系,形成“人盡其才,才盡其用”的局面。
汶川鄉村文化發展的對策建議
(一)汶川鄉村文化品牌建設
培育鄉村文化品牌,既是順應鄉村現代化的發展趨勢,也是鄉村文化高質量發展的需要,更是汶川鄉創產業提質升極的要求。我們建議,汶川鄉村文化品牌建設應做好以下幾點:
1、構建汶川鄉村文化的符號闡釋體系
文化品牌以特色文化為生產對象,生產的是文化的“符號、表征和意義”,消費者消費的也是“意義與符號”,建立文化品牌首先需要建構起自身文化的一套符號闡釋體系。汶川主打古羌文化、大禹文化、大愛文化、熊貓文化,此外還有紅色文化、茶馬古道文化、藏族文化和其他文化,內容雖然豐富但特色還不夠鮮明。建議深入挖掘地域文化內涵,構建起汶川文化的符號闡釋系統,對汶川文化的類別、內容、樣式和情感進行深入的分析,去粗取精,解析其特色并進行文化符號的采集、加工和提煉。其次要對接當下、全球和未來潮流,探尋傳統與現代、當今與未來、民族與世界的共通之處,以傳統文化基因為基礎進行再創造,將具有汶川特色的文化元素、符號融入、嫁接到現代人的生產生活中,用當下人們喜聞樂見的形式包裝、演繹,用現代、時尚的手段進行創造性表達、闡釋和傳播。
2、鄉村現代化就是市場化、城市化
要按市場的游戲法則經營鄉村文化,將鄉村特色文化產品進行市場化的轉化和營銷。政府需要幫助鄉村找到自身的特色,對鄉村的資源稟賦、產業稟賦、歷史文化底蘊進行梳理提煉,確定村莊的定位,找到差異化競爭優勢,深挖鄉土文脈,進行特色文化品牌的建設,培育壯大品牌經營主體,加強對品牌的營銷管理等;政府在政策法規、資金使用上去做統籌,要引導群眾樹立品牌版權意識,法律保護意識,誠信經營意識和精品意識。
3、將鄉村作為整體進行文化品牌塑造
“康養文化”以綠色、健康作為其品牌內核,消費者消費的是遠離塵囂、純凈無染的自然生態,對于康養資源豐富的鄉村,嚴防過度的市場化開發和過多的人工介入。政府需保護好鄉村的歷史文化遺存,完善基礎設施、做景觀和風貌提升,讓村民自主選擇適合的發展方式,發揮康養文化的浸潤功能,將鄉村作為渾然整體進行品牌的經營與推廣。
4、重點打造幾張特色鄉村文化品牌
摸底傳統文化資源,培育羌繡、羌香、羌藥、羌果、羌茶等特色文化品牌;在自然生態資源與歷史文化資源豐富的鄉鎮,集中打造幾張富有地域文化特色的高端民宿品牌。開發冰雪、登山、攀巖、徒步穿越等戶外品牌運動;打造轉山會、羊皮鼓舞、史詩傳唱等鄉村民俗活動品牌等;建造“古羌文化山地農業生態博物館”等品牌文博館。
(二)歷史文化資源的保護利用
由于地震的影響,汶川地質脆弱,次生災害頻發,許多歷史文化資源面臨破損的風險,必須花大力氣保護好山川生態、傳統村落、民族村寨、傳統建筑和非物質文化遺產,再在保護傳承的基礎上進行合理合規的轉化與利用。
1、建立分級分類的保護制度
首先是按照古羌文化、大禹文化、大愛文化、熊貓文化、紅色文化五類對歷史文化資源進行梳理和歸類,并建檔管理,分級保護。重點保護起源文化資源,比如羌語、史詩、神話傳說、歌謠諺語、船棺葬、宗教儀式、羌笛等;保護那些受地震次生災害威脅的歷史文化資源,比如姜維城、布瓦黃土碉樓、紅軍長征遺址、石刻標語、羌寨民居等;保護因鄉村“空心化”而面臨斷代的生產生活習俗、節慶禮儀等,如轉山會、豐收舞等。建設非遺保護中心,建立文物、非物質文化遺產數據庫。建立數字化傳統文化數據庫,利用信息技術推進文化資源采集、存儲和管理,將歷史、建筑、藝術、服飾、文物等資源信息轉換成數字信息錄入數據庫。
2、以“非遺傳承人+民眾”的方式保護
完善對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傳承人的確認、建檔、保護工作,為其開展傳承活動提供條件,適當提高非遺傳承人的經費資助,劃撥一定經費用于傳承接班人的培養。同時充分發揮當地群眾的主體意識,喚醒群眾的文化保護自覺,讓人民群眾主動參與到歷史文化資源的保護中來,定期為群眾進行歷史文化保護的知識技能培訓。
3、指定民間傳承人守護鄉村文化空間
首先是對傳統村落、歷史文化名村、少數民族特色村寨等文化空間進行重點保護,其次是對開展公共活動的重要場所及其相關自然環境進行保護,包括周期性或事件性的場所。定期對文化空間進行修繕,在這些鄉村和活動場所指定一名熟悉本地歷史文化,并熱愛本村文化的民間傳承人,給予相應經費支持他們為鄉村著書立傳,守護鄉村的古老建筑與歷史遺存。
4、在政策法規的范圍內推動“活態傳承”
對歷史傳統文化資源的保護,最好的方式是培育歷史傳統文化資源自身的“造血”功能。政府需要在現行法律法規的范圍內,盡力拓寬轉化利用的法律制度空間,以支持利用非物質文化遺產發展文創產業,同時也要注意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知識產權。在合理利用的過程中,突出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獨特價值、文化內涵和地域特色,重視實效,實現文化生態的“活態傳承”與經濟平衡發展。
(三)健全鄉村文化發展的支撐體系
從汶川推動有效市場和有為政府更好結合的角度看,推進鄉村文化發展的一些基礎性支撐條件還存在短板弱項。主要表現在人才、技術、資金等難以滿足鄉村文化發展的需要,特別是人才隊伍的整體素質能力難以滿足鄉村文化發展的需要,基本公共文化服務尚有差距等等。要解決這些現實問題,需加強頂層設計,特別是要進一步強化推進鄉村文化發展的支撐體系,從人才供給、資金投入、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等方面入手,以完善外部支撐體系為實施鄉村文化發展提供更好保障。
1、健全多層次、寬領域的人才供給體系
圍繞鄉村文化發展的重點領域和實際需求,引進和培育相結合,引導鼓勵不同層次不同領域的人才參與鄉村文化發展。需建立“柔性”人才流動機制,可采用“吸引式”(吸引外來優秀人才赴鄉)“回歸式”(吸收接納本土人才的返鄉回歸)“共享式”(人才的城鄉共用)“合作式”(加強鄉企、鄉校之間的人才培養合作)和“遠程式”(運用互聯網實現專業人才遠程指導)等多種模式,充分吸納優秀人才參與鄉村文化建設。加強高校與鄉村的人才合作,盡力發揮高等院校對鄉村文化發展的支撐引領作用。
2、健全高效協同多元籌資的資金支撐體系
引導更多金融資源助力鄉村文化發展,積極發展新型農村金融機構,推動農村金融產品創新,使其更貼合鄉村文化現代化發展方向、滿足鄉村文化發展需要。鼓勵引導社會資本助力鄉村文化更好發展,拓寬社會資本投資領域,建立多元化籌資機制,更多的企業和個人投資者參與農村文化建設,完善社會捐贈激勵制度,設立鄉村文化發展基金等。
3、完善公共文化服務運營方式與供給模式
充分發揮思想陣地建設的作用,以樣板村的建設,帶動鄉風文明建設。對基本公共文化服務標準化與均等化不達標的鄉村,盡快完善和健全。加快數字化公共文化服務建設,完善公共文化服務數字平臺,確保基本公共文化服務項目免費的基礎上,允許運營方以市場化的模式參與管理和提供公共文化服務項目。對當地群眾的文化需求進行深入細致的摸底,暢通群眾文化需求反饋渠道,靈活農家書屋運營模式,圖書種類根據當地實際需求精準供給。
4、大力提升鄉村文化從業人員的專業素質
提升鄉村文化從業人員的整體素質與專業素養,著力培養一批文化骨干和文化能人,建設本土高層次文化藝術人才資源庫、鄉村文化能人資源信息庫,開展鄉村文化能人的培訓;充分發揮“老年協會”在傳承發展非遺文化、民間文化等方面的作用;支持有條件的鎮村聘用一批有文化、有知識、有文體特長、熱心農村文化建設的專職管理人員,發揮文化志愿者人才與外來游客的才能。
(四)鄉村文創與文旅產業的培育
圍繞“鄉愁”與“幸福感、獲得感、安全感”做產業謀劃,大力培育的“鄉愁產業”滿足城市人對自然山川和田園鄉土的向往;全面發展惠及普通農民,讓農民有幸福感、獲得感和安全感的“幸福產業”;以及延伸冰雪運動、生態體育的產業鏈,發展配套產業;探索集約化、共享化的多村抱團發展模式。
1、構建民宿產業體系做強做精“鄉愁產業”
針對追求品質享受生活的消費者,利用汶川獨特稀缺的自然生態與藏羌文化,在傳統文化底蘊深厚,自然生態稟賦優越的鄉村,以“神秘”“原真”“綠色”為導向,培育高端特色民宿。延伸“民宿+”產業鏈,如配以純天然無污染的水、當地羌族原生態的飲食、水果、羌繡服飾,融入古老的宗教儀式、節慶、音樂、歌舞、史詩等。一些中低端的農家樂、民宿,加快景觀、風貌提升,滿足不同消費群體的需求。抓實新場景新業態倍增工程,大力培育新的增長點,力爭每個鎮有1-2家經典民宿。
2、培育發展惠及廣大村民的“幸福產業”
堅持把文化的社會效益放在首位,突出文化的公益性和普惠性,以讓村民享有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為出發點,發展惠及廣大村民的文化產業。整合鄉村傳統文化資源,發展羌藥、羌繡、羌樂、羌餐、藏茶等資源融合型產業,推動“非遺+”康養、體育、農業、教育、醫藥的融合發展。促進鄉村文化向農業產前產中產后蔓延與融合,延長農業產業鏈和價值鏈。積極培育休閑農業、生態農業、創意農業等新興業態,以智慧農業引領鄉村建設。
3、延伸冰雪運動產業鏈推動鄉村文化融合發展
依托汶川羌人谷國際康養滑雪度假區,構建冰雪運動延伸產業鏈,還原古羌原始宗教信仰儀式、生產生活習俗,將釋比文化、古羌原真生活、音樂歌舞、文學藝術、審美觀、宇宙觀融入冰雪運動,探索開發古羌冰雪旅游特色紀念品、藏羌醫藥保健品、冰雪攝影、冰雪裝備、冰雪培訓、冰雪婚俗、冰雪影視、冰雪文學等業態。
4、探索集約化、共享化的多村抱團發展模式
克服地廣人稀的劣勢,優化資源配置,樹立集聚發展理念,統籌規劃和合理布局產業和人口,抓住村級建制改革契機,精心編制人口集聚、產業集聚雙集聚規劃,將地緣相鄰、主業相近、優勢互補的鎮村合并,整合歷史文化資源與自然生態資源優勢,完善基礎設施,優化空間布局,走多村抱團發展鄉村文化產業的模式。
后 記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起源于鄉土與鄉村。鄉土中國之農村,是傳統文化生長與寄寓的土壤與寶庫。在古典文學作品里,在鄉村耆舊心目中,鄉村更是充滿溫情和詩意,靜美而祥和,是葉落歸根的故土,是安放靈魂的居所。
四川作為一個農耕大省,數千年來凝聚形成了底蘊深厚、魅力獨特的鄉村文化,四川同時又是一個旅游資源極其豐富的省份,山川煥琦、日月疊璧,天府之國的靈山秀水與各民族文化的融合、復合與耦合,為四川民族地區鄉村文化發展提供了強大的基礎和資源。
民族地區鄉村文化的發展,歸根結底,依然是如何為“美麗鄉村”鑄魂,如何讓“鄉愁”落地,讓民眾享有“獲得感、幸福感與安全感”的問題。雖然在調研中我們看到不少鄉村人才流失,日益“空心化”,甚至不少鄉村面臨文化傳承“斷代”風險,但與此同時,鄉村與城市也在進行人才的雙向流動,新村民持續不斷的加入,為鄉村發展帶來全新的氣象與活力。鄉村現代化轉型需要人才,吸引人才回到鄉村,得讓人才在鄉村文化發展中找到意義與價值,建立認同與歸宿,而這一切,需要各級政府進行深入系統的思考與謀劃。
參考文獻
[1]張富國:《四川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實踐與思考》,載《四川民族宗教》公眾號,2021-10-15。
[2]方明:《讓傳統村落走向現代、走向未來、走向世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主辦“文化2030/城鄉發展:歷史村鎮的未來”國際會議上的主旨發言,載《傳統村落保護發展》公眾號,2020-6-30。
[3]賀雪峰:《不將農民組織起來,振興鄉村就沒有可能性》,載《昆侖策研究院》公眾號,2021-6-6。
[4]高曉琴:《鄉村文化的雙重邏輯與振興路徑》,載《鄉村發現》公眾號,2020-11-24。
[5]鐘凱:《“后扶貧時代”深貧地區貧困治理的理論思考——基于四川省賀波洛鄉的實證考察》,載《農村經濟》,2020(11)。
[6]朱紅葉:《民族地區農村公共文化建設中的問題及對策》,載《內蒙古民族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5(7)。
[7]韋奮飛:《弘揚鄉賢文化,助推鄉村振興——少數民族地區新鄉賢文化建設研究》,載《新絲路·下旬》,2020(8)。
[8]羅麗,李文路:《民族地區非物質文化遺產與旅游融合發展研究——以四川省涼山州為例》,載《資源開發與市場》,2020,36(12)。
[9]林志雄:《農業農村現代化:內涵辨析、問題挑戰與實現路徑》,載《鄉村發現》公眾號,2021-9-30。
[10]劉少杰,林傲聳:《中國鄉村建設行動的路徑演化與經驗總結》,載《社會發展研究》,2021(6)。
[11]王建民:《民族地區的鄉村振興》,載《社會發展研究》,2018(2)。
[12]鄭世林:《鄉村振興背景下民族地區鄉村治理路徑研究》,載《中國農村調查》,2021(7)。
[13]張序:《民族地區特殊公共文化服務的作用》,載《中華文化論壇》,2015(5)。
[14]雷志佳,夏小華:《以新發展理念引領鄉村文化建設》,載《與馬有緣》公眾號,2021-9-10。
[15]張帆:《關于持續推動農村文化建設高質量發展的建議》,載《文藝報1949》,2021(3)。
作者簡介
黃維敏 四川省社會科學院文學所研究員,博士,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中國文學、文化產業
李 昊 四川省社會科學院文學所副研究員,博士,研究方向為中國文學、文藝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