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考真題探尋英語書面表達的命題路徑和備考方向
——以2017—2022 年全國卷書面表達為例

文 /劉瑞蓮

引 言

在高考英語試卷結構中，全國甲乙卷寫作部分分為短文改錯和書面表達兩個部分，其中書面表達的分值為25 分，占比約17%。新高考卷中寫作包括第一節和第二節，第一節即大家熟悉的書面表達，它的分值為15 分，占比10%。本文的論述是圍繞全國甲乙卷中的書面表達或新高考卷的第一節展開的，將它們統一稱為傳統意義上的書面表達。

關于書面表達，考試說明的描述為：要求考生根據所給情境，用英語寫一篇100 個單詞左右的短文。情境包括寫作任務的目的、對象、時間、地點、內容等；提供情境的形式有圖畫、圖表、提綱等，并要求考生根據提示進行書面表達時能做到：（1）準確使用語法和詞匯；（2）使用一定的句型、詞匯，清楚、連貫地表達自己的意思。為了更好地了解高中書面表達試題的特點，本文對2017—2022 年全國卷高考書面表達進行了分析，以期對高中英語教學、書面表達的試題命題及高考備考有所啟示。

高考英語命題改革全面貫徹新時代黨的教育方針，體現國家選才意志，滿足國家和社會發展對人才的需求，同時對基礎教育發揮著促進作用[1]。所以，要掌握英語書面表達的命題技術，首先需要深入學習和領會國家的教育政策方針、教育評價要求等，如全國教育大會精神、中國高考評價體系、普通高中英語課程標準等，因為它們是高考命題的理論依據和實踐指南。

2019 年《國務院辦公廳關于新時代推進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指導意見》強調應“優化考試內容，突出立德樹人導向，重點考查學生運用所學知識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創新試題形式，加強情境設計，注重聯系社會生活實際，增加應用性試題。”并明確提出到2022 年，德智體美勞全面培養體系進一步完善，全面實施新課程新教材，深化課堂教學改革，深化考試命題改革。同年出版的《中國高考評價體系》作為深化高考內容改革的理論基礎和實踐指南，立足全面發展育人目標，構建包括“核心價值、學科素養、關鍵能力、必備知識”在內的高考考查內容體系。在評價理念上，實現了高考由傳統的“知識立意，能力立意”評價向“價值引領，素養導向、能力為重、知識為基”綜合評價的轉變，評價模式從主要基于考查內容的一維評價模式向“考查內容、考查要求、考查載體”三位一體模式轉變[2]。2020 年修訂的《普通高中英語課程標準（2017 年版2022 年修訂）》（以下簡稱《課程標準》）明確指出普通高中英語課程的總目標是全面貫徹黨的教育方針，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培養具有中國情懷、國際視野和跨文化溝通能力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同時指出“高考以高校人才選拔要求和英語課程標準為依據。”

對以上文件進行提煉，其關鍵詞體現在立德樹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獨立思考、綜合運用、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等。這些關鍵詞很好地體現了命題的育人導向，即全面貫徹黨的教育方針，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發展學生核心素養，對書面表達的命題在話題、體裁、任務、功能等方面給出了方向[3]。本文主要從這些方面進行分析。

一、話題

（一）充分考慮高中生的生活經驗及所處的社會環境

表1 是2017—2022 年全國卷書面表達話題考查情況統計，從中可以看出，話題的選擇都是學生熟悉的。如2021 年全國乙卷：“你校將舉辦英語演講比賽，請你以Be smart online learners 為題寫一篇發言稿參賽，內容包括：（1）分析優勢與不足；（2）提出學習建議。”舉辦英語演講比賽是學生在日常學習過程中所熟悉的，同時，學生有大量的網課體驗，所以以Be smart online learners（做智慧的在線學習者）為話題充分考慮了學生的生活經驗和認知發展水平，使他們能夠結合親身經歷或體驗來答題。另外，這個話題也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貼近時代、貼近社會和貼近生活的網絡體驗話題對學生來說是真實的且有很強的應用性，能夠引導學生在信息時代理性、合理地利用網絡，同時要求學生“分析優勢與不足”并“提出學習建議”。這樣的內容要求學生懂得如何表達，促使學生積極思考，培養他們的批判性思維和創新思維，提高他們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

表1 2017—2022年全國卷書面表達話題考查情況

2021 乙 演講比賽Be smart online learners新高考I，II 英文報Youth 慶祝創刊十周年甲2022海洋的重要性，保護海洋倡議乙學生英語學習活動調查情況新高考I，II 邀請外教Caroline 做英語節目訪談

（二）直接或間接地考查學生的文化意識、思維品質和學習能力

《課程標準》對文化意識素養水平提出了具體的要求，如能夠用所學英語簡單介紹中外文化現象，有傳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意識；能夠用所學英語描述、比較中外文化現象；能夠用所學英語講述中國故事等。事實上，從對2017—2022 年的全國卷高考書面表達的分析來看（見表2），除了2020 和2022 年外，每年都會涉及中國優秀傳統文化，如中國飲食文化、文學、民俗、節日、戲曲等，這些充分體現了傳播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增強愛國情懷、堅定文化自信的育人理念。

表2 2017-2022年全國卷書面表達中的中國文化

（三）強化德智體美勞教育引導

通過對2017—2022 年書面表達的分析（見表1），我們能發現英語書面表達在選材上將對德智體美勞的引導與考查內容、考查要求和考查情境進行了有機融合，充分考慮到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的教育思想，落實五育并舉的命題思路。例如，在德育融入試題方面有2020 年寫一位“尊敬和愛戴的人（The person I respect）”，旨在引導學生形成良好的思想道德，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在體育融入試題方面有2017 年全國III 卷加入乒乓球隊，2019 年II 卷通知隊友球隊將參加比賽，2020 年新高考I 卷“越野賽跑活動報道”，引導學生提高運動意識，保持身心健康等。在美育融入試題方面，如2017年全國II 卷參觀剪紙藝術展，2019 年全國III 卷邀請英國朋友參加學校舉辦的音樂節，旨在引導學生加深對藝術的認識，培養學生健康向上的審美情趣。在勞動教育融入試題方面，如2020 年II 卷 “周末采摘活動My Weekend”培養勞育，旨在引導學生形成勞動觀念，在學習和生活中培養勞動精神等，充分發揮高考育人功能和積極的導向作用。

二、體裁和功能

表3 是全國卷2017—2022 年書面表達對體裁和功能（即語言用途，如表達感激、道歉等）的考查情況，我們會發現，書面表達主要考查應用文體裁（占比78%），功能體現在邀請、告知、通知、申請、咨詢、求助、演講、投稿、報道等，其中邀請信最多，記敘文和說明文分別兩篇，各占比11%。另外，2017—2019 年考查的體裁都是應用文，以信件為主，集中在告知信、邀請信、申請信和通知這四種。

表3 2017-2022年全國卷書面表達體裁、功能統計表

為什么都是應用文寫作呢？因為應用文具有較強的實用特點，有助于考查學生在真實場景下運用語言進行書面交流的能力，同時《課程標準》明確強調要注重培養學生“用英語做事”的能力，這就是寫作體裁歷年如一的原因所在。其實應用文寫作本身無可厚非，但這種過于集中單一、固定不變的應用文體裁容易使學生陷入套用格式、僵化思維的境地，同時也會對寫作教學產生一些不良的反撥效應。所以我們發現，從2020 年開始，考查有了明顯的變化，在體裁上增加了記敘文和說明文，且應用文寫作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不再局限于上述四種（告知信、邀請信、申請信和通知），而是拓寬了范圍，還要求寫求助信、咨詢信、報道、演講稿和投稿等。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變化呢？因為2019 年11 月教育部考試中心頒布了《中國高考評價體系》，它的核心思想是“一核四層四翼”，其中“四翼”要求立足于素質教育應達成的內容表現與形式表現。素質教育的突出特征之一是對創新性的強調，它要求創設合理情境，設置新穎的試題呈現方式和設問方式。所以，《中國高考評價體系》頒布之后，從2020 年開始，高考書面表達進一步優化應用文寫作的考查形式（應用文范圍增大），除信件外，進一步拓寬了寫作文體（增加了記敘文和說明文），穩中有變，設置的英語交際任務情境更加貼近真實生活，增強了試題的靈活性和創新性，引導學生多角度、開放式地思考問題。這充分體現了在加強對學生語言表達能力考查的同時，強調對應用性和創新性能力考查的指導思想。

三、任務情境

（一）真實性：試題情境對考生應該是真實的

真實情境是指考生現在或將來很有可能遇到的情境，即他們現在或將來的現實生活中可能用英語進行寫作的交際情境。寫作情境要盡量真實，真實的寫作情景符合學生認知心理，能夠激發學生寫作的深層興趣和動機，讓他們感到有話可寫，有話想寫[4]。

例如，2022 年乙卷書面表達的寫作情境是學校英文報正在開展以Learning English Beyond the Classroom為題的討論。請使用圖表中的調查結果寫一篇短文投稿，內容包括：（1）學習活動狀況描述；（2）簡單評論；（3）你的建議。每名學生都有自己的英語學習活動，所以這樣的任務情境對他們來說很真實，并能結合自身經歷和體驗答題。

（二）互動性：試題要求的應該是互動性的行為

寫作是語言的產出性交際運用，交際是信息的傳遞，信息的傳遞不可能是單方面的，必須是雙方互動的行為。設計寫作試題時，設計人員必須明確意識到，需要設計的是互動性的寫作行為[5]。以2022 年全國乙卷書面表達為例，學校英文報和投稿人之間的互動性就很明確。

四、提示材料

書面表達命題技術應該注意的另一個因素是提示材料，包括文字提示和非文字提示兩種。文字提示包括中文、英文、中英文，非文字提示包括圖片、表格、圖形、圖表等。在這里需要指出的是，提示材料并不是越多越好，要防止在寫作內容上提示過多，避免過于詳細地描述寫作情境或在寫作提示里提供過多的信息，以至于壓縮了水平高的考生的思維空間。同時，防止水平低的考生將這些提示借用為自己寫作的主要信息或把中文直接翻譯成英文[6]。

結 語

鑒于以上對高考英語書面表達的分析，教師在今后教學、命題或引導學生備考方面應注意以下兩點：第一，用英語解決生活中的實際問題是趨勢，因此，應用文寫作應該還是主流。學生運用所學知識解決問題的過程實際上就是學生核心素養形成的過程。而發展核心素養，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是《課程標準》的基本理念[7]。從分析數據可以看出，2017—2022 年對應用文的考查占比最大，因為應用文能很好地體現應用性，考查學生用所學英語知識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這符合《課程標準》精神，還是書面表達考查的重點[8]。第二，“寫”考查體裁值得關注。我們在前面已經提到過，過去幾年應用文寫作每年都有，占比78%，另外，記敘文和說明文也分別于2020 年和2022 年進行了考查。

另外，通過對新教材的分析，以人教版新教材writing 為例（見表4），達到高考要求所學的七本書里，有關議論文寫作就提到四次：關于太空探索的討論（必修1）、農業（選必1）、出國留學（選必2）、海洋探索（選必4）等，僅次于描寫類寫作。而描寫類的寫作高考已經考過，例如，2020 年全國I 卷的The person I respect，與選必1的A description of someone you admire 異曲同工。而議論文寫作近年來全國卷都沒有考查過，所以這個體裁的寫作值得我們關注。

表4 新人教版教材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