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市畜間布魯氏菌病防控要點

唐義紅，劉榮啟，古松浩

[深圳市質量安全檢驗檢測研究院（深圳市動物疫病預防控制中心），廣東深圳 518118]

深圳市作為一座人口超過1700 萬的粵港澳大灣區核心城市之一，對動物源性食品需求量大，人員往來和動物產品貿易頻繁，人間和動物間的疫病傳播途徑較復雜，給公共衛生安全帶來一定挑戰。在 《人畜共患傳染病名錄》 中，布魯氏菌病是人畜共患傳染病，我國將其列為二類動物疫病。依照習總書記 “人病獸防、關口遷移”的方針，切實做好畜間布魯氏菌病防控，降低布魯氏菌病傳播風險、提升公共衛生安全水平、促進畜牧業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布魯氏菌病是由布魯氏菌屬的細菌（無芽胞、無鞭毛、不形成莢膜的球桿狀革蘭氏陰性菌）侵入機體，引起人畜共患的傳染病。自1905年布魯氏菌病首次在重慶出現兩例報告以來，現已在全國29 個省市區出現有不同程度的流行[1]。布魯氏菌攻擊動物的淋巴免疫系統及生殖系統，人、羊、牛、豬普遍易感。病畜流產物、乳汁如果帶有布魯氏菌，也可通過消化道、呼吸道、生殖道、損傷的皮膚、粘膜等感染侵入生物體。人感染案例通常由于吸入含布魯氏菌氣溶膠、粘膜暴露或皮膚接觸含菌的動物皮毛、內臟，或食入未煮熟的牛羊肉及其奶制品等。人感染案例的癥狀有關節疼痛，肌肉酸痛，不規則發熱；慢性布魯氏菌病可伴隨終身，降低人體免疫力和勞動效率[2]。

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 《2005—2016 年年度布魯氏菌病監測報告》 指出，監測點陽性布魯氏菌種中羊種布魯氏菌檢出率74%，牛種檢出率0.6%[3]，說明羊布魯氏菌病防控是重點。甘肅省獸醫局從2014 年開展重點地區畜間布魯氏菌病免疫工作后，人間布魯氏菌病發病率隨之下降：2016 年人間布并發病1861 例，2017 年1770 例，2018 年1584 例，截至2019 年12 月15 日，全省報告1717 例。甘肅省布魯氏菌病疫情現狀數據表明，做好畜間布魯氏菌病防控工作，將有效阻斷布魯氏菌病向人間傳播，降低人間布魯氏菌病傳染的風險[4]。

深圳市質量安全檢驗檢測研究院（深圳市動物疫病預防控制中心）動物疫病防控領域職責包括：動物疫病監測、檢測、診斷、預防、流行病學調查和疫情報告等技術工作；承擔動物疫病凈化、消滅等技術工作，并針對效果進行監測、評估，承擔動物免疫檔案、動物標識管理及疫病可追溯體系建設等相關事務性工作；提出重大動物疫情防控技術方案，參與重大動物疫情控制應急處置工作；承擔動物免疫技術及疫情防疫物資儲備工作；承擔動物疫病預防控制技術的研究、應用、推廣、交流培訓及科普宣傳等工作[5]。

2023 年廣東省農業廳發布 《2022 年廣東省主要動物疫病流行情況分析預警報告》 指出，廣東省動物特別是羊布魯氏菌病感染比較嚴重，布魯氏菌病發生的主要風險依然是布魯氏菌病高風險地區輸入的牛羊。深圳位于粵港澳大灣區，人口超1700 萬，對動物源性食品需求量較大，在人員、動物及其產品流通頻繁的情況下，更容易傳播人畜共患病。據資料顯示，2022 年深圳全市屠宰生豬502.7 萬頭，牛13.74 萬頭，羊10.32 萬只、禽339 萬只，冷庫動物產品1330t；現有大型集約化畜屠宰場4 家，大型牛場2 家，散養戶羊場2 個，存欄牛1950 頭左右，羊100 頭左右。

深圳市屠宰食用牛羊主要從外地調入，而調入牛羊可能攜帶布魯氏菌病，所以屠宰場存在外來畜間布魯氏菌病傳入的極大風險。同時，深圳市近年來通報病例表明：病人主要通過接觸攜帶布魯氏菌病的牛羊及其肉制品、奶制品而感染布魯氏菌病。人感染布魯氏菌病的上升態勢，給市民健康造成一定潛在危害。針對深圳市畜禽養殖、屠宰檢疫、人間感染布魯氏菌病的情況，結合 《中華人民共和國動物防疫法》 《布魯氏菌病防控技術要點》 有關法律法規，本文提出以下深圳市畜間布魯氏菌病防控要點。

1 幫扶與懲處相結合，加強養殖場、屠宰場、農貿市場檢疫監督

動物檢疫是 《動物防疫法》 規定的一項重要行政許可，是動物及動物產品進入流通消費環節的重要關口。深圳市各級動物衛生監督機構、市場監督管理局官方獸醫共有工作人員200 多名，嚴格按照 《動物防疫法》 《動物檢疫管理辦法》等法律法規要求開展動物檢疫工作，通過核驗強制免疫信息，監督檢查動物衛生情況，利用臨床檢查和實驗室檢測等檢疫手段，把好 “人病獸防” 的第一道關卡。此外，近年來深圳開展使用電子化檢疫證明等科技手段，做好屠宰動物衛生監督管理工作，保障動物來源可追溯。但是，與龐大的檢疫對象相比，深圳市也存在執法監督人員、專業技術人員缺乏的體制性問題。

因此，建議深圳市采取幫扶與懲處相結合的措施，加強養殖場、屠宰場、農貿市場檢疫監督。首先行政管理部門、執法監督部門、動物疫病預防控制機構等職能部門要強化牛羊養殖場、四大屠宰場、牛羊經營企業方落實動物防疫的主體責任，協同推進布魯氏菌病的自檢、淘汰陽性動物、無害化處理等動物防疫工作，從源頭遏制動物疫病傳播給人類，避免動物疫情擴散。其次加強政策和司法銜接，幫扶與懲處相結合，探索創新檢疫監督機制。一是從財政經費中拿出部分幫扶自覺開展布魯氏菌病自檢的企業，在稅收方面給予適度的減免，激勵動物養殖、經營、屠宰企業自動自發開展動物疫病防控，彌補政府監管人員不足的實際問題，以達到凈化某類動物疫病（如布魯氏菌病）的目的，減少疫病傳播風險。二是對沒有履行布魯氏菌病自檢、造成布魯氏菌病傳播的企業，行業主管部門積極探索有效的司法銜接，做出合法的懲戒措施，倒逼企業加強動物疫病自檢，落實防疫主體責任。

2 擴大布魯氏菌病監測范圍，識別牛、羊及肉制品、奶制品的布魯氏菌病風險

從布魯氏菌病的傳染源來看，布魯氏菌主要通過病畜流產物、乳汁排菌污染環境、消化道、呼吸道、生殖道以及損傷的皮膚、粘膜等路徑感染受體。分析近幾年深圳疾控通報的人感染布魯氏菌病的案例來看，主要感染途徑如下：在牛、羊肉火鍋店食用未煮熟的牛、羊肉制品；食用未經巴氏消毒滅菌的新鮮牛奶、羊奶而感染布魯氏菌病；屠宰過程中接觸過病羊；路過散羊戶的放牧區等。另外還有甘肅一家4 個小孩因與自家養殖的羊密切玩耍，陸續發生關節疼痛，持續發熱，染上布魯氏菌病。這些案例均說明布魯氏菌病在動物和人之間具有傳播途徑廣，普遍易感，危害較大等特點。

因此，建議擴大布魯氏菌病的監測范圍，除了做好日常屠宰場、養殖場、動物園的牛、羊及其肉制品、奶制品的布魯氏菌病監測、病害組織的無害化處理工作外，還應采取專項風險監測、隨機采樣的方式，進一步將布魯氏菌病監測范圍擴大，涵蓋深圳市鮮牛、羊肉火鍋店，鮮牛、羊奶制品經銷店，散養戶放牧區、含牛羊的旅游觀光區等，提前研判布魯氏菌病疫情態勢，科學指導防控工作，從源頭前端阻斷布魯氏菌病傳播，守護市民舌尖上的安全，為市民的健康保駕護航。

3 提供專業技術培訓，指導企業及個人定期開展消毒

由于從事牛羊養殖、運輸、屠宰、烹飪的人員的知識水平有限，文化程度不高，又和牛、羊及其制品密切接觸，布魯氏菌病防控意識薄弱，獲取專業知識的途徑有限。因此，建議經濟可行的辦法是結合重點高危人群的特點和需求，為從事牛羊養殖、運輸、屠宰、烹飪的單位及員工提供專業的布魯氏菌病防控培訓，指導他們定期開展消毒滅源工作。

工作場所如有定向氣流，應該選擇在上風向工作。注意做好日常的手部、眼部衛生，工作前做好個人防護，消毒液現配現用，避免使用過期消毒制劑。工作人員與牛、羊及其制品接觸時，必須穿工作服和工作鞋，戴好乳膠手套、口罩、帽子，工作結束后做好個人衛生，勤洗手，做好場地、車輛、隨身物品的消毒。對陽性動物及其污染的區域實行徹底消毒：對陽性動物污染的牛羊舍、運動場、擠奶廳、運輸設備、用具、物品等，要每天至少2 次嚴格消毒，持續2 周以上；陽性動物隔離區每天至少全面徹底消毒2 次，直到隔離的陽性動物全部處置完畢為止；牛羊產后要對產房進行全面徹底消毒，對流產物污染的地方進行嚴格徹底消毒[4]（表1）。

表1 防控布魯氏菌病消毒規范

4 提前儲備動物防疫人才及物資，提升應急處置水平

全國三年抗擊新冠病毒肺炎流行的經驗，給動物疫病防控工作帶來很大的啟示：首先，專業人才的儲備要充足，這是應對突發新發的動物疫病的強大基礎；再者，充足適用的物資、設備保障，這是保護防疫人員、市民群眾，阻斷動物疫病快速傳播的有力武器；最后，具備科學高效、訓練有素的應急隊伍和應急處置能力，這是處置撲滅動物疫情、事半功倍的有效手段。深圳市質量安全檢驗檢測研究院（深圳市動物疫病預防控制中心，以下稱 “深圳市質安院”）在深圳市市場監督管理局畜牧農管處指導下，根據單位職能，聯合深圳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開展包括全市新發、突發及重點傳染病專項監測，密切配合市場監督管理局各轄區局，提前謀劃全市動物防疫需求，構建聯防聯控動物疫病防控體系。此外深圳市質安院在2022 年獲得廣東省動物疫病防治員競賽團體三等獎，通過以賽促學，工作人員的動物疫病防控能力有所提升。深圳市質安院正統籌布局建設，以期充分發揮在農業生物資源豐富、社會覆蓋面廣、產業聯系緊密等方面優勢，及科研院所在動物疫病先進檢測技術等方面優勢，形成 “政產學研用” 的科技創新平臺，加快深圳市獸醫公共衛生安全領域的檢驗檢測應用研究，助推獸醫公共衛生安全和食品安全高質量發展。

建議舉措如下：重點加強應急隊伍建設，開展聯防聯控應急處置，實操應急培訓，形成規范的處置流程，提高防疫人員的應急處置水平；做好動物防疫物資儲備，加強免疫覆蓋，為深圳市獸醫公共衛生提拱可靠的專業技術支撐；以科學化、高標準、嚴要求的工作姿態，引領、促進行業健康發展；做好防疫物資的日常儲備和聯合企業動態，儲備動物防疫物資，探索社會化獸醫防疫服務；加強與科研院校、企業協會的研發合作，開發實用性、高敏、快速的動物疫病檢測方法，激發動物疫控領域的創新動能，建設高質量的獸醫公共衛生隊伍。

5 廣泛開展科普宣傳，增強市民布魯氏菌病防控意識

因為寒冷季節是肉羊消費的高峰期，調入深圳羊只數量隨著市民對羊肉的消費增多呈增長態勢，人接觸羊及羊肉制品的機會增多，感染羊布魯氏菌病的風險隨之加大。隨著人們消費水平的提高，愛護環境、親近動物的意識增強，與可愛的羊駝、羊羔的接觸更加頻繁，交叉感染布魯氏菌病的機會變大。

因此，建議職能部門、行業協會可在牛羊養殖區域、觀光區域、屠宰區域，提前廣泛開展布魯氏菌病防控科普宣傳，發揮深圳市質安院的智谷科普宣傳廳主體優勢，聯合動物疫控各部門、各轄區局、行業協會以及新聞媒體，通過在廣告屏、公眾號投放防控動物疫病及人獸共患病科普視頻的方式，入社區、入動物園、入屠宰場、入養殖點，開展布魯氏菌病等人獸共患病的科普宣傳，引導市民掌握布魯氏菌病的科學常識，提高市民朋友尤其是小朋友的布魯氏菌病防控意識，做到不隨意接觸患病牛、羊，卻有需要接觸時佩戴手套口罩，接觸后做好手、眼、口衛生消毒防護，妥善規范處置病死牛、羊，發現患有可疑、疑似、確診布魯氏菌病的動物或個人，應盡快通知動物疫病預防控制機構或疾控部門，共同守護你我的美麗家園。

6 總結推廣優秀經驗做法，協同推進布魯氏菌病防控工作

《中國動物防疫法》 及農業農村部已明確提出，各級動物疫病預防控制機構和疾病預防控制機構應該建立布魯氏菌病聯防聯控機制，相互通報疫情信息、處置經驗做法，聯合處置疫情和開展流行病學調查，密切配合當地宣傳部門做好媒體風險溝通，避免群眾恐慌，加強防護意識，減少輿情風險。

為貫徹落實該政策，深圳市質安院動物疫控部門和深圳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已經建立良好密切的聯席會議機制。防控布魯氏菌病關系公共衛生安全，時刻考驗著雙方的監測系統、檢測技術、專業人才隊伍、應急處置能力、科研能力。畜間布魯氏菌病防控與人間布魯氏菌病防控應相互呼應、相輔相成。兩部門定期通報布魯氏菌病疫情發生情況，相互配合開展染病人群、染疫動物、環境的采樣監測，進行流行病學調查，依據各自職責開展應急處置工作。同時在以往合作的基礎上，2023 年深圳市質安院與深圳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簽訂 《深圳市動物新發突發及重點傳染病綜合監測工作》，增加了包括狂犬病、禽流感、鸚鵡熱等人畜共患病病原監測內容。兩單位密切配合開展動物疫病樣品的實驗室檢測評估，監測結果匯總，對深圳市動物新發突發及重點傳染病的流行態勢起到定期監測，全面研判，風險預警，有效防范的目的。

然而牛、羊動物屬于大型動物，如果遇到布魯氏菌病監測陽性且數量又比較多的情況，傳統撲殺費時費力，還存在污染面廣的缺點。因此，建議及時總結推廣相關動物疫病預防控制優秀經驗做法，協同推進布魯氏菌病防控工作。比如可以借鑒深圳海關及深圳市動物衛生監督所研究的干冰處置非洲豬瘟陽性動物的方法，可在半小時內在無害化運輸車上將多頭陽性動物致死，并就近快速拉往深圳市城市廢物處置中心進行無害化處理，最大程度減少布魯氏菌病對環境的污染，降低動物疫病傳播風險。

7 小結

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為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對 “人病獸防，關口前移，從源頭前端阻斷人獸共患病的傳播途徑” 的重要指示精神，建議深圳市行業主管部門采取幫扶與懲處相結合，加強養殖場、屠宰場、農貿市場檢疫監督；擴大布魯氏菌病監測范圍，識別牛、羊及肉制品、奶制品的布魯氏菌病風險；提供專業技術培訓，指導企業及個人定期開展消毒；提前儲備動物防疫人才及物資，提升應急處置水平；廣泛開展科普宣傳，增強市民布魯氏菌病防控意識；總結推廣優秀經驗做法，協同推進布魯氏菌病防控工作等舉措。扎實開展屠宰場布魯氏菌病風險監測與防控工作，科學防控動物疫病、共筑生物安全屏障，精準阻斷布魯氏菌病向人間傳播，降低人感染布魯氏菌病的風險，共同奔赴 “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健康” 的美好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