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以價換量促增長

王東岳

7月25日晚，特斯拉發布2023年二季度經營情況報表。公司二季度交付汽車46.61萬輛，同比增長83.02%；實現營業收入249.27億美元，同比增長47.2%，交付量及營收均創下歷史最高紀錄。

但是，受成本上漲和執行降價計劃影響，二季度，特斯拉的利潤率水平有所下降，公司整體毛利率為18.19%，較上年同期下降6.82個百分點。公司上半年營業利潤及凈利潤則同比分別下滑16.55%和6.47%。

交付創新高

上半年，特斯拉累計交付汽車88.9萬輛，較上年同期增加32.43萬輛，同比增長57.42%。其中，公司二季度生產汽車47.97萬輛，同比增長約85.5%；交付46.61萬輛，同比增長83.02%。

受銷量帶動，二季度，特斯拉實現銷售收入249.27億美元，同比增長47.2%。其中，汽車銷售核心業務實現收入212.68億美元，同比增長45.65%。上半年，公司累計實現收入482.56億美元，同比增長35.21%。

由于執行“混合定價”導致平均銷售價格有所下降，疊加上游成本端壓力，二季度及上半年，特斯拉的毛利率有明顯下降。

二季度，特斯拉營業成本同比增長60.58%，超過同期營收增速13.38個百分點；上半年，公司營業成本合計392.12億美元，同比增長50.84%，超過營收增速15.63個百分點。

以銷售數據計，二季度，特斯拉單車平均銷售約為4.56萬美元，較上年同期下滑2.08萬美元，降幅31.41%；1-6月，公司單車平均售價約為4.64萬美元，較上年同期下滑1.12萬元，降幅19.88%。

因此，二季度，特斯拉的毛利潤為45.33億美元，同比增長7.06%，增速低于同期銷量及營收增速。公司二季度的單季毛利率約為18.19%，較上年同期下降6.82個百分點。其中，汽車銷售業務毛利率為18.65%，較上年同期下降8.9個百分點；公司上半年的整體毛利率也由上年同期的27.16%下降至18.74%。

在此背景下，營銷和研發費用增長則進一步導致特斯拉的營業利潤及凈利潤出現不同程度下降。數據顯示，上半年，特斯拉的營業利潤約為50.63億美元，較上年同期減少10.04億美元，同比下滑16.55%；歸母凈利潤約為52.16億元，同比下滑6.47%。

以價換量 量在價先

盡管市場對于特斯拉的降價策略早有預期，但從股價表現來看，降價引起的利潤率下行還是引發了不少股東“用腳投票”。統計數據顯示，7月20日至25日，特斯拉的二級市場股票交易價格由高位的299.29美元/股跌至265.28美元/股，區間跌幅11.36%，市值蒸發超過1000億美元。

上半年，特斯拉在國內的銷售同比增長了61.7%，市場份額達到12.7%，較上年同期增加了5.1個百分點。其中，Model Y以20.39萬輛銷售量問鼎單款新能源車型銷售冠軍。

因此，在二季度的電話會議上，馬斯克表示，如果經濟繼續動蕩下行，特斯拉將不得不繼續降價，以保持在市場上的優勢，并稱其為“可以接受的”。

毛利率的降低與業績的增長可謂是相輔相成。特斯拉擁有高于行業平均水平的單車利潤和運營毛利率，即使是降價后，公司的利潤率仍處于行業前列，因此通過“價格戰”以價換量是基于特斯拉自身競爭優勢的考量，也更有助于其完成既定的銷量目標。

需要指出的是，如果從庫存變化和產能釋放層面看，降價促銷也許不僅是基于對競品的競爭考慮，特斯拉在庫存上的變化或許能為降價“促銷”提供一個新的視角。

從資產負債表變動來看，特斯拉上半年資產結構中最顯著的變化來自于庫存的大幅增長。數據顯示，截至6月末，特斯拉存貨為143.56億美元，較上年同期增加了62.48億美元，同比增長77.06%，超過同期汽車銷售收入增速21個百分點。其中公司的產成品（包括履行客戶訂單的在途車輛、可供銷售的新車輛、可供銷售的二手車輛和能源產品）增長是存貨增長的主要來源。

截至6月末，特斯拉產成品為51.93億美元，較上年同期增長40.08億美元，同比大幅增長338.23%。與年初相比，公司產成品增長了約49.44%。此外，公司期末的原材料和在制品分別為59.68億美元和22.02億美元，分別增長了20.59%和46.13%。

產成品的大幅增長意味著特斯拉可能是基于銷售增長的考慮進行了提前備貨，但也有可能是銷售增速未能覆蓋產能持續釋放的結果。

從特斯拉近年的產能變化來看，2022年二季度是特斯拉產能釋放的關鍵節點。2022年一季度，特斯拉的汽車產能接近100萬輛，其中上海工廠和加利福尼亞工廠的產能分別約為45萬輛和60萬輛。

2022年二季度，特斯拉的柏林工廠和得克薩斯工廠先后投入使用，合計新增50萬輛產能；上海工廠和加利福尼亞工廠產能也分別由45萬輛和60萬輛提升至75萬輛和65萬輛。公司累計產能由此前一季度的100萬輛直接攀升至190萬輛，產能接近翻番。

2022年8月，特斯拉年度股東大會上，馬斯克提出了2022年預計銷售新能源汽車150萬輛、2023年預計銷售180萬輛的銷售目標。2022年10月，特斯拉開始執行第一次降價策略。換言之，通過降價提高銷量在某種程度上是特斯拉產能大幅擴張后的客觀需要。

而從銷售增速來看，降價后的特斯拉依舊面臨競品的競爭壓力。中汽協數據顯示，2023年上半年，比亞迪累計銷售新能源車125.56萬輛，同比增長94.25%；廣汽集團和長安汽車分別銷售新能源車36.3萬輛和17.7萬輛，同比分別增長109.9%和96.8%，增速均高于特斯拉。

新增長曲線

有分析師指出，基于對產品推出時間的考慮，目前，特斯拉Model 3和Model Y的產品力已越來越難在中國市場與對手競爭，面對本土廠商不斷推出的新車型，特斯拉將會面臨越來越大的競爭壓力。結合公司設定的180萬輛年銷目標來看，特斯拉在下半年仍有超90萬輛的交付壓力。為了確保全年銷量目標，特斯拉急需新的增長點。

此前，有傳言稱，特斯拉正計劃推出一款低價車型，這款車型定位“小號Model Y”，預計將是一款融入跨界設計的緊湊型SUV產品。在產品定價上，新車或將殺入比亞迪擁有定價權的“10萬-20萬元”價格區間。

而除了目前的汽車業務外，特斯拉還計劃將能源業務及服務業務作為新的增長曲線培植。

季度報告和電話會議中，特斯拉都再次提及了對包括FSD、Autopilot等人工智能產品的應用和基于人工智能產品創造的新需求。

FSD（完全自動駕駛能力）是特斯拉輔助駕駛功能Autopilot的升級版，2020年10月，特斯拉開始小批量向早期測試者推送FSD Beta V6.0版本，三年時間里迭代十余次。2023年5月，特斯拉發布最新版本FSD Beta V11.4.2。7月22日，特斯拉官宣FSD限時轉移政策已正式上線。

盡管FSD在美國市場售價由最初的1萬美元增長到了目前的1.5萬美元，但在馬斯克看來，多數人其實并不了解FSD的真正價值。他認為，如果FSD最終實現完全自動駕駛愿景，消費者將會發現FSD目前的價格其實便宜到離譜。在用戶規模方面，馬斯克認為，一旦FSD的規模、數據積累邁過某個門檻，也會像ChatGPT一樣爆發式增長。

根據中金公司此前的測算，截至2023年1月，預計約有40萬北美用戶接入了FSD Beta，對應約25%的滲透率。2023年，FSD預計為特斯拉貢獻營業收入8.23億美元-17.11億美元，占其2022年全年營收的比重約為1.0%-2.1%；按照毛利率65%測算，預計將為公司貢獻5.35億美元至11.12億美元毛利，占2022年毛利的2.6%-5.3%。據Loup Funds預測，到2031年80%的特斯拉汽車將配備FSD，FSD將在2032年前為特斯拉帶來1020億美元的利潤。

數據顯示，二季度特斯拉的服務業務收入約為21.50億美元，同比增長了46%；能源業務收入約為15.09億美元，同比增長了74%。

此外，成本削減和成本創新依舊是特斯拉保持經營競爭力的核心舉措。得益于得克薩斯團隊對產品良率的聚焦，特斯拉4680電池的產品的報廢率季度環比下降了40％，這導致4680電池的生產成本減少了25％。

特斯拉首席財務官（CFO）扎卡里·柯克霍恩扎表示，得克薩斯工廠推出的Cybertruck也將搭載新款的4680電池，能量密度比目前高出10％。隨著Cyber的擴大生產，特斯拉預計將在每塊電池成本上繼續處于有利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