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化再生產理論的傳統手工藝創新路徑研究
——以建水紫陶為例

李皓然,張桎瀅

(1.云南師范大學美術學院,lhr199897@126.com;2.云南師范大學美術學院,2216330202@qq.com)

建水紫陶作為中國四大名陶之一,頗具盛名。近年來,建水紫陶文化產業的發展得到了地方及各級政府的重視,建水縣也榮獲“中國紫陶之都·建水”的美稱。在“十四五”期間,紅河州委對建水紫陶文化產業的發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但是,目前建水紫陶的發展也面臨著一系列的問題。如:與宜興紫砂陶、廣西坭興陶等其他陶制品相比,建水紫陶市場占有度不高,文化附加值較低,銷售市場不容樂觀;規模化的生產導致建水紫陶的質量良莠不齊,消費群體及投資群體較少;建水紫陶交易場景單一,基本局限于本地銷售,這導致建水紫陶文化產業發展受限等。文化再生產理論的引入,可以為以建水紫陶為代表的傳統手工藝產業的發展提供一種新思路、新路徑,使其能夠科學、可持續發展。

1 文化再生產理論與傳統手工藝

1.1 布迪厄的文化再生產理論

20世紀60年代,布迪厄提出了一系列的社會學理論。他認為,與傳統的資本社會相比較,現代的社會已經逐漸被文化所滲透,并且文化在當時社會具有一定的優先性,明顯高于政治,經濟等其他領域,并提出了文化再生產理論［1］,為后來學者的研究構建了一個全新的學術框架。這一理論論述了在不同社會背景中社會與文化給人類帶來的巨大影響,并強調文化作為人類的產物而存在,是不斷發展的、動態的。傳統社會學和人類學對文化的研究,更側重于已經形成的文化或文化產品,將文化作為社會學或人類學研究的附屬部分。而在現代社會中,人已經成為社會發展的中心點,文化是人類所創造出來的產物,從文化的角度去探討社會,是現代社會學和人類學研究的重點之一［2］。

布迪厄通過對人類學和社會學不同時期的歷史成果進行分析,總結歸納了文化再生產和文化產品之間的聯系,主張研究文化的再生產活動,將研究對象從“文化產品”本身轉向研究文化再生產過程［3］。布迪厄認為,文化再生產理論包括慣習、資本、場域等概念。其中,慣習是一種生成性結構,是文化再生產理論中最基本的概念,是人們在長期的實踐活動中所積累的一種思維模式和行動方式,與環境、社會歷史條件及經驗有密切的聯系;資本是文化再生產理論中的核心概念,是場域空間內社會力量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也是行動者在場域內競爭的優勢所在;場域是文化再生產理論中最重要的概念之一,是在特定的社會空間中各個具有相對自主性的行動者組成的關系網絡,是各種社會力量的綜合體,它根據社會空間內物質和精神的不同不斷變換存在形式［4］。

1.2 傳統手工藝的文化再生產與再生產

傳統手工藝是人類在特定的歷史文化和日常的生產生活中隨著時間維度的不斷發展所創造出來的產物,具有不可完全復制性。傳統手工藝也根據所處地區的風土人情、社會因素等在進行不斷的生產與再生產。以白族扎染為例,其一千多種紋樣是千百年來白族歷史文化的縮影。白族扎染能一直存在且經久不衰的重要原因之一是其雖然歷經時代的變遷,但能一直適應所處時代,進行自我創造與自我革新,在變化過程中不斷實現再生產和文化再生產。由此可見,“慣習”是傳統手工藝進行文化再生產的一個重要條件。

傳統手工藝進行文化再生產的另外一個必要條件是“場域”。在眾多場域中,與傳統手工藝關系最密切的是國家場域,此處指的是國家所出臺的相關保護政策。傳統手工藝發展到現在與國家的保護政策密不可分,只有國家的重視與保護政策相結合,傳統手工藝才能進行不斷的文化再生產,建立起適應現代生活的“文化”。以鶴慶銀器和傣族織錦為例,他們的壯大和發展離不開“場域”的支撐和從業者對經濟資本的轉化,他們能夠一直進行文化生產和文化再生產活動,“場域”和“資本轉化”是決定性的因素之一。由此可見,用文化再生產理論對傳統手工藝進行保護和傳承時,慣習、資本、場域三者缺一不可(圖1)。

圖1 文化再生產理論融入傳統手工藝示意圖

2 建水紫陶的歷史沿革與價值形態

2.1 建水紫陶的歷史沿革及生產

建水紫陶的歷史可以追溯至秦漢時期。隋唐時期,釉燒、窯燒開始在云南盛行,陶器制作技法開始逐漸增多,雕刻、印花等技法均見于陶瓷實物中。宋朝時,受江浙一帶的影響,提花、印花等工藝被廣泛使用于制作青瓷。元朝時,蒙古族入侵中原,開始在建水建立政權,并在建水挖掘出鈷礦料,在制作建水青瓷的基礎上逐漸演化制作青花。明朝時期,逐步開始制作粗陶。清朝道光年間,在粗陶的基礎上,經潘金懷、張好二人的改進,確立了以刻填、磨光為主的建水紫陶［5］85。光緒年間,王定一開創了“斷簡殘貼”［6］。民國時期,向逢春改進了泥料配比、器型設計和燒制技術［5］105-106,將建水紫陶的工藝技術及審美格調提升到了更高的層次,并且他制作的建水紫陶汽鍋在芝加哥百年進步博覽會展出。近代以來,建水紫陶成為中國“四代名陶”之一,被越來越多的人所喜愛,建水紫陶燒制技藝于2008年被國務院公布為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2017年建水紫陶文化產業園成為首批國家級文化產業示范園區。建水紫陶的制作場所是建水瓦窯村。瓦窯村地理位置優越,擁有制作紫陶的原材料——五色土,具備文化再生產理論中的“場域”條件,手工藝人可以將建水紫陶進行售賣,從而實現“經濟資本轉化”。從文化再生產的“場域”角度來看,建水紫陶可以一直得到保護但發展可能會停滯不前,或者會因為過度商業化而處于制約發展的尷尬處境之中,這樣就給我們提出了兩個問題:建水紫陶未來應該如何發展?怎樣運用文化再生產理論去找到一套正確且適合建水紫陶“生產性”保護的方法來解決建水紫陶當下發展所面臨的問題?

2.2 建水紫陶的價值形態

2.2.1 文化價值

文化價值是建水紫陶的核心價值,它不僅代表了當地生產水平的先進性,也體現了手工藝人的智慧。建水紫陶作為一個社會器物,它見證了建水縣變遷的歷史,也具有重要的記載作用。建水紫陶已經成為了當地的特色名片,由于建水紫陶的品牌效應,越來越多的人來到了建水縣,促進了當地的發展,也間接帶動了紫陶產業的提升。建水紫陶的制作工藝從意蘊上、器型上體現了建水的人文風情和文化內涵。建水紫陶記錄了建水縣的歷史,在不同的歷史階段體現了其自身的文化屬性。

2.2.2 經濟轉化價值

資本是文化再生產理論中的核心概念,經濟資本轉化是建水紫陶傳承和發展的重要支撐,只有把建水紫陶轉化為經濟資本,才能夠使這門手工藝得到更好的繼承與發揚。建水紫陶與其他陶制品的區別是原料的特殊性,五色土為建水當地所特有,并且陰刻陽填這門技藝只能在建水紫陶上實現,手工藝人會在紫陶表面刻上精美的花紋,然后進行銷售,從而實現經濟價值的轉化。在建水紫陶的制作過程中,為了適應批量化的生產,手工藝人實行分工制作,一部分進行拉坯,而另一部分則進行刻填或者陶制品的銷售。這樣做的目的是節約時間成本,更好地產出,從而實現經濟轉化價值。

2.2.3 實用價值

柳宗悅曾用實用性來評判這項手工藝是否正宗［7］。從建水紫陶所處的環境來看,該項手工藝具有實用功能。建水紫陶的生產方便了人們的生產生活,使人類的需求得到了滿足,它經歷了社會變遷仍在延續,也可證明它具有實用價值。張道一曾經說過:“物質文化和精神文化分化出來之后,原來的兼有物質和精神雙重性的工藝美術并沒有被分解,其延續長達數千年乃至上萬年,并且逐漸擴大著自己的領域,品類越來越多,同人民生活的關系越來越密切。”［8］從這句話可以看出,探討產品的實用功能,不能只從產品的本身出發,還要與產品所處時期的相關文化相結合,這樣才能更好地解釋產品的實用功能。建水紫陶的生產是為人服務的,它的器型設計充分結合了人們的需求,符合當代的社會發展和文化需要,這是建水紫陶實用價值的體現之一。此外,它還具有再造性和轉換性,這也是其具有實用價值的體現。

3 建水紫陶的場域轉換及創新方法

3.1 建水紫陶的文化再生產

3.1.1 文化特權機制下傳承模式的轉變

布迪厄曾對法國的教育系統——文化特權機制進行過探討,深刻地揭示了教育中存在的文化特權［9］。對應到建水紫陶,教育即意味著傳承,建水紫陶傳統的傳承模式主要是手工作坊、工作室和合作社等,傳承的權力控制在少部分人手中。這類似于文化再生產理論產生時期的文化特權機制,只有少部分的人能夠接受教育,權力掌握在貴族的手中。回到建水紫陶的傳承上來看,手工作坊、工作室和合作社等屬于貴族群體,而普通群眾的社會地位相當于平民百姓,因此享有該工藝的特權階級并不會使普通群眾獲得該項權利,所以處于特權之下的普通群眾很難接觸到這項手工藝。

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這項手工藝逐漸向社會大眾普及,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學習建水紫陶的制作工藝,有的人是為了滿足精神需要而學習,有的人則是為了實現經濟的轉化。如今,建水紫陶的傳承模式已經趨于大眾化,越來越多的人參與了這項手工藝的傳承,以體驗為主的工作室也隨處可見,這在一定程度上帶動了建水紫陶的發展,為建水紫陶的發展提供了思路。

3.1.2 國家場域層面下的態度轉變

黨和國家一直很重視傳統文化與傳統技藝的保護,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更是成立了手工合作社等,大力發展手工業［10］。20世紀60年代以來,全世界掀起了保護傳統文化的熱潮。1998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頒布了《人類口頭及無形文化遺產代表作條例》;1999年,又設立了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和口頭遺產代表名錄。國家也非常重視對非遺的保護,2006年公布了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使得傳統手工藝、傳統文化的關注群體不再局限于少部分人。基于這樣的背景,建水紫陶得到了大力的支持與保護。

建水紫陶能夠發展至今,離不開黨和國家的重視,他們為建水紫陶的長遠發展提供了有力保障。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提出了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增強文化自信自強、提升中華文化影響力等重要論述［11］,這些論述將傳統文化的傳承與保護提升至更高的境界。習近平總書記也說過:“傳承中華文化,絕不是簡單復古,也不是盲目排外,而是古為今用、洋為中用,辯證取舍、推陳出新,摒棄消極因素,繼承積極思想,‘以古人之規矩,開自己之生面’,實現中華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12］建水紫陶身處于云南省這樣的傳統手工藝和傳統文化大省,政策對于建水紫陶未來發展的影響極為明顯。在積極有力的政策加持下,建水紫陶可以獲得更多的保障,擁有更廣闊的發展空間,有更多的發展路徑。

3.1.3 人民群眾對建水紫陶的認知轉變

在物質水平不發達的年代,人民群眾對手工藝及手工藝從業者的認可度不高,認為手工藝是職業分類中的底層,手工藝從業者是社會的底層。手工藝從業者沒有文化,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也導致早些年建水紫陶的發展相對落后。改革開放以來,國民生活水平得到明顯改善,人們的思想也有很大轉變,對手工藝及手工藝從業者認可度明顯提高,這些認可也體現在消費行為以及人與人之間的溝通上。人民群眾在思想上的根本轉變,給建水紫陶的發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礎,也給建水紫陶的創新發展提供了更多切實可行的路徑。

3.1.4 藝術場域對建水紫陶的引導

高宣揚在闡述布迪厄文化再生產理論中的文學和藝術場域時,強調文化場域是社會場域的一部分,而文學、藝術等場域則是社會場域的組成部分,它們在社會場域中相互交織、相互滲透,沒有任何文化活動,可以獨立存在于社會之中［14］。

由此可見,藝術場域是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而進行文化再生產的。藝術場域包含了藝術創作者以及藝術品消費者,在藝術場域內進行文化再生產,離不開創作者與消費者的心理活動轉變。處于藝術場域內的手工藝者將建水紫陶進行功能性轉化,使之既具使用功能又能達到藝術追求,最終使產品能夠被消費者所接受。藝術場域對建水紫陶的引導要求其在藝術性上得到提高,在文化內涵和實用性之外具備更多的藝術性,被更多的消費者所接受,實現更多的經濟轉化功能。

3.2 文化再生產下建水紫陶的轉化方法

“慣習”“資本”“場域”是文化再生產理論中三個重要的概念,將建水紫陶與這三個概念相結合,嘗試提出一套可行的方法。

3.2.1 “慣習”下的轉化方法

“慣習”指的是在當下建水紫陶如何去適應社會的發展,讓更多的人接受,從而實現內外部的文化認同感。在這里,把內部分為建水紫陶的研究者以及手工藝從業者,外部則是普通群眾以及外來游客(圖2)。

圖2 “慣習”下的轉換方法

建立內部文化認同感相對容易。首先,手工藝從業者對建水紫陶有著樸素的情感,明白建水紫陶所代表的意義和重要性,因此他們之間容易建立起共同的價值觀;其次,需要增強團隊凝聚力和合作精神,建立開放的環境,讓他們相互交流操作經驗及工作中的心得,增加他們的歸屬感;最后,可以共同打造一個品牌形象,通過宣傳和推廣提高建水紫陶的知名度,讓建水紫陶的研究者以及手工藝從業者為此感到自豪。外部的文化認同感可以通過文化體驗活動、文化宣傳推廣、現場動手體驗等方式實現。加強文化認同感更能促進建水紫陶的長遠發展。

3.2.2 “資本”下的轉化方法

“資本轉化”在一定程度上能夠促使建水紫陶轉變以實現自身的經濟價值,使當地經濟水平提高,最終實現“經濟資本轉換”。隨著社會的進步與市場經濟的發展,市場上出現了許多經濟模式,如體驗經濟和共享經濟等。當下,許多傳統手工藝運用體驗經濟的模式進行宣傳推廣和實現“經濟資本轉化”,并因此出現了許多體驗工作室和小型的體驗式作坊。但此類工作室和作坊如雨后春筍般出現也帶來了一系列的問題。以建水縣為例。一是開設的位置不佳。建水作為一個文化古城,前來旅游的游客較多,但建水紫陶的制作場地基本集中在瓦窯村,以體驗為主的觀景區在蟻工坊,兩個地方都離城區較遠,會讓游客沒有足夠的時間進行體驗。二是傳播性不強。建水紫陶只是在云南本地具有較強的知名度,體驗式的作坊基本只在云南出現,這樣的傳播方式不能直接展示建水紫陶真正的價值。三是設置的體驗時間不夠合理。體驗時間過長或者過短都會導致游客沒有真正體驗到這項非遺手工藝。基于此,建水紫陶可以建立體驗式作坊來實現產品的“經濟資本轉化”,具體的做法是通過“更多體驗”與“全新形態”的方式實現建水紫陶產品的市場化(圖3)。但在實現過程中要規避傳統體驗工作室和小型的體驗式作坊所出現的問題,以實現建水紫陶的創新發展,并為現代傳統手工藝的發展提供參考路徑。

圖3 “資本”下的轉換方法

3.2.3 “場域”下的轉化方法

“場域”運用到建水紫陶上來看,主要是國家以及政府層面對建水紫陶所持的態度,它是一種保障,國家出臺的相關保護政策、提供的資金支持,以及相關部門如何進行“生產性”保護、如何傳承與發揚,都決定了建水紫陶未來的發展。對建水紫陶進行“生產性”保護時,可能會與“資本轉化”相沖突,因為工業生產提高效率的方式違背了手工藝的根本性質,使得建水紫陶失去本身的文化價值。但如果僅僅滿足文化認同感,會導致生產效率低下,從而不能很好地實現“經濟轉化”(圖4)。如何在兩者不相互沖突的情況下,對其進行“生產性”保護,仍然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圖4 “場域”下的轉換方法

4 構建建水紫陶的文化場域和產業生態

4.1 構建建水紫陶的文化場域

布迪厄的場域理論是以某個市場作為橋梁,將場域內商品的生產者與消費者連接起來［14］,由社會上的組成成員按照一定的邏輯要求完成閉環共同建構某一場域,在這個場域中社會個體廣泛地參與社會活動,因而這個場域成為社會個體參與社會活動的主要場所［15］。在這個場域中集結了各種商品,各種商品在這個場所里形成競爭,而競爭的最終目的是形成有價值的符號商品,而符號商品的價值取決于相關的消費社會對它的分類,商品競爭勝利則意味著這件商品在社會上具有較大的價值［16］。把“場域”概念應用于建水紫陶當中以期解決建水紫陶傳承與發展中存在的問題,可為其他傳統手工藝振興及產業發展提供參考。

場域理論與建水紫陶的傳承與發揚有著緊密的聯系。在具體的應用中表現為:可以運用社會學手段來實現建水紫陶的文化場域效應,增強建水紫陶手工藝從業者在當下經濟、社會與文化活動中的參與權與話語權;用人類學的相關理論來改善建水紫陶手工藝從業者生存的條件以及在經濟文化發展中所扮演的角色,建立起建水紫陶在當下社會的地位。

國務院發布的《中國傳統工藝振興計劃》［17］將手工藝的制作者與消費者聯系起來,成為手工藝文化場域內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并將生產者、消費者以及各種市場資源要素聯系起來。這一理論同樣適用于建水紫陶的發展,它為建水紫陶在文化場域的研究提供了最為理性與科學的認知系統與分析工具。通過文化和場域的雙重作用,把文化元素與建水紫陶充分融合使之成為社會經濟發展的重要組成部分,強化建水紫陶在社會經濟力量中的地位。

4.2 構建建水紫陶的產業生態

在國家大力推行振興傳統手工藝的背景下,構建建水紫陶的產業生態顯得尤為重要。建水紫陶產業經濟的發展與社會經濟發展和大眾生活水平息息相關。構建建水紫陶的產業生態需要結合時代特點,建立符合人們生產、生活和文化特性的產業,可從文化生態體系、技藝制作、市場銷售和服務體系等四個方面著手。

文化生態體系方面。文化生態體系構建的要點是尊重并維護建水紫陶所占據的重要地位,它是經濟社會發展中所形成的一種勞動體系。建水紫陶在生產生活過程中要遵循原生性的文化理念,因為不同的器物背后,都承載著不一樣的制作理念和審美文化,這些都應該在建水紫陶文化生態體系的構建進程中表現出來,形成一個特定的社會化文化體系與知識結構。這是構建建水紫陶產業生態的必要途徑。

技藝制作方面。技藝是建水紫陶文化產業的核心,也是建水紫陶實現文化產業振興的基礎。它是建水紫陶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如果沒有技藝,建水紫陶將不復存在。建水紫陶實現文化產業振興包括保護、傳承、應用和銷售以及未來發展等方面。

市場銷售方面。產品銷售是建水紫陶繁榮和可持續發展的強有力保障。作為一個地方性產業,它為當地創造了巨大的經濟價值,并通過其獨特而又穩定的產業鏈條與其他產業部門進行關聯互動。再生產的核心在于發展,發展是離不開市場的,建水紫陶若要有所發展、有所突破,就要與市場進行緊密的關聯。在互聯網時代,通過構建“互聯網+”背景下新的商業模式,實現對建水紫陶產業鏈條的整合與再造,需要全面改造當前的銷售系統,形成線上與線下相呼應的銷售支持系統,以幫助建水紫陶的手工藝從業者獲取更可觀的勞動報酬,從而進一步使產業擴大再生產。此外,還應推進建水紫陶的供應鏈體系建設,建立緊密的上下游關系,以確保消費者能夠購買到所需產品。

服務方面。建立完整的服務體系,繼續宣傳和推廣建水紫陶。建水紫陶作為一種經濟文化的產物,離不開社會服務和社會管理,完善服務體系能夠保障建水紫陶手工藝從業者提升幸福感與獲得感,使建水紫陶處于一種健康有序的發展環境當中。

但需要注意的是,在傳統手工藝文化再生產的過程中,不能過分注重超過事物本身的能量,忽視社會實踐不可或缺的精神內涵、歷史傳統和文化傳承,否則傳統手工藝賴以生存的底層邏輯和深層含義將會支離破碎［18］。

5 結語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的根和魂,“雙創”的提出為建水紫陶等傳統手工藝的發展帶來了更大的機遇,運用文化再生產理論對建水紫陶的應用探索,給傳統手工藝的發展提供了一種參考路徑,使傳統手工藝能夠在新時代的浪潮之下一直發展下去。只有將傳統手工藝與現代生活實踐和生活方式相結合,充分利用當下的生產條件和技術進步,制作出更好的手工藝品,滿足人們不斷增長的需求,才能使手工藝產業化走上良性發展的道路。傳統手工藝的產業化需要與時俱進,不斷創新,注重實用性和市場需求,才能在市場上獲得更廣泛的認可和接受。同時,在研究傳統手工藝創新發展路徑的同時,也需要保護和傳承傳統手工藝的技藝,挖掘傳統手工藝背后深層次的文化內涵,讓更多的人了解和欣賞傳統手工藝品的美麗和獨特之處。文化再生產理論的引入使得傳統手工藝品能在現代社會中煥發出新的生機和活力。探索傳統手工藝的創新路徑以及實現產業化,才能使其適應并融入大眾消費經濟,從而通過購買力的轉換來推動手工藝產業的持續健康發展。通過產業轉型,使傳統手工藝真正走向市場化,才能促進傳統手工藝自身的傳承和創新。在當前時代,文化領域的發展需要與社會、經濟和生活領域建立緊密的聯系,這不僅是傳統手工藝復興的必由之路,也是其追求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