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非 周美玲



摘 要:數字經濟是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下的新機遇,數字經濟綠色發展也是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必然選擇。基于我國2013—2019年29個省(自治區、直轄市)的面板數據,利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分析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支持效應。研究發現:綠色金融是實現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有效路徑,且對產業數字化綠色發展的貢獻作用更大;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促進作用存在顯著的區域異質性,中西部地區高于東部地區;綠色金融可通過促進產業結構合理化與產業結構高級化,助推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產業結構合理化在綠色金融與數字經濟綠色發展之間存在顯著的雙重門檻效應,即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不斷提高,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推動作用呈“倒U型”關系。因此,建議我國應加快綠色金融數字化轉型;構建以綠色金融為核心的綠色技術創新體系,充分發揮產業結構升級的中介效應;實施東中西部地區差異化的綠色金融政策,加快構建東部地區現代化產業體系,深入實施東中西區域協調發展戰略。
關鍵詞:綠色金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產業結構合理化;產業結構高級化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貿易摩擦及人民幣匯率失衡對我國進出口行業影響的異質性研究”(19XJY017)。
[中圖分類號] F832.7;F062.9 [文章編號] 1673-0186(2023)007-0035-016
[文獻標識碼] A? ? ? [DOI編碼] 10.19631/j.cnki.css.2023.007.003
近年來,我國高度重視數字化與綠色化協同發展,“數字中國”上升為國家戰略。2022年《“十四五”數字經濟發展規劃》提出,持續推進數據中心綠色化建設,不斷提升數字中心清潔能源利用率。數字經濟發展助推了我國經濟的綠色發展,具有顯著的環境改善效應[1-2];同時,數字經濟規模擴張也對高能耗形成較大的路徑依賴。據國網能源研究院數據及預測,2022年我國數據中心耗電量突破2 000億千瓦時,到2030年我國數據中心用電量將突破4 000億千瓦時,約占全國總耗電量的3.7%。數字技術應用場景擴大,對所需稀有金屬開采、電子廢棄物與碳排放等將帶來更嚴重的環境問題[3]。數字經濟發展如何擺脫高能耗的路徑依賴,實現綠色轉型升級,是高質量發展急需解決的重要問題。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要加快生產生活方式綠色轉型,推動產業結構優化升級,不斷完善支持綠色發展的金融體系,健全資源配置體系,為促進數字經濟綠色發展提供了指引[4]。作為實現經濟環境協調發展的一種金融手段,綠色金融能夠有效推動產業結構升級。現有研究已證實,綠色金融可通過資金形成、資金導向和資金催化機制促進產業結構轉型[5]。綠色金融在引導綠色資金流向清潔產業的同時,限制了高污染、高能耗產業的融資,通過鼓勵環保產業發展、制約高污染行業發展[6],有效緩解“兩高”行業對地區產業轉型的阻力[7]。因此,研究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影響具有重要的理論與現實意義。
一、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說
據已有研究,綠色金融能夠助推綠色發展[8]。綠色金融政策可以引導資本要素流向節能環保產業,通過激勵清潔產業發展、限制高污染企業發展,推動地區產業轉型升級[9],促進經濟綠色低碳轉型[10]。本文從產業結構合理化與產業結構高級化兩個角度分析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影響效應[11]。
(一)綠色金融推動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直接效應
從綠色金融的基本屬性來看,綠色金融在支持經濟綠色發展方面具有投資導向、資本集聚、信息傳遞、激勵約束四大功能[12-13]。從投資導向層面來看,綠色金融政策對高污染企業具有融資懲罰效應,引導綠色資金從高污染產業流入節能環保產業,實現綠色金融“抑污促綠”的資金導向功能[14]。從資本集聚功能來看,綠色金融作為由傳統金融演化而來的新興金融模式,可以通過傳統金融工具創新,有效解決綠色項目資金供需匹配問題,為地區經濟綠色轉型提供充足的物質保障[15]。從信息傳遞功能來看,依據有效市場假說理論,產品相關信息蘊含在證券市場的成交價格中。在日趨嚴格的信息披露背景下,綠色環保產業具有較高的投資價值,綠色金融通過證券市場成交價格向公眾傳遞鼓勵綠色發展的政策信號,進而推動綠色發展[16]。從激勵機制來看,生態資源屬于公共資源,而企業在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過程中往往不夠重視環境負外部性及由此導致的市場失靈,但綠色金融政策能夠引導綠色資金撤離高污染產業,并激勵企業將資本投入改善環境和降低碳排放的項目,實現綠色發展。
近年來,我國數字經濟呈指數級增長,數字經濟作為一種新的經濟形態,無疑會對經濟與環境產生一定影響。針對數字經濟領域的高能耗與高污染產業,須深入推進綠色發展理念,加快綠色發展進程[17]。綠色金融已成為綠色發展的重要引擎,是能有效管理環境風險、支持可持續發展的金融服務,綠色金融產品能夠引導社會資本流向綠色產業[18]。可通過綠色金融政策倒逼數字經濟高能耗、高污染企業積極引進綠色技術,大力推進核心技術迭代升級、降低能耗,助力數字經濟實現綠色發展。基于此,綠色金融體系的構建能夠推動產業結構升級[19],實現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據此提出如下假說:
H1:綠色金融顯著正向作用于數字經濟綠色發展。
(二)綠色金融促進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傳導機制
產業結構合理化是產業間資產配置、技術水平和生產要素趨向協調平衡的動態過程[20]。在綠色金融市場高效的調節機制下,企業會不斷調整與優化生產過程,有利于資本、勞動、技術等資源要素實現合理配置。在我國大力發展綠色經濟的背景下,政府為追求綠色經濟效益出臺了各種綠色金融政策,鼓勵金融機構將更多的金融資源投放到綠色、環保、清潔能源產業[21]。使得大量金融資源匯集于綠色產業,加上市場機制的調節作用,最終實現綠色資金合理配置,這也有利于其他社會資源高效分配,促進產業協調發展[22]。因此,綠色金融對產業結構合理化具有積極推動作用,并且綠色金融能充分發揮產業結構合理化的功能集聚作用[22],提高生產要素利用率,降低資源消耗,進而促進數字經濟綠色發展。
產業結構高級化是產業結構由以勞動密集型產業為主的低級結構,向以知識、技術密集型產業為主的高級結構調整和轉變的過程[23]。金融資源能夠支配其他生產要素,而綠色金融與傳統金融的區別在于前者更注重資源配置的綠色性。綠色金融能為企業提供差異化融資[24],金融機構需要合理把控各申請單位的信貸門檻,嚴格評估企業的環境風險與信貸條件。對高污染、高能耗企業實行懲罰性高利率政策,降低貸款金額,縮短貸款期限,控制其發展規模,增加“兩高”企業綠色化轉型的積極性[25]。反之,對綠色環保企業實行信貸低利率政策,放寬額度限制,延長貸款期限,引導綠色資金支持環保、清潔能源等綠色項目。綠色金融通過發揮激勵約束功能促使綠色資金向知識、高新技術密集型等綠色產業傾斜[26],增加節能環保產業發展所需資金,使得污染密集型的第二產業被淘汰,企業發展重心轉向以高新技術和現代服務業為核心的第三產業,產業結構逐漸趨于高級化[27],實現各類生產要素的供需最優配置,不斷提高社會生產率與資源利用率,有利于綠色技術創新。在技術的推動下,生產要素從高耗能產業鏈環節不斷進入低耗能產業鏈環節,產業結構調整帶來的“結構紅利”促使經濟與資源協調發展,綠色經濟效益得到有效提升[28]。據此提出如下假說:
H2:綠色金融促進了產業結構合理化,進而推動數字經濟綠色發展;
H3:綠色金融促進了產業結構高級化,進而推動數字經濟綠色發展。
(三)綠色金融推動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門檻效應
綠色金融與產業結構優化之間存在耦合協調關系,即產業結構優化也能推動綠色金融發展。產業結構升級對綠色金融提出了更高要求,金融機構需要在產品種類以及服務能力等方面不斷完善以更好地推動產業結構升級。金融機構在創新金融工具與提升服務能力的過程中,促進了綠色金融發展[29]。因此,隨著產業結構不斷優化,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促進作用也得到強化。產業結構合理化強調生產要素的合理配置與產業投入產出結構的耦合程度[30]。從資源配置角度看,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目的是實現數字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的協調共生,產業結構合理化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影響,取決于資源配置是否傾向于綠色環保產業以及供需結構是否平衡。現階段我國生產要素的流動主要體現為第一產業逐步向第三產業轉移,促進社會經濟發展,研發綠色創新技術,使得要素資源得到高效合理利用[31],因此產業結構合理化推動了數字經濟綠色發展。從投產結構角度看,產業結構合理化能夠優化產業內資源要素投入結構[32],推動各產業間協調發展并減少要素錯配(如技能勞動與資本失衡),增強不同資源要素對產業內外部環境變化和擾動的適應性[33],減少資源消耗并提升經濟運行效率。同時,基于要素稟賦變化的產業結構合理化調整通過不斷優化產業間比例關系,有利于增強產業投入與產出結構的協調耦合程度,提高資源利用效率,促進經濟綠色發展[34]。因此,隨著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不斷提高,綠色金融能通過產業結構合理化途徑強化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促進作用。
產業結構合理化可能不利于產業結構高級化,這是由于產業結構高級化程度不斷提高,第三產業占比不斷增大,資源分配不合理將導致負向效應[35],而產業結構高級化水平降低將會弱化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驅動作用。此外,一定資源條件下,若一味提高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追求資源要素在產業間實現均衡配置,各地區優勢產業的競爭力就會降低,容易造成高污染、高能耗產業盲目擴張,不利于推動綠色經濟增長,最終弱化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促進作用[36]。據此提出如下假說:
H4: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推動作用呈“倒U型”關系。
本文的主要貢獻在于:一是研究了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整體影響效應;二是把綠色金融、產業結構升級與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納入同一框架,實證研究產業結構升級對綠色金融和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中介效應,厘清了三者間的邏輯關系;三是構建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門檻效應模型,分析了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非線性影響。
二、研究設計
由理論分析可知,綠色金融能通過產業結構升級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產生影響,且產業結構合理化在綠色金融與數字經濟綠色發展之間存在門檻效應。因此,本文通過構建面板固定效應模型、中介效應模型以及門檻效應模型分析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影響。
(一)變量定義與測算
1.被解釋變量
數字經濟綠色發展(DEG),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提出將數字經濟分為“兩化”(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兩者體現了數字經濟的結構與發展內容。數字產業化是基于數字化技術衍生出來的產業,產業數字化是運用信息技術推動傳統產業轉型。本文基于數字經濟的內涵與特征,借鑒薛潔等的做法,從數字產業化綠色發展和產業數字化綠色發展兩個視角,采用熵值法測度數字經濟綠色發展[37],DFG數值越大表明數字經濟綠色發展越好。
2.核心解釋變量
綠色金融(GF),綠色金融發展水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代表地區金融部門對當地清潔產業的支持力度。參考現有文獻,本文將綠色金融指標體系劃分為綠色信貸、綠色投資、綠色保險和政府支持四個部分[38],其中,綠色信貸用逆向指標高耗能工業產業利息支出占工業利息總支出的比重來表示,綠色投資用地區環境污染治理投資與地區生產總值的比值來表示,綠色保險用農業保費收入與農業產值的比值來表示,政府支持用財政環境保護支出占財政一般預算支出的比重來表示。
3.中介變量
產業結構升級(SR),現有文獻主要從高級化與合理化兩個維度衡量產業結構升級指標[39]。產業結構高級化體現的是外在數量上的結構轉變,產業結構合理化反映了內在質量上的結構提升。產業結構合理化主要表現為各產業間關聯程度的加深和協同合作能力的增強,它不僅反映了產業間的有機聯系程度,也反映了資源在產業間的合理分配程度[40]。本文借鑒干春暉等的做法[41],基于泰爾指數對地區的產業結構合理化程度進行估測,其表達式為:
TL為泰爾指數,Y為產業產值,L為產業就業人數,i為產業,n為產業部門數。泰爾指數大小與產業結構合理性呈負相關關系。
此外,第三產業主要是以服務業為主的軟產業,第三產業在國家經濟中占比越高,說明該國經濟越發達,產業結構越高級,故本文用第三產業產值與總產值之比來度量產業結構高級化。
4.控制變量
數字經濟綠色水平受較多因素影響,本文選取了以下控制變量:經濟發展(GDP)、環保投資(EPI)、外商直接投資(FDI)、技術進步(TP)、人力資本(HC)、人口增長(PG)。具體的變量說明見表1。
(二)模型構建
1.基準回歸模型設定
首先分析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直接影響,構建如下面板固定效應模型:
式(2)中i和t分別為各省份和各年份;DEGit是被解釋變量,代表第i個省份第t年的數字經濟綠色發展水平;GFit是關鍵解釋變量,代表綠色金融; α0為模型截距項,α1為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彈性系數,α為控制變量彈性系數,Xit為一系列影響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控制變量,μi為不可觀測的個體固體效應,λt為時間固定效應,εit為隨機擾動項。
2.中介效應模型設定
為考察產業結構升級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可能存在的影響機制,本文構建中介效應模型。即在模型(2)的基礎上,參照溫忠麟等的做法,構建如下中介效應模型:
根據溫忠麟和葉寶娟的研究,采用中介效應分析[42],首先依據式(2)檢驗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綜合影響,系數α1代表總效應,倘若顯著,進入下一步;第二步是根據式(3)驗證綠色金融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如果δ1顯著,進入下一步;第三步是將綠色金融和產業結構升級指標都加入回歸,檢驗產業結構升級的中介效應是否存在以及是否完全。倘若δ1和?漬2中至少有一個不顯著就進行Sobel檢驗,?漬1、δ1×?漬1分別代表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直接效應和中介效應。
3.門檻效應模型設定
為檢驗產業結構升級在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推動過程中發揮的作用,將產業結構升級作為門檻變量,構建如下門檻效應模型:
I()為示性函數,Hit為門檻變量,分別代表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θ為未知門檻值,當門檻變量滿足示性函數括號內條件時I=1,否則I=0。
(三)數據說明與描述性統計
本文數據為2013—2019年的省級面板數據,刪除了內蒙古、西藏等存在數據缺失值的省份,最終得到203個樣本,包含了全國29個省份。本文的GDP指標是將名義GDP轉換為實際GDP后取對數,其中EPI、FDI、TP、HC均為取對數之后的數據。文中數據主要來源于國家統計局、《中國信息產業年鑒》《中國統計年鑒》《中國保險年鑒》和各省份《統計年鑒》。
各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見表2。我國各區域綠色金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均存在顯著差異。綠色金融均值0.199,標準差0.114,最小值0.075,最大值0.793;數字經濟綠色發展指標均值0.540,標準差0.146,最小值0.337,最大值1.655,表明綠色金融與數字經濟綠色發展市場競爭激烈。
三、實證結果與分析
在理論分析的基礎上,實證檢驗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直接效應,通過系數大小比較綠色金融對數字產業化綠色發展與產業數字化綠色發展的影響差異,并根據異質性分析檢驗綠色金融對我國東部、中部和西部地區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差異性影響。
(一)基準回歸
表3匯報了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回歸結果。列(1)中綠色金融指標在1%的水平上顯著,且系數為1.032 3,說明從全國層面來看,綠色金融每增加一個單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水平將增加1.032 3,統計意義顯著。對比列(2)和列(3)發現,綠色金融指標均顯著,但列(3)中的回歸系數更大,表明綠色金融對產業數字化綠色發展的促進作用更強。其原因可能在于:產業數字化是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的融合,數字創新技術的應用使生產過程更加智能化和自動化。企業可依托云計算、大數據、物聯網等技術支持,有效整合信息資源,實現傳統產業提質增效,并且可以利用數字技術分析消費者偏好與市場需求,制定最優生產計劃,不斷提升資源利用效率,為綠色發展提供支持。相較于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更易獲得綠色資金支持,因此綠色金融對產業數字化綠色發展的激勵效應更大。假說H1得到驗證。
控制變量方面,經濟發展系數為負但不顯著,說明粗放式經濟發展模式對于推進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發揮負面作用;環保投資的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環保投資力度與產業綠色化轉型關聯性強,對于數字經濟綠色發展具有推動作用;外商直接投資系數為負,表明各地區為了促進本地經濟高水平發展,競相出臺各種優惠政策吸引外資,地方政府過度競爭致使生產要素價格扭曲,低質外資企業憑借廉價的生產要素也能進駐市場,降低了外資企業使用綠色技術的積極性,而擁有較高綠色技術水平的外資企業卻失去了比較優勢減少綠色投資[43],制約數字經濟綠色發展;技術進步系數為負,說明技術進步能給綠色產業提供支持,但不完善的相關制度也可能使其抑制區域間數字經濟綠色發展;人力資本系數為正,說明人口素質提升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推動數字經濟綠色發展;人口增長的系數為正,表明人口增長有利于增大培養數字人才的機會,對于推進數字經濟綠色發展具有積極作用,但效果不顯著。
(二)區域異質性分析
我國各地區經濟實力差異明顯,綠色金融可能會對不同區域的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產生異質性影響。本文將樣本劃分為東、中、西三個子樣本,考察綠色金融對東、中、西部地區的影響差異。表4列(1)是東部子樣本,列(2)是中部子樣本,列(3)是西部子樣本。根據回歸結果,綠色金融的系數均為正,綠色金融指標增加1個單位,東部地區的數字經濟綠色發展水平將增加0.428 3,但效果不顯著,中部地區的數字經濟綠色發展水平將增加12.865 7,西部地區的數字經濟綠色發展水平將增加9.671 7,說明綠色金融對中西部地區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促進作用明顯高于東部地區。可能的原因是東部地區經濟期初主要以第二產業為主,且多為工業等傳統行業,在實現經濟增長的過程中常以犧牲環境為代價,而目前我國綠色金融政策的目標對象主要是綠色項目,支持的產業多為低碳產業,東部地區對傳統產業的過度投資導致產業轉型面臨困難,因此綠色金融對東部地區綠色發展的促進作用較弱。中西部地區經濟主要以農牧業為主,工業產業基礎相對薄弱,客觀上有利于綠色產業發展,因此目前“綠色金融改革創新試驗區”有多個城市位于中西部地區。
(三)穩健性檢驗
1.替換核心解釋變量
前述使用綠色信貸、綠色投資、綠色保險和政府支持綜合指數衡量綠色金融指標,由于綠色信貸是綠色金融最重要的組成部分,故本文使用綠色信貸進行穩健性檢驗,檢驗結果見表5列(1),核心解釋變量的系數顯著為正,說明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具有促進作用,與表2的結論一致,因此使用綠色信貸衡量綠色金融的估計結果具有穩健性。
2.改變樣本量
由于直轄市在資源配置方面具有優勢,可能會使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影響存在偏差,故本文剔除直轄市樣本進行穩健性檢驗,回歸結果見表5列(2),核心解釋變量的系數仍為正,說明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具有顯著促進作用,與表2的結論一致,因此改變樣本量后的估計結果具有穩健性。
3.遺漏變量檢驗
在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進程中,清潔能源與能源結構調整是促進綠色發展的重要手段。基于能源結構轉型具有良好的綠色經濟效益,本文進一步控制各地區能源結構指標,進行遺漏變量檢驗,回歸結果見表5列(3),綠色金融指標仍顯著,驗證了基礎回歸分析的結論。
四、進一步分析:作用機制與門檻效應
由理論分析可知,綠色金融可通過產業結構合理化與產業結構高級化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產生影響。同時綠色金融與數字經濟綠色發展之間存在以產業結構合理化為門檻變量的雙重門檻效應,因此,本文通過構建中介效應模型與門檻效應模型對綠色金融的綠色發展效應進行實證檢驗。
(一)作用機制分析
前文考察了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影響效應,但綠色金融的激勵效應是通過何種路徑發生作用呢?根據上文的理論機制分析,產業結構升級在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影響中能夠發揮一定的中介作用,并將產業結構升級細化為產業結構合理化與產業結構高級化,此處分別檢驗其在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影響中如何發揮機制作用,結果見表6。列(1)、列(4)是分析綠色金融的直接影響效應;列(2)、列(5)是驗證綠色金融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列(3)、列(6)是進一步檢驗產業結構升級在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影響過程中發揮的作用。
列(1)~列(3)展示了依次檢驗法下產業結構合理化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影響。當采用依次檢驗法驗證產業結構高級化的中介作用時發現第三步中產業結構合理化系數不顯著,因此列(4)~列(6)通過Sobel檢驗法分析產業結構高級化的中介作用。根據表6列(2)、列(5)的檢驗結果,綠色金融系數為正,表明綠色金融顯著促進了產業結構合理化與產業結構高級化發展,且綠色金融發展水平每提高1個單位,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將提高0.247 9個單位,產業結構高級化水平將提高0.508 7個單位,可見綠色金融對產業結構高級化的促進作用更大。原因在于,綠色金融以清潔化程度高的綠色項目為支持目標,而產業結構高級化水平提升使得各生產要素在高層次綠色產業集聚,產生技術創新與知識溢出,并倒逼高污染高能耗企業綠色轉型升級,降低能源依賴度,推動產業綠色發展。
根據列(3),綠色金融與產業結構合理化共同影響數字經濟綠色發展,且產業結構合理化在10%的水平上顯著,因此產業結構合理化在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影響中發揮了中介作用,由此可判斷綠色金融發展通過提高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促進了數字經濟綠色發展。基于綠色金融市場的高效調節機制,各生產要素實現合理配置,并帶動其他社會資源在產業間進行合理分配,助力各產業協調發展,而綠色金融能充分發揮產業結構合理化的功能集聚作用,提高生產要素利用率,降低資源消耗,進而助推數字經濟綠色發展。根據列(6),綠色金融與產業結構高級化共同影響數字經濟綠色發展,且產業結構高級化在5%的水平上顯著,因此產業結構高級化在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影響中發揮了中介作用,由此可判斷綠色金融發展通過促進產業結構高級化,推動了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綠色金融政策通過引導金融資源流向環保產業,使這些產業獲得大量資金,且金融資源具有一定的支配能力,促使其他生產要素向該產業集聚,助力企業進行綠色技術創新,推動產業向高級化發展,進而促進數字經濟綠色發展。假說H2和H3得到驗證。
(二)門檻效應
為了進一步探究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非線性影響,本部分通過構建面板門檻模型進行檢驗。以產業結構合理化與產業結構高級化作為門檻變量,實證分析綠色金融影響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門檻效應,檢驗結果顯示產業結構合理化具有門檻效應,而產業結構高級化不適合作為門檻變量。表7結果顯示,綠色金融發展僅對數字產業化綠色發展的影響存在以產業結構合理化為門檻變量的單一門檻效應,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和產業數字化綠色發展的影響均存在雙重門檻效應。根據列(2),當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低于0.363 9時,綠色金融對數字產業化綠色發展的影響系數顯著為正,當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高于0.363 9時,綠色金融對數字產業化綠色發展的影響系數為正但不顯著。根據列(1)、列(3),當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低于第一門檻值,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產業數字化綠色發展的影響系數分別為0.788 1、0.546 5,表明綠色金融顯著促進數字經濟綠色發展和產業數字化綠色發展。當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位于第一門檻值與第二門檻值之間,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和產業數字化綠色發展的影響系數明顯增大,表明綠色金融的促進作用顯著增強。當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高于第二門檻值,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和產業數字化綠色發展的估計系數降低,說明綠色金融的促進作用明顯減弱。由此可發現,在產業結構合理化的作用下,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和產業數字化綠色發展的促進作用呈“倒U型”關系。這可能是由于當產業結構合理化處于低水平時,資源合理配置程度較低,隨著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提高,有利于實現區域間資源的合理分配,促進產業間協調發展,提高資源利用率,降低資源消耗,在綠色金融政策的支持下更易實現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當產業結構合理化達到一定程度時,在資源有限的條件下,若盲目追求生產要素在產業間的均衡配置,會導致地區優勢產業失去競爭力,“兩高”企業不斷擴張,必然會對綠色經濟產生抑制作用,因此產業結構合理化在跨越第二個門檻值之后,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和產業數字化綠色發展的促進作用減弱。假說H4得到驗證。
五、結論與對策建議
基于以上分析,其結論如下:綠色金融對于實現數字經濟綠色發展具有積極的推動作用,且相較于數字產業化,綠色金融更能促進產業數字化綠色發展。異質性分析表明,綠色金融對中、西部地區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促進作用明顯高于東部地區。機制分析表明,產業結構合理化與產業結構高級化是綠色金融推動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重要路徑,且綠色金融對產業結構高級化的促進作用更強。門檻效應檢驗結果顯示,在綠色金融與數字經濟綠色發展之間存在以產業結構合理化為門檻變量的雙重門檻效應,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促進作用呈“倒U型”的非線性關系,即產業結構合理化對于綠色金融促進數字經濟綠色發展存在庫茲涅茨效應。
基于上述研究結論,提出以下對策建議:
第一,加快綠色金融數字化轉型,發揮其在數字經濟綠色發展中的積極作用。一是建立綠色金融信息統計系統。基于云計算、大數據等信息技術提供數據采集管理共享與信息披露的全流程服務,打通綠色金融產業鏈供應鏈,消除企業環境信用數據在各部門間的信息壁壘,促進綠色企業與金融機構間信息互聯互通。二是搭建綠色信用評價系統。通過數字化技術構建覆蓋金融機構和企業“主體信用”的信用評價系統,形成綠色信用體系。銀行在評估企業綠色項目的信貸資格時,可充分利用評價系統獲取企業綠色信用相關信息,倒逼企業綠色化轉型,避免綠色資金錯配。三是創建綠色項目融資對接系統。通過數字技術實現綠色項目資產數字化,快速對接項目融資,打通資金供給方與綠色項目方的通道,精準對接綠色項目企業的融資需求。四是搭建風險評估預警系統。一方面量化評估環境與氣候風險,系統利用收集到的各方面數據,通過具有前瞻性的壓力測試與情景分析對環境與氣候風險進行評估。另一方面評估監測貸后風險,通過構建企業的風險知識圖譜,實時監控貸后企業風險狀況,以便及時發現和處置風險。
第二,構建以綠色金融為核心的綠色技術創新體系,充分發揮產業結構升級的中介效應。一是在綠色技術創新體系的各個要素與環節中融入綠色金融。最大限度提供對政府相關工作的資金支持,協調好金融機構與政府間的關系,運用各種經濟政策引導金融機構合理配置資產,讓政府的外部激勵機制發揮積極作用;鼓勵企業進行技術研發與產品創新,構建多樣化綠色金融交易平臺,對綠色技術創新性強的企業給予更多資金支持,形成良性的內部動力機制;推進高校學科專業調整,培養大批具有綠色技術知識儲備的高端型人才,形成優質高效的能力培育機制。二是加大綠色金融對產業結構高級化的支持力度,加強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管控。一方面,持續完善綠色金融政策,保障綠色資金能投入低耗能產業,支持“兩高”企業綠色轉型,提高非綠色企業的信貸門檻,將金融資源合理配置到綠色產業,促進產業結構高級化。另一方面,將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保持在門檻效應最大化范圍內,避免一味追求生產要素在產業間的均衡配置,充分發揮各地區優勢產業競爭力,力爭最大化實現綠色金融的激勵效應。
第三,實施東中西部地區差異化的綠色金融政策,加快構建東部地區現代化產業體系,深入實施東中西區域協調發展戰略。一是結合東中西區域經濟發展現狀與資源稟賦條件,加大綠色金融政策對數字經濟節能環保產業的支持力度。根據地區異質性,明確東中西區域綠色金融及數字經濟綠色發展水平存在的差異,創建多元化多層次綠色金融服務體系,推動東中西區域協調發展,促進地區數字經濟產業綠色發展,從而實現區域經濟高質量發展。二是加快推進東部地區產業現代化進程,助力實現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為此,首先要實現產業結構轉型,強化綠色金融對數字經濟領域的資源綠色化配置支持。根據東部地區數字經濟產業要素稟賦的特點,積極發展潛導產業,通過綠色金融的支持,將資源環境節約型的高新技術潛導產業培育成為主導產業;針對東部地區數字經濟產業發展特點,制定差異化綠色金融政策,發揮杠桿效應,為東部地區產業結構升級提供充足的資金支持。三是持續發揮綠色金融對中西部地區數字經濟綠色發展的促進作用,優化區域協調發展戰略布局。通過獨具地方特色的綠色金融政策,為中西部發展提供穩定的綠色資金,建立健全東中西區域協同發展機制,推動東中西區域協調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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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the Effect of Green Finance on the Green Development of Digital Economy
Xie Fei? Zhou Meiling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Finance,Chongq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 Chongqing 400054)
Abstract: Digital economy is a new opportunity under the new round of technological revolution and 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 The green green developement of digital economy is also an inevitable choice for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our economy. Based on the panel data of 29 provinces (autonomous regions and municipalities directly under the central government) in our country from 2013 to 2019,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supporting effect of green finance on the green development of digital economy by using two-way fixed effect model. The results show that green finance is an effective way to realize the green development of digital economy, and it has a greater contribution to the green development of industry. Green finance has significant regional heterogeneity in promoting the green development of digital economy, central and western regions is higher than that of the eastern region.Green finance can promote the green development of digital economy by rationalizing and upgrading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The rationalization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has a significant double threshold effect between green finance and green development of digital economy, that is, the level of rationalization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is constantly improving, the promotion of green finance to the green development of digital economy shows an inverted U-shaped relationship. Therefore, it is suggested that our country should speed up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green finance, construct the green technology innovation system with green finance as the core, and give full play to the intermediary effect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 We will implement a differentiated green finance policy for the eastern, central and western regions, accelerate the construction of a modernized industrial system in the eastern region, and thoroughly implement a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strategy for the eastern, central and western regions.
Key Words: green finance; digital economy; green development; rationalization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advanced industrial struc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