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BT療法在中學生學習適應不良輔導中的應用探索

徐芮

摘要：學習適應不良是中學生最常見的問題之一，它不但會讓學生消極對待學習，還會引發其他消極情緒和行為反應，造成身體與心理上的雙重痛苦。選取三位典型學習適應不良的來訪者為研究對象，應用CBT療法對他們進行心理輔導。實踐案例表明，CBT療法應用于中學生學習適應不良問題能獲得良好效果。

關鍵詞：CBT療法；學習適應不良；高中生；心理輔導

中圖分類號：G44 文獻標識碼：B 文章編號：1671-2684（2023）24-0052-06

一、研究對象與方法

（一）對象

中學生學習適應不良問題屢見不鮮，本研究選取了三位較具代表性的來訪者作為研究對象。三個案例均為一般心理問題，即來訪者由于對學習的認知或者反應有偏差，產生了情緒、行為適應不良，但并未嚴重到完全無法進行日常學習活動。下面是對三位來訪者的介紹。

案例1：A，女，14歲，初三年級。A的性格文靜、要強且敏感。老師和同學對她都有不錯的印象，家庭關系和諧，還有一個讀初一的弟弟。她的成績在班級名列前茅，年級排名15～20名左右。某次考試A考到了年級第十，A至此產生了新的期待，對自己的要求變高（要求自己一定要考上最好的高中）；再加之親戚家同齡的妹妹成績非常好，一定會上最好的高中，自身包括家人總是忍不住比較兩人的成績，A的壓力增大。又加上A所在班級突然更換數學教師，她很不適應新老師的教學模式，每天都擔心成績會下降，由此引發情緒低落、食欲不振、失眠、學習適應不良（包括課堂無法集中注意力、害怕上學）等問題。

案例2：B，女，15歲，高一年級。B的性格敏感要強。她曾中考失利，并因此暗下決心：高中一定要努力學習，不留遺憾。但是接下來的考試卻沒有達到預期，B因此耿耿于懷：“我很努力了，怎么名次還退步了，那些不努力的人卻可以考好，這是不是說努力是沒用的？”B因此情緒低落、壓力增大、開始自我懷疑。

案例3：C，女，17歲，高三學生。父親學歷較高，因此她從小在“高期待、嚴要求”的環境中成長。C的中考沒有考好，之后就產生了一種信念：“我是一個特別差勁的人，我一定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二）方法

CBT療法，即認知行為療法，是由貝克在20世紀60年代發展起來的一種短程、認知取向的心理治療方法，它是認知療法和行為療法互為補充形成的一種療法，主要針對抑郁癥、焦慮癥等心理疾病和不合理認知導致的心理問題。貝克認為：“適應不良的情緒和行為，都源于適應不良的認知。”因此改變個體對人、對事、對己的看法和態度，可以改變不良的情緒和行為問題。同樣，個體行為發生了變化，他的認知也會發生相應的改變。CBT強調人是積極能動的，各種心理困擾是人們自己制造的，因而個體自然也有能力消除這些困擾。

用一句話來概括CBT療法，即幫助來訪者發現自己的負性自動思維，然后進行合理性檢驗，對不合理思維進行駁斥練習，最終讓替代思維成為主導，進而實現情緒和行為的改變[1-3]。

輔導次數：個案A在咨詢室內進行了四次輔導，輔導室外還有兩次簡單的交流（不計入本次研究）；個案B和個案C則分別進行了四次輔導。

輔導時間：每次輔導的時間控制在一個小時左右。為給來訪者自我探索，完成家庭作業的時間和空間，輔導頻率一般為一周一次。

二、研究實施過程

認知行為療法比其他療法更加結構化，注重早期的資料收集、問題界定、建立咨訪關系，制定治療目標，在輔導過程中需要不斷幫助來訪者發現自己的自動思維，布置相應的家庭作業，當認知改變的目標達到了，就可以計劃結束治療。下文將對案例A進行較為詳細的介紹，對B和C則進行簡述，B和C的具體會談內容不在文中呈現。

（一）A的輔導過程

1.初次會談

初次會談的目標是與當事人建立良好關系，收集重要資料以便初步了解來訪者的情況，確定問題所在，布置家庭作業。

輔導過程摘要（心理輔導教師簡稱“師”，來訪者A簡稱“A”）：

師：你好，今天來找我，是希望我做些什么呢？

A：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突然會情緒低落、想哭；學習效率下降，有時候甚至在課堂上都大腦一片空白，這樣一來下次考試怎么能考好？但是越擔心，這種狀態越是出現，我覺得自己快瘋了。

師：你的糟糕情緒令你無法專心學習，學習效率的下降又引發新一輪負性情緒，你被這種惡性循環深深困擾著，對嗎？

A：對，就是這樣。初三是非常關鍵的一年，我總在想，我這樣下去真的能考上高中嗎？而且我們突然換了數學老師，我很不適應她的講課節奏和方式，這可能也會影響我的成績。

師：最近有考試嗎，你的成績怎么樣，下降了嗎？

A：還沒有考試。

師：所以，你的擔心并不是事實，而是自己的預設。

A：對，但是即將到來的期中考試我肯定考不了那么好了。

師：那么好？你在意和比較的成績是哪一次，為何如此在意？

A：我初二期末考試考出了初中有史以來最好的一次成績——年級第十，按照班主任之前告訴我們的，這個成績是可以上市中的（本地的重點高中），我自己和家里人都很開心，我希望自己能夠保持住，因為我是一定要上重點高中的，否則怎么談未來呢？但是，我現在的狀態卻這么差……（說著眼眶又開始濕潤了）

師：初二的期末考試讓你看到了自己的潛力，卻也成為束縛你的“枷鎖”：考不上市中，就沒有未來了。但事實真是如此嗎？

A：我也不知道，跟我同歲的堂妹在另一所初中讀書，她的成績一直都穩定在年級前五，比我優秀。每次家庭聚會，大人們都會談論到我們的成績，每到這個時候我就有點不舒服，我不想跟她差距太大，也不想讓爸媽失望，所以壓力挺大的。

師：我能理解。妹妹的優秀讓你和父母不自覺地提高了對你的要求，所以你的壓力與日俱增。老師想留三個問題給你思考，希望下一次輔導時可以聽到你的答案，可以嗎？當然，也請你在接下來的一周里記錄自己的情緒變化。

本次會談中，輔導教師給來訪者布置了家庭作業：思考三個問題（你的學習目標是什么？學習動力源自哪里？你如何看待成績？），記錄情緒變化（建議來訪者練習使用咨詢過程中分享的情緒控制法——按暫停鍵）。

2.第二次會談

本次會談的主要目的是幫助來訪者意識到她的不合理思維是不良情緒和行為反應的“始作俑者”，教來訪者使用“CBT三欄表”（見表1）識別自動思維，并在接下來的一周里學以致用，記錄不合理思維。

輔導過程摘要：

師：我們約定要完成兩項家庭作業，我感覺你做得很認真（來訪者把家庭作業寫了下來，并把記錄本帶到輔導室），下面你來說一說自己一周的情緒變化和對三個問題的思考吧。

A：我這周在上課、寫作業時還是會出現比較明顯的情緒波動，睡眠、食欲依舊在不同程度上受到影響。我自己會有意識地使用“按暫停鍵”來控制負性情緒，稍有成效，但是整體來說還是非常難受。

師：你努力調節情緒了，但是收效甚微。那么上周留下的三個問題，你的答案是什么？

A：我的學習的目標是考上重點高中，以后上好大學，學習動力也是如此。成績對于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好成績才能證明自己是優秀的。

師：于你而言，好成績等于優秀，那么是不是意味著如果考不到你理想的好成績，你就一無是處了？

A：好像也不能這樣說……但是沒有好成績，我就看不到未來，沒有未來又何談其他呢？

師：那么對于好成績，你是如何界定的？

A：就像初二期末考試那樣，可以上重點高中的成績就是好成績。

師：初二的期末考試成績是偶然還是你的常態？偶然和常態哪一種對你的實際水平更有說服力？

A：那次考試的成績是一次偶然吧，畢竟我以前沒有考過這么好的成績。與偶然相比那肯定是常態更有說服力。

師：是的，我們不能因為一次的失敗或成功就給自己下定義、貼標簽，而更應該看重自己大多數時候的表現。初二的期末成績是一次偶然，卻能滿足你“我可以上重點高中”的理想目標，但是你不敢保證它的穩定性，所以會患得患失。巨大的學習壓力導致糟糕的情緒體驗，而這種體驗讓你不自覺地戴著有色眼鏡看待一切。據我了解到的事實，你的成績一直很不錯，這是你的常態。

A：謝謝老師，是還不錯，我一直都穩定在班級第一，但年級排名通常只能排在15名左右，這個成績不一定能上市中。

師：15名和10名的成績之間并沒有鴻溝，在絕大多數人看來，這兩個位置都很優秀。但是你滿腦子都是“只有考進市中才是優秀的”，這種信念讓你迷失了自我，情緒失控，造成的結果就是事情開始朝著你所擔心的“不優秀”趨近，這樣你怎能不焦慮呢？

A：我有點懂了，您的意思是我有一個執念：只有考進市中才是優秀的。然而事實是我的成績不能保證我一定可以進入重點高中，所以這種執念反而適得其反，讓我變成了今天這樣，對嗎？

在本次輔導中，來訪者已經意識到自己存在不合理信念，但還無法改變這些認知導致的消極情緒和不良行為反應。輔導教師以認知行為療法的視角，進一步說明情緒困擾和持續出現的自動思維、消極的自我暗示等密切相關，當個體的認知模式發生了變化，情緒和行為也會隨之轉變。

最后，輔導教師介紹CBT三欄表（見表1），通過舉例教會來訪者使用方法。并在輔導結束前布置家庭作業：使用“三欄表“記錄自動思維（某一情境下，感知情緒發生了變化，辨別此時大腦中的想法，然后把它們記錄到表中），持續一周，下次輔導將作業帶過來。

3.第三次會談

在本次會談中，心理輔導教師與來訪者一起發現自動思維的規律，檢驗其合理性，然后引導來訪者對不合理信念進行駁斥，找到替代思維。教來訪者使用“CBT五欄表”（見表2）獨立進行不合理信念駁斥練習，并要求她在下一次輔導前每天堅持訓練。

輔導過程摘要：

師：你說自己上課或寫作業一旦出現不順，就會恐慌，這種時候你頭腦里想的是什么？

A：課堂內容我沒聽進去，那豈不是錯過了非常重要的知識點，寫作業出現不會寫的題目不更印證了我的失敗嗎？下一次，我肯定考不好了。

師：你在初二期末考試前有過上課發呆的經歷嗎？以前的作業從來沒有遇到不會做的題目嗎？

A：有過，肯定有不會做的題目。

師：以前遭遇相同情況時，你的大腦中也會立即浮現這樣的想法并感到焦慮嗎？

A：如果狀態不好也會擔心成績受影響，一直以來我都挺要強的。但是過去也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而是想著盡快調整，很快就能如常應對了。

師：同樣的情境，為何你的反應卻如此不同？

A：我覺得是心態變了吧（輔導教師用微笑、點頭等身體語言，鼓勵她繼續自我探索），以前我的成績一直挺穩定的，所以不會胡思亂想，覺得正常學習就好了。后來，那次期末考試的成績把我心里的想法激發了出來：我可以考入重點高中，我也可以像妹妹一樣，成為家長眼里優秀的孩子。

師：你一直都很優秀，但還有一個更優秀的妹妹時時被拿來與你比較，而超越她，必須用成績說話。以往你心態平和，因為你沒有，甚至不敢想象你可以考上最好的高中，但是那次期末考試的成績就像一根引線，引爆了你深埋的想法：我不比她差，我也可以考進重點高中。但在理性層面，你又知道這次成績不是你一貫的水準，你沒有信心可以保持住，所以極度焦慮。

A：就是這樣。

師：這樣的想法非但沒有促使你進步，反而成了阻礙。（來訪者連連點頭，眼眶變紅）所以你要做的最關鍵的一件事就是扭轉想法，這樣才能重回正軌，甚至變得更好。

接下來，輔導教師向來訪者介紹“CBT五欄表”并舉例進行實踐演練。具體方法為：以她上次的家庭作業中出現的一個想法為例，進行不合理信念駁斥，找到替代性想法。然后布置家庭作業：將上次的“CBT三欄表”擴展為“CBT五欄表”并完成后面兩欄內容——獨立練習，實現認知轉變。

在本次輔導過程中，來訪者進一步自我覺察后發現自己的核心信念——優秀就等于成績好，存在不合理之處，意識到不合理的核心信念不但沒有促進自己的進步，反而是成長的阻礙。因此，讓新的核心信念取代原有的不合理信念是當務之急。輔導教師需要肯定來訪者的優秀，支持來訪者進行自我探索，與不合理信念作斗爭，期待其早日擺脫不良情緒的困擾，邁入學習正軌。

4.結束會談

輔導教師在本次輔導中請來訪者重新回答第一次輔導中布置的家庭作業（三個關于學習的問題），帶領來訪者發現自己的認知改變和成長。最后，建議來訪者將在輔導室里學習到的方法（“CBT五欄表”）帶到輔導室外，并在接下來的學習生活中養成經常使用的習慣，讓尋找合理替代性思維成為負性自動思維出現后的第一反應，從而避免消極情緒的干擾。

輔導過程摘要：

師：前面幾次的討論發現“成績好等于優秀”是你的核心信念，這種信念使你對一次更好的成績產生了執念，結果身心受累。那么經過理性思考后，你覺得更適合你的信念是什么？

A：成績好只是優秀的一部分，優秀應該有更豐富的內涵。

師：可以再具體一點，還包括哪些內涵，這些內涵你認為自己具備嗎？

A：品德好應該是第一位吧，另外還有上進、努力，勇敢、樂觀，對事認真負責，與人為善等。我覺得自己在品質上肯定沒問題，是一個善良的人，跟同學關系都不錯。學習上我一直認真、努力，我覺得自己是個有進取心的人，否則也不會這么難受了。

師：班主任說你認真、勤奮，是個好學生，老師們都很喜歡你；同學們都很羨慕你，說你是個學霸，成績不但好還穩定；而在短短幾次的相處后，我對你也有很好的印象：聰明、上進、有禮貌、有敏銳的覺察力、強烈的改變意愿以及極強的行動力。

A：（神情放松，有些欣喜）謝謝老師告訴我這些。

師：那你現在對于之前的執念“我一定要考上重點高中，這樣才能證明我優秀”，有什么新的看法嗎？

A：我想正確的想法應該是：這是我的理想目標，我會努力去追尋，但也得允許自己去次選的學校，而且就算到了差一點點的高中，我繼續努力，相信也可以考上不錯的大學。初二的期末考試讓我看到了一絲希望，那我接下來就盡全力拼一把吧，反正沒什么損失。

師：很好，把自己的這些想法寫下來，最好是寫在方便攜帶的卡片上，放在自己容易看到的地方，不時地拿出來看一看，起到強化鞏固的效果，讓這些合理信念成為你新的認知模式，取代扭曲的認知。

經過本次輔導，來訪者的認知模式發生了明顯變化，她對初次訪談的三個問題的重新回答佐證了她的進步：成績對她而言依然非常重要，她希望通過現在的努力考取好大學、得到好工作、最終獲得幸福生活。但是她不再執著于“必須考上市中”，而是將關注點放在“盡全力考出自己最好的成績”。由此，來訪者不正確的“核心信念”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糾正，合理信念被挖掘，這讓來訪者的情緒和精神狀態都得到了改善。

輔導教師建議來訪者在走出輔導室依然堅持使用“CBT五欄表”，隨時幫助自己發現并糾正錯誤信念。另外，輔導教師還在最后邀請其父母參與，告知來訪者的問題關鍵及背后的原因，幫助父母明確可做的事情，成為孩子成長的有力幫手。

對來訪者A的輔導就這樣暫告一段落了。后來，輔導教師與來訪者在咨詢室外進行了兩次簡短的交流，來訪者的整體狀態較好，面帶笑容，自述現在的學習狀態也越來越好，慢慢找回了原來的感覺。之后，班主任告訴輔導教師，來訪者的期中考試考得不錯，依然是全班第一，精神狀態也恢復了，正全力為中考而努力。到此，來訪者A的咨詢成功結束。

（二）B和C的輔導過程簡述

在與B和C初次會談中，輔導教師了解了來訪者的基本問題，建立咨訪關系。其中B自述最近心情很差，因為她發現努力是沒有用的，那些不如自己努力的人反而能考得比自己好。C自述進入高中以來，尤其在進入高三后壓力一直都很大，擔心自己考不上本科，“沒有未來可言”。

第二次輔導的主要任務是引導學生發現事件本身不會直接引發情緒，對事件的認知才是重中之重。B表示自己在周測前連運動會都放棄了，一直在班里努力做題，結果考試成績并不理想；而班里有十幾個人都考得比自己好，但他們明明沒有那么努力。“這是不是說明努力是沒有用的？”C說自己的期中考試成績不理想，并因此胡思亂想：父母如果不讓自己高考怎么辦？她沒有辦法想象考不上本科的生活會如何。在這次輔導中，教師教會來訪者使用“CBT三欄表”（見表1）識別負性自動思維并在下次輔導前堅持使用。

在第三次輔導中，心理教師與來訪者一起發現核心信念并進行針對自動思維的檢驗和駁斥。B的核心信念是“成績的獲得只依靠努力，努力一定要有相應的回報，否則努力就是無用的”。C的核心信念是“考不上本科人生就完蛋了。自己是無能的人，否則不會考不好”。教師教會來訪者使用“CBT五欄表”（見表2）并鼓勵來訪者在其他時間獨立進行不合理認知的駁斥訓練，找到替代思維，轉變認知觀念。

第四次輔導也就是最后一次輔導，輔導教師和來訪者共同檢驗前幾次的輔導成果：用新的、合理的核心信念替代不合理信念。B從原來的“我比別人努力，為什么卻考得不如一些人”轉變為“大家都在努力，成功的因素不僅僅只有努力，還有能力、環境、機遇等，所以我應該坦然接受人會有成功，也會有失敗這個事實”。C從原來的“考不上本科，我的人生就完了，我是無能的人”轉變為“我的成績有很大希望考取本科，而我將考不好歸因為無能的做法大大打擊了我的自信，影響了我的學習狀態。接下來，我爭取以最好的狀態迎接高三學習。既然成績受多種因素影響，那我就做好自己能做的。”教師幫助來訪者重新認識學習、成績的內涵；學會合理歸因（如成績絕不是努力、能力或者運氣中的某一個單一元素在起作用，韋納的歸因理論明確告訴我們，人的成就受到多個因素的共同影響，其中有些因素是個體無法掌控的外部因素）；進一步鞏固“改變認知是情緒調節的關鍵”這一觀念，建議來訪者在生活中堅持使用“CBT五欄表”，學會自助，實現自我成長。

三、效果與反思

（一）CBT療法的效果

經過輔導，A重新投入初三學習并如愿考上理想高中；B和C的情緒問題也得到了改善并且學會了自我調節。三個案例的追蹤結果都證明CBT療法對不合理認知引發的學習適應不良問題有較好的治療效果。特別是A，通過認知重構，她的情緒得到改善，學習熱情回歸，專注學習并取得了不錯的結果。最重要的是，她對學習和成績的認知改變將會讓她在接下來的高中生活中繼續受惠。

（二）研究反思

因為高中學業緊張，學生很難抽出時間做長程的輔導，所以幾位來訪者的輔導周期都比較短，這也是高中輔導的特色：盡可能推動輔導進程速度，縮短療程時長，爭取在短時間內有收獲。好在三位來訪者都比較配合，能自我探索，有自我改變的意愿和行動力（特別是A），因此能夠較快發現自身問題并積極行動，最后都取得了一定的正向咨詢效果。

通過三位來訪者的對比發現，CBT療法是否能發揮較好的效用，需要來訪者有較強的改變意愿和行動力，即能夠認識到自己的問題并積極配合、采取行動。A在這一方面明顯做得更好，因此收效快，結果更加理想；B得失心重，進而導致認知模式僵化，認知改變難度加大，但她的行動力很強；C則比較欠缺行動力，綜合評估對比下，她的療效相對是最差的，當然這也與她的家庭、目前所處的學段等有很大關系。

CBT療法需要來訪者有非常好的領悟能力，能夠理解并使用“CBT三欄表”和“CBT五欄表”識別自動思維，發現這些思維的不合理性，還能找到替代思維對它們進行駁斥，從而改變不合理認知。最重要的是，CBT療法需要來訪者長期的堅持和實踐，因為不合理認知是經年累月形成的，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間就輕易發生變化。所以，來訪者必須不斷練習如何駁斥不合理信念，在生活中切實進行“實踐—修正—反饋—實踐”的過程，而不僅僅將改變停留在口頭和咨詢室內。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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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黃偲聰 終校/石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