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范生師德知識圖譜研究
——基于VOSviewer可視化分析

曲別英子

(四川民族學院，四川 康定 626001)

一、數據來源與研究工具

(一)數據來源與處理

根據辛未、姬冰澌在《師德概念研究述評》中關于師德概念相關研究的梳理，已有研究對于師德的界定主要有以下幾種說法：“一是師德即教師職業道德的簡稱；二是師德即教師道德的簡稱；三是師德即教師專業道德或教師專業倫理。”[1]據此，截至2022年8月26日，在中國知網(CNKI)中以“師范生師德/師范生道德/師范生職業道德/師范生專業道德/師范生專業倫理”為主題詞，選取“北大核心、CSSCI”作為文獻來源類別進行檢索，檢索到280篇文獻，再通過閱讀篇名、摘要、關鍵詞等方式剔除一些與主題無關的文獻，最終選取258篇文獻作為研究對象。根據對所選文獻的整理分析，第一，總體研究趨勢呈現此起彼伏的特點；第二，從來源刊物上來看，主要來源于《教育理論與實踐》(18篇)、《教師教育研究》(11篇)、《黑龍江高教研究》(10篇)、《河北師范大學學報(教育科學版)》(9篇)、《學校黨建與思想教育》(7篇)；第三，從研究機構來講，主要高產機構為西南大學(發文數12篇)、東北師范大學(發文數10篇)，可見研究主體主要集中在高等院校。

(二)研究工具

VOSviewer軟件是常用于科學知識圖譜分析的工具，既可以呈現知識的結構關系，也可以揭示研究領域的演進過程。具體而言，“VOSviewer可以對文獻數據進行國家共現、機構共現、作者共現、作者共被引和文獻共被引等分析?！盵2]本研究使用VOSviewer1.6.11研究工具來進行關鍵詞共現可視化分析，以揭示師范生師德的研究熱點和脈絡。

二、師范生師德研究熱點

通過VOSviewer軟件，將關鍵詞頻次設定為2進行數據的篩選(Minimum number of occurrences of a keyword：2)，生成1007個關鍵詞，從中提取到滿足設置閾值的關鍵詞136個，最后生成如圖1所示的關鍵詞共現密度視圖。在VOSviewer關鍵詞共現密度視圖中，“兩個關鍵詞共同出現的頻次越高，代表聯系越緊密，相關性越強，這些具有高度關聯性的詞匯就會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類團?！盵3]

圖1 基于VOSviewer的關鍵詞共現密度視圖

表1為師范生師德主題研究出現頻次最高的前20位關鍵詞，這些關鍵詞反映了該領域研究的核心內容和方向。結合圖1、表1可以看出，師范生師德研究主要關鍵詞為公費師范生、教師教育、高師院校、師德教育等。通過對關鍵詞的進一步合并和整理，師范生師德研究以師范生師德教育為主線，主要進行了師范生師德養成教育、師范生職業理想教育、師范生師德踐行、師范生師德課程、師范生師德修養等五個方面的研究。

表1 師范生師德研究頻次前20名的關鍵詞

2019年《關于加強和改進新時代師德師風建設的意見》的通知(教師[2019]10號)中提出“把立德樹人的成效作為檢驗學校一切工作的根本標準，把師德師風作為評價教師隊伍素質的第一標準”，百年來中國共產黨領導教師教育發展基本經驗之一就是把師德師風建設放在首要位置。[4]同時，學者們的研究也表明在開展師德教育工作需要考慮“互聯網+”、教師專業化、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等時代政策背景，從而明確師德教育的方向和方法。

(一)師范生師德養成教育

已有研究在師德養成教育方面主要從課程教學與教育實踐方面來提出的培養策略。第一，課程教學方面，主要從課程教學的內容、方法、評價三個方面進行師范生師德的培養研究。如潘寶紅(2014)[5]提出挖掘教材內容、改革教學方法、改革課程教學評價內容及方式等途徑。在評價改革方面，學者們主要提倡將師德元素納入到師范生的考核評價內容里面，以突出師德養成的評價環節。邱其榮(2017)[6]提出優化課堂教學、課外活動、環境教育，曹丹丹等(2018)[7]主張加強專業倫理課程、案例教學、教學滲透、體驗等來實現師德的養成。第二，教育實踐方面，張迪(2018)[8]提出運用獎懲結合、實習上崗、心靈體悟等方法；王強(2020)[9]提出價值引領、知行合一、優化育人環境、融入勞動教育等途徑；李志兵(2021)[10]主張統籌規劃、創設情境、完善考核評價機制、強化自律意識。

(二)師范生職業理想教育

為助力農村教育、培養大批優秀教師，我國于2007年實施了師范生免費教育政策。2018年《教師教育振興行動計劃(2018—2022年)》的通知(教師〔2018〕2號)提出“為鄉村小學培養補充全科教師”。為實現所培養的師范生“留得住、用得上、干得好”的目標，相繼有學者從不同的角度提出了相應的對策，主要包括：一是師范生學習和工作的積極性方面。如楊公安(2010)[11]提出產權激勵、公平激勵以及淘汰制和一票否決制等手段以避免“敗德、搭便車、偷懶”等機會主義行為；王青濤(2019)[12]主張基于不完全契約理論，從公費師范生的違約風險及其治理角度解決師范生不履行義務，從而浪費培養資源的舉動。二是師范生職業理想和信念教育方面。如劉鋮等(2022)[13]運用教育民族志研究方法描述公費師范生多重身份的沖突、和解、再重塑；白貝邇等(2018)[14]認為從利益相關者(國家利益和公費師范生個體利益)的角度考量優化政策，以增強師范生的從教動機；邱芳婷等(2021)[15]認為農村小學全科教師的培養既要具有“全科性”，又要凸顯“農村性”；房艷梅(2019)[16]認為影響職業認同感的因素主要有在職教師的社會地位、職前培養院校的教育理念和教師隊伍素質等，據此，可以通過提高待遇、保障優惠福利、開設豐富的教師教育類課程、提高師資隊伍職業素養、重視校園文化建設、營造濃厚的職業氛圍等方法來提高職業認同感；封子奇(2010)[17]認為可以通過角色榜樣學習、教學類實踐活動的參與、國家和學校對政策的推行與解釋、正確價值觀的培養來實現師范生職業認同感的培養。

(三)師范生師德踐行

《教師教育課程標準(試行)》中提出了“實踐取向”的教師教育理念，可見，師范生師德培養質量需要通過實踐(即師德行為)來檢驗。在突出師范生的主體性和實踐性的師德培養策略上，項建英等(2020)[18]提出基于具身認知理論視角下的道德主體、情境、實踐活動；陳飛(2015)[19]從價值主體論的視角，主張發揮師范生的主體能動性、社會適應性和生活實踐性等多主體特性；李軍(2009)[20]主張加強“個體道德體驗”；高軍等(2009)[21]提出在體驗教育中實現主體教育；張榮等(2022)[22]認為應該重點培養教育情懷，因為教育情懷是師德踐行的重要體現。由此可見，師范生師德踐行方面，已有研究主要從看見“學生主體性”和發揮“主體能動性”的學生觀出發，提出加強師范生的主體實踐能力，以此來實現師德從認知層面走向實踐層面，從而提升其師德情感，培植教育情懷，增加師德行為出現的頻率。

(四)師范生師德課程

該主題研究的關鍵詞主要包括師德、道德、師范類專業認證、教師教育課程、教育學、教師資格、課程改革等。師德課程的研究主要結合現實需求和時代政策背景需要來優化教師教育課程。如房艷梅(2020)[23]認為在“學生中心、產出導向、持續改進”的師范專業認證理念背景下，教師教育課程需要進行課程結構、內容、方式等方面的改革，以更好地突出師范生培養的師范性、學生中心、實踐能力；陳惠津(2016)[24]認為針對教育學課程與教師資格國考制度融合度不高的問題，教育學課程也需要從課程目標、內容、實施、評價四個方面進行深入改革，從而提高師范生的教師職業水平；李義勝(2016)[25]認為針對師范生道德生命成長的精神環境優化問題，需要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納入到教師教育課程中。由此可見，已有研究中，教師教育課程是師范生師德教育的主要課程載體。

(五)師范生師德修養

師范生作為教師隊伍的后備軍，未來走向教師行業時需要承擔“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26]，“立德樹人”要求新時代教師須“德才兼備”，從“德”的角度來說，師范生需要加強自身師范性、師德修養、個體思想品德素養。第一，師范性建設。師范生不同于其他學生的第一特點，即為師范性，在立德樹人的背景下，如何建設“新時期的師范性”，王兆璟等(2018)[27]提出將師德教育貫穿到整個教師教育過程中，胡欽太(2018)[28]提出注意將師范教育轉型成教師教育。第二，師德修養的培養和提升。馬多秀(2015)[29]認為可以通過教育教學和師資培訓加強師德教育，將師德素養作為合格教師的認定條件；傅維利(2001)[30]提出通過學習與實踐、嘗試與自省、交流與慎獨等方法來培養。第三，個人思想品德教育。賈義保(2006)[31]認為可以通過加強理想信念教育、社會主義公德教育、職業道德教育、發揮黨團優勢；翟書華等(2001)[32]提出將師德教育作為關鍵、實習基地作為重要場所等途徑來實現。

綜上主題研究可知，師范生師德研究主要以師范生師德教育為主線，圍繞師范生師德養成教育、師范生職業理想教育、師范生師德踐行、師范生師德課程、師范生師德修養等五個主題內容進行了研究。具體而言：一是從課程教學、教育實踐方面來提出師德養成教育的策略；二是從如何調動師范生學習工作的積極性和如何培植職業理想與堅定從教信念兩個方面來對師范生職業理想教育主題進行研究；三是從“學生中心”的學生觀出發，從學生主體性和實踐性的角度強化師范生師德踐行能力；四是結合現實需求和時代政策背景需要來優化教師教育課程，以教師教育課程為主要載體，培養師范生師德；五是從師范生個體角度出發，在立德樹人背景下，加強自身師范性、師德修養、個體思想品德素養。

三、師范生師德的研究脈絡

通過VOSviewer軟件的Overlay Visualization視圖分析師范生師德研究的研究脈絡與趨勢，如圖2所示。從圖2中可以看出，節點越接近紫色，研究年代越久遠，節點顏色越接近黃色，代表研究年限越新。由此可知，師范生師德建設中職業認同、信息素養、專業素養、習近平總書記教育論述、立德樹人、高質量發展、教師隊伍建設等關鍵詞是目前的研究熱點。

圖2 師范生師德研究疊加視圖

(一)探索建設(2005-2010年)

基于中國傳統倫理道德觀、素質教育理念、“兩課”、《中華人民共和國教師法》對教師隊伍的思想品德和業務素質提出的更高要求、《關于推進教師教育信息化建設工作的意見》等背景，前期研究中學者們對師范生的師德研究也主要集中在師范生素質教育、學科專業素養與能力、職前道德教育、思想道德素質教育、信息素養教育、專業化發展的意義、問題、方法等方面的探討。2005-2010年這一時期研究的關鍵詞主要有職前道德教育、專業道德、人格、教學、教師專業化、道德教育、高師院校、改革、角色定位、策略、師范生免費教育、信息素養教育、職業理想、師范教育、高等師范院校、師德教育、中小學教師、信息素養、職前培養、教育實踐、現狀、師范生等。對前面的研究繼續深入研究的同時，該階段主要進行了師范生職業情感教育的探索(這也是教師教育的一種德育新思路)，公費師范生相關政策、角色義務以及培養問題的探討(2007年師范生公費教育回歸教育部直屬的6所師范大學)，師范生社會公德的養成教育、師范生文化素養、專業倫理教育、師德體驗、教育實習與師德培養等方面的研究，這與當時的《關于進一步加強和改進師德建設的意見》(2005年)、《中小學教師職業道德規范》(2008年)等政策是高度相關的。

(二)繼承深化(2011-2015年)

這一時期研究的關鍵詞主要有師德建設、師德修養、師德師風建設、師德養成、優秀教師、教就業核心競爭力、專業倫理、教育實習、頂崗實習、情感教育、職業理想教育、教師專業發展、公費師范生、教育信息化等。隨著一系列師德相關政策文件的相繼頒布與實施，如2011年《高等學校教師職業道德規范》、2012年黨的十八大報告提出的教育的根本任務“立德樹人”、2012年《國務院關于加強教師隊伍建設的意見》指出“到2020年，形成一支師德高尚、業務精湛、結構合理、充滿活力的高素質專業化教師隊伍”、2013年《關于建立健全中小學師德建設長效機制的意見》等，師德教育成為師范生職前職后培養培訓的首要任務，研究者們也圍繞師范生的思想政治素質、職業理想、師德意識、專業情感態度與價值觀、職業意識、專業倫理、學科德育教育以及立德樹人、價值主體論、態度改變理論等不同視角下的師德養成教育等內容進行研究和分析。另外，2010年《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的實施，各高校也率先以“增強實習實踐環節，強化師德修養和教學能力訓練”為價值取向改革人才培養模式，加強師范生的實習實訓工作。2014年《教育部關于實施卓越教師培養計劃的意見》(教師〔2014〕5號)、2015年《鄉村教師支持計劃(2015-2020年)》也引起了關于如何培養扎根農村的鄉村教師、優秀教師以及教師隊伍建設中卓越教師培養的思考和探討。該階段的研究以師德教育為主線，拓展新的研究領域，如人才培養模式、卓越教師、鄉村教師等。

(三)優化拓展(2016-2020年)

這一時期研究的關鍵詞主要有師范類專業認證、教育信息化2.0、立德樹人、職業認同、教師隊伍建設等。在《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提出的“高素質專業化創新型教師隊伍”、2018年《關于全面深化新時代教師隊伍建設改革的意見》、2018年《教師教育振興行動計劃(2018—2022年)》、2018年“卓越教師培養計劃2.0”等背景下，該階段進行了幾個新的主要的研究主題探究：一是著名教育家思想的啟示研究，如祝高波等(2020)[33]將赫爾巴特的五種道德觀念與新時代教師道德觀進行融合借鑒；二是小學全科教師的研究，如蔡其勇等(2020)[34]論述了小學全科教師專業素養培養中存在的問題及其解決對策；三是教育信息化2.0時代師范生信息素養研究，信息素養評價指標體系[35]、測評模型的建構和應用[36]等；四是教師隊伍建設的歷史、現狀、問題、措施等方面的研究。這一階段的研究主要結合新時期的教育政策思想進行師范生的師德教育和培養。

四、研究結論與展望

總體而言，從研究數量上來講，關于師德主題的研究數量比較可觀，但是關于師范生為主體的師德研究卻比較少；從研究質量來講，關于師范生師德的研究更多來源于普通期刊中的文獻，有1000余篇，中國知網(CNKI)來源類別為“北大核心、CSSCI”的文獻僅有200余篇，研究質量有待加強，因為在一定程度上來源于核心期刊的文獻代表該主題研究的質量；從研究內容上來講，以高師院校、公費師范生為主要的主體對象，研究其相關政策以及其學習特點動機、培養方法等內容，以立德樹人為理念、師德教育為主線，進行師范生職業理想教育、師德養成教育、師德踐行、師德課程、師德修養等主題的研究。根據已有研究分析，筆者希望未來的研究：一是加強師范生師德主題的研究，尤其是結合時代發展需求的高質量研究；二是增加師范生師德的認知方面的研究，了解其師德認識水平；三是思考除了教師教育課程之外，其他課程中如何進行師德的培養建設；四是根據已有研究提出“突出師德元素評價”的理念，深入研究在相關課程教學中師德元素的評價內容、方式方法等如何落實；五是綜合不同可視化分析軟件功能，增加主題知識圖譜可視化研究，讓更多的研究者了解研究主題的過去與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