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志立
(1河南師范大學 教育學部,河南 新鄉 453007;2河南工學院 院長辦公室,河南 新鄉 453003)
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提出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基礎性、戰略性支撐,卓越工程師是服務國家戰略的重要人才力量[1],進一步強調了工程教育和工程人才在實現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的重要使命和戰略作用。回顧全球發達經濟體的現代化進程,工程教育在服務和支撐產業現代化過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從產業經濟學的視角看,產業形態在經歷勞動密集型、技能密集型、科技密集型、創新密集型的轉型升級過程中,對工程教育和工程人才的依賴程度愈加增強[2]。“新工科”是一種全新的工程教育理念,是工程教育提質創新的升級版。為適應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主動服務現代產業體系建設和制造強國戰略,我國工程教育立足新發展階段,深入貫徹新發展理念,主動融入新發展格局,在借鑒國際工程教育先進理念、遵循工程教育發展規律的基礎上,深化產教融合、科教融匯,著力進行工程教育模式的理論創新和實踐探索,以“五新”“六問”理念推進新工科建設,大力推動工程教育由學科導向向產業需求導向轉變,著力構建中國特色、世界水平的卓越工程師培養體系,為我國產業提質升級提供了人才支撐,也為世界工程教育改革貢獻了中國方案。
現代化一詞來源于英文modernization,是相對于中世紀(The Middle Ages)而言的。為區別于中世紀的(medieval)思想和概念體系[3],文藝復興時代的學者常用modern或modernization來代表新的思想、觀念、體系和業態[4]。以勒納為代表的西方學者普遍將“modernization”釋義為18至19世紀以來由于受到工業革命、科技革命和宗教改革等影響,歐洲在經濟、政治、文化、教育等領域發生巨大變革以及近現代社會的形成過程[5],這一觀點得到了廣泛的認可。從歷史視角審視,馬克思在《經濟學批判》中提出的歷史分期理論指出,現代化是相對于歐洲中世紀(medieval)封建社會而言[6]。相較于生活在自由資本主義階段的馬克思,活躍于壟斷資本主義時期的馬克斯·韋伯目睹了世人精神意義的衰落和人文價值的喪失,他認為現代化不僅體現在產業發展與器物文明方面,更體現在文化與產業、器物文明與精神文明之間的關系上[7],這一超前的現代化理念和現代性思想對各國現代化具有很強的指導性。因此,塞繆爾·亨廷頓認為現代化不僅是一個歷史尺度,還是一個價值尺度,有利于人們把握、描述和評估社會發展的進度[8]。從世界范圍看,歐洲的現代化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和典型性,因為工業革命誕生于英國,以工業化、產業化為標志的現代化最先在英國、法國、德國等歐洲國家得到推廣和實踐。可見,沒有工業革命的直接影響,歐洲的現代化也無從談起。但是,現代化不僅是歐洲的特有現象,自18世紀以來美洲、亞洲、大洋洲、非洲等地區都經歷了以民族獨立和產業發展為核心的現代化進程,現代化已經泛化為人類社會和文明形態發展的一個高級階段的總稱。通過梳理二戰后本迪克斯[9]、布萊克[10]、英格爾斯[11]、羅榮渠[12]等國內外學者關于現代化研究的文獻發現,現代化依然是以工業化、產業化為核心的社會進程。隨著時代的發展,信息化、智能化、可持續發展理念等日益成為現代化及現代化理論的重要內涵[13],不僅賦予了現代化新的意義,也表明現代化是一個動態發展的、具有爭論性的概念。
在人類社會邁向現代化的偉大進程中,現代化與產業發展、工程教育之間形成了緊密的互動關系。首先,現代化從單一的以工業化為主要特征,發展到涵蓋政治、經濟、文化、思想等各個方面,成為多層次、多領域、動態化的集合體,產業現代化和教育現代化從屬于現代化范疇,是現代化的題中之義,現代化的提質升級為產業發展及工程教育提供了理念的引領和條件的保障,也為兩者提供了更多的發展可能和更為廣闊的發展平臺。其次,工業革命是現代化的導火索,產業發展是現代化的催化劑,歷次工業革命和產業的蓬勃發展加速了現代化的演進過程,新一輪工業革命將成為全球重筑增長態勢、提升人類社會福祉的重要動力[14],由此衍生的現代產業體系日益成為國家角力的主戰場。同時,產業發展直接孕育了工程教育這一新的教育類型,進而推動工程教育經歷了技術范式、科學范式和工程范式的三次轉變[15],也促使工程師實現了從“技術型”“科學型”“知識型”向“創新型”的迭代升級[16]。可見,產業發展是推動現代化和工程教育創新發展的內在動力。再次,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工程教育是工業化、產業化發展的時代產物,肇始于拿破侖建立高等專科工程學校,已經走過兩百多年的歷史[17]。作為教育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工程教育始終是最活躍的變量,也是領跑教育變革和創新的主要力量,是實現科學技術與經濟發展有機銜接的重要載體,也是促進教育鏈、人才鏈和產業鏈、創新鏈有機融合的有效媒介。因此,現代化的進程和產業發展的水平決定了工程教育的布局和層次,新一輪產業變革亟需工程教育改革創新,我們應以新工科的建設成效助力產業高質量發展,以產業高質量發展帶動新工科提質升級。
20世紀20年代初,“現代化”一詞在我國開始零星使用[18],到20世紀30年代,“現代化”逐漸成為蔣廷黻、胡適、陳序經等學者在《獨立評論》上使用的常用術語,并在社會廣泛傳播,成為國人追求國富民強的代名詞[19]。回顧百年救亡圖存的歷史,從“器物變革”,到“制度變革”,再到“思想文化變革”,“實業救國”的理念始終貫穿其中[20]。新中國成立后,國家將發展生產力作為主要任務,無論是1954年提出的“四個現代化”[21],還是改革開放后確立的“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22],工業現代化始終是一脈相承的主線。隨著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及關于現代化理解與研究的愈加深入、系統和全面,黨的二十大提出了具有鮮明中國特色和中國風格的“中國式現代化”,將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作為高質量發展的重要任務,而教育在中國式現代化國家建設全局中的地位和作用也更加凸顯[23]。當前,全球產業競爭日趨激烈,德國工業4.0、美國先進制造業國家戰略、日本再興戰略、英國工業2050戰略、新工業法國等相繼實施,我國面臨著產業迭代升級的窗口期和內外部競爭的壓力期,新一輪產業變革對我國的工程教育提出了更大挑戰。新工科建設是我國工程教育改革創新的有力舉措,是一項涉及面廣、影響面寬、具有中國特色的復雜的系統工程[24],是培養卓越工程人才適應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戰略舉措,也是服務產業高質量發展和建設制造強國的內在要求,對于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實現中國式現代化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現代化既是發展過程,也是發展目標,實現中國式現代化需要產業和教育的有力支撐。應然狀態下,工程教育與產業發展應呈現相互貫通、相互支持的和諧共贏局面。但是,實然狀態下,傳統工程教育已經不能滿足新科技革命和新產業變革的蓬勃發展,更無法支撐中國式現代化的戰略需求,工程教育與產業發展還存在著協同合力缺乏、體制機制不暢、供需結構失衡等突出問題。
亨利·埃茨科威茲(Henry Etzkowitz)提出的三重螺旋理論(Triple Helix Model)認為,政府、產業和大學是有機聯系的整體,是國家創新體系的主要組成部分[25]。從三重螺旋理論視角審視,在新工科建設過程中需要將政府、產業和大學這三者統籌推進,形成政產學協同合力,但是,目前三者交叉融合的疊加效應尚不明顯。
2.1.1 在頂層規劃層面,政府推動工程教育的政策體系不太完善
新工科是近年來我國工程教育改革的最大特色和主攻方向,教育部是推動新工科理念創新和實踐建設的主要政府部門,唱響了“復旦共識”“天大行動”和“北京指南”三部曲,發布了《關于開展新工科研究與實踐的通知》《關于公布首批“新工科”研究與實踐項目的通知》等文件,開展了新工科建設的探索實踐。但是,實然狀態下政府、高校和企業落實新工科建設有關政策的執行力不夠,匯聚協同合力的機制欠缺,推動研究成果轉化為教學改革實踐的動力不足,一定程度上制約了新工科的發展。
2.1.2 在產業引領層面,企業參與協同育人的積極性不夠足
工程教育應產業發展而生,新工科應新產業發展而興。但是,在實際運行中,受法律法規不夠完善、政策稅收等激勵措施不夠給力等因素影響,產教融合的機制不暢,校企合作的動力不足,新工科與產業發展存在“兩張皮”現象。相關企業雖有參與新工科建設的熱情,但是囿于現實的政策困境及經營效益和利益考量等多重束縛,企業開展新工科建設的積極性不夠足,參與工程教育改革的主動性也不夠強。
2.1.3 在操作執行層面,大學現行的組織架構與管理機制不適應新工科建設需求
當前,產業發展日趨呈現出跨行業、跨領域、跨國別的特征,使新工科天然具有跨界、交叉、融合、創新的基本特征。大學的組織架構相對固定、治理體系相對封閉、學科布局相對滯后,與新工科“開放創新、跨界融合、互聯貫通”的特點不相符,制約了工程教育的改革和新工科的發展。必須打破學科壁壘、產業束縛和體制約束,以跨界融合、推陳出新的大格局,推動新工科與產業高質量發展、現代化建設同頻共振。
建國以來,我國工程教育實現了快速發展,累計為國家經濟發展輸送了2000多萬名各類工程技術人才[26],為我國從高速度工業化向高質量工業化轉變提供了人才和智力支撐。我國工程教育的發展經歷了刻板學習蘇聯模式的1.0階段和偏重科學范式的2.0階段[27],長期以來內化而成的慣性思維和路徑依賴制約著工程教育的創新和提升,很大程度上削弱了新工科整體推進的力度,致使新工科的學科建設、專業布局未能有效契合新產業發展趨勢。為更好地服務國家戰略性、新型性產業發展,結合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規劃對人才需求的宏觀預測,教育部等部門印發了《關于公布同意設置的高等學校戰略性新興產業相關本科新專業名單的通知》[28],著手布局建設戰略新興產業所需專業(見表1),取得了積極成效,但是在服務中國制造2025等國家戰略方面還存在較大欠缺,比如,在飛行器控制與信息工程、地理空間信息工程等高端新興產業方面,我國新工科專業建設的質量和專業布點的數量還有較大提升空間,在服務國家戰略新興產業方面還有較大成長空間。

表1 新工科專業布點一覽表(按布點數多少排列)
目前,我國已建立起世界最大規模的工程教育體系。但是,《IMD世界競爭力年鑒》(World Competitiveness Yearbook)顯示我國工程師和工程技術人才的整體素質較低,合格程度長期位居50個參評國家末端[29]。究其原因是工程教育體系和模式相對滯后、工程技術人才培養標準和規格相對缺失,導致人才培養目標定位模糊化、工程教育理科化、人才需求脫節化,這與我國構建現代化經濟體系、建設工程教育強國的發展目標極不相符。工程教育應以新工科建設為契機,緊跟新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在人才培育供應側和崗位需求側同向發力,提升人才培養匹配度,推動新工科和新產業良性互動發展。
2021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人才工作會議上指出,“要探索形成中國特色、世界水平的工程師培養體系,努力建設一支愛黨報國、敬業奉獻、具有突出技術創新能力、善于解決復雜工程問題的工程師隊伍”[30]。這為我國深化工程教育改革,培養卓越工程人才,提供了基本遵循。站位新時代,應以新工科建設為契機,緊扣中國式現代化的戰略部署,對接產業高質量發展需求,著力構建“層次分明、類型多樣、學科齊全、專業匹配”的新型工程教育體系,打造中國特色、世界水平的工程教育人才培養體系,不斷提升卓越工程人才培養的產業契合度、技術達成度和社會適應度,助力我國人力資源由“人口紅利”升級為“工程師紅利”,為建設制造強國提供人才和智力支撐。
3.1.1 加強新工科專業集群建設,以新工科專業鏈服務產業創新發展
隨著新產業的涌現和傳統產業結構的深度調整,工程教育主動適應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首當其沖的是要做好新工科專業建設和布局工作,這是實現新工科育人、新產業訴求、新科技發展三位一體協同創新的前提和基礎。布局新工科專業,開展新工科建設,應以聚焦國家戰略、服務產業急需、面向未來發展為導向,按照“定位準確、特色鮮明、結構合理、協調發展”的建設原則,高規格、高起點做好新工科專業規劃和設置等頂層設計。堅持以點帶面、集群發展的思路,圍繞人工智能產業、大數據產業、智能制造產業等新產業創新發展和傳統產業優化升級需要,重點做好與之相對應的19個新工科專業集群建設(見表2),以2018年和2020年教育部認定實施的612個[31]、845個[32]“新工科”研究與實踐項目為典型帶動和示范引領,推動“工工”“理工”“工醫”“工農”“工文”“工管”等多學科交叉、跨專業融合,加快新工科建設和傳統工科專業升級改造進度,著力構建對接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新工科專業集群,提升新工科建設的產業匹配度。

表2 19個新工科專業集群及新工科改革類項目
3.1.2 加強新工科產業學院建設,以組織形態變革匯聚服務產業發展動力
加強現代產業體系建設,應緊跟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強化新工科產業學院建設力度,以新工科專業鏈、人才鏈服務產業鏈和創新鏈。新工科產業學院是推進產教深度融合的實踐產物,它以服務新產業創新發展為目標,以新工科專業集群為載體,以資源共享與合作共贏為原則,是大學與產業界相關企業共建的具有獨立運行機制的新型辦學機構。根據產業的屬性和特征,結合大學的層次定位,研究型院校、應用型院校、高職高專院校應分別發揮各自的辦學特色和優勢,著力加強產業引領型、共同發展型和資源共享型三類產業學院的建設[33](見表3),以多點集成式、連鎖式、集成式等合作方式,完善產教融合、校企合作的運行方式,在不同領域辦出特色,以更好地服務新產業的發展需求。

表3 產業學院的不同模式與對應的高校類型
3.2.1 積極開展國際工程教育專業認證,完善工程教育體系
在產業全球化的今天,推動工程教育國際化,培養具有全球化視野和國際溝通能力的工程人才是工程教育的發展方向。工程教育的國際化認可度成為衡量各國工程教育質量和工程人才培養水平的主要標志。由美、英等國主導的《華盛頓協議》體系是國際上最具權威性和影響力的工程教育學位互認體系,我國作為該協議的正式成員國,應以此為依托,加強與德國、法國等為代表的歐洲工程教育專業認證(EUR-ACE)體系等組織的合作力度,構建更多國際對接、開放辦學的新工科合作平臺,推進工程教育國際化,持續深化工程教育改革,圍繞高等工程教育面臨的挑戰及工程教育與產業發展存在的共性問題,開展國際之間的多元、多邊合作,推動我國工程教育走向國際化,以培養具備跨文化交流能力和跨界整合能力的卓越工程技術人才,為中國產業走向國際提供人才支撐。
3.2.2 主動借鑒國際工程教育先進經驗,健全工程教育培養模式
工程教育的模式改革、范式創新是工程人才質量提升的關鍵所在。我們要立足中國,放眼世界,借鑒國際工程教育先進經驗,積極借鑒美國“2020工程師計劃”(American 2020 Engineer Program)[34]、“歐洲工程師認證計劃”(Eur.Ing)[35]等國際工程教育的成功做法,融合以工程項目為載體的CDIO和以產品輸出為導向的OBE工程教育理念[36],深化以新工科為核心的工程教育改革,為工程教育探索新范式、制定新標準、提供新路徑。要積極開展系列卓越拔尖人才教育培養計劃,大力實施“六卓越一拔尖”計劃2.0版,以信息技術推動工程教育變革與創新,拓寬通識性知識教育廣度,強化工程性教育實踐深度,建立更加多元化和個性化的人才培養模式,形成高度關聯、貫通融合、持續創新的新工科教育體系,著力構建中國特色、世界一流的卓越工程師培養體系。
3.3.1 完善政產學協同要素聚合機制,為產業高質量發展提供創新合力
由于國家體制不同,政產學三重螺旋的內部動力系統也表現為不同的狀態,作為社會主義國家,我國“政產學”三重螺旋的表征類型為α-三重螺旋(強勢版本),政府擁有強有力的組織力和影響力[37]。按照國家意志和政府計劃,產業和大學需要服務于國家戰略,在這樣的模式下,重點需理清政產學的權利邊界,優化政產學的功能定位,打破政產學的隔膜壁壘,發揮“政府-產業-大學”的協同效應,突出政產學在促進新工科建設和工程教育改革中的協同作用,構建形成以“機理耦合、要素結合、交叉融合、螺旋上升”為特征的三重螺旋動力機制,實現政府層面“政策、資金、平臺”、產業層面“市場、信息、技術”和大學層面“人才、知識、技術”等創新要素的有效銜接[38](見圖1),探索構建新工科教育發展新范式,重點建設一批示范性新工科專業、新工科教育中心和新工科教研基地,打通基礎研究、技術創新、成果轉移與產業化鏈條,不斷提升國家創新系統水平。

圖1 “政產學”三螺旋與新工科協同發展示意圖
3.3.2 完善政產學協同育人機制,為產業高質量發展提供人才保證
政府、產業、大學不僅是現代化的主體,也是新工科建設的主要推動者、全程參與者和利益相關者,政產學協同育人模式已經成為國際工程教育的主要趨勢,有利于人才培養的深度國際化、價值多元化和知識前沿化[39]。圍繞新工科建設和新產業發展需要,應增強“政產學”三重螺旋動力,推動跨組織多目標的戰略協同,推進政府、產業及大學之間形成相互協調、相互促進的協同育人機制,進一步激發和釋放政府的制度活力、產業的引領能力和大學的創新動力,深化教產協同創新、科教融合發展,加強以新工科為引領的工程教育改革,切實解決工程教育人才培養供給側與企業需求側之間契合度不高、匹配度不強等問題,以政府國際化合作推動工程教育交流互鑒,以產業最新需求推動工程教育教學改革,將社會優質資源和產業創新元素轉化為育人優勢,共同推進工程教育從傳統模式走向融合創新,培養跨國界、跨學科、跨產業的高素質多元化復合型新工科人才,為新經濟新產業新業態的良性發展提供人才和智力支撐,助力經濟由高速增長轉向高質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