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卓越和多樣化的教育：英國教育強國建設

賴靜　曾文婕　王永麗

摘? ?要：經過長期發展，英國成為公認的世界教育強國，其經驗主要有四方面。第一，構建完備多樣的教育體系，在各個教育階段設置類型多樣的學校，為不同需求的學生和家長提供多元選擇。第二，構建系統化的教師專業發展框架，有針對性地為不同類型教師提供支持，大力引進全球優秀教師，建設世界一流的基礎教育教師隊伍。第三，確立創新創業教育理念，研制創新創業教育框架，開發創新創業教育課程及建立創新創業教育組織機構，提升創新創業教育質量。第四，出臺一系列教育國際化戰略，通過明確國際教育市場、整合不同政府部門優勢資源和優化國際學生學習體驗等方式，擴大教育的國際影響力。

關鍵詞：教育強國；英國；教育質量；創新創業教育；教育國際化

中圖分類號：G51? ? ? ? ?文獻標識碼：A? ? ? ?DOI：10.3969/j.issn.1672-1128.2023.08.005

英國是公認的世界教育強國。在《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U.S. News & World Report）所評選出的2022年“全球教育最佳國家”（Best Countries for Education）中，英國位列第二，僅次于美國。截至2016年，英國諾貝爾獎獲得者總數為125人次，位居全球第二[1]。對英國建設教育強國的相關經驗進行梳理，可為我國建設教育強國提供一定的參考。

一、構建完備多樣的教育體系

經過長期探索，英國已經建立起覆蓋0-18歲公民的完備教育體系，在各個教育階段形成了多樣化發展格局，為提升全民素質、優化勞動力素質結構、培養拔尖創新人才和改革創新發展道路等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一）建立完備的教育體系

英國的教育體系大致分為四個階段：早期教育，為0-5歲嬰幼兒提供教育和保育服務。初等教育，為5-11歲兒童提供關鍵階段1（Key Stage 1，5-7歲）和關鍵階段2（Key Stage 2，7-11歲）的教育。中等教育，分為前期中等教育和后期中等教育兩個部分，前期對應關鍵階段3（Key Stage 3，11-14歲），后期又分為關鍵階段4（Key Stage 4，14-16歲）與“中學后教育”（Post Secondary Education），中學后教育階段一般由學術取向的第六學級學院（Sixth Form Colleges）或職業取向的繼續教育機構來執行[2]。繼續教育與高等教育，學生在17或18歲左右根據個人情況選擇參加完中學高級水平考試、中學高級水平輔助考試和高級職業教育證書考試后，升入高等教育與繼續教育[2]。

（二）增強教育體系的多樣性

英國在各教育階段設有類型多樣的學校，為不同需求的學生和家長提供多元選擇。

1.早期教育機構

英國早期教育機構主要包括四種類型。一是兒童中心。由地方政府開辦的早教機構，為兒童及其家庭提供早期教育和保育、健康管理、信息咨詢及早教培訓等多種服務[3]。例如，為兒童組織教育活動、為孕婦提供產前檢查及為家長提供育兒課程等。二是家庭式保姆機構。在政府注冊的家庭式保姆機構，其優勢是能以居家式環境幫助低齡段兒童更快適應保教活動，而且可以為家長提供更為靈活機動的早期教育服務時間，甚至根據家長的需求提供個性化服務。三是專門的幼兒園和托兒所。這類機構專注于早期兒童的保育和教育，因而在保教質量方面最有保障。四是小學附設的學前班。小學附設的早教機構，方便兒童在居所附近獲得學位，并且有助于兒童更好地適應小學學習[4]。

2.中小學校

英國的中小學?？傮w可以分為兩類。 一類是政府資助的公立學校，也是5-16歲學生免費享受教育的學校。根據辦學主體的不同，公立學校又分為地方政府開辦的社區學校、由地方政府資助但享有更多自主權的基金會學校和志愿學校、獨立于地方政府而由學院信托機構運營的學園和自由學校以及由當地政府、基金會或學院信托機構經營的通過考試入學的文法學校[5]。另一類是付費的私立學校（Independent Schools）。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公學（Public Schools），主要提供精英教育，被譽為“英國精英的搖籃”，為英國社會培養了大量精英和領袖。

3.繼續教育機構

英國的繼續教育機構類型豐富多樣且包容性和靈活性較強。主要有繼續教育學院、技術學院、藝術學院、農學院和商學院等。這些機構既開展職業教育，也開展普通教育，但以職業教育為主；既開設高級水平課程，也開設初級水平課程；既提供全日制課程，也提供部分時間制課程。同時，這些機構的課程設置，通常會依據機構所在地的社會需求以及鄰近機構的課程開設情況進行靈活調整[6]。

4.高等學校

按發展歷史和服務功能劃分，英國的高等學?？煞譃榱怺7]。一是古典大學，特指牛津大學和劍橋大學，位于英國高等教育金字塔的頂端，招收最優秀的學生。二是近代大學，是為適應工業社會發展需要而建立的大學，主要培養技術人才，倫敦大學是其中的典型代表。三是新大學，指20世紀60年代起由國家創辦的大學，主要設在中小城市郊區，具有鮮明的地方性，重視技術教育，注重設置專業技術課程。四是多科技術學院及其升格大學，英國于1992年取消高等教育雙軌制，將多科性技術學院升為大學，這類學校主要為工商界培養技術和服務人才。五是高等教育學院，主要為各級各類學校輸送師資。六是開放大學，誕生于20世紀60年代，是英國高等教育史上的一個亮點，開創了彈性教育的先河，以電視、函授等遠距離方式進行教學。

二、建設世界一流基礎教育教師隊伍

新的時代背景下，英國將建設世界一流基礎教育教師隊伍視為迎接國際競爭與挑戰的戰略選擇，并推出了一系列建設舉措。

（一）構建系統化的教師專業發展框架

2021年6月，英國教育部發布《世界一流教師發展方案》（Delivering World-class Teacher Development）。該方案根據教師職業發展階段及崗位將教師劃分為四個類別，即實習教師，初任教師，資深教師與中層領導，高層領導、校長與行政執行領導。針對每類教師的不同需要，安排相應的發展框架與培訓內容（見圖1），致力于打造貫穿教師生涯全過程的專業發展“金線”，幫助教師明確每一階段的專業發展方向和路徑，引領教師的終身專業發展。

實習教師培訓依據《職前教師教育核心內容框架》（Initial Teacher Training Core Content Framework），主要內容涵括對學生寄予高期望、學生學習方式、學科與課程、課堂實踐、適應性教學、評價、行為管理和專業行為八大領域。初任教師培訓依據是《早期職業框架》（Early Career Framework），其主要內容與《職前教師教育核心內容框架》一致，也包括八大領域，但要求更高。資深教師與中層領導培訓依據專門化《國家專業資格》（National Professional Qualifications），具體分為引領教師發展、引領行為與文化、引領教學以及引領掃盲四個方向，每個方向的內容和要求不同。例如，“引領教師發展”方向涉及四大領域，即教學、設計有效的專業發展、保障有效的專業發展和實施；“引領教學”方向則包括九大領域，即教學、學校文化、學生學習方式、學科與課程、課堂實踐、適應性教學、評價、專業發展和實施。針對高層領導、校長和行政執行領導的培訓依據領導力《國家專業資格》，2022年還增加了“早期領導”方向，因此，領導力《國家專業資格》分為四個方向，每個方向的內容和要求略有不同。例如，行政執行領導崗位涉及以下領域：信任文化、教學、課程與評價、行為、額外和特殊教育、專業發展、組織管理、實施、團隊合作、治理與問責。校長崗位則涉及：學校文化、教學、課程與評價、行為、額外和特殊教育、專業發展、組織管理、實施、團隊合作、治理與問責。

（二）有針對性地為不同類型教師提供支持

英國根據不同類型教師的發展需求，為相應教師提供有針對性的培訓。針對資深教師、中層領導、高層領導等不同發展階段的教師，英國政府在出臺系列專業發展框架的基礎上，委托具有良好資質的培訓機構依據相應專業發展框架，為相應教師設計和提供針對性的培訓。針對新教師，則主要采取連續性培訓、多元化培訓、減負等多種支持方式。

針對新教師提供為期三年的連續性培訓，分為兩個階段，一是以學士后階段為主的職前教師教育①，為期一年；二是早期職業階段入職培訓，為期兩年[9]。兩個階段大致對應教師專業發展框架中的實習教師和初任教師培訓。具體而言，支持新教師培訓的舉措主要有：建立新教師培訓的雙導師制，即為每一位新教師安排入職導師（Induction Tutor）和學科導師（Mentor），兩類導師的不同職責參見表1。

為新教師設計供學校自主選擇的多元化培訓模式，主要包括三類：一是政府資助的機構主導培訓計劃，由教育部認證的培訓機構負責設計培訓方案，為新教師及其導師提供培訓課程，并組織開展培訓工作；二是核心入職培訓課程，由教育部委托的培訓機構組織編制新教師入職培訓課程計劃（新教師自主學習材料、導師培訓指南及培訓課程大綱等），中小學校可申請免費獲取，并根據自身的培訓需要自行組織培訓工作；三是“校本入職培訓課程”（School-based Programme），即中小學校自行設計和實施兩年制的新教師培訓課程[9]。

注重減輕新教師工作負擔。例如，英國教育部于2019年頒布《減輕工作負擔：支持早期職業階段的教師》，提供教師工作負擔調查報告、減負案例等一系列證據和資源，一方面幫助學校領導、入職導師等檢查當前的工作結構，進而判斷并減少不必要的工作，另一方面幫助新教師管理自己的工作[10]。

（三）大力引進世界各地優秀教師

近年來，隨著學生人數持續增長，英國政府不斷加大各學科教師的招聘力度，但連續多年都未能完成招聘目標[11]。為解決這一問題，實現“每個孩子都由優秀教師教導”這一戰略目標，英國政府于2022年6月提出，自2023年起支持來自世界各地的優秀教師在英國從教。從相關政策來看，英國政府在海外教師的資格認證、入職支持等方面提供了諸多便利，為引進全球優秀師資創造了良好條件。

1.開放多種途徑便于海外教師取得資格證書

海外教師取得資格證書主要有四種途徑[12]。一是向教師管理署（Teaching Regulation Agency）直接申請。申請要求是已獲得歐盟成員國、美國、澳大利亞等國家和地區的教師資格證書且未受過教學處分或被禁止任教。二是通過參與評估導向的職前教師教育項目進行申請。已獲得學士學位、有兩年以上教學經驗且達到相當于英國普通中等教育畢業文憑數學和英語及格水平（Grade 4）等條件的教師，可以向英國政府認證的教師培訓機構申請資格評估，證明已達到英國教師資格的標準后可取得資格證書。三是通過修讀英國教師培訓課程進行申請。已獲得學士學位①且達到相當于英國普通中等教育畢業文憑數學和英語及格水平等條件，可以申請修讀英國教師培訓課程，前往英國完成一年的全職培訓后獲得資格證書。四是通過國際教師資格證書項目進行申請。主要面向英國以外的申請者，申請者無需前往英國，在原居住地接受培訓并達到英國教師資格證書的統一標準、熟練掌握英語（雅思成績達到6.5分以上或完成相關課程，如獲得英語授課的學位）等可獲得國際教師資格證書。

2.采用多種方式優化海外教師的入職體驗

一是保障外籍教師獲得與英國本土教師相同的入職支持。英國政府承諾，從海外到英國任教的教師在職業生涯早期，將獲得與英國教師相同的培訓支持和保障，例如帶薪入職培訓、減少工作量等。二是開辟入職管理的“綠色通道”。例如，允許外籍教師用海外教師培訓經歷替代英國的新教師入職培訓，但其替代經歷必須達到英國教育部制定的標準；來自歐洲經濟區、美國、澳大利亞等國家和地區的合格外籍教師無需入職培訓，可直接被聘任為正式教師[12]。 三是提供相應服務幫助教師盡快適應英國的工作和生活。2021年，英國教育部推出受資助的適應服務項目，服務范圍包括：外籍教師抵達學校前的網絡研討會、就職前為期3天的適應性培訓、入職后的培訓和交流活動及第一學期的持續支持等。同時，學校會幫助外籍教師確認當地住宿，分配顧問幫助外籍教師開展課程計劃、行為管理和同行觀察，提供入職資料包以及幫助外籍教師了解國家與學校的各項規范與標準等[12]。

三、提升創新創業教育質量

為了培養高素質的創新創業人才，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英國著力營造良好的創新創業氛圍，對創新創業教育給予大力支持、引導和規范，不斷推動其發展。英國開展創新創業教育的主要舉措包括確立創新創業教育理念、研制創新創業教育框架、開發創新創業教育課程及建立創新創業教育組織機構。

（一）確立創新創業教育理念

英國的創新創業教育重在培養學生的創新思維、意識和能力。2012年，英國高等教育質量保障署發布的《英國高校創新創業教育指南》，明確了“創新創業教育”的定義：“創新”（Enterprise）是將創意應用于實踐，創新教育的目標是培養畢業生具備創造性地提出新想法并將想法付諸實踐的能力；“創業”（Entrepreneurship）是創新技能在創建和發展組織等特定情境下的應用，創業教育的重點是在特定情境下（如成立新公司或拓展現有公司業務），培養學生的創新思維和技能[13]。就創新教育而言，不僅要教會學生知識，也涉及情感、智力、社會和實踐范疇[14]；就創業教育而言，創建和管理企業等商業運行技能本身不是最重要的，創業所需的關鍵行為能力（如創新、機會識別、靈活性等）更為核心。

（二）研制創新創業教育框架

2019年，英國發布高?！秳撔聞摌I教育框架》（Enterprise and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 Framework），構建了層次分明的創新創業教育內容體系，為高校提供了明確具體的行動指南。具體而言，該框架包含目標、學生、教師、學校四個層面的內容（見表2）。 “目標”層提出與創新創業相關的八大關鍵能力；“學生”層闡明學生在學習創業的“旅程”中需經歷的四個關鍵階段；“教師”層描述創新創業教師應有的角色和素質；“學?！睂用鞔_學校應當為創新創業教育提供何種支持。

（三）開發創新創業教育課程

英國的創新創業教育是面向全體學生的，其課程開發滿足學生的多種需求。為幫助教育者開展創新創業教育，英國高等教育質量保障署劃分了三類課程：“關于創業”（Learn about）、“為了創業”（Learn for）和“學在創業”（Learn through）[16]。完整的創新創業課程體系需要將這三類課程進行組合。

“關于創業”課程旨在幫助學生吸收和反思現有的理論知識，加深對主題的理解，評價方式以考試和測驗為主。這類課程通常采用傳統的教學方法來探討創新創業，如講座。在此基礎上，這類課程還可以使用案例研究來調查過去的事件和決策，還可以探究“創新創業”作為一門學科是如何發展的，從而批判性地看待相關文獻。

“為了創業”課程旨在幫助學生發現什么是“積極進取”，并為今后成為一個企業家提高洞察力和實踐能力。這類課程通常采用體驗式學習方法，學生在有意義和相互關聯的環境中參與并提高實踐能力，課程評價需要學生展示自己參與的實踐活動。

“學在創業”活動課程側重于培養學生的創業能力，通常包括在實踐中學習、反思經驗和借鑒理論，課程評價需要重點考慮學生對自身創業過程的反思。多樣化的創業項目就屬于這類課程。這些項目通常由專門的企業教育工作者團隊提供，往往充當著企業教育和創業教育之間的橋梁。

（四）建立創新創業教育組織

英國創新創業教育的組織機構大致可分為兩種：大學內部的組織機構和大學外部的支持機構。

大學內部的組織機構有以下幾類：一是大學科技園。依托大學的人才和資源優勢所建立的研發和孵化生產園區，是高校實現社會服務功能和產學研合作的重要平臺，比較典型的是牛津大學科技園和劍橋大學科技園。二是企業孵化中心。由英國貿工部（Department of Trade & Industry）于1998年建立，主要通過提供服務、信息、技術、組建平臺等途徑，促進大學科研成果的轉化，加速企業孵化過程，幫助企業規避風險等[17]。三是就業力優異中心、創業中心及各類創業俱樂部和創業協會等。通常用來為學生創新創業提供專業師資力量和咨詢服務，同時開設各類相關課程，推動學生的創業實踐學習[18]。

大學外部的支持機構主要有四個：一是全國創業教育中心。主要負責推動繼續教育和高等教育領域的創新創業教育，領導全國的創新創業教育，提供師資培訓等。二是全國大學生創業委員會。負責開展創業教育的調查研究、服務及師資培訓等[18]。三是英國創新教育者協會。這是一個全國性協會，其會員包括100多所高校，職責是為政府建言獻策、為高校教師提供教學培訓和管理創新教學經驗分享平臺及課題研究資助等，同時每年組織全球創新創業教育者大會，設立研究員資格（EEUK Fellowship）認證，以證明在創新創業教育方面作出貢獻的教師和實踐者等[14]。四是全國高校學生創業者協會。這是一個民間慈善機構，致力于支持和連接世界各地的學生創業協會和學生創業者。該機構與大學生合作，通過學生主導的創業社團、實踐項目和活動，為年輕人提供提升技能、信心和抱負的機會[14]。

四、推動教育國際化

長期以來，教育國際化被英國視為戰略發展的重要部分。為應對全球教育國際化快速發展帶來的挑戰，英國于2013—2021年連續頒布了一系列教育國際化戰略計劃，為英國在全球范圍內形成極具影響力的教育國際化品牌發揮了巨大作用[19]。從英國頒布的系列教育國際化戰略計劃來看，其推動教育國際化的舉措主要有以下三個方面。

（一）明確國際教育市場，不斷擴大戰略布局

英國政府通過劃定戰略發展區域等方式，細分國際教育市場，從而明確了教育國際化的目標和重點，并以此為基礎不斷擴大戰略布局。

一是初步劃定教育國際化的優先發展區域。2013年，英國政府頒布《國際教育戰略：全球增長與繁榮》，確定了8個國際教育優先國和1個優先區域，包括中國、印度、巴西、沙特阿拉伯、哥倫比亞、土耳其、墨西哥、印度尼西亞和海灣地區①[20]。二是進一步細分“高價值活動區域”和“潛在增長區域”。2019年，英國教育部和國際貿易部聯合發布《國際教育戰略：全球潛力，全球增長》，進一步設定“高價值活動區域”（High-value Campaign Regions），包括中國、中東和北非、拉美、東盟國家等；同時，設定肯尼亞、尼日利亞和南非、印度等國家為“潛在增長區域”，進而推動與這些國家和地區的合作，不斷開辟英國國際化教育市場[21]。三是不斷外擴戰略布局，探索更多新興機會。2021年，英國教育部和國際貿易部聯合發布《國際教育戰略：支持復蘇，推動增長》，劃定歐洲、印太地區、撒哈拉以南的非洲以及中亞地區為未來目標合作伙伴，以期與這些區域建立持久的合作關系，具體包括促進各國政府之間的合作、與關鍵的國際合作伙伴簽訂自由貿易協議、加強各國教育系統之間的合作、發展教師培訓領域的國際合作以及開展多樣化的校友活動等[22]。

（二）整合多部門優勢資源，協同推進教育國際化戰略

針對政府間國際教育協同力度不足的現實困境，2019年發布的《國際教育戰略：全球潛力，全球增長》提出“全政府模式”，通過不同政府部門的深度對接，確保英國教育對國際學生的高吸引力。具體而言，英國教育部與國際貿易部、學生辦公室、國家移民局、外交部等多個部門進行合作，協同推進教育國際化戰略[23]。

一是協同提供全面咨詢與信息服務。英國教育部、英國國際貿易部、學生辦公室聯合組建成立“教育部門咨詢組織”，整合政府相關管理部門優勢資源，為相關部門提供全面咨詢和信息服務。二是共同構建以技能為基礎的國家移民體系。英國教育部與國家移民局共同構建以技能為基礎的國家移民體系，尋求英國政府與其他國家政府的密切合作，努力實現國際教育優勢資源、共享網絡和專業知識等領域的戰略合力最大化。三是合力促進國際教育準入制度的形成。英國外交部、英國國際貿易部、英國協會、國際發展部、英國商業、能源和產業戰略部、英國教育部、英國學生辦公室等部門通過協調機制共同促進國際教育市場準入制度的形成。

為加強海外政府和英國政府部門之間的協同關系，英國政府還啟動了“國際教育大使”計劃，在英國國際教育界與未來優先發展的高價值目標地區政府和教育部門之間建立高影響力人員關系聯盟，與海外相關政府部門開展正式與非正式對話，協助處理這些地區的國際教育相關問題等，從而最大限度地開拓國際教育市場[23]。

（三）以多種方式優化國際學生學習體驗

根據2021年發布的《國際教育戰略：支持復蘇，推動增長》，英國政府主要通過以下方式優化國際學生的學習體驗。

一是簡化國際學生申請移民流程。英國政府啟動新的學生路線，向國際學生提供優質便利的移民服務。例如，對有短期學習要求的學生提供更便捷的簽證服務，允許學習時長少于6個月的短期學習者作為訪問者在英國學習交流，無需申請特定的短期學生簽證[22]。

二是加大對國際學生的資助力度。首先，英國外交和聯邦事務部主要提供三類研究生獎學金，每類獎學金在資助目標和地區上有所不同。其一，志奮領獎學金（Chevening Scholarships）。英國政府的全球獎學金項目覆蓋160多個國家和地區，支持在英國大學學習（主要是一年制碩士學位）的有潛力成為未來領導者、決策者和意見領袖的學生。成功申請志奮領獎學金可享受一系列福利，包括全額學費、固定生活費用、往返英國的機票，參加專屬交流活動、實習、英國境內旅游、研討會、座談會、志愿活動以及加入由五萬余名領袖組成的全球校友會的機會[24]。其二，馬歇爾獎學金（Marshall Scholarships），主要針對在英國學習的成就突出的美國學生。其三，英聯邦獎學金（Commonwealth Scholarships），向英聯邦國家的公民提供的獎學金。在此基礎上，英國教育部還為英聯邦獎學金、巴勒斯坦人高等教育獎學金（Higher Education Scholarships for Palestinians）、英語語言助理項目（English Language Assistants Programme）、伊麗莎白女王英聯邦獎學金（Queen Elizabeth Commonwealth Scholarships）等八大國際獎學金項目提供全部或部分資助[25]。

三是提升國際學生的就業能力。英國國際學生事務理事會與英國工業聯合會、英國大學聯盟國際部以及雇主單位合作，深入研究英國對技能型人才的需要、國際勞動力市場的發展趨勢和國際學生在就業上面臨的主要障礙，并分享行業的最佳實踐案例，為國際學生提供指導和參考，以提升國際學生的就業能力[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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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rsuing Excellence and Diversity in Education： Experience in the Building

of a Powerful Country in Education from the United Kingdom

LAI Jing1? ?ZENG Wenjie1? ?WANG Yongli2

（1.School of Education，South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631;

2.Research Division， Center for Education Management Information of the Ministry of Education， P. R. China， Beijing 100816）

Abstract： After a long period of development， the United Kingdom has been recognized as a world education power， and its related experience mainly includes four aspects. First， build a comprehensive education system， set up various schools at all stages of education to provide diverse choices for students and parents with different needs. Second， propose a systematic framework for teachers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provide support for different types of teachers and introduce foreign competitive teachers to construct a world-class teaching force. Third， clarify the values of enterprise and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 design a national framework for this type of education， develop specific courses and corresponding organizations to improve the quality of enterprise and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 Fourth， implement a series of policies about 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education， expand the international influence of UK education by orienting the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market， integrating the resources of different government departments and optimizing the learning experience of international students.

Keywords： the United Kingdom; Education power; Quality of education; Enterprise and entrepreneurship education;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education

（責任編輯 姚力寧? ?校對 郭向和）

作者簡介：賴靜，華南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博士研究生（廣州，510631）；曾文婕，華南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教授（廣州，510631）；王永麗，教育部教育管理信息中心研究處副研究員（北京，100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