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鄉村振興促進共同富裕的路徑探賾

郭樹華 王瑜

摘要：在城鄉差距依然明顯的現實境況下，鄉村振興是促進共同富裕的必由之路。鄉村振興確保共同富裕的全民性、全面性、共建共享性和持續性。當前，以鄉村振興促進共同富裕還面臨著來自農業、農村、農民發展等方面的各類風險挑戰。在中國式現代化新征程上，以鄉村振興扎實促進共同富裕，需要從以下四個方面協同發力：一是穩固脫貧攻堅成果，夯實共同富裕的基礎；二是堅持城鄉融合發展，構建成熟的共富機制；三是深化農村改革舉措，推動農業農村現代化；四是完善財富分配體系，多渠道增加農民收入。

關鍵詞：中國式現代化 鄉村振興 共同富裕 路徑

*基金項目：山東省社科規劃重點項目“新時代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實現路徑研究”（22BKSJ01）；2022年度山東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學生科研創新重點項目“新時代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研究”（2022ZD002）。

黨的二十大報告作為全面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綱領性文件，其中明確要求，全面推進鄉村振興，著力促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我們要實現的共同富裕是全體人民共建共富，是城市和鄉村人民都富裕。鄉村振興是實現農村發展、農民富裕的科學路徑，已助力我國取得脫貧攻堅的勝利和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偉大成就。在中國式現代化新征程中，堅持以鄉村振興促進共同富裕，是戰勝鄉村共同富裕過程中各種困難挑戰，實現真正的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科學選擇和必由之路。

一、鄉村振興是促進共同富裕的必由之路

鄉村振興與共同富裕都是為了滿足人民的美好生活需要，具有本質上的一致性。鄉村振興是確保共同富裕的主體全民性、內容全面性、共建共享性、推進持續性的必然依靠，是中國式現代化新征程中促進共同富裕必須長期堅持的科學道路。

（一）鄉村振興是確保共同富裕全民性的必由之路

鄉村振興在推動農民致富過程中，為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補足短板。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強力推動鄉村振興戰略，就是要在社會主要矛盾轉變和深入推進共同富裕的背景下，通過日新月異的鄉村振興建設，確保新時代發展成果能夠切實覆蓋廣大農民，不斷滿足農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從內部看，鄉村振興實現的是全體農民的共同富裕。鄉村振興圍繞的主體始終是全體農民，在發展建設的過程中尤為注重內部的平衡性、協調性，以確保鄉村振興不差一戶、不漏一人。從外部看，鄉村振興能夠不斷縮小城鄉發展差距，不斷提升共同富裕的全民性。

（二）鄉村振興是確保共同富裕全面性的必由之路

鄉村振興能夠從五大方面協同發力，為增進共同富裕內容的全面性提供必要依托。共同富裕是城鄉全體人民物質生活與精神生活的全面富裕，無論何時，都要確保人民物質生活與精神生活的協調發展，這是在中國式現代化新征程中滿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必然要求。鄉村振興的戰略重點與具體抓手是推進鄉村產業、人才、文化、生態、組織全面振興，可以看出，鄉村“五大振興”錨定的正是實現人民物質生活與精神生活全面發展的目標，這就與共同富裕內容的全面性要求形成完美契合。

（三）鄉村振興是確保共同富裕共建共享性的必由之路

鄉村振興為了人民，依靠人民。一方面，鄉村振興是挖掘農村共建力量的重大戰略，通過鄉村“五大振興”這些具體抓手，為各類人群創造增收致富的發展機遇，調動起廣大農民和非農人員為共同富裕而奮斗的積極性、創造性，充分利用好農村的土地、生態、勞動力等各類資源，為共同富裕凝聚起強大的共建力量。另一方面，鄉村振興的過程就是建設富裕、美麗、和諧的新農村的過程，也是推動人民共享發展成果的過程。鄉村振興不僅能夠提升廣大農民的生活水平和富裕程度，而且能夠提升全體人民的健康和富裕生活，從而保證全體人民都能共享社會發展成果和幸福人生。

（四）鄉村振興是確保共同富裕持續性的必由之路

鄉村振興需要分步驟長時期建設，這就與共同富裕推進的持續性產生了正向耦合，為推進共同富裕這項長期性事業提供持續動能。鄉村振興是尊重生產力發展規律和人的成長規律的科學戰略，它在推進過程中著重把握“三農”發展基礎的薄弱性、問題的復雜性、道路的艱巨性，明確提出要分步驟漸進式地實現農業、農村、農民的深入發展，鄉村振興的各步驟建設正是完成共同富裕各步驟戰略目標的重要支撐。同時，鄉村振興十分重視綠色發展、和諧發展，是穩定我國糧食安全的根本所在，這充分保證了我國經濟社會的長久穩定發展，從而為推進共同富裕提供了高質量的發展環境和持續穩定的發展資源。

二、鄉村振興促進共同富裕的現實困境

鄉村是我國經濟、政治、文化等發展相對薄弱的地方，在中國式現代化新征程中，以鄉村振興促進共同富裕面臨著繁重的任務、復雜的挑戰。

（一）脫貧攻堅成果銜接不暢

全面脫貧是推進鄉村振興的必要前提。脫貧攻堅成果與鄉村振興銜接不暢，動搖了鄉村共同富裕的基礎。中國式現代化新征程上，我國鞏固脫貧攻堅成果的任務十分艱巨，再加上世紀疫情等各類突發風險的困擾，我國還有大量脫貧人口存在返貧風險，邊緣貧困人口存在致貧隱患，致使脫貧攻堅成果與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存在著銜接不暢的問題，對推進鄉村共同富裕產生了負面影響。首先是思想上出現懈怠。脫貧攻堅的勝利可謂是史無前例的偉大創舉，導致部分領導干部和群眾出現安于現狀的懈怠思想，致使銜接脫貧攻堅成果與鄉村振興缺乏動力。其次是整體認識偏差。很多人不能正確認識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的內在聯系，從認識上弱化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有效銜接的重要性，更有甚者，把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割裂看待，這就導致各項體制機制建設出現較大偏差。最后是實踐能力還需提升。鄉村振興是一項更加注重廣大人民協同參與的發展性事業，由于相關實踐經驗和能力積累不足，導致全面推進鄉村振興的內生動力不足，進而制約了脫貧攻堅成果與全面推進鄉村振興的有效銜接。

（二）城鄉二元體制依然困擾發展

城鄉二元體制困擾著鄉村振興，這是縮小城鄉發展差距的巨大阻力，阻滯了鄉村共同富裕的進程。一方面，鄉村大量資源外流，發展內生動力不足。當前，我國城鄉之間還有較大的發展矛盾，在城市巨大的“虹吸效應”下，鄉村大量勞動力、資金等要素流向城市，這就導致一邊是城市資源的大量集聚和飽和，另一邊是鄉村發展資源的空虛和缺乏，從而嚴重影響鄉村振興和城鄉融合發展，阻滯鄉村共同富裕的進程。另一方面，城鄉之間基本公共服務和基礎設施建設還有較大差距，影響農民生活質量的提升。據調查，當前城鄉名義收入比約為3∶1，而綜合考慮教育、醫療等公共服務影響后，城鎮居民收入約為農村居民的5—6倍，足見城鄉之間基本公共服務還有較大差距。城鄉基本公共服務和基礎設施建設的差距，是城鄉二元體制下差異化發展的必然結果。我們既要認識到城鄉發展差異的合理性，更要踐行人民至上的宗旨，科學把握差異的界限空間，減少其對農民農村共同富裕的不利影響。

（三）農業農村現代化建設較緩慢

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的相對滯緩，阻礙著農村巨大生產力的挖掘和輸出，制約了通過鄉村振興促進共同富裕的步伐。一是，農業現代化水平較低。農業生產的科技化、機械化水平較低。科學技術賦能農業發展的水平仍需大力提升，農業生產技術、良種培育等農業科技攻關任重道遠。同時，農業產業化發展還比較欠缺。農業產業發展類型結構較單一，大多停留在簡單加工、低附加值的階段，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水平還需進一步提升。二是，農村的現代化水平較低。美麗鄉村建設還面臨較多難題。很多農村還存在為了發展，破壞生態環境的問題，村容村貌改善和村居美化水平整體還需提升。鄉風文明建設還存在一些問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農村還需進一步深入培育弘揚，婚喪嫁娶大操大辦、重男輕女等不良風氣依然存在。三是，農民的現代化水平仍需提高。據統計，2020年，我國農村居民中具備科學素質的人員占比為6.45%，與城鎮居民的13.75%懸殊，可以看出我國農村居民整體素質和現代化水平還需進一步提高。

（四）農民增收致富能力還需提升

農民增收致富渠道較窄，致富能力和收入水平相對較低，是制約鄉村振興和農民共同富裕的一個重要限制因素。一方面，農民增收致富的渠道單一，從事行業的收入水平相對較低。農民由于自身專業技能和綜合素質較低，可以選擇的行業和工種相對有限。留在農村的農民主要從事較低端的農林牧漁，外出的農民工也大多從事建筑、餐飲服務等主要依靠出賣勞動力賺取收入的行業。而當前這些行業收入水平都相對較低，直接影響了農民的財富積累。另一方面，農村產業發展落后，特別是農村集體經濟發展較慢，減緩了農民收入提高速度。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水平還需要很大提升，創造的致富機會和附加效益還遠未達到鄉村振興的要求，這也導致農民農村共同富裕的重要支撐——農村集體經濟缺少了巨大發展活力，農村仍有眾多集體資源被閑置和浪費，弱化了其對于農民收入水平提升的支持作用。

三、鄉村振興促進共同富裕的實踐路徑

在中國式現代化新征程中，以鄉村振興促進共同富裕需要妥善處理各種復雜關系，解決各類復雜矛盾，各項舉措既要把握全面性，也要充分體現針對性。具體來說，以鄉村振興促進共同富裕，需要從穩固脫貧攻堅成果、堅持城鄉融合發展、深化農村改革舉措、完善財富分配體系四大方面協同發力。

（一）穩固脫貧攻堅成果，夯實共同富裕的基礎

穩固脫貧攻堅成果，有效銜接脫貧攻堅成果與鄉村振興，是以鄉村振興促進共同富裕的前提和基礎。習近平總書記明確強調，“要促進農民農村共同富裕，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全面推進鄉村振興”。一方面，鞏固脫貧攻堅成果重點要防止規模性返貧，徹底解決絕對貧困的問題。一是要識別好易返貧人群和潛在貧困人口。構建更加完善的易返貧人群監測機制，充分運用人工智能、大數據等現代信息技術，以更加規范的程序處理個人貧困申請、貧困人口主動監測等事項，全面掌握可能發生規模性返貧的人群信息。二是，在五年過渡期內堅決落實好保障易返貧人群生活穩定的各項政策措施，嚴防松松勁、歇歇腳的懈怠思想，確保易返貧人群生活水平穩步提高。另一方面，充分做好脫貧攻堅成果與全面推進鄉村振興的銜接，解決好相對貧困的問題，推進共同富裕深入發展。一是提升認識水平和制度建設水平。以鄉村振興促進共同富裕是一個持續性、長期性的過程，因此，無論是在理論界還是在實踐中，都要加大相關問題的研究闡釋，在銜接的制度設計、相對貧困量化標準等重要問題上不斷提升認識的科學性，進而有力推動實踐發展。二是不斷增強鄉村發展的內生動力。在提高農民綜合素質的同時，加大對鄉村發展中人財物的綜合投入，深入挖掘鄉村獨特資源優勢，發展壯大農村特色產業，持續提升鄉村振興的內生動力。

（二）堅持城鄉融合發展，構建成熟的共富機制

通過城鄉融合發展不斷縮小城鄉發展差距，是以鄉村振興促進共同富裕的必然選擇。城市與鄉村從來都是彼此共生的互補關系，只有堅持城鄉融合發展，構建更加成熟的城鄉共富機制，才能更好地實現鄉村振興，更高效地促進共同富裕。一方面，統籌城鄉發展規劃，建設城鄉融合發展的空間格局。改變城鄉建設無序發展的不良局面，在城鄉規劃發展中建設一批布局合理、輻射帶動作用強的城市發展群、城鄉融合發展帶，在空間布局上充分便利城鄉交流和融合發展。另一方面，破除城鄉融合發展壁壘，暢通城鄉要素流通渠道。一是，以暢通地要素流通推動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發展和農村基礎設施建設。調整城鄉公共服務建設的財政預算，改變城鄉公共投入差異較大的現狀，同時以科學的宏觀調控，引導市場化資本參與農村公共服務建設，切實提升農村公共服務和基礎設施建設水平。二是，以暢通活躍的生產要素流通激活經濟社會發展的強大動能。強力打破阻礙城鄉資源要素流通的體制機制障礙，進一步完善戶籍制度，逐步提升進城農民工的各項權益保障，通過有力措施吸引更多人才參與鄉村振興。逐步構建城鄉之間寬領域、多層次的要素統一市場，推動農村土地、勞動力、生態等要素在城鄉間自由流通，創造更大價值。同時，以更高的投資回報率推動金融資本、社會資本參與鄉村振興建設，不斷提升城鄉融合發展水平。

（三）深化農村改革舉措，推動農業農村現代化

農業農村現代化是中國式現代化新征程中“三農”工作的主攻方向，以鄉村振興促進共同富裕要抓好這個戰略重點。一是不斷提升農業現代化水平，筑牢共同富裕的物質基礎。加大農業科技發展的資金投入和人才建設，推動農業生產模式、生產工具、生產原料的科技化水平，進一步把農業科技落地實效作為檢驗其好不好的根本標準。同時，推動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互促發展，提升農業的產業化水平和經濟效益，在高質量的農業發展中筑牢共同富裕的物質基礎。二是不斷提升農村現代化水平，打造積極的共同富裕發展環境。首先是不斷深化美麗鄉村建設，堅持生態優先原則，協調好農村發展和環境保護的關系，推動農業生產與生態保護相統一。其次是通過加大公共投入和市場化參與，建設滿足人民生活需要和經濟發展需要的高質量基礎設施，構建積極地發展環境。最后是加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鄉村的培育弘揚，剔除傳統文化糟粕，打擊外來腐朽思想，積極發展廣大農民喜聞樂見的社會主義先進文化，逐步構建鄉風文明的和諧鄉村。三是不斷提升農民現代化水平，做好共同富裕的主體保障。從農民的道德、才能、信仰等多維度開展現代化教育培訓，利用專業院校加強農民的職業教育，邀請“三農”領域的專家學者面對面與農民交流、開展針對性培訓。同時運用好現代新媒體技術在促進農民現代化中的重要作用。

（四）完善財富分配體系，多渠道增加農民收入

科學的財富分配能夠激發廣大農民參與鄉村振興建設的熱情，是在鄉村振興共建共享中實現共同富裕的重要基礎。持續增加農民收入需要始終堅持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不斷拓展農民增收渠道和致富能力。首先，以更加合理地分配制度增加農民收入，縮小個體間收入差距。初次分配在堅持效率第一的前提下，整體提高工人工資水平，逐步縮小不同工種的收入差距。再分配以更大力度促進收入公平，通過稅收、轉移支付、社保等手段，提高農民的實質性收入水平，縮小城鄉收入差距。完善第三次分配的體制機制和法律法規，發揮第三次分配促進農民生活水平提高的更大價值。其次，以高質量就業增加農民職業選擇，提高收入水平。持之以恒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不斷為農民干事創業營造更好的發展環境，提供更多的就業機會和發展機遇，激勵廣大農民不斷提升自身綜合素質，通過勤勞奮斗實現增收致富。最后，大力發展農村集體經濟，為農民農村共同富裕提供有力支撐。一是完善農村集體經濟產權制度和政策法規，明晰農村集體經濟的權利主體、責任主體，盤活閑置資源，激發農民更大的集體經濟建設熱情。二是對農村集體經濟發展給予更大力度的幫扶。減免相關稅收，設立扶持農村集體經濟發展的專項資金，把發展農村集體經濟作為一項重點工作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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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山東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責任編輯：宗宇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