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編高中語文教材中古詩文的美育功能研究

摘? ? ? 要?高中語文統編教材中古詩文的美育內容主要包括對歷史人物情感抒發、歷史風光景色體驗和歷史事件深層思辨的綜合分析，打通學生對于“情”“景”“理”的美學感知。其目的在于培養學生能立足于民族歷史文化認同，提升人格與修養、促進全面發展和激發審美創造力。實施美育的主要途徑有滿足學生審美個性的教學活動設計，以及主題引導的文本解讀。在高中語文教育中發掘古詩文的美育功能，有助于提高學生的審美和人文素養，從歷史中尋找經驗，挖掘全民族的文化創新創造潛力。

關 鍵 詞 高中語文? 統編教材? 美育? 古詩文教學

劉燁.統編高中語文教材中古詩文的美育功能研究[J].教學與管理，2023（27）：71-75.

2015年到2020年，國務院穩步推動美育課程的相關建設，把新時期美育工作的目標定為提高學生審美和人文素養。高中語文課程教學作為新時代學校美育工作的一個組成部分，也將承擔著重要任務。統編版高中語文教科書在此背景之下應運而生，使用該教材實現學生的全面發展、提升全民族的創新創造能力，解析教材中的美育內容并尋找到實施途徑是我國高中語文教育發展的必然要求，也是建設學習型社會和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現實需要。

一、統編高中語文教材中古詩文的美育目的

“中國的美育傳統一般不主張采用禁欲的方法，而提倡誘導、感化的方式，主張情與理的協調。”[1]統編版高中語文教材通過67篇古詩文，將中華傳統美育中的“禮樂教化”和馬克思主義理論中“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的美育觀相結合，以國家民族文化認同為基礎進行精神啟蒙與素質培養，以期達到提升學生豐富想象力和審美素養、培養學生創新意識、激發創新創造活力的目的。

1.提升人格與修養：“文質彬彬”與“溫柔敦厚”

中華傳統的美育思想起源于先秦，針對如何建立一個積極的人才培養模式，用以完善人對于自身的認知，穩定人與人之間所產生的社會關系這些問題，孔子給出了一個答案：“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2]從文學經典《詩經》入手提升人格與修養，利用“禮”來規范外在的行為，以音樂的形式進行傳播和教育，將美育納入到道德教化的范圍。培育人才需要從外部的形式逐漸向內部的情感推進，從而調節情與理的沖突，通過“文質彬彬”的作品，完成對“溫柔敦厚”文化人格的提升和培養。

“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后君子。”[3]文學作品的語言過于通俗則會流于粗野，過于文雅則顯得虛浮，只有做到文質相當，才能培養出真正的君子。因此，縱觀統編版教材選用的古詩文，覆蓋了詩意人生、自然情懷、文明之光、百家爭鳴、歷史的現場和至情至性等人文主題，貫穿高中三年，均為“文質彬彬”的作品。

以“詩意人生”主題（必修上第三單元）為例，《短歌行》《歸田園居》《夢游天姥吟留別》《登高》，都以自然景物切入，將古人從欣賞自然景物而得到的關于人生的思考展現給學生，利用文字的表達，讓學生體驗和明晰古人的“中和”審美。“詩意人生”其后所選用的《琵琶行并序》《念奴嬌·赤壁懷古》《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聲聲慢》都立足于歷史人物在不同境遇下的人生感嘆，以“文質彬彬”的語言，試圖將人生可能遇到的各種經歷和由此產生的不同心態傳遞給學生，并以此培養“中和蘊藉”的審美觀念和積極健康的人生態度。

“溫柔敦厚”便是這種審美觀念和人生態度的表現，“入其國，其教不可知也；其為人也，溫柔敦厚，《詩》教也。”[4]“溫柔敦厚”既是一個人外在面貌的體現，也是個人精神世界和內在修養的顯露。美育的目的之一，也是按照“溫柔敦厚”的審美原則選擇“文質彬彬”的古詩文。通過捕捉古人感于外物而觸發出來的內心情感，引導學生將人性中向善的能力激發出來，調和現實與理想、理智與情感的沖突，完成對學生道德人格和內在修養的雙重提升。

2.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德、智、體、美的協同性

經過蔡元培、朱光潛等前輩的早期探索，融合了馬克思主義關于“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的觀念，中國教育者們尋找到一條適合本民族發展的美育之路，即以“美育”為紐帶，促進“德育”“智育”“體育”相協調，樹立健康世界觀和審美情趣的美育之路。

蔡元培首先將“美育”納入國民教育，又與“德育”“智育”“體育”進行區分。“美育者，應用美學之理論于教育，以陶養感情為目的者也”[5]，將“美育”定位為“情感教育”，肯定了美育對于人發展的積極意義，維護了美育的獨特性。朱光潛則把“為人生而藝術”的思想進一步闡發，形成“人生藝術化”的美育觀念。這些早期的探索與馬克思主義“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的美育觀不謀而合，“共產主義是以每個人的全面而自由的發展為基本原則的社會形式”[6]。在此基礎上，中國現代美育強調協調“德育”“智育”和“體育”一同促進人的自由全面發展。

統編版高中語文教材所選用的古詩文還有訓練思辨能力（智育）的諸子散文，以及《詩經·芣苢》《插秧歌》等宣揚勞動（體育）光榮的詩詞。將古人關于美的理解借助于古詩文，感染、陶養學生的情感。近年來，相關部門逐漸重視“教育與生產勞動相結合”，“主要聚焦于四個方面： 新時期黨的教育方針、‘教勞結合’思想當代價值、新時期勞動教育和‘教勞結合’創新與實踐”[7]。美育向“德育”“智育”和“體育”的滲透，有利于促進人的發展，指引學生學會觀察美、體驗美，自由全面地開發人的潛能。

美育在高中階段的目的，不僅僅局限于道德層面的養成，還覆蓋了多項能力的培養、個性的發展和身心的健康等多個方面。利用古詩文培養學生自身的道德品格、智慧哲思和體魄精力，激勵學生努力為整個人類的美好生活做貢獻，與我國素質教育要求的“全面提高人的素質”目標相一致。

3.文化認同與啟蒙：創新創造力的生成

中國現代美育繼承了中華傳統的美育思想，也融合了馬克思主義的美育觀念。在新時期的美育目的還表現在培養學生審美創造力，進而激發高中生主動思考的能力。充分發揮審美的創新創造力，離不開對國家民族歷史的認同，也離不開對自身智力的持續開發和對發展未來的文化自信。

統編版高中語文教材所選的古詩文注重從國家民族的角度反思歷史，塑造“家國一體”的觀念。如《諫太宗十思疏》《答司馬諫議書》《阿房宮賦》《六國論》等文章，有助于訓練學生從古人身上學習歷史反思的能力，也有《屈原列傳》《蘇武傳》等人物傳記，讓學生更直觀地感受到國家命運和個人命運綁定在一起的愛國主義思想。同時，選用的古詩文從先秦兩漢到宋元明清，貫通整個中國歷史，將歷史人物、歷史典故、歷史文獻、歷史思想、壯美山河都容納進教材中。

高中階段的美育任務，在于為激發全民族創新創造能力提供豐厚土壤。就語文教材中的古詩文而言，需要通過文字的魅力和背后所闡發的精神意志，引導學生認同中國文學、中國歷史乃至中國文化，這種自信心是創新創造力產生的基礎。從古詩文的情景營造中，引發學生對于物的感知能力，進而挖掘學生對于國家民族審美意識的鑒賞能力。突破舊有的審美規范，結合現代審美和個人體驗，從中獲取新知，在審美的歷史中創造美。中國古詩文對于“家國命運”的現實關照，讓學生堅定了開拓未來的信心。“意在言外”的浪漫情懷讓學生經歷了從無到有的創造過程。因此，新時期高中語文教材中通過古詩文進行美育的目的也在于培養學生創新創造能力，古為今用，以古鑒今，從優秀的中華傳統文化中攫取發展未來的精神動力。

二、統編高中語文教材中古詩文的美育內容

教材對歷史人物的選篇側重解讀人情，對歷史風光的選篇側重再現自然，對歷史事件的選篇側重闡明事理，三者相互融會貫通、互為支撐，以此為審美教育的基礎，打通學生對于“情”“景”“理”的感知。

1.歷史人物

教材關于歷史人物的選篇，重視抒發人的主觀情感。選用的篇章如《燭之武退秦師》《屈原列傳》《蘇武傳》《五代史伶官傳序》等，描述的是歷史上的真實人物，通過他們的言行給予學生關于氣質修養、儀表風度、道德情操之美的真切感受。這些真實的歷史人物與家國命運緊緊綁定，他們將個人對于國家和民族的情感表現得淋漓盡致。燭之武為了守衛身后的家園，言辭機變，展示出戰國策士縱橫馳騁的言語魅力；屈原憂國憂民，百折不撓、九死不悔的愛國情感也通過他的個人傳記被記錄下來；受困于他國，仍能不忘初心、堅守民族氣節的蘇武，把他的一腔熱血化為默默地守護；而“人事”靡亂、禍及國家的五代伶官，則警示學生個人情感不當表達也會影響到國家的興衰。還有諸如《項脊軒志》《陳情表》這一類表達個人感情的作品，前者是夫妻之情，后者是祖孫之情。親情是家庭和諧的基礎，也是人們在社會生活中離不開的情感需求。通過體驗質樸親情，讓學生對融洽和諧的人倫之美有更加深入地感知和理解。

教材選用的《竇娥冤》《種樹郭橐駝傳》《林教頭風雪山神廟》等是古人文學創作的虛構人物。這些作品中的人物雖然是藝術加工的產物，但卻是其作者用自身的情感進行的真實書寫。作者借竇娥之口對黑暗的現實進行控訴，借郭橐駝其人闡述治國育人之道，借林教頭的失路之哀表達對于命運飄零、信念動搖的無助與失望。這些被塑造出來的虛擬人物形象性格飽滿，讓學生充分感受到文學藝術美的同時，也能了解到人生勢必會面對的種種困難，進而提升學生對于自身道德素養的要求和建設理想社會的堅定信念。

歷史人物的學習，關鍵不僅僅是人物本身的情感抒發和理解，還應考慮其所深處的特定歷史事件或歷史環境。因此在教學中，需要以人物情感為中心，以歷史事件和歷史風光為襯托，全面審視情感產生、發展和激發的全過程，引導學生樹立正向的情感取向。

2.歷史風光

教材關于歷史風光的選篇，重視再現自然景物的客觀美。選用的篇目如《夢游天姥吟留別》《赤壁賦》《登泰山記》《蜀道難》《石鐘山記》等是古人對于自然之美的記錄。教材將祖國大好山川的秀麗巍峨等諸多景色通過歷史人物之口展現給學生，關西大漢蘇軾以浩蕩舒朗的筆觸描摹山水，浪漫逸士李白以灑脫清俊的文風予以繪制，而姚鼐則用嚴謹細致的目光寫下一篇脈絡清晰的游記。再如《阿房宮賦》《望海潮·東南形勝》《揚州慢·淮左名都》等是古人對于人造景觀的記述。歷史名城的建造是中國古人智慧與勞動的結晶，這種人造景觀也是歷史風光的再現，可以讓學生體驗到古人改造自然的創造之美。

教材選用的《登高》《念奴嬌·赤壁懷古》《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登岳陽樓》《桂枝香·金陵懷古》《念奴嬌·過洞庭》《游園·皂羅袍》等是古人由自然風光和人文景觀所引發的對于歷史的感念，是將自然美與社會美的結合。這些作品以歷史中的激斗戰場、故國家園和亭臺閨閣起興，利用歷史空間的延續性抒懷己志，借古托今，將歷史的厚重雄渾之美傳遞至今。

歷史風光的學習，不應局限于對自然美的直接感受，還應擴展到歷史人物和歷史事件當中。因此，在教學中需要以自然和人文景觀為中心，以歷史人物和歷史事件為外延，將自然美育與社會美育、藝術美育、生活美育相結合，利用山河景觀在歷史發展中的相對固定性，引導學生形成舉一反三、以古知今的思維意識。

3.歷史事件

教材關于歷史事件的選篇重視培養反思和創新的能力。選用的篇目如《勸學》《師說》等是古人關于學習和教育的思考，教導學生為何學習、如何學習，鼓勵學生勇于突破知識的舊有邊界。《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齊桓晉文之事》《諫太宗十思疏》《答司馬諫議書》《六國論》等篇目是古人關于治國變革之路的暢想與反思，將“各言其志”的精神傳遞給學生，激發學生自主思考的能力。此外還選用了《論語》《禮記》《孟子》《老子》《莊子》《墨子》的相關篇目，將先秦諸子關于人如何成長為君子、如何為人處世、如何發現規律的不同觀點展示給學生，讓學生學會從歷史經驗中發掘創新意識。

關于歷史事件的學習，不是孤立地交代時代背景和故事內容，而是應該結合歷史人物和歷史風光，多角度全方位解釋歷史事件背后的哲思。如《春江花月夜》《紅樓夢》等篇目，就很適合將歷史人物、歷史風光和歷史事件結合在一起講授，讓學生理解“情”“景”“理”的關系，感知古人的審美，并從中找到古人鑒賞美的思路，以此思路引導自身的審美體驗。從欣賞歷史中的美過渡到欣賞現代社會的美；從歷史中創造美過渡到從現實中創造美。“藝術趣味和審美理想的轉變，并非藝術本身所能決定，決定它們的歸根到底，仍然是現實生活。”[8]回歸歷史事件本身，觀察古代文人的現實生活，更容易讓學生擁有積極健康的藝術趣味和審美理想。

高中階段的美育教學內容，承擔著將我國優秀傳統文化進一步繼承延續，并實現學生的全面發展和激發他們創新創造能力的重要任務。選用的古詩文相較于義務教育階段的選篇，更加注重題材的多樣性和思想的深刻性，從絕句律詩到宋詞元曲，從諸子散文到明清古文，從文言小說到白話小說，均為反映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經典名篇。通過對歷史經典美育內容的講授，以歷史人物為中心講授“情”，以歷史風光為中心講授“景”，以歷史事件為中心講授“理”，打通三者的界限，讓學生掌握創造日常生活之美的能力，激發他們創造美的想象力。

三、統編高中語文教材中古詩文的美育實施途徑

高中古詩文的美育需要指引學生抓住包括歷史人物、歷史風光和歷史事件的文本，發現其展現出來的外在審美要素，體驗中華傳統的審美意象，總結真實的審美感知，從而滿足情感愉悅的心理需求。然后借助古詩文的“德育”“智育”“體育”等內容為學生提供價值導向，在欣賞美、鑒賞美的同時，積累審美經驗，得到可以符合社會發展和個人進步的判斷力。高中階段的學生有一定的概括和抽象能力，要完成高中語文教材中古詩文的美育任務，還需要進一步協調學生個體審美的差異性，教師可以選擇利用教學活動設計和教材文本解讀兩個途徑。

1.教學活動設計

關于古詩文的美育活動設計可以打破教師為主導、學生跟隨討論的傳統模式，而立足于歷史文化層面，以“情”“景”“理”融合為內核，充分發揮學生的主觀能動性，師生共同參與。要讓學生身心均參與其中，挖掘其審美創造力，重視過程體驗。主要方式為重塑歷史人物形象、重現歷史風光景觀和重回歷史事件現場，進行改編、續寫或再創作古詩文的選篇內容。

重塑歷史人物形象的美育教學活動，是指利用教材的古詩文選篇，讓學生自己體驗歷史人物的情感抒發，并在此基礎上對歷史人物重新解讀，發現其獨特的性格與風度。在這一點上，需要學生暫時與現實生活拉開一定的距離，保持一種審美的心態，和文章的作者和主人公進行跨時空的對話。比如結合《屈原列傳》《離騷（節選）》重新描述屈原這個人物形象，思考司馬遷筆下的屈原與創作《離騷》的屈原是否相同？不同之處在哪里？讓學生深入研讀作品，思考與司馬遷在《屈原列傳》里對話，找出司馬遷記錄屈原的藝術技巧和思想基礎。同時，在《離騷》中與屈原對話，站在不同于司馬遷的角度，把觀察到的結果與大家分享，描述出一個經過自己獨特審美體驗后的屈原形象。師生一同探索，在人物情感抒發的基礎上，結合當時的歷史文化背景，尋找不同的答案，給予學生進行審美創造和展示審美個性的空間。

重現歷史風光景觀的美育教學活動，是指利用教材的古詩文選篇，讓學生再現歷史中的自然景色與人文景觀，并在此基礎上提升審美趣味和鑒賞能力，培養對現代景觀的健康審美判斷力。在具體的教學活動中，不僅要求學生對自然景色和人文景觀進行直接觀照，還要結合社會美育、藝術美育與生活美育同步展開。依據古詩文的描述，發揮自身的想象力，結合現實生活中所見所聞，繪制出相應的山水樓臺。這需要教師充分利用現代數字媒體技術，將蜀道、石鐘山、江南樓閣等自然景色和人文景觀展示給學生，同時提醒學生這只是客觀呈現，古人筆下的景色也許會別有風格，因此可以依據自己的理解進行再創作。比如《阿房宮賦》，不妨借用后人的創作給予學生以引導，再利用傳媒技術將阿房宮相關的要素一一列舉，讓學生進行自由組合搭配，構建有著自己審美個性的藝術想象空間。或者完全交給學生，從歷史文本的線索中尋找靈感，讓學生依據原文創作“阿房宮圖”。還可以進一步提高要求，把作者的情感和反思也融入畫中，充分調動學生的審美想象力和審美鑒賞能力，在客觀再現的基礎上，把主觀情感的表達和有感而發的哲思體現在再創作的圖像中。中國古代文學作品中的審美空間構造，不僅依靠光影色彩的烘托陪襯，更是一種抽象的思維表現。因此，通過重現歷史風光景觀的教學活動，可以引導學生移情尋美，在“俯仰之間”自覺發現美、欣賞美，進而提升審美判斷力，養成對現代風光景觀的健康審美模式。

重回歷史事件現場的美育教學活動，是指利用教材的古詩文選篇，讓學生重返歷史現場，體驗“穿越”之旅，身臨其境地感知歷史的厚重，主動參與歷史事件，對歷史文本進行續寫或者改編。這一教學過程需要注意具體的操作性和學生體驗度，可以合理設計改造課堂環境，使之有利于審美氛圍的創設，能夠帶學生回到歷史現場。如《鴻門宴》《竇娥冤》適合編排課本劇，將教室改造成宴會現場和行刑場，學生可以分角色扮演主人公和看客。于演出前后，分別在原有文本的基礎上合理改編或者續寫，形成獨特的審美體驗，理解和反思課本中所描述的歷史事件。如諸子章節，可以讓學生充分了解時代背景和諸家學說，然后選擇自己支持的派別，以相應文章的觀點為核心，在課堂上就“家國觀念”“天命”“君子之道”“治國之術”等主題進行辯論。重視歷史體驗感，扮演歷史人物，在特定的歷史環境中重演歷史事件，并將自己的感悟融入到續寫或改編文本的過程中。由此可以培養學生獨立思考的能力，在歷史經驗的積累中提升審美創造力。

2.教材文本解讀

統編版教材從中華傳統古詩詞中選取經典文章，從歷史文本中構建美育之路，給予學生欣賞美、鑒賞美和創造美的能力，實現情感的積極抒發和人格的全面發展。“由禮樂所發生的教化作用，是要人民以自己的力量完成自己的人格，達到社會（風俗）的諧和”[9]，教材以先秦時期的“禮樂教化”思想為主導，借助文學藝術鼓舞學生棄惡向善。通過羅列能反映出社會美、人性美、自然美的古代詩文作品，教導學生如何欣賞美、表達美，學會表達與美相關的正向情感，摒棄與丑相關的負向情感。教師可以利用教材文本解讀，在綜合賞析和批評反思的過程中提煉主題，為學生個性化的審美提供導向，并提供鑒賞美、創造美的渠道。

綜合賞析，是指在文本、語言和藝術技巧分析的基礎上，對教材選用的古詩文進行主題分類，為學生的審美鑒賞能力提供導向。“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時有明法而不議，萬物有成理而不說。”[10]想要體驗包括自然美、社會美、人情美和藝術美的天地大美，需要教師在解讀文本時分以主題加以引導和規范，使學生審美個性與集體性保持一致，增強其審美心理結構的同化和順應的效力。如針對歷史風光的古詩文，山石土木、花草風月、亭臺樓閣，均能動情，因此用“優美”“壯美”“婉約”“豪放”“天人合一”“酣暢淋漓”等主題詞進行劃分，學生可以對古詩文的審美意象進行分類選擇，將自身對于美的感悟與之相應和不斷地舉一反三，積累審美經驗，是指成為一種審美鑒賞的直覺意識。讓學生熱愛自然的同時，對文本有了更深的理解，也提升了審美表達的語言能力。

批評反思，是指對教材選用的古詩文進行點評，反思其時代價值和現實意義，在此過程中提升學生的審美創造力。“文學的審美功能具有歷史性，是一個歷史的范疇。”[11]因為文學審美意識和審美心理會隨著時代的發展而變化，因此文學的審美功能也會在不同時期和不同群體中表現各異。教師在對文本進行時代分析和現代意義的解讀時，需充分考慮到歷史文化的發展運動的軌跡，鼓勵學生從中反思提煉出跨時代的主題。如針對歷史事件、歷史人物的古詩文，教材通過選取這一類的文章，將古人的社會生活展現在學生面前，讓學生對生活產生積極健康的興趣，對成年后即將面對的復雜社會生活有良好的價值取向。用社會美引導學生對民族和國家的歷史產生審美認同，學習古人對于家國情感的積極表達，體會到傳統文化中“家國一體”的和諧秩序美，并以此為標準，激發出對國家和社會的正向情感。在此過程中，訓練學生的歷史反思能力，提升創造性轉化能力。

總之，美育是當前全面加強和改進新時代學校教育的一個非常重要而且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美不但是不以我們的意志為轉移的客觀存在，反過來，它影響著我們，教育著我們，提高生活的境界和意趣。”[12]目前，在高中階段利用古詩文教學發揮美育功能的工作還需推進，其價值和作用并沒有相應的展現。充分使用統編高中語文教材中的古詩文，綜合分析其中的歷史人物、歷史風光和歷史事件，有助于在華夏審美認同的基礎上，培養學生形成共同的民族意識，全面提升人格和素養，激活創新創造的潛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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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劉燁（1989-），男，黑龍江哈爾濱人，閩南師范大學文學院，講師，博士。]

【責任編輯? 鄭雪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