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水明(青海省人民檢察院法律政策研究室主任)
蘭 茜(青海省西寧市城中區人民檢察院檢察長)
馬苑春(青海省西寧市城中區人民檢察院)
新時代未成年人保護面臨著一些新問題、新挑戰,非涉案未成年人事件中,檢察機關如何通過事前法律監督能動履職,有效保障未成年人心理健康,是一項新的課題。
筆者試對“胡某宇事件”進行分析:2022年10月14日,江西省上饒市鉛山縣致遠中學高一學生胡某宇失蹤,2023年1月28日發現其尸體及黑色錄音筆,錄音顯示其有輕生意愿。經心理專家分析,胡某宇自來到封閉式管理學校就讀后,因學習成績不佳造成心理落差,加之人際關系、青春期沖動帶來的壓力,導致心理狀態失衡,存在認知功能障礙、內疚自責、痛苦等情緒問題,有明確的厭世、輕生傾向。①參見黃輝、周孝清:《聯合工作專班認定胡某宇系自縊死亡》,《法治日報》,2023年2月3日。該事件中,一方面,校方監管不力。老師未及時發現其心理異常并采取心理疏導措施,校方因缺少必要監控設備,導致無法查明其行蹤,錯過最佳的搜尋救援時機。另一方面,家庭教育缺失。胡某宇出現心理問題后,多次向母親哭訴。然而家長未重視孩子的心理健康,尤其在寄予過高期望值的情況下,讓其產生心理落差,出現厭世情緒。②參見白陽、郭強、黃浩然:《官方回應江西鉛山胡某宇事件四大疑問》,《新華每日電訊》 ,2023年2月3日。
新時代未成年人保護面臨新的挑戰,“胡某宇事件”并非個例。2022年北醫兒童發展中心發布的《中國兒童自殺報告》指出:我國每年約有10萬青少年死于自殺,數據觸目驚心。③樊鵬莉:《走出“成長的煩惱”》,《山東商報》,2022年11月3日。未成年人心理亞健康甚至自殺的客觀原因大多來源于校園霸凌、課業負擔、家庭暴力等環境隱患,對此,檢察機關需反思如何明晰履職理念,以體系化、數字化的事前法律監督,促使“六大保護”④《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提出未成年人“六大保護”,即家庭保護、學校保護、社會保護、網絡保護、政府保護、司法保護。協同發力,從源頭上解決影響未成年人心理健康的根源性、社會性問題。
首先,未成年人檢察工作(以下簡稱“未檢工作”)的保護對象具有局限性。成長的路上,不讓任何一個孩子掉隊,是未成年人保護工作的初心和使命。然而,檢察機關對未成年人的有效保護仍囿于司法程序,難以關注到非涉案未成年人群體。其次,未成年人特殊、優先保護的理念貫徹不足。“胡某宇事件”表明,檢察機關對未成年人事務的關注仍停留在個案辦理層面,對涉未成年人事件未進入司法領域前,來源于學校、家庭、社會的有損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不良因素,難以有效利用事前法律監督手段主動參與到未成年人保護社會治理大格局,事前保護力度過弱,保護舉措遲滯。最后,缺乏從個案中剖析社會問題,訴源治理的能動性不足。
理論界對未成年人保護中的事前法律監督有相應的討論。有學者指出,涉未成年人監護侵害案件進入訴訟程序之前,檢察監督處于缺位狀態,理應有所關注,尤其未成年人的檢察監督區別于傳統的檢察監督,前者立足于預防的事前監督,非事后監督。⑤參見史衛忠:《新時代未成年人司法——以未成年人檢察發展為視角》,https://mp.weixin.qq.com/s/3xDDDeOTzGHx8cGAXm1Vvg,最后訪問時間:2023年4月20日。也有學者稱,法律監督作為實現社會公平正義的保障,限于訴訟監督的范圍過于狹窄,與社會發展不相適應,尤其是在未成年人保護領域。⑥參見張麗君、吳 虹:《涉未成年人監護侵害檢察監督的反思與重塑》,《中國青年社會科學》,2022年第3期。但上述觀點均缺乏對未成年人保護事前法律監督的系統性研究,亦未明確其內涵。同時,法律監督體系散見于各部門法中,缺乏統一規范,事前法律監督更處于空白研究領域。未成年人檢察社會支持體系(以下簡稱“未檢社會支持體系”)中涵蓋了一部分未成年人事前法律監督的具體方式,但受限于未檢社會支持資源分布不均衡、檢察機關履職手段有限等因素,致使未成年人保護中的事前法律監督缺乏體系化建構,檢察機關弱化甚至忽略了未成年人保護中的事前法律監督。
由于事前法律監督在實體和程序上都缺乏統一規范,導致未成年人保護中檢察機關事前法律監督的思維和方式存在局限性,各項工作職責和邊界不明,訴源治理難有實效。
第一,法治副校長流于形式,職責不明。一方面,檢察官擔任法治副校長職責內容不明確且形式單一,未能與檢察職能聯系起來,未能充分發揮檢察特點及優勢。另一方面,法治副校長缺乏明確的考核機制和統籌安排。檢察官擔任法治副校長普遍被認為是公益性工作,實際履職效果缺乏監督和約束激勵機制,導致法治副校長出現形式主義傾向。⑦參見曹國華、章志豐:《檢察視域下法治副校長工作機制的完善》,《中國檢察官》,2022年第11期。
第二,監護監督邊界不明,履職被動。未成年人因為家庭暴力、家長不當教育等產生心理障礙甚至自殺的事件越來越多,監護監督涉及家事領域,家事與公法之間模糊的邊界導致檢察機關履行監護監督職責被動、不到位。
第三,檢察建議針對性不足,效果落實不到位。一方面,對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關注度和敏感性不夠,針對學校等教育機構對未成年人心理保護存在嚴重缺位的情況,檢察建議的觸角未能有效延伸。另一方面,檢察建議制發程序缺乏明確統一的規定,內容缺乏整改方向和剛性要求。檢察建議監督落實不到位,司法實踐中,針對學校及學校周邊存在的安全隱患、校園霸凌等問題,檢察機關雖制發了相應檢察建議,但后續督促整改、回訪調查的并不多,存在一發了之的情況。
厘定未成年人保護中檢察機關事前法律監督的內涵,既要遵循法律監督的運行原理,也要將未成年人保護的價值理念嵌入其中。⑧參見林曉萌:《未成年人保護法律監督規范發展的路徑探析》,《青少年法治教育》,2022年第8期。事前法律監督在未成年人保護體系中具有訴源治理的特征,是“國家親權”理念的生動體現,貫徹落實“法治建設既要抓末端、治已病,更要抓前端、治未病”⑨《習近平著作選讀》第二卷,人民出版社2023年版,第384頁。的重要舉措,也彰顯了新時代下檢察機關能動履職,主動融入現代化社會治理,為未成年人提供更為系統全面保護的特殊價值功能。⑩參見那艷芳:《探索未成年人保護訴源治理“新范式”》,《人民檢察》,2022年第8期。
1.“國家親權”與“風險社會”為基礎的事前法律監督之正當性
國家與未成年人之間存在著一種類似于父母與子女關系的擬制親權關系,一旦發生監護無力、監護不能或者監護侵害的情形,國家便須承擔起照看未成年人之責,從而保障未成年人權益的最大化,稱為“國家親權”。?參見張鴻巍:《少年司法語境下的“國家親權”法則淺析》,《青少年犯罪問題》,2014年第2期。我國未成年人保護法中對“國家親權”也有明確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第七條第2款規定:“國家采取措施指導、支持、幫助和監督未成年人的父母或者其他監護人履行監護職責。”進一步明確了國家是未成年人的最終監護人,因而未成年人的保護具有公權和私權的雙重屬性。伴隨著經濟社會快速發展,未成年人的成長環境中存在的社會風險與日俱增,校園欺凌、遭受性侵、隱形虐童等多種復雜情況,意味著未成年人保護進入風險社會領域?“風險社會理論”:德國學者烏爾里希·貝克指出,“風險社會是后現代社會以來形成的以科技和風險為主流的一種社會階段,當風險大量向底層分配時,就需要政策、法律進行相對公平的衡平,因而必然需要將安全、秩序的訴求擺上臺面。”,私力保護已無法滿足未成年人健康成長的需求,傳統視域下國家對未成年人的兜底性保護過于遲滯。因此,“兩法”?“兩法”即《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和《中華人民共和國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更明確地強調未成年人保護的普適性,將“國家親權”理念貫穿至未成年人保護的全過程,尤其強調事前保護的重要作用。從語義角度分析,未成年人事前保護意味著在損害發生前,針對家庭、學校、社會等各個領域危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風險,國家均有義務和責任及時干預、有效處置,從源頭上遏制損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不利因素,防患于未然。
2.檢察機關事前法律監督的職責
監督的要義在于督促對方自行履職糾錯,依據憲法規定,檢察機關是唯一參與未成年人保護全過程的法律監督機關,監督的全程性、對象的廣泛性和履職手段的剛性均為檢察機關進行事前法律監督提供了有力保障。立足新時代未成年人保護的宏觀格局,為達成對未成年人全面綜合司法保護的目標,更要強調由訴訟監督向注重溝通配合和凝聚各方力量的法律監督轉變。?參見最高人民檢察院第九檢察廳編:《未成年人檢察》(2020年第4輯,總第20輯),中國檢察出版社2020年版,第5頁。事前法律監督不僅契合檢察機關能動履職的價值目標,亦是探索國家干預未成年人監護事務的新路徑,是推動國家責任理念在司法層面落實的有益實踐。?參見何挺:《論監護侵害未成年人與監護人資格撤銷的刑民程序合一——以附帶民事訴訟的適用為切入點》,《政治與法律》, 2021年第6期。
對象的特殊性決定了特殊理念和運行機制的必要性。未檢工作的特殊性在于未成年人群體的心理具有易感性。生理學、心理學、社會學等領域的研究表明,未成年人尚在人生起步階段,心理敏感、脆弱,容易受到家庭、朋輩、社會等外部環境中不良因素的影響,日積月累的不良影響對未成年人心理健康產生的損害是不可逆的,很難通過事后救濟填補。因此,檢察機關必須具有防微杜漸的風險意識,端口前移,通過源頭治理防范化解損害的意識和能力,事前法律監督具有必要性。
透過個案分析,胡某宇失蹤前已經出現嚴重的心理問題,未成年人由于身心發育狀況、智力認知能力、行為方式和社會適應能力有限,出現心理問題時更容易產生極端行為,需要檢察機關從胡某宇身體、心理狀態及心理亞健康未成年人的特殊需求出發,思考如何通過適當的法律監督方式發揮職能優勢,自覺能動司法。同時,未成年人心理健康問題已經成為阻礙未成年人健康成長的巨大隱患,面對校方和家長以作為或不作為的方式侵害未成年人心理健康的問題,急需以體系化的事前法律監督識別、預警、化解風險。
1.貫徹“最有利于未成年人原則”的必要途徑
我國未成年人保護法第四條確立的“最有利于未成年人原則”,是新時代未成年人保護觀念和立法的重大進步。面對未成年人心理健康等新型、復雜問題,按照“最有利于未成年人原則”要求選擇方案、采取措施,就要求檢察機關更加自覺地從最有利于未成年人的角度去思考特別保護和特殊措施。?參見童建明:《最有利于未成年人原則適用的檢察路徑》,《中國刑事法雜志》,2023年第1期。相較于事中和事后救濟,事前預防和避免損害最有利于保障未成年人合法權益,這種新的價值目標之追求和實現,是檢察機關進行事前法律監督的原動力。同時,事前法律監督有助于科學解決全流程、全領域綜合司法保護所面臨的多部門法交叉的復雜問題。?參見童建明:《最有利于未成年人原則適用的檢察路徑》,《中國刑事法雜志》,2023年第1期。以保護未成年人心理健康為例,需要“六大保護”協同發力,事前法律監督作為識別風險、銜接溝通、鏈接資源的有效途徑和引擎,為檢察機關在涉未成年人心理健康問題的前端治理提供了有效路徑。
2.以事前法律監督助推實現訴源治理
“‘能動履職’是進一步落實黨的二十大提出的‘加強檢察機關法律監督工作’這一要求的新型檢察理念,亦是新時代檢察機關法律監督工作的基本趨向。”?秦前紅、張演鋒:《檢察機關能動履職的形態界分、憲制基礎與完善方向》,《國家檢察官學院學報》,2023年第2期。“‘能動檢察’要求檢察機關整體地運轉起來,來實現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價值目標。”?邵暉:《能動檢察的證成與探索》,《國家檢察官學院學報》,2022年第6期。訴源治理既是實現這一價值目標的明確要求,也是檢察機關依法能動履職最突出的表現。何以實現訴源治理,關鍵點是要發掘問題的源頭,從本源入手來防止具體狀況的發生。未成年人保護中,檢察機關通過事前法律監督不僅能及時發現學校、家庭、社會中出現的影響未成年人身心健康之隱患,更能通過未檢社會支持體系銜接各方優勢,化解和防治問題產生,是推進訴源治理的有效途徑。
檢察視域下通過事前法律監督落實“最有利于未成年人原則”,關鍵在于明確事前的端口及如何落實,因此理念層面明確未檢工作保護對象范疇以及何為“特殊、優先、全面保護”尤為重要。
第一,隨著現實的需要和實踐的發展,未檢工作逐漸超越刑事檢察的范疇,檢察機關作為“國家監護人”“涉未法律監督者”,更有優勢地位識別未成年人保護前端出現的問題,并以適當的方式予以督促糾正。21參見童建明、萬春、宋英輝:《未成年人檢察業務》,中國檢察出版社2022年版,第1頁。因此,未檢工作所指未成年人的范圍應當以《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第二條22《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第二條:“本法所稱未成年人是指未滿十八周歲的公民。”為準。具體而言,檢察機關必須關注到未滿十八周歲非涉案未成年人群體,保護措施應當涵蓋對困境未成年人、權益受到侵害的未成年人以及未成年人群體提供各種各類社會服務;識別未成年人個體和群體面臨的風險性、困境性因素;為未成年人整個群體提供健康成長環境等多個方面。
第二,貫徹未成年人“特殊、優先、全面保護”的理念。檢察機關應當立足未成年人的視角,充分從其權益和需求出發,經全面綜合權衡后,選擇從未成年人長遠角度來看最有利的做法。具體適用中,依據未成年人的健康狀況、個人意愿、生活狀態等各方面的因素,準確評判和確定何為未成年人的最大利益,選擇最有利于未成年人的方案。23參見史衛忠、范向利:《“兩法”施行背景下未成年人檢察工作高質量發展路徑探析》,《中國檢察官》,2021年第11期。涉及未成年人的相關事項存在法律漏洞時,須從“最有利于未成年人原則”出發,填補法律漏洞。
未成年人保護工作點多線長,尤其在保護未成年人心理健康方面,需專業化、規范化、社會化力量。檢察機關應當積極構建以未檢社會支持體系為中心,獨立未檢機構專業負責的多元化法律監督格局。綜合運用各項檢察監督職能,實現綜合化的事前保護。2023年全國兩會上,共青團中央提交了一份《關于加強疫情后青少年心理健康社會化支持體系建設的提案》,浙江省溫嶺市率先構建異常青少年預防干預機制開展有益探索。24異常青少年預防干預機制:該機制首先通過家庭在日常生活中、學校在日常教學工作中所及時發現、甄別的未成年人行為、心理異常,以網格化管理摸排收集,上報由檢察機關主導建立的青少年司法社會服務中心系統。其次,由專門的社工人員對上報信息進行核實篩選,并科學合理分級分類,有效建立學校、精神衛生醫療機構、心理咨詢機構之間的工作鏈接。以此為參考,將數字檢察和未檢社會支持體系有機結合起來,通過釋放數字效能,構建能動履職的數字化事前法律監督體系。
具體而言,依托數字平臺加強檢察機關與其他未成年人保護平臺之間的數據對接,及時捕捉異常未成年人先兆特征,引導司法和社會專業力量提前介入;利用數據信息共享分析研判本地區未成年人保護工作中出現的未成年人身心亞健康、保護政策落實不到位、學校管理不規范等問題,在充分了解未成年人保護工作的問題和未成年人現實需求的基礎上,精準鏈接心理輔導、校外課堂等社會支持資源,提供集體家訪、強制親職教育、家庭危機干預、個體(集體)心理疏導等綜合性服務。其中檢察機關的核心功能是通過內外聯動,將其他各類保護主體有針對性、及時、高效地組合起來,最大限度為未成年人身心健康提供所需幫助,有效將潛在損害風險消除于萌芽狀態。
未成年人保護是一項復雜的社會系統工程,需要“六大保護”相互融合、協同發力。25參見童建明:《最有利于未成年人原則適用的檢察路徑》,《中國刑事法雜志》,2023年第1期。家長是未成年人的法定監護人,也最了解未成年人的身心狀態,家庭環境是直接影響未成年人健康成長的首要因素,國家公權力介入家庭自治時,必須遵循“最有利于未成年人原則”。學校、社會等其他五大保護體系,對未成年人健康成長同樣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檢察機關要明確與被監督主體之間是良性建議與協作配合的關系。從履職角度來看,檢察機關事前法律監督的啟動程序、條件、方式,都應當符合刑事訴訟法等相關法律法規的要求,以程序正義保障實體正義,因此事前法律監督的邊界在于堅持“監督不替代”“到位不越位”。最高人民檢察院在全國部署的“檢愛同行共護未來”專項行動26“檢愛同行 共護未來”專項行動:最高人民檢察院決定自2021年5月起至2022年12月在全國檢察機關開展“檢愛同行 共護未來”未成年人保護法律監督專項行動,以新修訂的未成年人保護法、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施行為契機,認真履行未成年人保護法律監督職責,堅持督導而不替代,助推各職能部門和有關單位依法履職盡責。明確規定要將未成年人撫養、教育和保護職責的履行以及學校保護措施的落實兩個方面作為重點領域加強整改。以此為契機,各級檢察機關通過數字化未檢社會支持體系,以各項法律監督職能為抓手,為未成年人提供心理健康服務和心理危機應急干預。
第一,明晰法治副校長的履職范圍及邊界。法治副校長是檢察機關事前法律監督最有力的抓手,檢察機關需主動延伸職能,統籌協調公安、法院等部門的力量,實現法治副校長配置群力群治新格局。通過與教育部門牽頭形成長效機制,合理安排法治授課輪值制,確保各部門按照崗位責任清單如期開展活動。通過參與、協助、指導方式,把握和化解校園安全建設風險點,落實學生心理亞健康預警干預機制。通過制發針對性檢察建議、開展聯合專項行動等方式協助校方開展校園內外環境整治,提升學校依法管理水平。在此過程中,以校園暴力、課業負擔、青春期心理健康等當下亟待解決的問題為中心,開展多樣化的從未成年人需求點、興趣點出發的普法和心理健康教育活動;注重心理健康教室、專業心理健康老師以及減壓沙發、沙盤游戲等心理輔導設施和人員的優化配置;有條件地區可選聘“心理副班長”,形成了解、引導、幫助學生的新形式。
第二,用心用情做好監護監督。家庭是決定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第一因素,對未成年人漠不關心、不當管教、家庭暴力等行為,均會使未成年人身心健康受到嚴重損害。2021年,全國開始推行“督促監護令”27“督促監護令”是指檢察機關結合辦案對涉案未成年人的生活環境、家庭教育、監護人監護履職狀況等進行調查評估,制作調查評估報告,重點分析未成年人違法犯罪或遭受侵害與監護履職存在問題的關聯性。根據個案情況和監護履職中存在的具體問題,向監護人提出針對性要求,書面督促其依法履行監護職責。對于監護人需要提升家庭教育能力的,責令其接受家庭教育指導,學習家庭教育知識。,著力整治監護人監管缺失、教養不當、保護不力等影響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共性問題。以此為基礎,檢察機關在未成年人保護的事前法律監督中需明確家庭這個核心要素,針對未成年人監護中存在的一些個性化問題,有針對性地制發督促監護令;以《中華人民共和國家庭教育促進法》為指引,協同婦聯、關工委等部門針對存在教育問題的家庭及時開展入戶指導等親職教育,并通過實地走訪、定期回訪等形式保障督促監護令有效落實,確保未成年人得到妥善的家庭照料。
第三,制發有針對性、實效性的事前檢察建議。檢察機關通過向學校和家庭制發社會治理類檢察建議時,要注重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在充分了解可能損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典型性、危險性、損害性事件的基礎上,精準把握訴源問題的實質。制發檢察建議時需明確事前法律監督是將“更多法治力量向引導和疏導端用力”,為涉案單位及其主管機關的專業化管理注入必要的法治思維和方式,并非取而代之。28吳宏耀:《以檢察建議推動訴源治理彰顯檢察擔當》,《檢察日報》,2023年2月15日。制發檢察建議后綜合運用觀摩心理課程、走訪家長、異常未成年人心理測評、查詢未成年人心理測評臺賬等形式,跟蹤、督促以保證事前法律監督真正取得實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