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瑞謙,張玲
近年來,中學生的心理健康問題日益受到關注,家庭教育與中學生的心理健康狀況息息相關[1],提升中學生心理健康水平,需要學校教育與家庭教育緊密合作。育兒自我效能感是個體對自身勝任養育者角色能力的評價[2],育兒自我效能感水平越高,越能夠積極影響兒童的生活方式、行為及身心健康[3][4]。
互助小組是指同質性較強且具有相同需求和問題的組員組成的相互幫助的平臺[5],本研究在家校合作的視角下進行,互助小組成員在學校專業心理教師帶領下開展育兒知識的學習與經驗分享,組內成員相互接納與關懷,以期通過互助小組模式提高中學生家長育兒效能感,從而探索出中學生心理健康教育的家校合作實施方案。
本研究在成都市某中學里,以“家庭教育連續培訓項目”為宣傳主題進行活動招募,共招募家長61 名。隨后將這61 名家長隨機分配為實驗組和控制組,具體情況見表1。

表1 研究對象基本情況
采用育兒自我效能感測量工具(Tool to Measure Parenting Self-Efficacy,TOPSE)作為本研究實驗干預前后的測評工具。該量表共48 個條目,分為情感、玩耍、共情、控制力、紀律/規則制定、壓力、自我接納、學習自我效能感8 個維度。情感維度,評估養育者與孩子情感交流的能力;玩耍維度,評估與孩子互動的能力;共情維度,評估了解或理解孩子感受與情緒的能力;控制力維度,評估對孩子生活常規的控制能力;紀律/規則制定維度,評估養育者制定并遵守規則的能力;壓力維度,評估處理育兒壓力的能力;自我接納維度,評估對自我的認識和反思的能力;學習維度,評估通過分享交流、實踐等改進育養方式的能力。本量表采用李克特11 級評分法,0 代表完全不同意,10 代表完全同意。各維度得分及總分越高,表明養育者在該維度的自我效能感及總體效能感越高。量表的α 系數為0.80~0.89,總量表α 系數為0.94[6],量表的8 個維度和總分均存在顯著相關[7]。該量表在大多數研究中被用來評估父母養育能力[8]。
本研究采用實驗組控制組前后測實驗設計,實驗干預采用教師指導下的互助小組活動,來探索互助小組對家長育兒自我效能感的影響。參與活動的所有心理教師均為國家二、三級心理咨詢師,均接受過相關的專業訓練,有多年的工作經驗。在每次小組活動結束之后,心理教師團隊會彼此進行交流討論,不斷總結和調整。
在確定了實驗組和控制組的所有成員名單之后,研究人員向實驗組成員發送電子版的“家庭教育連續培訓項目的錄取通知和知情同意書”,向控制組成員發送未錄取通知和參與前后兩次測評的邀請。兩組成員均有積極的反饋。在實驗干預開始前,用TOPSE 對實驗組與控制組實施前測。前測結束之后,將實驗組成員隨機分成3 個小組,每組的10 名成員由一名經驗豐富的心理教師帶領。隨即對實驗組開展了連續8 周的互助小組活動,每周開展一次,每次活動持續時間為90~120 分鐘。而在干預的整個階段,對控制組不做任何干預。對實驗組開展的活動,具體情況如表2。

表2 互助小組活動安排表
互助小組活動所討論的內容,既會涉及心理教師預設的話題,也會兼顧成員自發提出的話題。同時,心理教師會在以下幾個方面發揮作用,營造良好的互助氛圍,引導成員去覺察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以及從他人的觀點中獲得啟發,在思想碰撞的過程中獲得對一些問題的多角度理解。心理教師會在必要的時候,提出自己的一些看法,來避免小組成員對一些育兒問題形成認知偏誤;并在每次活動之后,帶領小組成員進行回顧和總結;同時在小組成員被卡在某些復雜問題的時候,幫助其擺脫困境,從而能夠在追求小組成員內在力量激發的同時,兼顧小組自身成長的效率。第8 次小組活動結束后的第31 天,本研究再次用TOPSE 對實驗組和控制組進行后測。
應用IBM SPSSS tatistics 23.0 軟件進行統計學處理,進行實驗組和控制組的同質性檢驗以及干預后兩組前后測得分差異的獨立樣本t 檢驗。
干預前,實驗組與控制組在TOPSE 測試得分上并無顯著差異,如表3 所示。

表3 實驗組與控制組TOPSE 前測得分比較
干預后,實驗組前后測分值在“玩耍與樂趣”“共情與理解”兩個維度上的增量顯著高于控制組,在總分和其他維度上分值變化無顯著差異,如表4所示。

表4 實驗組與控制組TOPSE 前后測得分差值比較
本研究中,實驗組前后測分值在“玩耍與樂趣”“共情與理解”兩個維度上的增量顯著高于控制組。依據自我效能感理論[9]可知,家長在育兒過程中能夠選擇恰當的方式積極應對,對與孩子的互動與共情能力顯然更有信心了。這也提示,互助小組在提高家長與孩子的互動能力和共情(理解孩子的感受與情緒)能力上有顯著的作用。共情在人際交往中扮演著積極的作用,它作為人際情感連接的紐帶,能有效促進個體的道德行為和親社會行為[10],Urie Bronfenbrenner 的生態系統理論強調,家庭作為兒童青少年社會化的重要場所,是對其共情能力影響最大的微系統[11]。家長共情能力的提高,也將促進兒童青少年共情能力的提高,從而形成一種良性互動,在家長與孩子之間產生更多積極的溝通與體驗,促進親子關系質量的提升。這為中學生的成長與發展提供了有益的家庭環境,從而促進中學生心理健康水平的提升。
情緒共享理論認為,共情產生的基礎是個體與他人之間的情緒共享,個體感知到他人的情緒信息時,會自動同步進行模仿,從而產生情緒共享,情緒共享能力強的個體,其共情能力也較強[12]。正是建立互助小組后家長與孩子互動與分享頻率的提升,產生更多情緒共享,這讓家長在與孩子共情時更有掌控感。反過來,對共情效能感的提高,也會進一步促進親子間的互動。良好的共情能力使個體在人際交往中具有更積極的體驗和幸福感,能夠促進個體的社會交往[13]。另一方面,這或許也與小組內容設置有關,小組內容設置著重強調了理解與溝通的作用,在多個主題中都涉及對孩子行為理解的前提,如“學業與情緒管理”“手機使用”等主題都強調對這些行為的理解在前,應對方法在后,整個小組內容較傾向于共情能力的培養。
本研究結果也顯示,參加互助小組后,家長在TOPSE 的總分和其他維度上分值變化無顯著差異。一方面這可能和小組的內容設置有關,正如上文所述,整個小組內容設置上更偏向于共情能力的培養,進而關聯到互動的能力,而忽略了比如處理育兒壓力、育兒過程中的自我接納與反思等能力的針對性內容。另一方面,雖然實驗組是分成3 個小組分別由不同的教師帶領進行的,但最終進行數據處理的過程中,是將3 個小組的成員作為一個整體進行考慮的。而實驗干預所產生的作用可能在實驗組內部被抵銷掉。同時,3 個小組的帶領者之間的個體差異可能與實驗干預的效用產生混淆。另外,出現這樣的結果,可能也與時間效應有關,共情和互動可能是最先受到影響的兩個因素,隨著共情和互動的效能提高一段時間后,或許其他方面的育兒效能也會發生變化。
因此,在后續的研究中,我們將跟進和改善這些部分,在設計新一輪互助小組的內容時,要兼顧綜合性、針對性,以及對教師個體差異的考慮,同時持續跟蹤研究對象的TOPSE 測評結果,以深化這一領域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