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漢 包文賢
隨著經濟發展以及技術進步流通產業進入了快速發展階段。2019年以來,在國家發展改革委發布物流園區建設名單其中西部地區34個,西部地區物流基礎設施空間布局以及建設運行等基礎條件日趨改善。2022年,西部地區物流園區在建數量占比提升至18.6%,運營數量占比提升至68.12%,運營園區實際占地面5平方公里及以上園區占比達全國最高水平,園區平均每畝投資121.9萬元,平均智慧物流投入占比達到了8.8%。但是西部民族地區流通產業對縮小城鄉收入差距的作用并沒有得到充分發揮,西部民族地區流通產業從業人數占第三產業的平均比重只有2.92%,與全國平均水平相比相差甚遠。如何通過西部民族地區流通產業發展,縮小城鄉收入差距?特別是發展相對落后的民族地區,在基礎設施建設滯后,經濟發展總體水平落后,資源優勢發揮不充分等情況下,如何通過流通產業發展縮小城鄉收入差距?從已有的研究成果來看,不管是城鄉收入差距研究,還是西部民族地區流通產業發展研究成果并不少見。但是,結合民族地區流通產業規模、結構以及效率,分析流通產業發展對于縮小城鄉收入差距作用研究筆墨甚少。基于此,本文以我國西部民族地區為研究對象,從流通產業結構、規模、效率角度分析流通產業對縮小城鄉收入差距的影響,并與非民主地區進行對比分析,為相關研究提供參考。
流通產業作為第三產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和社會再生產過程中的主要參與者,對國民經濟產生直接和間接的影響。國內學者針對流通產業發展研究成果較豐富,主要關注點是流通產業發展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流通產業發展對經濟增長和其他關聯產業的發展具有溢出效應(李先玲和童光榮,2014),在區域經濟發展和經濟結構調整中起著調節作用和引導作用(宋則,2011;李麗,2014),主要表現為增加社會勞動價值總量(魯品越,2016),推動相關產業發展,提供就業崗位,推進農村經濟發展,城市發展(鄭勇軍,2014),促進消費,調節社會生產(張先軫,2013),優化資源配置(路紅艷,2015),對國民經濟產生推動作用。
國外流通產業發展研究集中于流通產業中潛在的生產率決定因素,認為增長優勢來源于廣泛應用信息和通信技術的批發、零售業及金融證券業的總體增長率。服務整合能夠成為制造業吸收知識和技能的途徑,并在出口、產品創新、就業和生產率增長方面獲得優勢( Castaldi,2009; Francois & Woerz, 2008;Guerrieri & Meliciani)。
在流通產業發展與城鄉收入差距研究中,李先玲和童光榮(2014)認為物流溢出效應顯著降低城鄉收入差距。俞彤暉(2018)以我國省級面板數據為樣本,采用系統廣義矩陣估計方法,分析流通產業集聚水平與城鄉收入差距之間的關系,發現流通產業的集聚對縮小城鄉收入差距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芮國強等(2019)同樣基于我國省際面板數據,采用GMM動態面板估計方法,分析我國流通產業集聚對城鄉收入差距的影響,并得出流通產業集聚有助于地區城鄉收入差距的縮小結論。朱瑋瑋(2019)認為新型城鎮化與流通產業能夠出現協同效應,從而有助于提高農村居民收入,緩解城鄉收入差距。張小溪、劉同山(2020)認為貿易和投資的開放有助于縮小收入差距,其中貿易開放的作用更為顯著。
總之,不管是分工理論還是比較優勢理論,還是對流通產業發展影響因素的研究,為西部民族地區流通產業研究提供了理論基礎和研究視角。在研究范圍上多為全國層面的分析,西部民族地區層面研究的文獻較少。在研究因素方面,多為流通產業集聚因素對城鄉收入差距產生的影響,少有文獻從流通產業發展特征因素角度,如流通產業規模、流通產業結構、流通產業效率等角度分析二者之間的關系。在分析方法方面,少有文獻把西部民族地區與非民族地區之間進行對比分析。
基于此,本文考慮西部民族地區流通產業規模、結構和效率為核心考察變量,分析西部民族地區流通產業發展對城鄉收入差距的影響,并與非民族地區進行對比分析,探索西部民族地區流通產業規模合理化程度、結構優化程度和效率水平情況及其對城鄉收入產生的影響程度。此外,在指標選擇方面,本文選取多個代表性指標來衡量核心解釋變量,并用主成分分析方法,在多個指標中找出具有代表性因子,綜合全面反應多個指標的信息。
為了反應西部民族地區流通產業規模、結構和效率對城鄉收入差距的影響,本文構建如下的多元線性回歸模型。
其中,Theilit為城鄉收入差距,scaleit為流通產業規模,struit為流通產業結構,effit為流通產業效率,
induit、urbanit、openit、infrasit為控制變量,分別代表工業化水平、城市化水平、對外開放程度和基礎設施建設水平,αi表示各變量對應系數,εij為擾動項。
同時,為了進一步對比分析西部民族地區流通產業發展與非民族地區之間的差別,本文在上述實證模型中引入虛擬變量,建立了如下回歸模型。
其中,D為虛擬變量,1表示西部民族地區,0表示非民族地區,αi、
本文以城鄉收入差距作為被解釋變量,選取流通產業規模、結構和效率三個指標作為解釋變量。同時,考慮若干可能顯著影響地區城鄉收入差距的其他因素,作為模型控制變量,包括工業化水平、城市化水平、對外開放程度和基礎設施建設水平。
(1)被解釋變量。本文以城鄉收入差距作為被解釋變量。由于目前沒有具體衡量城鄉收入差距的直接指標,通過文獻梳理,發現已有研究文獻大多數用泰爾指數或者ER指數來衡量城鄉收入差距水平。基于此,本文參考俞彤暉(2018)的研究方法,將用泰爾指數來衡量民族地區城鄉收入差距情況。
(2)解釋變量。本文認為流通產業規模、結構和流通效率均影響西部民族地區城鄉收入差距。由此,本文將核心解釋變量設定為流通產業規模、流通產業結構和流通產業效率,并以流通產業規模、流通產業結構和流通產業效率作為目標層,經過球形檢驗后用主成分分析方法賦權重計算出三個解釋變量值。其中:
流通產業規模(scale):由于流通產業資產和總產出數據缺少2005年—2007年的數據,本文在實證分析部分舍棄了流通產業資產和總產出指標,用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X1)、流通產業從業人數(X2)和貨物周轉量(X3)等指標評價民族地區流通產業規模。其中,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反映零售市場的規模狀況;流通產業從業人數由餐飲住宿業、批發零售業和運輸郵電業從業人數加總而得;貨物運輸周轉量是運輸企業運輸工作量,反映流通業規模的主要指標之一。流通產業結構(stru)。本文選用流通產業從業人員占第三產業從業人員比重(X4)、限額以上零售總額比重(X5)來衡量民族地區流通產業結構指標。其中,限額以上零售總額比重為限額以上零售企業零售銷售額占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比重來衡量。其中,流通產業從業人員占第三產業從業人員能夠反映地區流通產業人員結構情況;限額以上零售總額比重能夠反映地區流通產業市場結構。流通產業效率(eff)。由于流通產業資產、限額以上批發企業銷售總額和限額以上零售企業銷售總額指標缺少2005年—2007年的數據,本文在實證分析部分舍棄了總資產周轉率、限額以上批發零售企業批零比指標,用流通產業人均勞動生產率(X6)、限額以上批發零售業銷售收入利潤率(X7)來衡量民族地區流通產業效率指標。其中,流通產業人均勞動生產率指標從人員效率反映流通產業效率狀況;限額以上批發零售業銷售收入利潤率指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地區流通產業價值創造能力,從另一側面反映流通產業運行效率。
本文使用spss24.0軟件對流通產業規模、流通產業結構和流通產業效率進行主成分分析,用具有代表性指標的線性組合來解釋變量的方差-協方差結構,綜合全面反應多個指標的信息。
(3)控制變量。本文的控制變量包括工業化水平、對外開放水平、城鎮化水平和基礎設施建設情況。其中,工業化水平指標用各省區第二產業增加值占該省 GDP 比重衡量;對外開放水平指標以各省進出口總額占該省 GDP 比重來衡量;城鎮化水平指標以該省城鎮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來衡量;基礎設施建設按人均道路面積來計算,按城鎮人口計算平均每人擁有的道路面積。
本研究包含了2005年—2021年我國31個省份的數據,并借鑒曹海英(2010)做法,將我國西部大開發政策所涉及的12個省區市作為西部民族地區,其余視為非民族地區省份。根據相關研究結論,我國流通產業規模、流通產業結構與流通產業效率,在地區之間具有明顯的差距。本文以我國31個省份的數據為研究樣本,對流通產業規模、結構和效率是進行標準化處理,并控制變量指標與解釋變量相互對應,進行了標準化處理。
本文數據主要從2 0 0 6年—2022年的《國家 統計年鑒》、統計公報,wind數據庫,《中國貿易外經統計年鑒》中搜集原始數據,利用相關指標公式計算得出。對于部分缺失數據,用插值法進行了補充。
從分析結果來看,流通產業規模在5%的水平下顯著為正,表示在樣本考察期內,西部民族地區流通產業規模每增加1單位,城鄉收入差距將會平均增加0.266單位,西部民族地區流通產業規模擴大對城鄉收入差距的縮小沒有產生應有的積極作用。流通產業結構指標在1%的水平下顯著為負值,表示西部民族地區流通產業結構的優化會減少城鄉收入差距。流通產業效率在1%的水平下顯著為負,西部民族地區流通產業結構優化1單位,城鄉收入差距將會平均減少0.429單位,反映西部民族地區流通產業效率的提升有助于縮小城鄉收入差距。模型中加入的控制變量工業化水平系數顯著為負值,表示西部民族地區工業化水平對城鄉收入差距產生顯著的積極影響。
從模型(2)和(3)的回歸結果可知,流通產業規模、結構和效率對城鄉收入差距產生的影響與模型(1)的回歸結果一致,表示核心解釋變量對城鄉收入差距產生的影響具有穩定性。從模型中加入的控制變量來看,對外開放程度系數為不顯著,表示我國民族地區對外開放程度對城鄉收入差距產生的影響不顯著;城鎮化水平和基礎設施建設水平對城鄉收入差距的影響不顯著。
回歸結果中,主要關注的核心變量為虛擬變量與流通產業規模、結構和效率的交乘項, 分別用D*scale、D*stru和D*eff來表示。從模型(1)的回歸結果可知,虛擬變量與流通產業規模交乘項(D*scale)回歸系數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為正,西部民族地區和非民族地區流通產業規模同時擴大1單位,西部民族地區城鄉收入差距相比非民族地區多加大0.460單位。虛擬變量與流通產業結構交乘項(D*stru)系數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為負,表示當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西部民族地區和非民族地區流通產業結構同時優化1單位時,西部民族地區城鄉收入差距相比非民族地區多減少0.143單位。虛擬變量與流通產業效率交乘項(D*eff)系數在1%的水平下顯著為負,表示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當西部民族地區和非民族地區流通產業效率同時增加1單位的時候,西部民族地區城鄉收入差距相比非民族地區要多減少0.694單位。可見,流通產業結構優化和流通效率的提高對西部民族地區產生的縮小城鄉收入差距的作用要大于非民族地區。
從模型(2)和(3)中的回歸結果可知,主要關注的核心變量為虛擬變量與流通產業規模、結構和效率的交乘項系數顯著性水平與大小均與模型(1)的結論一致,表示回歸結果具有穩定性。從模型中加入的控制變量系數可知,工業化水平的提高和對外開放程度的提高有助于縮小城鄉收入差距;基礎設施建設對城鄉收入差距的影響不穩定;城市化水平的提高有助于縮小城鄉收入差距。
通過西部民族地區流通產業發展對城鄉收入差距的影響分析發現:我國西部民族地區流通產業規模的擴大會加大城鄉收入差距;流通產業結構的優化和效率的提升對城鄉收入差距縮小產生的積極影響。
通過西部民族地區流通產業發展對城鄉收入差距產生的影響與非民族地區對比分析發現:首先,民族地區和非民族地區流通產業規模同時擴大1單位的時候,民族地區城鄉收入差距加大程度要比非民族地區多;其次,當民族地區和非民族地區流通產業結構同時優化1單位的時候,民族地區城鄉收入差距縮小程度相比非民族地區要多;再其次,民族地區和非民族地區流通產業效率同時增加1單位的時候,民族地區城鄉收入差距縮小程度相比非民族地區要多。
第一,促進民族地區流通產業適度規模化發展。通過實證分析發現,民族地區流通產業規模擴大不利于縮小城鄉收入差距。民族地區流通產業需要規模化發展,流通企業通過不斷地兼并重組、產業融合和發展專業化分工,從粗放式發展轉變為集約式發展,發揮民族地區流通產業發展與城鄉收入之間的相輔相成作用。
第二,促進民族地區流通產業結構優化升級。通過實證分析發現,流通產業結構的轉型升級有利于縮小城鄉收入差距。因此,為了緩解民族地區城鄉收入差距,需從流通產業結構調整和優化升級角度做出相關措施,進一步完善流通產業內部結構、流通產業城鄉結構和區域結構,適度合理增加流通產業內部固定資產投資。
第三,促進民族地區流通產業效率的提升。通過實證分析發現,流通產業結構的轉型升級有利于縮小城鄉收入差距。為了緩解民族地區城鄉收入差距,需從流通產業效率角度做出相關措施。改善民族地區流通技術條件,完善流通基礎設施打造現代物流業體系,提高民族地區流通從業人員整體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