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化雙元對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

肖鵬 楊靜靜 劉晟 陳一飛

摘 要：為探討國際化雙元平衡和聯合維度與創新績效的關系，以雙元理論和制度理論為基礎，通過對627個中國跨國企業相關數據進行回歸分析，結果發現：國際化雙元平衡和聯合維度正向影響企業創新績效；東道國認知制度和規范制度對上述關系起積極調節作用。經過實證檢驗發現，相較于平衡維度，國際化雙元聯合維度對企業創新績效的正向影響更顯著；相較于認知制度，規范制度的調節作用更顯著。結論可為雙元理論與制度理論提供實證依據，并為我國跨國企業管理提供實踐參考。

關鍵詞：國際化雙元；認知制度；規范制度；創新績效

DOI：10.6049/kjjbydc.2022120723

中圖分類號：F27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7348（2023）10-0121-10

0 引言

隨著全球一體化不斷發展，海外市場的巨大潛力促使許多企業跨越國界開展激烈的國際競爭（Sethi，2014）。越來越多的中國企業開始尋求國際化發展，以克服后發劣勢^［1］。現有國際化研究主要關注企業實施國際化戰略的目的而非過程。在國際市場中，許多企業在合理利用資源方面具有優勢，但難以獲得長期優勢。企業想要獲取長期競爭優勢，必須開展探索性活動。但探索活動過多會產生信息干擾，使企業陷入“創新陷阱”。Prange＆Verdier^［2］于2011年提出國際化雙元概念，認為企業應同步展開利用式和探索式國際化經營活動，降低因探索活動過多導致的創新風險，從而切實提升自身創新績效。因此，揭示企業國際化雙元戰略對創新績效的影響機制，對于指導中國企業國際化經營活動具有重要意義。

同時，考察何種情景因素會對國際化雙元戰略與企業創新績效產生影響至關重要。現有研究重點關注國際化經驗（Chia等，2015）、資源多樣性（lahirin，2010）等內部環境因素對企業戰略與企業創新績效關系的影響，較少關注外部制度環境，但東道國制度環境在企業國際化活動中具有不容忽視的作用^［3］。因此，在開展國際化經營活動時，企業需要充分考慮東道國制度環境，從而切實提升自身創新績效。現有研究主要關注東道國管制制度（Meyer，2001）、腐敗程度（韓冰潔，2011）和政治、政策風險（Lu等，2018）等方面，較少涉及認知制度和規范制度。隨著跨國經營活動逐步開展，企業對東道國法律法規與管制制度有了初步認知，但如何基于東道國文化或其它規范制度，與各利益主體建立信任與協作關系仍然是難題。

本文根據制度理論，基于組織學習領域的雙元思想對627個中國跨國企業進行實證研究，探討國際化雙元對企業創新績效的作用機制，考察東道國認知制度與規范制度的調節作用，并根據行業差異，對認知制度、規范制度在制造業與非制造業中的調節作用進行比較分析。

1 文獻回顧

1.1 基于探索視角與利用視角的國際化理論

傳統國際商業理論將企業國際化描述為利用企業在國際市場上競爭優勢的能力，該理論的主要服務對象是發達國家跨國企業。當后發企業開始進行國際化活動時，會把國際市場作為跳板，以此獲取需要的資源與機遇。探索式國際化與利用式國際化的主要區別在于企業國際化活動軌道、創新程度和知識基礎不同^［4］。探索式國際化會偏離傳統國際化軌跡，以激進形式進行創新活動，其目的是在國際市場上獲取學習機會和創新資源^［5］；利用式國際化相對保守，企業根據現有國際化戰略進行小幅度創新，采用漸進式改進方式進行國際化經營活動，其目的是通過降低成本和提升效率獲取更高的創新績效（譚云清，馬永生，2020）。探索式國際化戰略雖然存在風險較高、回報周期較長的特點，但它是企業創造國際市場新的敏感點和獲取消費需求信息的重要手段，能夠幫助企業建立較大的競爭優勢，有利于企業未來發展。相對于探索式國際化戰略，企業在進行利用式國際化活動時面臨的風險和壓力較小，短期內回報更加明顯，有利于企業快速獲取創新績效（曹冬勤等，2021）。

1.2 國際化雙元

探索和利用作為企業開展國際化經營活動的兩個主要方向，其特征不同，所需資源也有所不同。Luo＆Rui^［6］主張企業同時進行探索式活動和利用式活動，將組織雙元概念引入國際化研究范圍；Prange ＆Verdier^［2］、李杰義等^［7］提出國際化雙元概念，即企業應同步開展利用式和探索式國際化經營活動，通過協調兩種國際化活動，獲得更高的創新績效。因此，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國際化企業需要平衡探索式國際化與利用式國際化活動間的關系，從而實現生存和發展（潘宏亮，2020）。Cao等^［8］將國際化雙元結構拆分為平衡維度和聯合維度，前者反映企業在探索式與利用式兩種國際化戰略間維持平衡的相對水平，后者反映企業探索式與利用式兩種國際化戰略交互效應的絕對水平。

1.3 認知制度與規范制度

國家制度的主要功能是營造有序的市場環境和降低市場不確定性風險，從而推動經濟活動順利開展。跨國企業通常處于母國制度與東道國制度兩種不同的制度環境中，因而制度理論認為，跨國企業所處的東道國制度環境能夠影響其經營活動，最終體現為創新績效^［9］。

認知制度是社會知識和認知類型^［10］，以闡明具體現象為目的。認知制度主要涉及東道國社會文化價值體系，跨國企業在國際化經營活動過程中，能否融入當地文化環境決定其能否在東道國順利開展經營活動。對于企業海外經營而言，上述軟規則有時甚至比硬規則更為重要。兩國間不同的認知制度導致企業在經營活動中表現的思維模式和行為方式存在差異。

規范制度是指特定國家中個人秉持的價值、信仰、準則，以及對人類行為作出的評判^［10］，并在此基礎上承擔社會責任，以塑造和制約人際互動。隨著中國對外開放不斷深入和跨國經營活動日益增多，跨國企業與東道國本土企業必然會產生交集，因而會涉及各種社會規范體系間的相互作用。高質量規范制度是促進技術進步和創新績效提升的重要保障^［11］。

2 研究假設

2.1 國際化雙元平衡維度與創新績效

國際市場環境風云變幻莫測，企業需要隨時對自身資源配置進行調整，以維持穩定發展。換句話說，企業應進行利用式國際化活動，以確保當前生存能力，同時將精力投入到探索式國際化活動中，以確保未來生存能力，從而提高生存機會和創新績效^［12］。二者均衡能夠促進企業實現生存和持續發展的雙重目標。

國際化雙元平衡維度對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具體表現如下：第一，雙元平衡表示企業在利用性活動與探索性活動上更加接近，進而可以通過結構化形式控制風險（許暉等，2014），促進自身創新績效增長。國際化企業以現有資源、知識、技術、能力為基礎，對現有產品、服務、市場進行拓展，發揮成本優勢以獲得短期收益。第二，國際化企業放眼未來，獲取戰略性資產^［13］，利用現有資源進行創新活動，尋找新的利潤增長點，從而實現長久發展。總之，企業需要保持戰略抉擇與思維方式的彈性，從而實現自身生存與發展目標。因此，企業需要維持利用能力與探索能力的平衡^［14］。鑒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₁：國際化雙元平衡維度對企業創新績效具有正向影響。

2.2 國際化雙元聯合維度與創新績效

從雙元聯合角度看，利用式國際化活動可為探索式國際化活動提供必要的基礎。當利用式國際化活動達到一定程度時，就會促進探索式國際化活動。反過來看，探索式國際化活動可以推動利用式國際化活動，二者相互依賴、共同發展^［15］。

（1）企業實施探索式國際化戰略能夠為自身帶來更多國際化路徑和流程選擇，采取最適合自身情況的國際化戰略，進行下一階段探索以提升自身創新績效。

（2）隨著利用活動效率提升，企業現有經營狀況得到改善，有更多機會關注外部環境。此時，企業已經具備一定的知識儲備，可以識別新的市場知識，更快抓住市場機會，規避潛在風險，開展探索活動以提升自身創新績效。

可見，在國際化雙元聯合維度中，探索式國際化與利用式國際化相互作用，形成復雜的綜合能力^［16］，給企業帶來附加競爭優勢，進而產生協同效應。企業要實現可持續發展，既需要利用能力確保組織正常運行和發展，也需要探索能力為未來成長提供支撐。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₂：國際化雙元聯合維度對企業創新績效具有正向影響。

2.3 認知制度與規范制度的調節作用

制度環境作為企業外部環境的重要組成部分，貫穿于整個創新過程。良好的制度環境可為企業獲取創新績效提供法律保護，從而極大地降低企業在國際市場上的經營風險^［17］。

2.3.1 認知制度的調節作用

國際商務領域相關研究指出，認知制度對企業跨國經營戰略選擇和績效具有重要影響^［18］。東道國認知制度水平能夠決定跨國企業在東道國市場中如何制定國際化戰略、闡明國際化愿景，以及在跨文化背景下與當地企業合作^［19］。東道國與母國認知制度差異越大，海外子公司溝通與合作等風險及交易成本越高，東道國市場運作效率越低，企業創新績效越低。

在進入東道國市場時，跨國企業面臨的認知壓力是其進行國際化擴張的難題，最有效的解決方法是迅速了解東道國客戶群體的消費習慣，然后占領市場并擴大客戶群體，提升用戶黏性。由此可見，當東道國認知制度水平較低時，企業面臨較大的競爭壓力，無法在當地開展經營活動，難以提高自身創新績效。在高認知制度水平的東道國市場，跨國企業可以快速獲取可靠的市場信息，在資源有限的條件下，能夠識別并規避風險，進而提高自身創新績效。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_3a：東道國認知制度水平正向調節國際化雙元平衡維度與創新績效的關系；

H_3b：東道國認知制度水平正向調節國際化雙元聯合維度與創新績效的關系。

2.3.2 規范制度的調節作用

規范制度差異導致的信息不對稱問題會阻礙信息流動，進而影響跨國企業在東道國市場中的決策與績效。當東道國行業標準、經商方式與國內存在較大差異時，不利于跨國企業在東道國積累技術經驗，因而難以提升自身創新績效。同時，當東道國社會規范體系、信息發布渠道與國內具有較大差異時，跨國企業因難以找到理想的經營方式，在國際化過程中無法提升自身創新績效。因此，在行業和市場規范與母國具有較大差異的東道國市場上，由于缺乏當地社會關系網絡，跨國企業會承受較大的社會規范壓力。這種差異會導致跨國企業與東道國利益主體在經營行為和導向上的沖突，使得跨國企業在東道國市場獲取合法性的難度加大，只能以漸進式資源投入適應新的環境（田宇等，2019），無法快速獲取較高的創新績效。此外，跨國企業在進入東道國市場時，如果得到與東道國當地企業或其它國家企業一樣的待遇，則這種公平的競爭環境和待遇可以激勵其進行國際化經營活動，并在遭遇困難時保持清醒，以便更好地識別機遇和風險。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_4a：東道國規范制度水平正向調節國際化雙元平衡維度與創新績效的關系；

H_4b：東道國規范制度水平正向調節國際化雙元聯合維度與創新績效的關系。

根據以上分析，本文認為，國際化雙元對創新績效具有促進作用，認知制度和規范制度在其中發揮正向調節作用，如圖1所示。

3 研究設計

3.1 數據收集與樣本選取

本文通過調查問卷方式收集數據，并基于獲取的數據進行實證分析。在正式調查開始之前，發放60份預調查問卷，并根據預調研結果對題項進行調整。為確保數據的多樣性和問卷信效度，本文采取3種問卷發放方式：一是通過專業問卷網站對跨國企業進行調查，第一階段發放500份問卷，第二階段發放800份問卷；二是直接對100位在跨國企業就職的MBA在讀碩士研究生進行問卷調查；三是委托社會關系對跨國企業員工進行問卷調查，發放100份問卷。最后，共發1 500份問卷，收回1 115份，回收率為74.33%。問卷填答人員均為跨國企業在職人員。本文按照以下標準進行數據篩選：①剔除填答嚴重漏缺的問卷；②剔除基本信息不符合邏輯的問卷；③剔除量表題答案呈現明顯規律性的問卷。最終，得到有效問卷627份，樣本規模滿足研究需要。

被調查者供職企業涉及多個行業、不同規模和不同所有制性質企業，具體樣本統計情況見表1。

3.2 變量定義

本文使用的測量量表為國內外已有成熟量表，結合研究內容并根據中文語言習慣進行適當修改，所有題項均采用李克特7級量表（Likert Scale）進行衡量，1表示“受訪者極度不認同該題項內容”，7表示“受訪者極度認同該題項內容”。

3.2.1 被解釋變量：創新績效

創新活動具有復雜性和不確定性，通常情況下，學者們基于創新投入（以研發支出比例為主）與創新產出兩個方面衡量創新績效。部分學者認為，測量創新績效主要應關注績效表現，后者是企業將創新成果商業化后投放市場取得的成果，因而可以采用新產品銷售額占比加以衡量；也有學者認為，測量創新績效應關注創新過程中出現的新理念和新技術，因而使用專利數量、主持或參與行業和國際標準項數等多項指標進行衡量。考慮到數據可得性，本文從投入和產出兩個方面加以衡量。借鑒Baker&Sinkula^［20］的研究成果，本文采用研發支出比例、新產品銷售額比例、研發人員比例、主持或參與制定國家或者行業標準項數5個題項衡量創新績效。

3.2.2 解釋變量：國際化雙元平衡維度與聯合維度

Zhan＆Chen（2013）開發了全新的量表測量國際合資企業雙元能力，其中利用能力由５個題項定義，探索能力由３個題項定義；吳航等（2018）采用5個題項對探索式國際化和利用式國際化進行測量。參考上述文獻，考慮到本文研究主旨是揭示國際化雙元對創新績效的影響，因而采用吳航等（2018）的研究測量題項，具體如表2所示。

在國際化雙元平衡維度與聯合維度衡量上，參考Cao等^［8］的研究方法，求出探索式國際化和利用式國際化的絕對離差，由于絕對離差值介于0～4.40之間，為方便回歸分析，本文采用5減去二者絕對離差所得到的數值進行衡量。此外，國際化雙元聯合維度代表兩種能力存在相互促進關系，即一種能力提升會強化另一種能力對企業績效的影響。因此，本文采用探索式國際化與利用式國際化的乘積項衡量國際化雙元聯合維度。

3.2.3 調節變量：東道國規范制度與認知制度水平

目前，制度環境測量方法主要包括基于調查的感知測量法和檔案指數測量法。檔案指數測量法以《全球競爭力報告》或《世界競爭力年鑒》為基礎，選取相關指標進行測量；感知測量法以Busenitz（2000）等、Reynolds（2005）等的制度環境量表為基礎，根據具體研究內容進行調整，可以衡量企業所處東道國制度環境。由于制度環境存在不確定性風險，檔案指數法無法考慮企業異質性，因而本文采用感知測量法對認知制度和規范制度進行測度。本文研究東道國認知制度水平、規范制度水平對國際化雙元與創新績效關系的影響，因而在選取測量題項時，需要確定已有題項對認知制度和規范制度的測度方向。

在考察東道國認知制度水平時，需要掌握跨國企業對東道國的風俗習慣等文化價值體系是否了解這一情況，而東道國認知制度水平與跨國企業在進行經營活動時所承擔的風險相關。因此，在選擇認知制度水平測量題項時，參考Santangelo等^［21］、Eriksson等^［22］的研究成果，對東道國認知制度水平進行測量。在考察東道國規范制度水平時，不僅要考慮東道國與母國在行業標準、經商方式等方面的差異，而且要考慮上述規范差異給跨國企業帶來的壓力。Cui＆Jiang^［23］的研究量表題項考察了規范差異；Teo等^［24］基于跨國企業在東道國的競爭對手行為，考察東道國帶給企業的規范壓力。基于此，本文綜合使用上述研究量表對東道國規范制度水平進行測量，具體題項如表2所示。

3.2.4 控制變量

根據以往研究，所屬產業類型、所有權性質、銷售收入以及企業規模均會對創新績效產生影響。因此，在分析國際化雙元與創新績效的關系時，需要對上述因素加以控制。其中，企業規模采用員工人數衡量，對所有制和所屬產業類型進行啞變量處理，1代表“國有（控股）企業”，2代表“民營（控股）企業”，0代表“其它性質企業”；0代表“非制造業”，1代表“制造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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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 悅）

The Impact of Internationalization Ambidexterity on

Enterpris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The Double Moderation

of Cognitive Institution and Normative Institution

Xiao Peng， Yang Jingjing， Liu Sheng， Chen Yifei

（Business School， Anhui University， Hefei 230601， China）

Abstract：As globalization continues to develop， China's 'One Belt， One Road' initiative has encouraged more and more enterprises to engage in cross-border activities to overcome the competitive disadvantages of emerging economies in the international marketplace. The business strategies of enterprises in international markets can be divided into exploitative and exploratory internationalization， with exploitative internationalization helping enterprises to improve their short-term competitiveness and gain current revenues to ensure their current survival， and exploratory internationalization helping enterprises to gain long-term revenues and improve their long-term competitiveness to ensure their future development. There have been difficulties in balancing these two business strategies， but recent studies suggest that it is possible to coordinate these two types of business activities in a balanced way that will enhance th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Therefore， this paper aims to examine if and how such an ambidexterity strategy affects enterpris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Meanwhile，it is necessary to consider what situational factors affect the impact of an ambidexterity strategy on enterpris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However little consideration has been given to the external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therefore this paper examines the situational variable of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which can be further divided into three dimensions， namely moderating， cognitive and normative institutions. The previous studies have focused on the formal institutions such as the moderating institutions， while less research has been conducted on the informal institutions similar to cognitive and normative institutions. It is increasingly claimed that for overseas enterprises， the ability to integrate into the local culture determines whether multinational enterprises can successfully operate in the host country. This paper therefore examines the role of cognitive and normative institutions in influenc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mbidexterity internationalization strategies and enterpris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In order to investigate the impact of the balanced and joint dimensions of internationalization ambidexterity on enterpris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and analyze the roles of the cognitive and normative institutions in the host country， this paper collects data from 627 Chinese multinational enterprises by a questionnaire based on ambidexterity theory and institutional theory， and? defining variables and using the process plug-ins to test the hypothesis.

The results of the analysis show that the joint and balanced dimensions of ambidexterity internationalization have significant positive impacts on th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firms， and the host country cognitive and regulatory institutions have positive moderating effects on the posi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ambidexterity internationalization and innovation performance， and the higher the level of the host country cognitive and normative institutions， the greater the positive impacts of the ambidexterity balanced and joint dimensions on enterpris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When the sample is regressed by industry， the results of the analysis show that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the cognitive and regulatory institutions is more pronounced in the manufacturing sector.

In contrast to previous literature， this paper compares the effects of the balanced and joint dimensions of ambidexterity strategies on innovation performance，and proves that the joint dimension in which exploration and exploitation are complementary and mutually reinforcing activities， has a better effect on innovation performance than the balanced dimension in which exploration and exploitation strategies are sought on an equal footing. To some extent， it broadens the scope of research on dual strategies for internationalization. In addition， this paper also compares the magnitude of the impact of cognitive and normative institutions on the path， and finds that the adoption of an internationalization ambidexterity strategy contributes more to innovation performance with the addition of normative institution than that? with the addition of cognitive institution， expanding the scope of cognitive and normative institutions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ternationalization and innovation performance. This extends the research on how cognitive and normative institutions influenc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ternationalization and innovation performance. The study further analyses the extent to which cognitive and normative institutions in manufacturing and non-manufacturing industries have an impact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ternationalization ambidexterity and innovation performance， and finds that cognitive and normative institutions have greater moderating effects in manufacturing industries than in non-manufacturing industries， presenting new research directions for internationalization ambidexterity theory and institutional theory in different industries.

Key Words：Internationalization Ambidexterity; Cognitive Institution; Normative Institution; Innovation Perform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