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自立自強的“她力量”：女性科創人才的戰略領導力

孔茗 林芳竹 倪凱源

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的關鍵是創新驅動，而創新驅動的實質是科創人才的能力驅動，特別是“具有深厚科學素養、長期奮戰在科研第一線、視野開闊、前瞻性判斷力、跨學科理解能力、大兵團作戰組織領導能力強”的科創人才，這也是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人才工作會議上對“戰略科學家”的定義。具備戰略科學家潛質的高層次復合型人才是提升國家核心競爭力至關重要的支柱，是領航國家科技創新發展方向不可或缺的智力支撐，而女性科技創新人才是這一支撐力量的重要組成部分，正發揮著日益重要的作用。

對新時代的科創人才而言，成長為具有戰略科學家潛質的高層次復合型人才的核心路徑是提升戰略領導力。戰略領導力是個體基于外在錯綜復雜的環境所表現出的一種能力，包括預見未來、規劃方向、在不斷變化中保持戰略性思考與應變性，并善于激勵追隨者接納必要的變革，從而為團隊或組織創造出切合實際且行之有效的發展前景。從能力視角出發，戰略領導力最重要的構成要素是面向未來的學習能力、變革能力和激勵能力，其本質是通過吸收能力、變革能力及管理智慧來促進信息和愿景的共享。特別是在高度動蕩的、模糊的、復雜的、信息超載的外部環境中，科創人才的戰略領導力更加重要。具備戰略領導力的個體可以有效地應對來自外部環境的種種挑戰，并作為一個角色模范，促使組織的其他成員自愿做出短期內有益于組織穩定性、長期內有益于組織生存能力的決策，甚至成為決定組織戰略成敗的關鍵因素。基于此，探討女性科創人才如何通過提升戰略領導力成長為戰略科學家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論意義和實踐價值。

中國科學院文獻情報中心與愛思唯爾共建的科研評價實驗室聯合發布的《性別視角下中國科研人員的畫像》指出，中國女性科創人才在科技創新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在科研產出、學術影響力和科研項目執行等方面均有顯著發展，但同時也面臨各種機遇與挑戰。

“她”發展優勢

中國的女性科創人才具有獨特的競爭力，其優勢可以概括為多樣性視角、堅韌和毅力、合作與溝通能力三個方面。

首先，女性科創人才能夠為科學領域帶來多樣的視角和思維方式，促進創新的全面性。正如第九屆中國青年女科學家獎得主趙慧君教授所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女性也許更加細致和注重細節。比如在設計實驗時，注意細節并保持謹慎可以確保多方面的細節不被忽略，并盡可能考慮到實驗的一些局限性而加以改進。”

其次，女性科創人才還展現出克服困難和追求科學事業的堅韌品質。第十七屆中國青年女科學家獎得主付巧妹研究員認為，女性心思細膩、性格堅韌，能夠更加安心和專注地從事科學研究。

最后，女性科創人才的親和性和盡責性讓她們具備良好的合作和溝通能力，有助于團隊合作和解決問題。數據顯示，相較于男性，女性科創人才的論文合作者數量更多，合作者的平均數量在2015～2019年達到了5.76。

“她”發展劣勢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2019年發布的全球數據顯示，全球女性科創人才占比為33.3%，雖比五年前增長4.9%，但與男性相比，女性科創人才規模仍存在較大差距。

其次，隨著職位和等級的升高，女性科創人才流失嚴重，存在“職業瓶頸”等問題。舉例來說，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相關部門開展的以性別為指標的統計調查中，2017年發布的研究報告《破譯密碼：STEM教育中的女性》（Cracking the Code： Girls’ and Women’s Education in Science， Technology， Engineering and Mathematics）詳盡闡述了女性在STEM教育中所面臨的性別差異，這主要體現在社會、經濟以及文化等諸多方面。

最后，長期的社會分工與期望決定了女性科創人才相較于男性更需要在職業發展和家庭責任之間找到平衡，這對她們的時間和靈活性提出了更高要求。

“她”發展機遇

隨著社會的進步，科研管理部門出臺了一系列促進性別平衡的政策以激勵和支持女性科創人員開展科研工作。例如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于2011年起將女性申請青年基金的年齡放寬至40歲，這一政策使女性科創人才的申請積極性得到了極大提升，女性占全部申請人的比例由2011年的36.5%上升至2019年的51.5%。前不久，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審議通過進一步加強對女性科研人員支持的建議，從2024年起，將女性科研人員申請國家杰出青年科學基金項目的年齡限制由45周歲放寬到48周歲。此外，全國婦聯于2021年同七部門聯合啟動了“科技創新巾幗行動”，為女性科創人才搭建平臺，提供更多機會，凝聚女性科技力量，引領她們投身科技強國建設。

除了國家政策和制度的激勵與支持，越來越多的女性科創人才開始在國際科研平臺上綻放異彩。國際合作為女性科創人才拓展視野、學習先進經驗和建立國際影響力提供了平臺，為女性科創人才發揮創造力和專業知識提供了契機。

“她”發展挑戰

“泄露的管道”（Leaky Pipeline）已逐漸成為全球性別研究的共識，用來比喻女性在學術成長階梯上的流失現象，特別是在STEM相關學科（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等），女性科創人才的數量隨著學歷提升而減少的問題更為突出。究其原因，主要是與男性科創人才相比，不管是職稱評定、基金申請還是團隊主導等方面，女性科創人才更易遭遇“職場天花板”。特別是在科研團隊管理方面，女性科創人才在主導科研及管理能力方面仍面臨一定挑戰。此外，傳統的社會角色及日益多元化的育兒需求也給女性科創人才帶來了較大的挑戰。第九屆中國青年女科學家獎得主趙慧君教授表示，女性科創人才職業發展早期的關鍵階段與育兒期通常是重合的，壓力之下，她們不得不進行調整，比如減少參加學術會議的次數。

基于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的外在要求和女性科創人才發展的現實情況，我們認為，女性科創人才發展所需要的正是科研環境下的戰略領導力。上海交通大學的井潤田教授將戰略科學家的能力特征概括為三個維度：一是學術熱情和學術敏感性，二是戰略規劃及實現路徑，三是團隊氛圍構建。何祚庥院士也認為，戰略科學家需要具備三項基本素質：一是善于研判全局和精確把握全局的能力，二是善于在特定領域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三是善于扎根一線開展調查研究的學術能力。可見，這些基本素質和能力特征均對應了戰略領導力最重要的構成要素，即面向未來的學習能力、變革能力和激勵能力，也與科創人才戰略領導力的本質高度契合，即科學家精神、戰略能力和管理智慧（見圖1）。

科學家精神

戰略領導力的本質是個體預見和把握環境、保持組織的應變性和靈活性，以及與組織和團隊成員共同創造變革的能力。對科研人員而言，科學家精神是其戰略領導力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深厚科學素養、長期奮戰在科研第一線”是對科研人員科學家精神的高度歸納。2019年6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進一步弘揚科學家精神加強作風和學風建設的意見》，對科學家精神作出全面而精準的概括。2021年9月“科學家精神”被納入為第一批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的偉大精神。科學家精神的基本內涵是“胸懷祖國、服務人民的愛國精神，勇攀高峰、敢為人先的創新精神，追求真理、嚴謹治學的求實精神，淡泊名利、潛心研究的奉獻精神，集智攻關、團結協作的協同精神，甘為人梯、獎掖后學的育人精神”。結合社會背景及中國女性科創人才發展現狀，女性科創人才可以從以下五個方面培養和凝練自身的科學家精神。

第一，家國情懷。科學家精神的底色是愛國主義。想國家所想，急國家所急，研國家所需，勇挑重任、快速響應、能打硬仗、舍我其誰，是國家科技使命職責應有之義。作為科研創新的“她力量”，女性科創人才首先應具備家國情懷，熱愛祖國，具有獻身、創新、求實、協作的科學精神。第十七屆中國青年女科學家獎得主侯靜研究員曾表示，個人的科研理想要融入中國夢才能準確定位自己的科研追求。

第二，深厚的科學素養。科技活動具有探索性、創造性、精確性、個體性與協作性等特點，這些特點決定了科創人才要有系統和扎實的基礎知識、良好的基本訓練和專業理論知識、敏銳的觀察能力、豐富的想象力和理論概括能力，以及科學實驗的實際操作能力等。第十七屆中國青年女科學家獎得主張海霞教授認為，科技創新最重要的就是從實際問題出發，以需求引導創新，過程中穩扎穩打，夯實基礎，長期積累的量變才能引起質變。

第三，長期奮戰在科研一線。縱觀有成就的女性科創人才的奮斗歷程，不難看到她們帶領團隊幾十年如一日刻苦奮戰在一線的身影。曾獲中國青年五四獎章的于黎博士毅然辭去了云南大學生命與科學院副院長一職，只為扎根科研一線潛心探索，數十年如一日的堅持最終成就了斐然業績。

第四，跨學科的理解能力。人類社會已進入知識為主導的知識經濟時代，科學技術正不斷朝著綜合化、整體化和社會化的方向發展，需要更多博學多識、注重知識組織的“通才”。像中國工程院院士、中國教育部原副部長韋鈺那樣，海外學成歸來不忘初心，為了祖國需要放棄熟悉的研究領域，轉攻生物電子學，填補我國該方面的研究空白。

第五，自信與自我表達能力。女性在科研領域所占比重較小，女性科創人才自我志趣的確立更需勇氣。自信與自我表達能力的培養能幫助女性科創人才突破一些固有觀念的束縛，秉持初心，篤行不怠，體現自尊、自信、自立、自強的時代精神，在科研道路上行穩致遠。

戰略能力

戰略能力是將理性和收斂性的戰略方法與創造性和發散性的思維過程結合以解決戰略問題的能力。科創人才的戰略領導力更多是通過系統的戰略能力，引領個體、團隊或組織走向未來，這就需要科創人才跳出微觀細節的束縛，從更高的層次思考個體、團隊或組織的走向，規劃未來愿景。具體地，科創人才要能夠前瞻性地判斷和預測國家和社會經濟發展的戰略需求（看得遠），能有效地把國家戰略需求與科學研究發展相結合進行科學決策（把得準），還能夠制定科技或學科發展戰略與方向并提出可以指導與影響全局的戰略構想（做得成）。可見，戰略能力是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背景下科創人才戰略領導力的重要組成部分。

首先，要做到視野開闊，需看得“遠”“準”“廣”，一方面具有大局觀念，另一方面應注重建立綜合的知識結構。從事凝聚態物理實驗研究的周樹云博士認為，不斷追求卓越的精神和勇氣開闊了她的視野。她強調，不能只看到眼前正在做的那一點細節，而是在心里要有一個大的圖景，要有敢為人先的志氣。為了平衡內蒙古經濟快速發展與生物資源開發保護的關系，內蒙古自治區政協副主席楊劼教授在植物生態學研究思路、研究方法、研究理論方面銳意創新，為內蒙古的經濟、生態和社會效益做出重要貢獻。

其次，要具備準確判斷、把握和理解方向及需求的能力，即前瞻性判斷力。付巧妹研究員著力打造一支始終保持前沿和領先的中國分子古生物學研究團隊，她認為基礎科研條件與時俱進，技術和產品的快速迭代給她和團隊的成長提供了充裕的空間，讓她能夠心無旁騖地去探索人類遺傳圖譜的奧秘。由此可見，前瞻性判斷力幫助女性科創人才有效利用資源，決定了科研團隊能否走得又“穩”又“準”。

管理智慧

管理智慧是科創人才感知環境變化的洞察能力和對所承擔社會角色的理解能力，是在處理團隊協作時，能夠有效地管理團隊邊界、組織環境、時間范圍，并統籌多個重要目標的能力。無論是組織層次、團隊層次，還是個體層次，科創人才在不同層級都需要提升管理智慧。管理智慧不僅能夠凝聚和激勵不同學科背景的團隊或組織成員協同創新，還能夠有效整合與配置組織/團隊內外的資源，激勵和協調組織成員在實現國家和組織發展戰略的過程中打造持續的競爭優勢。管理智慧的核心是洞察力，涉及感知環境變化的能力以及對社會行為者及其關系的理解。

首先，要培養組織管理能力。在人類基因組領域深耕的陳玲玲博士既是科學家，也是管理者。在美國求學期間，她獲得了生物及工商管理碩士雙學位，她認為工商管理教會了她如何規劃時間、管理項目和運營團隊。如今，陳玲玲作為一名研究組長，從聚集想法、籌措資金，到招募合適的成員組成團隊，均取得了不菲的成就。由此可見，組織管理能力能幫助女性科創人才在科研團隊中或團隊之間組織科研合作與團隊成員建立良好的合作關系，促進信息共享、協作創新和團隊合作的能力。

此外，要尋求平衡和支持。在提升戰略領導力的過程中，女性科創人才應當關注自身的身心健康和家庭生活的平衡，包括獲得家庭支持、合理安排工作時間和尋找合適的工作環境等，以便更好地發展自己的戰略領導力。在細胞應激和穩態調控相關研究中取得卓越成就的劉穎博士29歲時便在北京大學建立了自己的實驗室，成為北大最年輕的博導。她認為“家庭和工作一樣重要”，她會高效率利用在實驗室的時間，做實驗抓核心問題，不做無謂的努力，盡量做到不加班，不把工作帶回家。

女性科創人才成長為戰略科學家并非一蹴而就，根據人才培養的基本過程，可以將女性科創人才的戰略領導力提升劃分為四個階段，即潛質激活階段、能力養成階段、職能履行階段、價值共享階段。

潛質激活階段

潛質激活階段，女性科創人才正在經歷從學生向科研人員的過渡，科研人員的身份認同尚未完全形成。在這一階段，需要側重激發女性科創人才的科學家精神，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涵養持之以恒、求真務實、敢為人先的科學品格，為成為戰略科學家奠定堅實基礎。具體來說，女性科創人才需著重提升自身的科學素養，學習、掌握本研究領域和相關學科領域的知識，提升學習能力、遷移能力和創造能力。

第八屆中國青年女科學家獲獎者彭茹雯教授回憶其踏入科研領域初期，便是從出入實驗室的規矩開始，逐漸學習和掌握各種專業的實驗技能，夯實科學研究的根基。北京大學城市與環境學院胡建英教授多年專注環境研究，她指出環境科學具有很強的學科交叉性，并且現實環境復雜多變，需要掌握與環境相關的其他學科知識，也需要具備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要面向現實問題做有意義的研究。

縱觀中國青年女科學家的成長歷程，可以發現她們大都長期奮戰在科研攻關一線，對研究領域始終保持一以貫之的專注、敬業和深耕。科研道路大多充滿坎坷曲折，而科研人員必須要有“板凳甘坐十年冷”的踏實專注和執著堅持，不急于求成、不貪圖功名，耐心細致地鉆研、深耕，方能“守得云開見月明”。第七屆中國青年女科學家得主姬秋梅教授扎根西藏三十多年，潛心研究牦牛的生存、繁育和遺傳多樣性問題，被稱為“牦牛博士”。在雪域高原從事牦牛研究并非易事，姬秋梅及其團隊需要克服高寒缺氧、科研條件有限、鋒利牛角的致命攻擊等重重困難。由于姬秋梅長期堅守在條件困難的科研一線，心臟受損嚴重，前后做過三次手術。正如牦牛的倔強一樣，姬秋梅憑借頑強堅韌的精神，在牦牛研究領域不斷深耕開拓，歷時多年最終在牦牛基因組學等眾多國家重點研究項目中取得突破性進展。

好風憑借力，送我入青云。在潛質激活階段，女性科創人才除自身努力之外還應積極尋找導師的幫助。以科研經驗豐富的導師為榜樣，對標查找不足，能夠讓女性科創人才快速成長。此外，導師可以提供寶貴的建議和經驗分享，幫助女性科創人才盡快找準定位。“事業的成功，歸功于老師的領路。”第五屆中國青年女科學家獲獎者譚文如是說道。譚文的科研道路并非一帆風順，她甚至一度想放棄科研工作，但在加入導師的實驗室之后，在導師的指導之下開展了大量創新性的科研工作，使她真正體會到了科研的意義，堅定了繼續從事科研工作的信念。

此外，女性科創人才要培養自信心，相信自己的能力和價值，敢于突破固有觀念的束縛，勇敢地追求領導角色和機會，積極主動地展示自我，不斷積累成功經驗，提升女性的自我效能感，爭取科研領域的女性話語權和影響力。

綜上，在戰略領導力的潛質激活階段，女性科創人才需要扎實基礎、苦練內功，提升能力、砥礪品格，對標榜樣、明晰定位，同時也要樹立自信，積極勇敢地表達自我，展現女性科創人才的獨特面貌。

能力養成階段

在戰略領導力的能力養成階段，女性科創人才已經具備專業的知識和技能，能夠獨立開展科學研究，能夠獨立或組織團隊承擔重要、重大的任務，應著力提升戰略能力、塑造戰略思維。在這一階段，科創人才應注重培養全局觀念，建立綜合的知識結構，從“橫向”的角度把握全局，塑造和提升戰略思維。第九屆中國青年女科學家獎獲得者馬晶教授敢于突破既有舒適圈，在交叉學科領域中積極創新。為了探索如何讓研究成果落地，如何實現產業化，她轉變角色，從教師到企業家，帶領團隊成立公司，建立孵化平臺，取得系列性的創新成果，從理論和實踐兩個角度推動科技創新。

此外，女性科創人才應注重培養前瞻性判斷力，從“縱向”的角度研判全局，分析和把握國家經濟、科技、社會發展的大趨勢，洞悉國家發展的戰略重點和難點，瞄準重點行業和關鍵領域，有針對性地布局科學研究，開拓新的科技領域或研究方向。第九屆中國青年女科學家獎得主馬旭村教授瞄準全世界都在關注的信息技術問題，帶領團隊積極探索、攻堅克難。其研究成果從理論變成現實僅用了半年時間，處于國際領先地位。可見，戰略能力不是跟在別人后面亦步亦趨，而是建立在把握整體和局部的關系上，對標國際前沿和國家技術發展的關鍵問題，合理統籌當前工作和未來工作、局部工作和整體工作，最終產出獨到的見解和成果。

職能履行階段

在職能履行階段，女性科創人才已在某一領域具有專業影響力或戰略決策權，通常是科研團隊的靈魂人物，在這一階段應以培養和鍛煉管理智慧為主。

在帶領團隊承擔重大科研任務時，女性科創人才需要對外部環境、科研目標、組織邊界、團隊分工等有清晰的把握，提升大兵團作戰的組織領導能力。第五屆中國青年女科學家得主韓喜球研究員擔任中國大洋第21航次第7航段的首席科學家，突破了我國大洋科考長久以來由男性壟斷的局面。海上天氣變幻莫測，即使在滔天巨浪之中，韓喜球依然能夠鎮定自若地觀測、分析、協調行進方向，保證科考船能夠向著預定的目標行進，并最終取得重要的科考發現，大大推動了我國深海礦碳領域的發展。

科研并不總是科學家的單打獨斗，往往涉及大兵團協同作戰，這就要求女性科創人才不斷提升個人管理智慧，增強綜合分析能力、統籌協調能力和應急事件處理能力，在任何環境下都能夠堅持戰略方向不動搖，充分調動團隊每一位成員的積極性，使其各司其職、形成合力，最終實現團隊目標。

除了科研人員之外，女性科創人才還是“女兒”“妻子”“母親”， 這些社會角色也對她們提出了很多現實要求。家庭的支持也是女性科創人才成長發展的不竭動力。她們需要在科研工作與家庭生活中尋求平衡，要協調不同角色之間的關系，使工作和家庭相輔相成。通過積極尋求家庭支持、合理安排工作時間和工作環境等方式，女性科創人才的成長發展能夠少一些后顧之憂，從而更好地發展自己的戰略領導力。第四屆中國青年女科學家得主董愛武教授在科研和生活中追求平衡，扮演好她的每一個社會角色。

價值共享階段

在價值共享階段，女性科技工作者逐漸退出正式職權，以價值輸出、共享和引領為主。這一階段女性科創人才應保持終身學習，堅持不懈地追求個人發展。一方面，面向國家重大需求繼續提升自我，以更好地適應時代背景的變化；另一方面，以自身的經歷激勵更多青年女性科創人才打好科研基礎、提升個人能力，為成為女性戰略科學家積蓄力量，促進更多女性科創人才發現自己的潛力，激發改變世界的無限創造力。

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給科創人才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對于女性科創人才而言，把握時代賦予的機遇、發揮自身優勢、勇敢面對各種挑戰，從而成長為具備戰略領導力的高層次復合型人才是新時代獨具魅力的“她力量”。

本文受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面上項目（項目批準號：72374134）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