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瑋
(濟南市水政監察支隊,山東 濟南 250000)
防滲墻是水庫壩體、水電站、河道堤防等水工設施中常用的防滲結構[1-3],其設計效果對水工建筑的運營穩定性具有重要意義。防滲墻自身結構參數、工程運營荷載等均會影響防滲效果,從而導致水工建筑出現滲漏等防滲失效現象[4,5]。鄧佳等[6]、劉菊蓮[7]為研究防滲墻結構與水工建筑的適配性,采用Fluent 模擬了防滲墻不同設計方案下運營工況,探討了防滲墻設計工藝對水工設施的流速、壓強等水力參數影響,評價了防滲墻設計合理性,對提升水工結構設計水平有參考價值。防滲墻作為一種水工結構,其靜、動力響應特征也是設計方案需考慮的問題,張富有等[8]、唐友山等[9]采用數值仿真計算方法,分析了防滲墻結構應力、位移以及動力響應特征影響變化,在考慮結構靜、動力場安全下遴選最優方案。水工建筑中流固耦合環境較為常見,防滲墻自身所處工程環境亦是如此,王正成等[10]、高江林等[11]通過引入流固耦合場控制理論,對閘門、閘站以及防滲墻等水工結構開展了流固耦合分析,揭示了流固耦合疊加作用下水工結構的應力、位移以及三維流場變化,貼合了工程運營實際,豐富了實際工程設計參考成果。為研究蒙陰水庫圍堰防滲墻設計,引入滲流-應力場耦合迭代求解方法,探討了防滲墻不同厚度下圍堰流態、流場影響變化,評價設計方案的合理性。
作為臨沂地區重要供水中樞,蒙陰水庫承擔著防洪、排澇、農業灌溉以及水利發電功能,建設運營年限超過20 a,攔截上游孟河形成Ⅱ級水庫,最大庫容量超過1 000 萬m3,有力支撐了地區輸供水效率。在臨沂境內,不僅存在蒙陰水庫,還存在杏子山水庫等中小型水庫,它們構建起完善的梯級水庫調節樞紐,保障了極端干旱天氣的防旱抗旱工作。根據水利部門統計,從2022年6月上旬至8月,席卷全國的高溫天氣使臨沂地區出現嚴重旱情,通過蒙陰水庫、上峪水庫等多個梯級水庫調節水位,僅7 月供應水資源量超過800 萬m3,極大緩解了孟河流域下游農業生產缺水問題。另一方面,雖蒙陰水庫在2022 年夏秋季防旱抗旱工作中發揮了重要作用,但從中發現了水庫部分運營問題,如運營泄流量低于設計值,部分堆筑壩滲透坡降較大,地表徑流較活躍,監測獲得最大滲透坡降可達0.24,且溢洪道泄槽段出現局部壅流、漩渦等現象,泄流效率較低,消能水平較差等。為此,水利部門計劃先期對蒙陰水庫開展病險調查,目前蒙陰水庫為心墻堆筑壩與部分混凝土重力壩組合形式,最大壩高為45 m,全壩軸長為782 m,壩體高度分布為22~45 m,出現滲流活躍區域壩段并未設置防滲墻結構,僅有防滲面板等防滲體系。泄洪閘位于心墻壩右側,采用主、次錨索與鋼絞線作為閘墩支撐加固結構,如圖1(a)所示,閘底板厚度為0.4 m,底板防滲性能也較差,泥沙淤積等較嚴重,這也是影響水庫泄流運營較低的重要原因。從初步現場調查和資料分析,考慮在泄洪閘下游新建擋墻結構,減弱下游非穩定水流產生,其設計立面如圖1(b)所示,且可抑制背水側壩坡突涌、流土等。溢洪道加固設計如圖2所示,堰型為WES曲面結構,進水口有控制段、反弧段等,溢流段坡度為1∶0.75,消力池軸長為9.5 m,反弧段為53.13°,相關的摻氣坎、底坎等消流構件在室內模型中運營效果較佳,設計采用圍堰導流施工方法,解決溢洪道和壩體防滲結構施工問題。水利部門綜合分析蒙陰水庫壩體以及溢洪道除險設計,認為圍堰導流應用優勢較大,但堰體以及壩體的防滲乃是重中之重,必須提高壩體防滲能力和降低圍堰滲漏量等。為此,設計部門針對蒙陰水庫圍堰設計,開展防滲結構體系設計研究。

圖1 部分工程設計

圖2 溢洪道設計
防滲墻乃是圍堰防滲結構體系中重要組成,其參數設計與圍堰流態、流場特征密切相關,探討其結構設計,有利于在防滲安全與設計經濟合理性之間尋到平衡。根據蒙陰水庫壩體設計,圍堰軸長為650 m,包括有不同程度風化的基巖、堆筑區、土工防滲膜、防滲墻以及其他土性堆筑區,按照分區分模塊建模要求,建立了圍堰計算模型,如圖3所示。該模型中共有11個分區,與實際工程堰體剖面設計一致,如Ⅵ區為防滲墻體,Ⅸ~Ⅺ均為灰巖基巖層,按照基巖風化程度分為強風化層、弱風化層、微風化層,厚度分別為10、20、40 m,模型深度影響范圍設定至微風化基巖面。按照建模要求,本模型為液固二相體組成,頂、底面分別為法向單向自由度以及無自由度設計,全模型通過沉降位移控制邊界。計算中基巖、堆筑料等巖土體物理力學參數均以室內力學試驗取值,如堆筑料中粉砂黏聚力為25 kPa、粉質壤土粒徑為0.8~3.2 mm。

圖3 圍堰計算模型
圍堰防滲結構體系中土工防滲膜作為已有防滲結構,位于圖3模型的Ⅰ區,模型中其滲透系數取值為1×10-9m∕s,厚度為2 mm。其控制滲流量按照下式確定[4,12]:
式中:qg、kg分別指單寬滲流量(m2∕s)、滲透系數(m∕s);i指滲透坡降;ΔHg、Tg分別指水頭差(m)、墻體厚度(m)。
單獨提取獲得土工防滲膜模型與防滲墻模型,如圖4所示,兩者作為圍堰體防滲組成,計算網格劃分時網格分布密度均高于其他區域。根據統計,防滲膜模型共有網格單元13 628 個、節點數9 827 個,防滲墻獨立模型共有網格單元28 637 個、節點數22 634 個。計算圍堰上、下游水位按照蒙陰水庫運營期確定,分別為32.5、5.5 m。

圖4 防滲結構模型
由于研究工況中存在滲流場-應力場(流固場)耦合情況,本文引入滲流-應力兩場耦合平衡方程,見下式[10,13]:
式中:[K]指剛度矩陣;{δ} 指位移矩陣;{F} 指荷載矩陣;{Fs} 指滲流場作用力矩陣。
基于上述幾何物理方程聯解,獲得耦合場流體運動控制方程變化,見下式:
式中:[K]指剛度矩陣;{Δδ} 指位移增量矩陣;{ΔF} 、{ΔFs} 分別指荷載增量矩陣、滲流場作用力增量矩陣;[k]指滲透系數矩陣;{h} 指水頭差矩陣;[S]指流量矩陣;{f}指常數矩陣;[D]指流體運動模量矩陣;[B]指流體運動尺寸矩陣;σ指應力(Pa);ε指應變,無量綱;t指運動時間(s)。
以耦合場控制方程式(3)—(5)為基礎,在仿真計算平臺上完成多次迭代求解,從而獲得相應的滲流解。在考慮防滲墻設計參數的前提下,圍堰三維流態、流場均會與參數變化息息相關,而防滲墻設計參數涵蓋了入巖深度、厚度、灌漿料類型等,在防滲墻入巖深度至弱風化基巖面的前提下,對其厚度設計參數開展對比研究,灌漿料均為C30水工混凝土。研究方案設定防滲墻厚度為0(無防滲墻)、0.4、0.6、0.8、1.0、1.2、1.4 m 共7 個方案,研究防滲墻不同厚度對圍堰三維滲流場影響,評價設計方案的合理適用性。
為研究防滲墻設計對圍堰三維滲流影響,基于滲流-應力耦合場計算,獲得圍堰體水頭線流態特征,如圖5 所示。從圖5 可以看出,在無防滲墻設計下,堰體內水頭等值線聚集區位于壩腳溢出點,表明堰體迎、背水側之間形成了一道較高水頭差,集中有較大水力勢能,有助于堰體內滲透通道貫通,導致堰體內徑流活動加劇。當增設防滲墻后,相應的水頭等值線密集區遷移至防滲墻底部,下游背水側堰坡內無較多水頭分布,即防滲墻成為迎、背水側之間的“擋水板”,限制了迎、背水側之間的滲流活動,在堰體內呈現較好防滲效果。由此可知,增設防滲墻對堰坡滲透特性具有較好抑制效果[6,14]。

圖5 流態特征
無防滲墻、防滲墻厚度0.4 m下堰體孔隙水壓力分布特征,如圖6 所示。依據圖6 中流態特征可知,無防滲墻時,孔隙水壓力等值線在堰體迎、背水側分布均勻,從壩頂至壩底逐步遞增,最大孔隙水壓力可達1 000 kPa,堰坡內孔隙水壓力分布反映了滲流活動較穩定、均勻。增設防滲墻后,堰體內迎、背水側孔隙水壓力分布具有突變特征,如迎水側800 kPa等值線在下游突變成200 kPa,孔隙水壓力突變點位于防滲墻底部,即迎水側較高孔隙水壓力經防滲墻后均發生突變,在背水側分布有較小孔隙水壓力。分析認為,防滲墻滲透系數較之堰坡內堆筑料低了4~5 個量級,滲流活動經防滲墻后會形成止水帷幕,降低其滲透活動,因而表現出孔隙水壓力分布突變特征。

圖6 孔隙水壓力特征
從防滲墻與圍堰耦合場流態特征可知,增設防滲墻結構,有助于提高堰坡內防滲能力,降低滲流活動。因而,防滲墻厚度設計較為關鍵,根據圍堰導流量設計有150、200、250 m3∕s 3個研究工況,探討防滲墻厚度參數設計方案。
依據圍堰3 個導流工況,計算獲得堰坡單寬滲流量影響變化特征,如圖7 所示。分析圖7 中單寬滲流量可知,導流量愈大,單寬滲流量愈高,在無防滲墻方案中,導流量150 m3∕s 工況下單寬滲流量為6.7 m2∕s,而導流量200、250 m3∕s 工況下單寬滲流量較前者分別提高了33.2%、58.4%。當增設防滲墻后,如防滲墻厚度為0.4 m,后者兩導流量工況單寬滲流量分別為6.1、7.5 m2∕s,較之前者導流量150 m3∕s工況下分別提高了27.5%、53.2%。對比可知,增設防滲墻后,不同導流量工況下單寬滲流量差異縮小。

圖7 單寬滲流量與防滲墻厚度變化關系
對比同一導流量下單寬滲流量變化可知,隨防滲墻厚度遞增,單寬滲流量呈先減后增變化,最低為墻厚度0.8 m 方案。導流量150~250 m3∕s 下單寬滲流量分別為2.36、2.83、3.4 m2∕s。當墻厚度低于0.8 m時,導流量150 m3∕s 工況、墻厚度0.4 和0.6 m 下單寬滲流量分別為4.88、3.5 m2∕s,墻厚度0.8 m 單寬滲流量較之前兩者分別下降了51.7%、32.4%,隨墻厚度梯次0.2 m 變化,單寬滲流量平均下降了30.4%;但墻厚度為1.0、1.2、1.4 m 時,相應的單寬滲流量分別為2.87、4.2、5.5 m2∕s,較之墻厚度0.8 m 單寬滲流量分別增大了21.6%、78%、133.6%,在墻厚度超過0.8 m后,隨墻厚度0.2 m 的變化,單寬滲流量平均可提高33.1%。當導流量增大至200、250 m3∕s 后,單寬滲流量隨防滲墻厚度變化仍是如此。筆者認為,增大防滲墻厚度,有助于增大止水帷幕寬度,對堰坡內滲流活動限制作用更強;但不可忽視的是,墻厚度持續增大,其自身占據風化基巖層的空間更大,對基巖風化層、擾動層影響更大,在滲流-應力場耦合作用下易造成堰坡突涌、壅流等非穩定滲流活動[1,15],因而呈現單寬滲流量在墻厚度0.8 m后陡增的現象。
基于耦合場三維滲流計算,獲得防滲墻底部滲透坡降影響變化,如圖8所示。由圖8中滲透坡降影響特征可知,導流量愈大,滲透坡降愈大,導流量250 m3∕s 工況下7 個方案中滲透坡降分布為18.93~63.2,而導流量150、200 m3∕s工況下滲透坡降較前者分別下降了29.6%~38%、11.5%~18.8%。防滲墻厚度與滲透坡降具有負相關特征,且降幅在墻厚0.8 m 后減??;導流量150 m3∕s 工況、墻厚度0.4 m 下滲透坡降為25.7,而墻厚度0.6、0.8 m 較前者分別下降了24.9%、46.2%,隨墻厚度0.4~0.8 m 變化,滲透坡降平均降幅為26.6%,而在墻厚度1.0、1.2、1.4 m下滲透坡降總共降低了6.8%,平均降幅為3.6%,在墻厚度1.4 m 下滲透坡降為12.4。當導流量增大至250 m3∕s 后,滲透坡降隨墻厚度變化實質上仍是如此,在墻厚度0.8 m 后具有降幅減緩特征。由此可知,墻厚度參數并不是一定要最大,而是要合理即可,在模型計算結果中,墻厚度0.6 m 后滲透坡降實質上低于安全允許值30,當墻厚度為0.8 m 時三維流場特征處于最優狀態,故選擇該方案為最適方案。

圖8 滲透坡降與防滲墻厚度變化關系
(1)無防滲墻下堰坡下游聚集較多水頭線,徑流活動較強,孔隙水壓力在迎、背水側均勻穩定;增設防滲墻后,堰坡內水頭線集中區遷移至墻底部,孔隙水壓力也在墻底部發生突變,防滲墻存在能有效限制堰坡內滲流活動。
(2)圍堰導流量愈大,堰坡單寬滲流量愈高,增設防滲墻能減小不同導流量工況下滲流量差異;防滲墻厚度遞增,滲流量呈先減后增變化,最低為厚度0.8 m 方案,導流量150、200、250 m3∕s 工況下滲流量分別為2.36、2.83、3.4 m2∕s。
(3)導流量愈大,防滲墻底部滲透坡降愈高,導流量150、200 m3∕s 工況下滲透坡降較250 m3∕s 下分別下降了29.6%~38%、11.5%~18.8%;墻厚度增大,滲透坡降減小,且在墻厚度0.8 m后降幅減緩,導流量150 m3∕s 工況下墻厚度0.4~0.8 與1.0~1.4 m 的滲透坡降隨墻厚度0.2 m增大變化分別平均下降了26.6%、3.6%。
(4)從耦合場流態、流場特征考慮,防滲墻厚度0.8 m為最適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