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麗君
移動互聯網技術的快速發展造就了網絡狂歡的盛況。互聯網已經滲透到我們生活的方方面面。依托于互聯網技術,越來越多的亞文化被創造,同時不斷地被解構和重構,形成千姿百態的網絡生活景觀。第51 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22 年12 月,我國網民規模為10.67 億,較2021 年12 月,新增網民3549 萬,互聯網普及率達75.6%。可見,越來越多的人參與到互聯網生活中,對網絡文化產生相應的影響。加之社交媒體的蓬勃發展,網民在其中既是生產者也是傳播者。病毒式的傳播在互聯網中隨處可見,由此也極易產生爆款內容,網絡文化也在這樣的過程中不斷被重塑,“發瘋文學”也應運而生。
“××文學”的產生詮釋了互聯網生態的一種文化現象,是社會學、傳播學與語言學多個學科交叉形成的文本形式。而作為其中具有代表性的網絡文化現象之一,“發瘋文學”具有一定的研究意義和研究價值。百度指數顯示,“發瘋文學”在2021年9月爆紅于網絡,之后經過演變,產生了依托于經典著作《紅樓夢》中以林黛玉說話方式為主要形式的1.0版本“發瘋文學”。該版本帶有曲折回轉的情緒拿捏,而后來發展的“發瘋文學”則邁向更加直白犀利的2.0版本,掀起了一輪輪的網絡狂歡熱潮。
本文結合迷因理論對“發瘋文學”的傳播過程進行梳理,對“發瘋文學”進行分類處理,探析互聯網環境下“發瘋文學”的傳播機制。
迷因是由英國生物學家理查德·道金斯在其著作《自私的基因》中提出的概念。道金斯認為迷因可與基因作為對等物,基因擁有復制、變異、吞噬的能力,而迷因則是社會中大量復制現象、行為、語言和文化的概念。①迷因是英文單詞meme 的音譯,這一單詞由希臘文mīmēma 演變而來,本意為“模仿的東西”,由此迷因也擁有另一個名稱,即模因。牛津英語詞典將其收錄后給出的解釋為:“文化的基本單位,通過非遺傳的方式特別是模仿的方式而得到傳遞。”②
蘇珊·布萊克摩爾在道金斯的基礎上對迷因理論進行內容上的充實,將迷因分為了基于內容復制的基因型迷因和基于形式復制的表現型迷因。英國學者凱特·迪斯汀在道金斯迷因理論的基礎上審視語言模式,提出語言迷因論,分析出了迷因的進化理論需要經過復制、變異和選擇三個過程。這三個過程對本文的研究具有一定的啟發作用。
互聯網環境的易得性以及低成本性,為迷因效果的產生提供了合適的溫床,因此迷因理論的內涵和形式得到不斷擴展和延伸。互聯網迷因的表現形式隨著媒介的多樣性不斷創新,如網絡流行語、表情包、游戲等。同時,各種類型之間可以互相轉化和融合,形成一些“跨界合作”。用戶通過“短、平、快”的社交平臺進行傳播,極大地滿足了在網絡環境中進行自我呈現的情感需求,而網絡迷因也由此極易形成病毒式傳播。作為網絡流行語的一種模式,“發瘋文學”因其情緒化、無邏輯、傻瓜式復制的特點,在多個社交平臺迅速擴散和傳播,同時突破網絡流行語的界限,向表情包以及視頻方面進行延伸。
“××文學”是一種網絡流行語的特殊形式,“××文學”的內容依照“××”的含義而定。比如“凡爾賽文學”是一種使用者通過委婉方式表達不滿或向外界不經意展示自己優越感的語言形式③;“廢話文學”是根據說話者和聽話者的具體交際環境所說的一種言語,它不能充分提供交際雙方所要了解的目標信息④;而“發瘋文學”則是指用戶在內容上顛覆中文語句既有的搭配規則和使用語境,營造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是一種充沛的情感表達方式。經過互聯網長時間的解構和重構,“發瘋文學”也衍生出了不同表現形式的版本。
文本結構形式的“發瘋文學”是原始形態,通過無邏輯、無意義的文字的組合,達到“發瘋”的目的。“發瘋文學”最早起源于2021 年一個網友在和客服多次協商退款無果后發給客服的一段話。這段話的初衷是表達自身的不滿,通過無厘頭的語句組成消解嚴肅的對話環境,以達到自身退款的目的。
文本結構式的“發瘋文學”適用于多種網絡場景,包括與人聊天、回復評論、發表言論等,其中包含的情緒也復雜多樣,如憤怒、不滿等。2022 年6 月13 日,某何姓公眾人物對于某條微博造謠進行“發瘋文學”式回復,引發大量關注。微博用戶紛紛效仿、轉發,甚至有網友對其文本結構進行相應改編,可以套用于多種情境之下。文本結構式的“發瘋文學”由于其易傳播、變異性強以及情緒飽滿的特點,再經過大量網友的解構和重構,已然成為風格獨特的線上交流元素之一。
圖文結構的“發瘋文學”最常見的表現形式便是表情包。戲謔的圖片加上“發瘋文學”式的文本內容,從視覺層面看,更加具有沖擊力。表情包是一種以圖像文本形式存在于互聯網中的文化現象,被廣泛運用于網絡生活中,“發瘋文學”式表情包應運而生。表情包可以看成是一種網絡語言與符號詞的合成品,以某些要素畫面作為模板,借用某些文本形式,如與“發瘋文學”合成產生新的意義和情感。表情包是“拼貼”和“重構”的結合,講究畫面和文字的共同作用,將兩者結合更能引發新的意義、新的解讀。⑤“發瘋文學”的文本結構層面本就含有各種宣泄文本,能充分表達情緒,再加上圖片文本,強化了表情包在交流傳播過程中宣泄情緒、自我表達的功能。
視頻結構類的傳播內容相較于前兩種情緒更強、傳播性較弱、制作成本較高,雖說“發瘋文學”本身并沒有過多的邏輯形態可言,但對于視頻的制作需要滿足一定程度上的視頻思維,才能使得作品出圈,滿足用戶對于“發瘋”的自我滿足。“林黛玉發瘋文學”是該分支下較為火爆的視頻內容產品,是以影視劇中林黛玉的懟人話語作為藍本,通過二次創作,在內容上顛覆中文語句既有的搭配規則和使用語境,營造一種“發瘋”氛圍。作為四大名著中的經典人物,林黛玉具有一定的知名度,同時視頻剪輯使得“林黛玉語言”更具完整性、流暢性,情緒宣泄感也更加明顯,再加上人物的表情、動作,增強了用戶的代入感。
作為互聯網文化的產物,“發瘋文學”從誕生之初到2.0 版本的發酵,不斷經歷平臺、用戶的助推。不同的平臺和用戶所產生的效果各不相同,同時衍生出不一樣的版本和形式。分析“發瘋文學”的傳播機制,有助于探究各環節對“發瘋文學”流行過程產生的影響。
各大傳播平臺是承載網絡文化的重要渠道,“發瘋文學”的興起及發展也不例外。“發瘋文學”起源于網友催淘寶客服退款的過程,之后搬運至微博等平臺,得到網友們的爭相模仿,衍生出“催發貨”等多個版本。微博平臺屬于廣場式的開放平臺,受眾眾多。一些網友搬運“催發貨”圖片至微博,并發起話題“客服看了以后連夜發貨”引爆熱搜,“發瘋文學”由此破圈。后續與其相關聯的話題不斷涌現,如“林黛玉發瘋文學”“虞書欣讀發瘋文學”等,掀起多輪關于“發瘋文學”的網絡狂歡,為“發瘋文學”的含義流變打下一定的基礎。此后,以“發瘋文學”為話題的標簽不僅在微博進行傳播,還在以圖片傳播為主的小紅書平臺上進行相應的傳播。小紅書中的話題主要以收集“發瘋文學”的帖子進行傳播,引導網友在帖子下方進行“發瘋文學”文案的再搜集,同時為網友提供“發瘋文學”的相應素材整理,便于網友尋找表達心境的“發瘋文學”,契合了小紅書種草式的社交媒體平臺屬性。由此可見,不同屬性的社交媒體平臺在“發瘋文學”傳播過程中所起的作用各不相同,在賽博空間所流行的“發瘋文學”是多個平臺共同助力的結果。
“發瘋文學”內容主體以文本為主,由大量情緒化、無邏輯的句子組成,其句子含義并無深刻內涵,以情緒的宣泄為主。正是由于其內容的無厘頭和瘋狂化,網友爭相模仿,借以吐槽自身生活,發泄心中郁結。
文字版本的“發瘋文學”是最初形態,其作為最易得的結構模式,可以輕易傳播到各大平臺。隨著傳播范圍逐漸擴大,受眾發揮主觀能動性,創造了表情包版本和視頻版本的“發瘋文學”。相比于文字版本,表情包和視頻的易得性遜色不少。表情包一般在網絡上下載或是與好友聊天時被保存,但其使用場景較窄,含義的可變性沒有文字版本高,只能用于適合該表情包的場景,其模仿性需要網友擁有專業技能才可實現。而視頻版本的“發瘋文學”對于受眾模仿的門檻就更高了,其創作者在自己的生活里尋找創作“發瘋文學”的素材,才更能讓所對應的受眾群體感受其中的情緒變化,如抖音中“大學生的精神狀態”話題所呈現的視頻結構,大學生群體更能明白其中滋味。
內容的框架結構是傳播過程的中心環節。“發瘋文學”在內容結構上不斷創新,在內容含義上不斷演變,在傳播過程中逐步擴大傳播范圍,蔓延到各個社交媒體平臺。
網絡文化的參與主體是上班族或在學校就讀的年輕人。作為網絡文化之一,“發瘋文學”的內容大抵與參與主體的日常生活息息相關。除受眾的模仿傳播以外,微博大V 等意見領袖的參與使得“發瘋文學”進一步引爆話題流量。
首先,在微博平臺上擁有987.5萬名粉絲的微博大V“推圖鵝”發布關于“客服看了連夜都發貨”的話題,掀起了“發瘋文學”的一波浪潮,而后與之相關的“林黛玉發瘋文學”由另一微博大V“當紅炸雞小陳”主持話題,持續提升話題熱度。其次,某何姓公眾人物對于某條微博造謠進行“發瘋文學”式回復,熱衷娛樂八卦的一眾網友在娛樂消遣的同時也感受到“發瘋文學”的魅力,不僅加速了內容的轉發、點贊和評論,也進一步激發了網友們的創作熱情。最后,“發瘋文學”逐步演變結構形式,其參與主體越來越集中于某一特殊群體,如當代大學生,他們具有一定的創作熱情,同時具備相關的專業技能,樂于追求網絡中的新鮮事物,使得相關的“發瘋文學”也就有了更加豐富多彩的形態模式。
傳播主體的相關特征決定了網絡文化的內容豐富程度。相互交織的網絡關系推動著“發瘋文學”的模仿和傳播,從而加快促成這一網絡迷因的快速傳播與流行。
“發瘋文學”從開始傳播到不斷衍化的各個版本,都在經歷模仿、變異和選擇這三個過程。互聯網環境下的用戶具有更強的能動性、選擇性以及創造性,所形成的迷因效應就在不斷加強。
迷因在形成的最初階段就是經過復制和模仿⑥,而“發瘋文學”式迷因便形成于網絡用戶對純發泄式文本內容的模仿狂歡。
“發瘋文學”始于買家對于賣家的退款催促,之后發展出了“催發貨”語錄,“客服看了以后連夜發貨”的話題一度出現在微博熱搜榜單上。相關數據顯示,該話題閱讀量達到2.5億次。“發瘋文學”的文本結構充斥著情感色彩,從“配不上”到“小心翼翼”,從“不配發貨”到“生活不順”,看似是在聊發貨,實則情感輸出強烈,對客服的勸服也在步步緊逼,最終實現發貨這個目的。
物品發貨這個生活場景在互聯網生活中屢見不鮮,而“催發貨”這個動作實則是買家的生活痛點之一。“發瘋文學”能有效使這個動作成功完成,引得網絡用戶紛紛效仿。大眾通過虛擬的網絡空間情境將自己生活中的壓力進行消解,實現個人情緒在現實社會與網絡空間的協調。⑦在“客服看了以后連夜發貨”微博話題下,大量網友模仿“發瘋文學”催促發貨,并發表催促發貨的微博內容。在這樣的過程中,網友得到極大的自我滿足,進行情感上的自我消解,實現個人情緒的調適。
關于“發瘋文學”的話題發酵逐漸延伸,小紅書、微信、知乎、抖音等社交平臺都逐漸掀起關于“發瘋文學”的網絡狂歡。小紅書關于“發瘋文學”的話題瀏覽量達3385萬次,多條帖子都在收集“發瘋文學”內容文本,其中某單篇內容收藏、點贊數總和達十幾萬次。這些內容創作、復制、傳播的過程將“發瘋文學”擴展到多個平臺,促成一系列的語言迷因并引起受眾爭相模仿。
由“催退款”發展而來的“發瘋文學”在網絡環境下經過一段時間的發酵之后,逐步將使用場景應用于更廣泛的交流空間。蘇珊·布萊克摩爾在《迷因機器》中提出關于迷因重構的兩種類型,一種是基因型迷因,另一種是表現型迷因。⑧“發瘋文學”式迷因符合基因型迷因特征,其文本內容以情緒發泄為主,但形式有所差別,所使用的場景以及希望達到的目的也有一定程度上的不同。
理查德·道金斯用基因與迷因進行比較,認為兩者存在相似之處,基因在復制過程中存在變異的可能,迷因也是如此。在傳播過程中,“發瘋文學”衍生出一種表達自身狀態的視頻形式,其中抖音平臺中相關話題閱讀量達7.3億次。視頻創作者通過對日常事件進行拍攝剪輯,配上對應視頻畫面的“發瘋文學”,比如視頻內容為插在湖中央的一根桿子,配上的文字和語音為“你躲在水里干嘛,是不是想偷我的外賣啊”。其拍攝內容以及文本內容并無很強烈的邏輯性,但就是通過這樣無厘頭的內容拼湊進行情緒流露和發泄,不僅搞笑荒誕,還將現實生活中的壓力化為互聯網迷因,有效釋放壓力、緩釋心情,而該形式也得到眾多用戶的追捧和認可。
此外,由于“發瘋文學”的語句含義并不固定,給了文本內容含義流變的機會,而具體的表達還要依托于實際使用的網絡生活場景。比如網友利用社交平臺聊天時,會發送“為什么不回復消息?是我們的關系在你眼里不值一提了嗎”;抱怨上學(上班)時,會提及“人不上學(上班)也能活?硬撐罷了!還不給我滿上”。每種網絡場景下的“發瘋文學”在形式結構上都是混亂、無序且長篇大論的,要達成的目的也會隨著不同的運用場景而有差異,但歸根結底是一種情緒上的發泄以及對情感共鳴的尋求。
“發瘋文學”的使用人群主要是活躍的年輕用戶,他們常常在互聯網空間構建輕松詼諧的話語場景,在內容選擇上偏向趣味化、娛樂化的內容。使用與滿足理論認為,受眾因為需求開始尋求媒介的力量,無論該需求被滿足與否,受眾都將在未來的媒介使用行為中受到影響。因此,能否滿足受眾需求是衡量媒介傳播效果的基本標準。⑨在經過場景化使用后,“發瘋文學”已經不滿足于“催退款”“催發貨”這樣的目的性,而是被用于更加純粹的情感宣泄。由于網絡用戶在“發瘋文學”的使用上更傾向于情感的釋放,慢慢演變出純情緒發泄式的“發瘋文學”。
網絡迷因在網友的二次創作下不斷流變,更新的頻率極快,在迷因效果達到頂峰時,其流行性便會慢慢下降。同樣的刺激在多次重復后,用戶對其的敏感程度便會下降。⑩“發瘋文學”的再創造使其出現2.0 版本,以“大學生的精神狀態”為標簽的話題在抖音、小紅書等新媒體平臺都能捕捉到新一輪的狂歡。例如“大學生養狗”,該表現形式是學生通過用紙箱組裝成小狗模樣,代表自己養狗狀態,為了模擬養狗真實狀態,使用牽引繩將“紙箱狗”拴在寢室門口,抑或是帶到操場進行“遛狗”行為,他們將這些動作以圖片或是視頻的方式上傳至新媒體平臺,發展成“發瘋文學”的一個部分。
“發瘋文學”興起以來,從文字版本逐步轉向圖片、視頻版本。思想家巴赫金的“狂歡理論”指出,“在狂歡的世界中,每個人都是生而自由平等的平民。”年輕一代的成長離不開網絡亞文化,習慣于用“狂歡”式的言語對嚴肅事件進行戲謔搞笑式的解讀。在這樣的氛圍中,每個人都是平等的角色,一起狂歡,一起形成趣味性的話語偏好。一些年輕人以娛樂精神驅使“發瘋文學”在傳播、變異和選擇的過程中產生迷因式效應。同時,對于年輕人來說,表達上班、上學以及生活中的壓力在一定程度上更易引起其他人的情感共鳴。“發瘋文學”實際上也是年輕人對于自身所處社會狀態的一種抵抗和消解,通過在網絡上表現“瘋魔”來探尋與現實生活的平衡點。
在將互聯網文化作為放松消遣方式的同時,必須警惕某些不良文化的野蠻生長,防止“娛樂至死”現象的發生。媒介化平臺的發展使得話語權去中心化,讓用戶自主性加強,網民憑借自身創造力,打造出一輪又一輪的“狂歡”。迷因現象在龐雜的互聯網環境中隨處可見,每一場流行的背后都能看見迷因的影子。在紛繁復雜的互聯網生態中,網絡文化的參與者應加強自身的媒介素養,提高信息的識別能力,共同維護健康良好的互聯網環境。
注釋:
①Dawkins,R.The Selfish Gene[M].New York:OUP,1976:17-18.
②⑧常江,田浩.迷因理論視域下的短視頻文化:基于抖音的個案研究[J].新聞與寫作,2018(12):32-39.
③李娜,吳林.網絡流行語“凡爾賽文學”的模因論解讀[J].戲劇之家,2021(26):182-183.
④劉晨.從“絕絕子”到“廢話文學”:互聯網對語言與表達的影響研究[J].作家天地,2022(20):95-97.
⑤張寧.消解作為抵抗:“表情包大戰”的青年亞文化解析[J].現代傳播(中國傳媒大學學報),2016(09):126-131.
⑥熊江武.迷因理論視域下網絡流行語的生成及傳播機制研究[J].現代視聽,2019(07):45-48.
⑦蔣睿萍,張靜.使用與滿足理論下的網絡流行語傳播研究[J].新聞研究導刊,2020(21):232-233.
⑨董璐.傳播學核心理論與概念[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6.
⑩朱心語.狂歡語言與網絡迷因:短視頻博主個性化語言的構建與流行研究[J].新媒體研究,2022(09):111-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