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碳”背景下鄉村振興面臨的新挑戰與發展路徑研究

程振東,龍 飛

(浙江農林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杭州 311300)

隨著全球氣候變化的加劇,實現低碳經濟和鄉村振興已成為我國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戰略目標。鄉村振興和“雙碳”目標均是為了促進我國經濟、社會和環境的可持續發展而制定的戰略?！半p碳”目標要求到2060年實現碳中和,即減少二氧化碳等溫室氣體排放至零,而鄉村振興戰略則旨在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加強城鄉融合發展,提高農村經濟和社會發展水平。

“雙碳”目標與鄉村振興戰略差異與聯系并存[1]。從時間節點看,“雙碳”目標承諾的兌現期也正是鄉村振興這一歷史重大戰略的加速推進期[2],可見,二者具有不可分割的協同性與銜接性。實現“雙碳”目標需要加強農業綠色轉型、生態保護、能源轉型等方面的工作,而鄉村振興則可以為這些工作提供有力支撐。同時,鄉村振興也可以促進農業生產方式的轉變,推動綠色發展和循環經濟的實現。雖然鄉村振興和“雙碳”目標有一定聯系,但差異也同樣存在。鄉村振興更加側重于促進農村經濟和社會發展,而“雙碳”目標則更加側重于減少溫室氣體排放和實現碳中和。如何實現二者的有效結合,共促共進,在二者協同共進的過程中又會有哪些挑戰與機遇,以及如何應對現存的挑戰與機遇將會是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

1 “雙碳”背景下,鄉村振興所面臨的新挑戰

在實現“雙碳”目標的過程中,鄉村振興面臨新挑戰不可避免。首先,農業生產的碳排放一直是歷史性環保難題,而實現“雙碳”目標需要大幅度降低二氧化碳排放,如何實現農業綠色轉型是一大挑戰[3]。因此,農業必須轉向低碳生產模式,這也將對傳統農業生產模式帶來新的挑戰。其次,隨著城市化進程的加快,農村人口減少,土地利用也面臨新的挑戰,如土地質量下降、土地污染等[4]。同時,隨著農業現代化的推進,大規模農業生產模式可能帶來新的環境問題,如化肥、農藥、大型農機等的廣泛使用,雖有科學的技術指導,但污染仍不可避免,因此,如何實現低碳綠色發展,又將是一大挑戰[5]。除以上挑戰之外,在“雙碳”背景下,鄉村振興所面臨的新挑戰還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1.1 政府與市場如何“高效”結合

2020年9月,“雙碳”目標發布后,其多方減碳側入點就引起學術界及社會廣泛關注,綜合現有文獻來看,雖減排政策及手段的研究成果豐碩,但關于“雙碳”目標與鄉村振興協同發展的探討少之又少,可想而知,討論政府與市場如何“高效”結合更是鳳毛麟角。在目前已頒布的政府文件中,如《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關于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的意見》以及近年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等文件,均結合了當前我國所處的政治環境與經濟環境,做出新的減排要求,并對低碳綠色發展做出新設想與規劃,但關于如何有力、有為、有機地融合鄉村振興戰略與“雙碳”目標,仍是一個全新的問題。加之我國廣大農村地區的自然要素稟賦、自身生活環境和生活習慣各不相同,農業生產過程又較為復雜,導致農業碳排放核算、碳交易機制設計等問題比較困難,因此也增加了碳市場政策制定的難度。另外,縱觀學術界乃至社會,對于農業農村地區的“雙碳”問題關注程度并不高,其關注重點大多集中在城鎮問題中,如工業排放等。在行動路線上,目前農業農村的“雙碳”工作并沒有建立起將頂層規劃設計至相關法律法規制定及技術標準體系一體化相順延的標準路線圖。但隨著實踐走向與時間的證明,農業農村將會成為未來低碳減排的“重頭戲”。可見,與之相關的政策體系還仍需完善。下面,以作者所在省份浙江省為例,簡單探討“雙碳”與鄉村振興協同共進的“浙江經驗”,其中,政府與市場“高效”結合等方面經驗可為其他城市提供一定借鑒。

浙江省政府在政策層面深入推進“雙碳”目標體系和工作體系的系統性變革,并構建了鄉村振興與“雙碳”目標協同推進的制度基礎和政策保障[6]。2021年12月,浙江省委、省政府發布了《關于完整準確全面貫徹新發展理念做好碳達峰碳中和工作的實施意見》,明確了全省實現碳達峰、碳中和的時間表和路線圖。同時,浙江省還出臺了全國首個整縣推進分布式光伏開發試點工作的省級實施導則。在市場層面,浙江省利用綠色金融改革創新試驗區的優勢,推進綠色金融和碳交易市場建設,為鄉村振興與“雙碳”目標的協同推進提供了市場基礎。例如,衢州通過構建碳賬戶目錄清單,明確了各社會主體的碳排放權邊界,為后續碳交易市場的建立奠定了基礎。安吉縣則通過林竹碳匯交易平臺,實現了將“葉子”變“票子”,并已經成功收儲了9.33×103hm2的竹林碳匯。目前,該平臺的30年合同總金額已經達到7230余萬元。

1.2 能源結構轉型

隨著全球氣候變化的加劇,各國都在積極探索碳中和的發展路徑,同時,中國也在積極響應這一全球性呼吁。實現碳中和的過程中,能源轉型是必不可少的一步。在我國農村能源消耗中,單煤炭能源占比高達36.9%,電、石油、柴火、秸稈及其他能源分別占比17.4%、14.9%、11.7%、8.8%、10.3%[7],可見,煤炭占據主要地位,是最主要的消耗資源,柴火、秸稈等雖占比不高,但由于在農村地區都是用于直接燃燒,利用效率極低的同時碳排放量極大,也是重要的污染源。因此,在農村地區能源結構相對滯后的情況下,如何實現農村地區的能源結構轉型也將是一大挑戰。鄉村振興的綠色低碳化發展需要加強清潔能源的開發和利用,推廣太陽能、風能、生物質能等清潔能源,實現能源結構的轉型和升級。太陽能是目前應用最廣泛的清潔能源之一,它可以通過光伏發電技術實現電力生產。在農村地區,大面積的耕地和建筑物可以成為光伏發電的理想載體。比如,農村地區的大棚、農房屋頂等都可以安裝太陽能電池板,利用太陽能發電,為農村提供穩定的電力支持,減少對傳統火力發電的依賴,減少碳排放。此外,風能也是一種常見的清潔能源,尤其適合在鄉村地區進行開發和利用。鄉村地區常常擁有廣闊的草原和山地,這些地區的風力資源十分豐富,可以通過風力發電技術實現電力生產。同時,風力發電設備占地面積小、可重復利用,不會破壞土地環境,更符合鄉村地區的生態保護要求。生物質能也是鄉村地區重要的清潔能源之一,它可以通過廢棄物、作物秸稈等進行轉化而得到。鄉村地區有大量的廢棄物和農作物等生物質資源,如沼氣、秸稈利用等,如若對其進行有效的利用,將會降低傳統能源的使用,達到減少碳排放的目的。利用生物質能進行熱能生產,也可以滿足鄉村地區的供暖需求,為鄉村地區提供更為清潔、環保的能源支持。以上能源結構轉型的實施路徑是一項重要挑戰,這不僅需要政策執行的支持,還應深入農村,深入農民,真正了解農民需求,從根本上改變農民傳統的能源消費觀念。

1.3 生態保護

實現“雙碳”目標,需要保護生態環境,而農村是生態環境的重要組成部分。目前農村經濟的發展定會引起生態保護問題,而農村地區所擁有的生態系統是生產生活的基礎,基礎根基不動搖,才有可能實現鄉村振興和可持續發展。水是生命之源,農村地區的水生態環境直接影響到人們的生活和農業生產,因此,需要加強水資源保護和治理,保障水源的清潔和充足。另外,土地也是農村地區的重要生態資源之一,保護好土地資源不僅可以保障農業生產,也可以防止生態環境的破壞和惡化。因此,加強土地資源保護和合理利用,保護土地生態功能,實現土地的可持續利用,對鄉村振興和生態保護都有著至關重要的意義。同時,森林資源更是農村地區的綠色財富,也是生態保護的重要組成部分。加強森林資源保護,不僅可以保障生態環境,還能促進鄉村經濟的發展,森林資源的合理利用可以提高當地居民的生活水平和收入,同時也可以吸納二氧化碳,降低空氣污染,是實現“雙碳”目標的重要途徑之一?？梢?在實現“雙碳”目標、推動鄉村振興的過程中,加強生態保護至關重要,需克服經濟發展所帶來的生態保護問題,如此方可保障生態環境的健康,實現可持續綠色發展。

1.4 農民素質提升

鄉村振興是當前中國經濟和社會發展的重要戰略,而農村的發展離不開農民的積極性和創造力。農民的素質提升不僅有助于提高其自身的生產能力和生活質量,也能推動鄉村振興的加速實現,更能提高農民的低碳減排意識,具有至關重要的意義。在過去的幾十年里,隨著中國農村的經濟發展和城鄉差距的逐漸縮小,農民的素質水平也得到了提高,但與發達地區相比,農民的素質水平仍存在差距。因此,提升農民素質成為實現鄉村振興與“雙碳”目標的關鍵。首先,提高農民的教育水平至關重要。教育是人才培養的基礎,也是社會發展的重要因素之一,而農村地區的經濟和社會發展水平相對較低,教育資源也較為匱乏,學校資源配置相對較差,師資力量不足。為提高農民的教育水平,需要在加大教育投入的同時,加強對農村學校的建設和師資力量的配備,提高教育質量和水平,為農民提供更好的教育資源和機會。其次,提升農民的科技水平同樣重要,在現代化社會中,科技創新已成為推動社會發展的重要力量。對于農村地區的發展,農業科技的創新對于提高農產品的品質和附加值、促進農業的可持續發展格外重要。因此,需要加強農業科技的研究和推廣,培養優秀科技人才,為農民提供更好的技術支持和服務。此外,提高農民的文化素質至關重要。文化素質是人們認識世界、判斷問題、處理關系的重要基礎。在鄉村振興的過程中,需要注重文化教育,加強對農民的精神文化建設和宣傳教育,提高農民的文化素質和道德水平,增強農民的國家意識和社會責任感,以此方能推動農村社會的發展和進步。

2 “雙碳”背景下,鄉村振興面臨的新機遇

“雙碳”的提出為鄉村振興戰略帶來諸多的挑戰與機遇,嚴格上來講,有挑戰就會有機遇,機遇就是挑戰,問題的關鍵在于如何合理規劃未來發展路徑,合理配置現有優勢資源,實現穩定且高效發展,實現鄉村振興。筆者認為在“雙碳”背景下,鄉村振興所面臨的新機遇可大致包括下述方面。首先,通過綠色轉型,發展綠色農業、綠色生態旅游等產業,可以提高農業生產效率和品質,實現經濟效益和環保效益的雙重收益。其次,加強生態保護,保護水源、森林、濕地等生態系統,為農業生產提供可持續發展的自然條件。同時,鄉村振興還可以通過能源轉型,推廣清潔能源和智能化農業生產,提高農業生產效率和品質,實現可持續發展。鄉村振興在實現“雙碳”目標的過程中,還可以通過技術創新、教育培訓等途徑推進農業現代化和人才培養。通過數字化技術推動農村電商、智慧農業等新業態的發展,提高農業生產和銷售的效率,拓寬農民增收的渠道。利用新技術手段,如物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提高農業生產的科技含量和智能化水平,實現從傳統農業向現代農業的轉型升級。此外,加強農村基礎設施建設和公共服務體系建設,提高農民生活品質和生產條件,發展旅游業,開發新型鄉村旅游業態,增加農民收入,也是鄉村振興的重要機遇?？傊?實現“雙碳”目標為鄉村振興帶來了諸多機遇,需要在各個領域積極推進和落實。

3 實施鄉村振興與“雙碳”目標協同發展的路徑思考

民族要復興,鄉村必振興,而低碳化發展正是鄉村振興戰略的內在要旨。2020年9月22日,習近平總書記在第七十五屆聯合國大會上鄭重承諾：“中國二氧化碳排放力爭2030年達到峰值,努力爭取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從時間節點看,“雙碳”目標承諾的兌現期也是鄉村振興這一歷史重大戰略的加速推進期,因此,二者具有不可分割的協同性與銜接性。實現鄉村振興與“雙碳”目標的融合發展,可包括以下幾點路徑。

3.1 推動農業生產的綠色轉型

應加快推進農業生產的綠色化和可持續化,促進傳統農業向生態農業的轉變。具體措施包括推廣綠色農業技術、加強生態農業示范區建設、鼓勵有機農業、推廣農業生態循環農業等。

3.2 加強生態保護

應加強水土保持、生態修復等工作,保護森林、水源、濕地等生態系統,建設生態農業示范區,實現農業生產與生態環境的良性循環。同時,應加強農村環境治理,避免農業生產對環境造成的負面影響。

3.3 推廣清潔能源和智能化農業生產

應大力推廣清潔能源技術,鼓勵農村光伏發電、風電等清潔能源項目的建設,減少農業生產對化石能源的依賴。同時,應推廣智能化農業技術,提高農業生產效率和品質,實現農業生產與現代科技的深度融合。

3.4 推進農村產業融合發展

應加強城鄉經濟一體化,實現城鄉產業融合發展,推動農村產業結構升級,培育新的農村產業,提高農民收入水平。同時,應鼓勵農民參與農業產業化經營,推動農業與工業、服務業的深度融合。

3.5 加強政策支持

應制定相關政策,加大對鄉村振興和“雙碳”目標的支持力度,為鄉村振興提供政策、資金、技術等多方面的支持,促進鄉村振興和“雙碳”目標的有機結合。

4 結論

挑戰與機遇并存。實現鄉村振興,“雙碳”目標其本身就是一種挑戰,更是一種機遇。研究表明,在“雙碳”背景下,我國農業農村現階段存在著政府與市場還需“高效”結合、能源結構轉型、生態保護、農民素質提升等方面的挑戰,并結合我國農業農村現階段的發展現狀,提出實現“雙碳”目標與鄉村振興協同發展還需踐行加強生態保護、加強政策支持、推動農業生產的綠色轉型、推廣清潔能源和智能化農業生產、推進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等實現路徑,為早日實現鄉村振興,達成“雙碳”目標盡微薄之力。良好的共進路徑既能保證鄉村偉大振興的同時又能夠使“雙碳”目標完美“收官”,達到“一石二鳥”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