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發要素投入與知識產權產出及企業績效的相關性研究

薛睿澤

(南洋理工大學，新加坡 639798)

1 引言

1.1 研究背景

企業的研發活動被認為是企業在市場競爭中構筑壁壘的重要一環，如今各國政府陸續完善知識產權法案，正推動構建一個勇于創新者有豐厚回報的市場。發達國家深知科學技術的重要性，大力投入基礎科學研究，帶動應用，其國內企業的研發投入占比高，技術壁壘的不斷修筑帶來高競爭力，最終由其他國家的消費者買單，這樣的發展模式使得發展中國家在國際貿易中處于劣勢地位。前者掌握的技術對后者有著限制發展的作用，因此發展中國家的進一步發展必須依靠技術的創新，即研發投入。

此外，中國財政部與知識產權局于2018年11月印發了《知識產權相關會計信息披露規定》，要求上市公司自2019年起，對確認為無形資產的知識產權，如專利權、商標權、著作權等，在會計報表附注中進行充分披露，這項規定為文章研究的數據獲取提供了前提。

1.2 研究目的

研發投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企業管理者在制定研究與開發決策時，出于對短期績效的顧慮，不足以重視研發投入，文章試圖通過上市公司歷史數據解釋企業研發要素投入對知識產權產出與企業績效的正向影響，要素包括研發費用、技術人員數量，繼而構造投入與產出的正相關性，引起管理者投入研發的積極性，鼓勵企業適度加大研發資金和人員的投入，尤其是技術型行業更應如此。

2 研究方法

2.1 研究假設

公司的R&D投入的直觀表現為研發費用和技術人員的數量，研發費用和技術人員越多，公司的R&D投入越大。公司進行R&D投入能夠造成的直觀影響是公司發表更多的論文和著作、申請了更多的專利權、推出了新的工藝以及新的產品，這些共同構成了公司的知識產權。此外，從公司的R&D投入到知識產權的轉換并不是立刻發生的，而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沉淀。

根據上文所述，對確認為無形資產的知識產權，要在會計報表附注中進行充分披露。因此可以得到如下假設：

假設1：上市公司的R&D投入越大，其轉換成的知識產權越多。

假設1.1：上市公司的研發費用與企業的知識產權呈正相關。

假設1.2：上市公司的技術人員數量與企業的知識產權呈正相關。

當公司將其由R&D投入所轉換成的專利、工藝運用于企業的生產制造、運營管理和市場營銷中，就會使得企業所生產的產品質量和性能大幅度提高，從而促使企業的生產成本降低，銷售收入和利潤增加，消費者更傾向于購買該公司的產品，隨之帶來的是該公司產品市場占有率的增加。這些也是公司進行R&D投入的最終目的：企業績效和盈利能力的提高。因此可以做出如下假設：

假設2：上市公司的R&D投入越大，其企業績效越好。

假設2.1：上市公司的研發費用與企業績效呈正相關。

假設2.2：上市公司的技術人員數量與企業績效呈正相關。

假設3：上市公司的R&D投入越大，其盈利能力越好。

假設3.1：上市公司的研發費用與企業盈利能力呈正相關。

假設3.2：上市公司的技術人員數量與企業盈利能力呈正相關。

2.2 樣本與變量選擇

文章采取普查的方式，選取2018—2019年中國A股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剔除了金融業和特別處理的樣本，獲得有效樣本2495個。數據來源為國泰安數據庫。

控制變量方面，控制了公司資產總額(ASSET)、前十大股東持股比例(Top10)、資產負債率(LEVERGE)。

自變量方面，選擇企業的研發費用(R)和技術人員數量(TSQ)作為測量企業研發要素投入的指標。研發費用是研發預算的投入，技術人員數量是研發人員的投入。

因變量方面，選擇一年滯后期的知識產權產出(RP+1)作為測量研發投入回報的指標：

RP+1=γ0+γ1R+γ2ASSET+γ3Top10+
γ4LEVERAGE+ω1

(1)

RP+1=δ0+δ1TSQ+δ2ASSET+δ3Top10+
δ4LEVERAGE+ω2

(2)

選擇企業的營業利潤(OP)作為測量企業績效的指標：

OP+1=α0+α1R+α2ASSET+α3Top10+
α4LEVERAGE+ω3

(3)

OP+1=β0+β1TSQ+β2ASSET+β3Top10+
β4LEVERAGE+ω4

(4)

選擇凈資產同比增長率(NAGR)作為測量企業盈利能力的指標：

NAGR+1=ε0+ε1R+ε2ASSET+ε3Top10+
ε4LEVERAGE+ω5

(5)

NAGR+1=ε0+ε1TSQ+ε2ASSET+ε3Top10+
ε4LEVERAGE+ω6

(6)

2.3 數據收集

文章研究的主要內容是研發投入和研發技術人員數量對于知識產權產出與企業績效的影響。該文章的目的是得出適用于大部分上市公司的普適性結論，因此選擇中國A股上市公司作為研究樣本。中國財政部于2018年6月發布《關于修訂印發2018年度一般企業財務報表格式的通知》，要求中國上市公司自2018年起，研發費用單獨列示。上文所述，確認為無形資產的知識產權，如專利權、商標權、著作權等，要在會計報表附注中進行充分披露。而知識產權的產出一般會有一定的滯后期，因此文章研究的時間區間為2018—2020年。綜上所述，為使研究對象具備普遍性，使實證結果更具備準確性和說服力，文章選取自 2018 年年初至 2020年年底，中國滬深兩市全部 A 股上市公司作為研究樣本。文章數據來源于國泰安數據庫(CSMAR)和萬得經濟數據庫(WIND)。

在樣本選擇時，為確保研究的嚴謹和準確，文章對研究樣本進行如下篩選：①剔除在研究時段內被 ST 和*ST 的公司；②剔除存在財務數據缺失情況的上市公司；③剔除金融、保險行業的上市公司。文章數據處理、計算及回歸均使用 STATA15.0 軟件，最終共得到 2495 條有效觀測。

文章對于樣本做出上述篩選的理由如下：①由于文章的研究目的是得出常規情況下的普適性結論，在研究期間被 ST 或*ST 的公司，往往財務數據都存在明顯異常，如不剔除會對研究樣本產生巨大干擾，從而無法得出常規情況下的結論；②存在財務數據缺失的上市公司大都是由于企業財務報表的披露不足導致的數據缺失，存在缺失數據的觀測會對研究樣本進行稀釋而無法得出正確的結論；③金融保險業的上市公司，在財務報表數據方面，表現出與其他行業公司巨大的差異，會對普遍性結論產生干擾。中國相關會計準則對于金融保險業的上市公司的要求不同于其他公司，因此在進行公司研究時通常剔除金融保險業的公司樣本。此外，文章的主要研究內容為研發投入及其產出，而金融保險業的公司研發活動基本很少，研究意義不大，從而對其進行剔除。

3 實證結果分析

3.1 描述性統計分析

從表1可以看出，中國A股上市公司年平均研發費用為2.229億元，而知識產權平均產出僅有700.63萬元，直觀來看，研發費用的投入遠大于知識產權帶來的產出，投入回報比似乎較低。

表1 主要變量描述性結果

3.2 假設檢驗的分析

3.2.1 研發要素投入對知識產權產出的影響

經過回歸發現，模型(1)經F檢驗，控制變量的系數均不通過T檢驗，因此優化模型為：

RP+1=γ0+γ1R+ω1

(7)

回歸結果如表2～表3所示。

表2 研發費用對知識產權產出影響回歸模型匯總

表3 研發費用對知識產權產出影響回歸模型系數

如表2所示，模型(7)R值較低，為0.165，說明知識產權產出與研發費用之間的線性關系不顯著，R方較低，為0.027，說明該模型不能很好地解釋知識產權變動。但模型通過了F檢驗，并且研發費用系數通過T檢驗，γ1= 0.19，證明了研發費用對知識產權產出的正相關關系。模型(2)通過F檢驗，但是前十名員工持股比例、資產負債率系數不顯著，修改模型為：

RP+1=δ0+δ1TSQ+δ2ASSET+ω2

(8)

回歸結果如表4～表5所示。

表4 研發人員數量對知識產權產出影響回歸模型匯總

表5 研發人員數量對知識產權產出影響回歸結果

如表所示，模型(8)對知識產權產出變化的解釋能力較差，且不能證明知識產權產出與研發人員數量之間存在顯著線性關系。但模型通過了F檢驗，并且研發人員和企業資產總額系數顯著，在置信度為99%時，說明研發人員數量對知識產權產出有正向影響。

3.2.2 研發要素投入對經營利潤的影響

模型(3)(4)回歸結果分別如表6～表9所示：

表6 研發費用對經營利潤影響回歸模型匯總

表7 研發費用對經營利潤影響回歸結果

表8 研發人員數量對經營利潤影響回歸模型匯總

表9 研發人員數量對經營利潤影響回歸結果

模型(3)(4)均通過F檢驗，R值較高，分別為0.602和0.539，說明企業當期研發費用或研發人員數量、資產總額、前十大股東持股比例、資產負債率與下期經營利潤存在較強的線性相關。R方較低，分別為0.362和0.290，模型均不能較好地解釋企業經營利潤的變動。自變量系數均通過T檢驗，模型(3)中研發投入系數為1.952，模型(4)中研發人員數量系數為351823.133，標準系數在自變量中均排首位，說明當期研發資金投入和研發人員數量對企業下期經營利潤的提升顯著相關。

3.2.3 研發要素投入對凈資產同比增長率的影響

模型(5)(6)通過回歸，前十大股東持股比例系數，在10%的置信度上顯著，在5%的置信度上不顯著，不能通過T檢驗，優化模型為：

NAGR+1=ε0+ε1R+ε2ASSET+ε3LEVERAGE+ω5

(9)

NAGR+1=ε0+ε1TSQ+ε2ASSET+
ε3LEVERAGE+ω6

(10)

回歸結果如表10～表13所示：

表10 研發費用對凈資產同比增長率影響回歸模型匯總

表11 研發費用對凈資產同比增長率影響回歸結果

表12 研發費用對凈資產同比增長率影響回歸模型匯總

表13 研發費用對凈資產同比增長率影響回歸結果

模型經過優化后，雖然在解釋能力上較差，但均通過了F檢驗，并且變量的系數均顯著，說明研發投入、研發人員數量均與凈資產同比增長率成正相關。

4 結論

4.1 概括性的總結

研發要素投入可以產出一定的回報，雖然直接轉化成的知識產權產出的部分較少，但與企業績效和盈利能力提升呈顯著正相關。

4.2 啟示與展望

文章通過對研發投入和知識產權產出以及企業績效的實證研究，證實研發投入對于知識產權產出的正向影響作用，并且研發要素投入對于企業績效存在積極影響。這啟示上市公司，尤其是注重創新性和知識產權的上市公司，合理增大研發資金和人員投入，通常情況下會顯著提升公司的知識產權產出水平，提升公司的科技創新能力，并對企業績效產生積極影響。因此上市公司，尤其是注重創新和技術的行業，要盡可能增強自身的研發能力，適量增加研發資金投入，擴大技術人員儲備，才能取得長遠的企業發展。此外，有關部門和監管機構需要加強對企業知識產權的保護，并不斷加強和完善對企業相關會計信息披露的監管，為企業的研發創新提供良好的社會環境，這樣有利于全社會范圍內的企業發展和科技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