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建,熊陽春,金新凱
(廣州華商職業學院,廣東廣州 511300)
粵港澳大灣區是改革開放的先行地區,也是重要的經濟中心區域,其城市化水平一直處于前列,是我國南部地區經濟、科技和文化的集聚地,對經濟的快速發展起著重要的拉動作用。經濟發展和人口增長的同時,城市規模也逐漸擴大,城市群在區域經濟增長的過程中發揮的作用越來越大。2019年,粵港澳大灣區建設上升為國家戰略。粵港澳大灣區的定位為世界級灣區經濟群,明確了城市群的空間布局、功能定位和優化。我們對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等級規模結構的演化進行研究,既是實現區域戰略規劃目標的需要,也是科學認識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發展規律的必然要求,對促進粵港澳大灣區協同發展和提高經濟的國際競爭力有著重要意義。
早在20世紀60年代,美國、英國的學者就開始對城市(鎮)體系等級結構進行了研究,提出“位序—規模”和“首位度”作為決定城市體系規模分布的兩大因素。我國學者研究城市群等級規模結構的時間相對較晚,主要是利用首位度指數、位序—規模法則,從我國城市群的人口規模、經濟總量、體系結構、交通地位等方面對城市群發展規律進行揭示。夏為麗[1]等人利用了首位度、城市金字塔,以及位序—規模法則分析了中原城市群的規模結構和未來的發展趨勢。齊艷紅等人[2]利用首位度指數模型和位序—規模法研究了1993—2006年哈爾濱大都市圈城市體系等級的規模結構。蒲英霞等人[3]對長江三角洲地區城市規模分布的演變規律進行了分析。鐘業喜等人[4]基于鐵路網絡,探究了中國186個具有始發列車的城市的等級結構和分布格局。曾鵬等人[5]綜合運用城市首位度、四城市指數分析法和分形理論,探討了我國十大城市群等級規模結構水平的異同點和變化規律。劉建黨等人[6]比較研究了長三角和珠三角城市群2000—2015年間人口規模和經濟規模的城市規模分布特征。
綜上所述,我國學者對于城市群等級規模結構的研究較多,運用的主要研究方法是城市首位度指數和分形理論,但是對于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的等級規模結構,我國學者則缺乏相應的研究。筆者運用城市首位度指數、四城市指數、分維數和回歸方程,以城市群之間的等級規模結構為切入點,研究粵港澳大灣區規模結構水平的現狀及變化規律,為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空間結構的優化提供一定的參考。
本文以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為研究對象,其范圍包括廣州市、深圳市、佛山市、東莞市、惠州市、肇慶市、珠海市、中山市、江門市9個地級市,以及中國香港、中國澳門兩個特別行政區。
城市首位度指數是由學者馬克·杰斐遜(M.Jefferson)于1939年提出的。首位度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城鎮體系中的城市發展要素在最大城市的集中程度,是用首位城市與第二位城市的人口規模之比計算得來的。相關學者在城市首位度指數的基礎上發展出了四城市指數和十城市指數。本文采用了城市首位度指數和四城市指數。城市首位度指數和四城市指數公式如下:
S=P1/P2
S=P1/(P2+P3+P4)
S代表首位度指數,P1、P2、P3、P4分別為城市規模按從大到小排序的前4位城市人口。
分形的概念是美籍數學家曼德布羅特(B.B.Mandelbort)首先提出的,隨后被引入城市群研究當中,衍生了不同的應用形式。在一個特定的城市群范圍內,假設城市群由n個城市組成,城市規模用人口尺度R來衡量,將這n個城市規模從大到小進行排序,得到區域內城市數目N(R)與人口尺度R的關系,具體公式如下:
N(R)∝—D
式中兩邊同時取對數,得到以下公式:
LnN(R)=A—D LnR
式中,R表示城市人口規模,城市群的城市數量設為N(R)。A、D均為參數。其中,D值的大小直接反映城市群的等級規模分布結構,詳見表1。

表1 D 值的范圍及相應的城市等級規模形態
在指標的選取上,筆者選取了城市規模最具有代表性的常住人口作為研究指標。基于數據的可獲得性,筆者選擇2005—2020年粵港澳大灣區各城市的城鎮人口作為研究數據。
按照城市位序—規模原理,正常的首位城市指數應該是2,四城市指數應該是1。從圖1中可以看到,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的首位度一直保持在1到1.1之間,第一位城市與第二位城市交替領先,人口規模相差不大。2005年,廣州市的城市人口規模升為第一。2006年至2009年,深圳市的人口規模升為第一。從2010到2014年,廣州市的人口規模重新躍升第一。2015年以后,深圳市的城市人口規模一直位居第一。廣州市的城市人口規模雖然逐漸擴大,但速度不及深圳市。這說明近年來,深圳市的人口集聚能力在逐年提高。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的四城市指數一直在0.5以下,但保持得比較穩定,說明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的首位城市與第二位城市、第三位城市、第四位城市之間的城市規模差距保持得較為穩定。我們結合首位度指數和四城市指數,可知第三位城市、第四位城市與第一位城市、第二位城市保持著一定的差距。2005至2020年間,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人口居前四的一直為深圳市、廣州市、中國香港、東莞市,他們的發展一直保持持續、穩定的增長態勢。

圖1 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等級規模結構首位度指數和四城市指數演化圖
從表2中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城鎮人口的分維值來看,分維值一直小于1,說明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的等級規模結構分布比較分散,城市體系發育不夠成熟。粵港澳大灣區的人口集中在深圳市、廣州市,其他地級市的人口雖然近些年也在增長,但增長相對較慢。2005至2020年間,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等級規模體系并未發生較大的變化,雖然分維值緩慢增加,由2005年的0.653 1增長到20200年的0.713 2,中間在2010年達到了0.735 2,但馬上又降下來了。

表2 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城鎮人口分維值測算結果
由表1的數據可知,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這些年雖然發展迅速,經濟規模不斷擴大,人口規模也不斷擴大,但城市群等級規模并沒有發生太大變化,粵港澳大灣區的城市群等級規模保持穩定又緩慢地向中心城市集聚。換個角度思考,我們可以認為周邊城市在人口規模上的增長也大致與核心城市保持一致,說明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作為我國經濟活力最好和經濟最發達的地區之一,其整體的人口集聚能力在逐漸提高,能不斷吸引周邊地區的人口流入。
通過對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人口等級規模結構進行演化研究,我們得出以下結論:
第一,規模結構較為分散,首位城市不凸顯,具有多中心城市結構模式特征。廣州、中國香港、深圳三個城市的人口規模相近,行政地位相當,是出現這種結構體系的主要原因。東莞市作為“世界工廠”,其人口集聚能力在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中也處于前列,一直保持第四。惠州、江門等市在2005至2020年之間,人口規模也在不斷擴大,這也是2005至2020年,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人流分維值一直保持在0.60至0.75之間緩慢增長的主要原因。
第二,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的人口等級規模分維值一直較低,主要是因為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2005至2020年間不僅區域整體規模不斷擴大,各城市也保持著良好的發展,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協同發展水平保持了較高水平。這種分析結果恰恰說明,當前的多中心結構模式是適合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的。
第三,在當前經濟轉型的背景下,政府應該重點提高城市群的經濟輻射能力,凸顯深圳市、廣州市等中心城市的極點作用,引導深圳市、廣州市與其他地級市形成合理的城市群結構體系,保持人流、物流等資源的流動暢通,構建區域內再循環,推進經濟可持續發展。
第四,受疫情和國際局勢的影響,未來3~5年內,經濟增長放緩已經成為共識。如何才能在這樣的背景下,實現經濟的穩定有序增長?筆者認為人口流動是一個比較好的切入點。如何保證人口持續流入,并為他們提供安全、有序、穩定、開放的工作環境和生活環境,這是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的相關決策者應該深入思考的問題。
第五,近年來,隨著長江中游城市群、川渝城市群等內陸城市群經濟的快速發展,大量周邊城市人口流向上述城市群。隨著國家扶貧政策的落實,部分人口留在當地發展。我國的人口出生率逐年下降,粵港澳大灣區各城市“用工荒”“招人難”的現象頻出,人口的持續凈流入已成為各城市一個重要的關注點。人口凈流入并不是簡單地吸引人口來到城市,更多的是要如何實現人的就業和安居。因此,相關部門在制定吸引人口流入的政策時,應該注重“人口+產業”的同步進行。強大的產業實力是吸引人口持續凈流入的源泉,也是提高城市核心競爭力的根本。
第六,本文從人流的角度對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的等級結構進行了研究,并未從物流、財流等角度進行進一步研究。這也是本文的不足之處,希望后期的研究能對此進行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