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平,李 超
(1.聊城大學東昌學院,山東 聊城 252000;2.聊城市紀委監委派駐第六紀檢監察組,山東 聊城 252000)
鄉村振興背景下,農村產業融合發展已成為深化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必然選擇,是建設現代化農業體系的一項重要措施。為此,中央高度重視農村產業融合發展,中央一號文件連續9 年聚焦農村產業融合,2023 年中央一號文件將產業振興作為鄉村振興的首要內容進行強調。聊城市政府在2023 年的工作報告中明確提出,“聊城要全面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加快從農業大市向農業強市邁進”。一系列舉措表明,推動農村產業融合是促進農村現代化和城鄉一體化發展的根本出路。
1.1.1 數字普惠金融“縱向”延伸農業產業鏈,豐富農業經營業態
數字普惠金融通過網絡的方式監控農產品產業鏈上的資金和技術,并給予一定支持,降低產業鏈的運營和結算成本。同時,產業鏈金融的數字化發展,使農業供應鏈上的每個環節都能實現智能化、精細化的管理目標,解決了產業鏈上農業經營者之間信息不對稱的問題,將農業生產、加工經營者與市場緊密聯系起來,以促進農業產業鏈進一步延伸[1-2]。
1.1.2 數字普惠金融拓展農業產業主體融資邊界,助力傳統農業產業升級
一是數字普惠金融能以信息技術為載體,打通農村地區“支農”渠道,擴大金融覆蓋范圍,提高農村地區的金融獲得感。二是充分挖掘農業產業主體信用信息,擴大農業產業主體融資邊界,減少農村產業在金融市場中的交易成本與制度摩擦,刺激農民對信貸的需要。三是利用數字化信用體系可以降低信貸主體身份認證成本,構建線上融資平臺,拓寬普惠金融供給渠道,助力數字普惠金融推動傳統農業轉型升級。
1.1.3 數字普惠金融促進農業多功能發揮,提升農業產業融合的價值鏈
數字普惠金融通過數字化的方式介入農業生產,通過革新生產技術、農用工具、特色產品等,提升了農業生產效能,促使農業生產方式轉型,進而提升農業價值鏈。此外,數字普惠金融能夠利用數字化技術實現農產品各個環節的高效連接,克服因信息不對稱造成的農產品價格扭曲和產業附加值低等問題,從而挖掘產業的真實價值,提升整個產業鏈的投資回報率。
1.1.4 數字普惠金融促進農村完善基礎設施,改善農村產業融合的外部環境
數字普惠金融為新基建提供了融資渠道,為其發展注入了雄厚的資金,推動新基建快速發展。新基建能夠為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營造一個良好的外部環境,從而吸引企業對農村產業融合的相關行業進行投資,推動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此外,數字普惠金融可以協助農村地區引入并運用新技術,增加及擴大農村的工作機會和就業領域,為農業生產提供多元化發展方式,進而提升農村產業融合效率,為農村地區的產業融合創造良好環境,具體見圖1。
1.2.1 精準服務,有力保障政、銀、農對接合作力度和效果
一是以特色產業為重點,創新推動特色產業的融資鏈條。聊城市金融部門圍繞區域內軸承、阿膠等特色優勢產業及產業鏈,確定了每個產業鏈上的“融資鏈長”,為“鏈主”及與之相匹配的中小企業提供“一群一策、一鏈一策”服務,2022 年,聊城市已完成合同總額38 億元的目標。二是強化金融科技賦能,拓展服務覆蓋面。例如建行聊城分行,在山東省范圍內利用“惠眼視圖”商業機會模式,首先啟動了“工業云稅務”的客戶推廣,對230 名有預信貸額度的企業進行了大規模的測試,為各網點業務推廣提供了準確的數據支持。截至目前,已經利用“惠眼視圖”向支行推送商機1 841 個,實現精準營銷。
1.2.2 政策融合創新提升了金融服務效率,有效緩解了涉農產業融資難、融資貴問題
為了更好地促進農地經營權發展,聊城市有關部門發布了《聊城市農村承包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管理辦法(試行)》,截至2023 年3 月末,農地抵押貸款和農村集體資產股權質押貸款余額為40 134.2 萬元。同時,農銀、建銀等金融機構抓住當地強化農村“三資”監管的機遇,通過“銀農直連”方式,構建“三資”監管、“農村產權交易”等一體化金融服務平臺,提升農村資產監管、資金結算和金融服務的效能。此外,為了充分滿足多層次涉農領域主體的資金需求,金融機構將金融創新與銀行的市場定位緊密地聯系起來,推出20 多種貸款產品,已經初步構成了“一銀行一品牌”“一產業一特色”“一縣域一模式”的發展格局。截至2022 年底,聊城市涉農貸款共計1 600.8 億元,較2021 年同期增加8.5%,一改過去幾年的下滑趨勢,累計發放新型農業經營主體貸款64.8 億元,支持新型農業經營主體達7 895 戶,具體見圖2。

圖2 2021 年1 月至2022 年12 月聊城市涉農貸款增長情況
1.2.3 社會信用狀況明顯改善,農村基礎金融服務均等化水平得到提升
一是優化支付環境,金融服務覆蓋到農村的“最后一公里”。促進以助農取款服務為基礎的綜合性、可持續的農村支付服務體系建立,有效滿足了“三農”多元化的支付服務需求。截至2023 年3 月底,聊城市布設鄉鎮銀行網點已達到304 個,助農取款點7 750 個,ATM 機1 790 臺,各類POS 機4.1 萬余臺,其他銀行卡受理終端6 600 臺,構建了“支付+電商+政務+便民”四位一體的服務品牌。二是“雙線”推進,農村信用體系建設邁出了新步伐。聊城市依托涉農金融機構推進“三信”評估,引導農商行深化整村授信,農業經營主體的信貸可得性顯著提升。截至2023 年3 月末,聊城市評定信用戶116.23 萬戶,信用戶貸款余額達到416.9 億元。
數字普惠金融以數字技術為基礎,促進農村產業融合價值鏈升級,但在促進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方面還存在較大差距。為了解決當前聊城市數字普惠金融賦能農村產業融合瓶頸問題,對13 家金融機構210 名銀行員工開展問卷調查,最終獲得有效問卷190 份,有效率90.47%;對134 家新型農業企業共212 名受訪者進行問卷調查,調查其對數字普惠金融助力農村產業融合現狀的滿意程度,獲得有效問卷200 份,有效回收率為94.3%。具體分析結果如下。
供應鏈金融是數字普惠金融支持農村產業融合的重要方式,調查中發現,83.5%的銀行認為農業產業鏈核心企業配合度不足是數字普惠金融支持農村產業融合的主障礙,究其原因有以下2 個方面。一是由于龍頭企業數量較少,規模較小,缺乏資本積累,對供應鏈融資的支持力度較小。目前,聊城市僅有1 個國家級和16 個省級龍頭企業,與數量眾多的農戶和農村小企業相比,難以為其提供充足的支持。二是農業產業鏈上的龍頭企業參與供應鏈融資的動力不足。這主要是由于大多數供應鏈融資會占據龍頭企業的信用額度,從而給農業產業鏈上的龍頭企業帶來額外的壓力。
調查發現,47.8%的銀行將農戶、企業融資意愿低列為農村地區數字普惠金融的主要障礙。一是農業經營主體對數字普惠性金融認識和接受程度不高。調查顯示,農業經營主體中有35%表示從未聽說過數字普惠金融、12%不愿意使用數字普惠金融、70%對數字普惠金融持懷疑態度。二是農業經營主體對銀行借貸融資需求較低。在農業經營主體貸款方式的調查中,46.5%農業經營主體以人情貸款為主,只有21%農業經營主體選擇銀行貸款。此外,在銀行貸款方面,75%農業經營主體在銀行柜臺進行貸款,其對網絡銀行等新型金融產品心存疑慮。據調查,聊城市僅有不到20%的農民留守農村,銀行對接業務也以老弱婦孺為主,移動銀行等網絡銀行的營銷難度較大。45.67%的銀行認為此因素是制約農業經營主體參與數字普惠金融積極性的重要因素之一。
調查顯示,38.9%的銀行認為金融產品創新不足是數字普惠金融賦能農村產業融合的主要障礙。盡管聊城市數字金融賦能農村產業融合已經展現出百花齊放的示范效應,但各金融機構的資金貢獻度較小,尚未形成規模效應。通過對使用金融貸款產品的農業經營主體調查發現,56.5%的農業經營主體認為現有信貸產品門檻較高、額度較小,不能滿足經營發展需求。此外,在被調查的農業經營主體中,其貸款以抵押和擔保貸款為主,占比達30.5%。在對部分產業園的走訪中,部分農業經營主體表示,雖然金融機構針對農村產業開發了一些新的信貸品種,但是等其去辦理時發現該信貸額度早已不足,只能放棄辦理。在對導致金融產品創新力度不足的原因進行調查中發現,75.8%的銀行將其歸咎于產品缺乏創新設計、風險評估等專業人才不足。一家農行的負責人表示,該銀行的創新權限集中在總行,基層分行只負責執行和推廣,不能及時滿足農業經營主體的融資需要。
25.78%的銀行認為外部支持不足影響了數字普惠金融支持農村產業融合發展。一是政府補助力度不夠。目前,在推動數字普惠金融發展過程中,僅5 家金融機構得到了政府政策支持。此外,財政補貼發放的速度較慢,影響了農業經營利用資金的效率。134 家農業經營主體中僅20 家享受了財政補貼,而有15 家表示,雖然享受了財政補貼,但從資金批復到下達往往耗時1~2 個月。這也是由于地方政府對補助資金的分配和使用缺乏監督和控制,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補助資金使用效果。二是缺乏外部擔保和保險的支持。農業產業融合相關的產業鏈投資周期長、管理風險大,需要保險、擔保等措施的支持和支撐。但56%的農戶因擔保不足而未向銀行申請信貸,73%的農戶認為未參保是因可供選擇的農產品保險太少。平安保險的相關人士表示,目前農業保險的利潤率低,商業損失較大,業務員對農業保險的推廣也比較少。三是頂層設計引導不完善。當前相關政策更多的是注重“托底”,在數字普惠金融方面側重于服務鄉村振興,對面向農村產業融合的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前景、規劃等方面,缺乏服務標準和規范的頂層設計[3]。
23.2%的銀行認為農村信用信息平臺等基礎設施建設比較緩慢,影響了農村產業融合、金融創新和要素資源配置。具體來說,聊城市各縣正在大力發展大數據信息系統,但是面臨標準不統一、信用信息收集不全面、資金支持不足等問題。此外,聊城市轄內的法人機構在數據方面采用自主研發或與有關政府部門聯合建立的數據平臺,存在企業關鍵信息采集缺失問題,無法對農業經營主體進行“精準畫像”,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銀行放貸和貸款評估的效率。同時,我國金融技術的底層鏈接還不完善,向農村地區延伸深度不夠。在農村電商平臺中,未構成一條具有數據生成、整合和應用的金融科技鏈。
一是積極發展農業核心企業。大力發展當地的特色產業,培育一批具有自身特點的龍頭農業企業,通過其帶動農業產業鏈發展。二是加大對龍頭企業的激勵與補助力度。如對農業核心企業給予財政獎補和金融信貸支持,加大對農業核心企業獎補力度,提高其“聯農帶農”能力。三是提高農業核心企業對數字普惠金融的認識。采取加大宣傳力度等多種方式來指導農業核心企業改變思想,增強社會責任感,提升信息共享意識,最大限度發揮其對農村經濟發展的引領作用。
一是針對聊城市縣級以上工業集中區、示范園區和特色工業集中區,制定“一鏈一策”的融資計劃,以“供應鏈融資”等方式全面覆蓋產業鏈上、下游各環節,促進農村產業融合發展。二是結合農村產權特點,積極開展農村承包土地經營權、農村集體資產股權和訂單、應收賬款等貸款業務。三是對設施農業和農用機械設備的融資方式進行改革,擴大對農村財產的抵押和擔保范圍,對農用機械、大棚設施、活體牲畜、水產養殖設施等進行抵押和擔保。
一是規范建立金融風險緩釋機制。建立一個由財政部門、金融機構等多方出資的風險保障基金池,對風險代償條件、代償流程等方面進行詳細規定,以實現金融支農風險和效益之間的均衡。二是健全農村信用保證的金融扶持體系。建議加強財政金融政策的融合,健全農地銀擔合作體制,指導銀行創新銀擔業務,如開展信貸+保險、保險+期貨等金融業務;優化保險業務,以豐富農業數字化普惠金融的風險防范與分攤方式,進而積極推動農業產業發展[4]。
一是發揮政策導向,完善數字普惠金融賦能農村產業融合發展頂層設計。從頂層加強農業產業融合與數字普惠金融之間的合作與協調,并根據聊城市區域農業發展特點,制定短、中、長期多層次的發展規劃,保證規劃科學、可行,充分發揮政策引導效果。二是強化政策聯動機制。各個部門要明確分工、各司其職,共享新型農業經營主體政策、信息資源,共同開展政策宣傳、銀農對接等工作。同時,健全各項政策的督查機制,構建一套全面的監督體系,以保證政策落實到位,充分體現政策優越性,有效預防資金挪用和金融風險。三是加大對數字普惠金融支農的扶持力度。如實施數字普惠金融稅收優惠政策、對農村金融機構給予定向費用補貼,引導農村金融機構支農支小。
一是推進建設農村金融服務體系。指導銀行增加在農村地區的金融服務渠道及智能終端的分布,進而完善農村金融機構服務點的基本金融服務功能。二是強化農村信用體系建設。構建科學的信用評價制度,加強普及信用觀念,營造良好的信用生態,促進農村地區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健全農村產權的確權頒證、抵押登記、評估處置機制,扶持金融機構發展農村承包土地經營權、農村集體資產股權質押貸款等。三是加快信息共享基礎設施建設。以當地政府部門的大數據管理局為依托,形成一個全面、規范、動態的“數據資源庫”,為金融機構在企業信用評估、金融產品創新等方面決策提供支持,從而提升數字普惠金融賦能農村產業融合的效能[5]。
在新時代,要想促進農村各業態的全面發展,需要有足夠的金融支持。數字普惠金融將數字技術與金融相結合,通過提供個性化的金融產品與服務,降低了鄉村金融的經營成本,進一步拓展了鄉村“三產”的發展空間。然而,當前數字普惠金融賦能農村產業融合時,還存在基礎設施不健全、農業產業鏈核心企業配合度不高等問題,這成為制約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瓶頸。因此,文章以聊城市數字普惠金融促進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為切入點,剖析數字普惠金融支持農村產業融合存在的難點,歸納農村地區數字普惠金融的改進路徑,以此激發聊城市農村經濟活力及內生動力,促進聊城市農村地區經濟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