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現代農機裝備產業鏈創新能力淺析

□邵雅婷，錢卓瑛，費 焱

（1.衢州職業技術學院，浙江 衢州 324000；2.金華市科技信息研究院，浙江 金華 321000；3.金華市農業科學研究院，浙江 金華 321000）

我國耕地面積僅占世界的7%，卻要養育22%的世界人口。特別是隨著近年來國際地緣政治風險和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確保糧食安全和重要農產品有效供給、實現農業產業鏈供應鏈自主可控已成為保障國家安全穩定發展的底線要求。

浙江省作為農業資源小省，“七山一水二分田”的資源稟賦決定了浙江省農業發展必須走“科技化+機械化”的高質量發展路子。一直以來，浙江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視農業機械化和農機裝備發展，2019 年出臺了《關于推進農業機械化和農機裝備產業高質量發展的實施意見》等政策，提出到2025 年，要實現農機裝備制造向“農機強省”邁進[1]。2021 年8 月，浙江省召開農業高質量發展大會，這是浙江省首次以農業高質量發展為主題召開會議，科技強農、機械強農站上了浙江省農業現代化發展“C 位”。浙江省農業人口不斷縮小、老齡化問題突出，這一系列的現實問題都在倒逼浙江省加快農機裝備產業高質量發展。

因此，在鄉村振興和共同富裕的新形勢、新要求下，全面梳理浙江省農機裝備產業在創新平臺、創新主體、創新載體、科技人才等方面的創新資源配置情況，對于找出制約農機裝備產業鏈、創新鏈雙鏈融合的突破口具有重要意義。

1 浙江省農機裝備產業創新能力剖析

浙江省是全國重要的現代農機裝備研發和生產制造基地。2020 年，全省現代農機裝備制造產業總產值約790 億元，居全國第4 位（僅次于山東省、江蘇省、河南省），在植保機械、排灌機械、收獲機械、茶葉機械、動力機械、糧食烘干倉儲設備、漁業養殖機械、設施農業裝備、食用菌機械、智能控制系統等10 個重點農業機械產品領域具有較強的競爭優勢。從產業集群來看，已形成衢州市茶葉機械、紹興市農機動力裝備、臺州市植保水泵漁業養殖機械、臺州市聯合收割機、永康市動力耕作園林機械、麗水市食用菌機械、嘉興市設施農業裝備等七大現代農機裝備產業集群。其中，臺州市植保機械國內外市場占有率均在35%以上，植保噴霧器產品國內市場占有率50%以上，出口產值占全國80%以上；湖州市聯合收割機國內市場占有率25%以上；衢州市被授予“中國茶機之都”稱號，名優茶加工機械國內市場占有率近40%，名優茶加工清潔化流水線占國內高端市場80%以上。從龍頭企業來看，已培育了星光農機、利歐股份、杭齒前進、大葉股份、新界泵業、萬里揚、大元泵業、中堅科技、東音泵業、綠田股份等10 家農機裝備產業鏈上市企業。其中，星光農機是國內農機行業為數不多的整機上市企業，研發的4LZL 聯合收獲機實現進口替代，達到國際先進水平，多種系列規格產品遠銷16 個國家地區，近3 年經濟效益20 億元，出口超5 000 萬美元；四方集團研發的多功能保護型智能水田作業機可替代日本洋馬同類產品無級變速、原地轉向等功能；浙江省宏業裝備科技有限公司研發的雙孢菇工廠化種植智能成套裝備已實現百分百進口替代，截至目前國內市場排名第1 位，2018—2020 年銷售額累計達到了1.5 億元；浙江省小精農機制造有限公司研發的4、6、8 行步行式插秧機均列入國家農業機械專項補貼目錄，AP60 插秧機入選“國家重點新產品”；托普云農入選2019 未來農業百強企業榜單以及杭州市準獨角獸名單。從科研支撐來看，浙江大學、浙江理工大學和浙江農林大學在農機裝備領域科研優勢也十分明顯。其中，浙江大學農業工程入選全國A+學科，研發的植物—環境信息快速感知與物聯網實時監控技術及裝備、包裝食品殺菌與灌裝高性能裝備關鍵技術及應用成果分獲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和技術發明二等獎。近年來，相關單位參與起草各類標準119 項，認定現代農機裝備首臺（套）21 項，相關技術水平走在全國前列。

2 浙江省農機裝備產業發展困境

2.1 技術問題

一是關鍵核心技術受制于人，裝備一致性、可靠性有待提升。傳動機構、液壓元器件、密封件、傳感器高性能芯片等農機關鍵零部件制造水平及熱處理、裝配工藝等關鍵工序能力較弱，與國外一線品牌相比，國內自主研發裝備性能一致性和可靠性相對偏低，高端農機裝備和關鍵零部件大多依賴進口，“卡脖子”問題較為突出。

二是農機裝備創新產品供給不足。丘陵山地特色農機裝備無機可用、無機好用的問題突出[2]。對照日本設施農業精細作業裝備、水田高質量平整機械等多品種、多場景、復雜地形機械化作業裝備方面仍存在較大差距，水田耕整機、林果采收機、乘坐式采茶機、蔬菜移栽收獲機等耕、種、管、收多環節特色小型化、輕量化農機裝備供給不足。農用動力機械主要集中在147.1 kW 以下，與國際品牌約翰迪爾（294.2 kW 以上）、河南省一拖股份、山東省雷沃（147.1 kW 以上等）相比仍有較大差距，大功率大田農業作業機械以及集耕、整、種、肥于一體的復合型、多功能、集成化裝備相對缺乏。

三是智能化農機裝備缺乏、精準作業水平較低[3]。目前農機智能化尚以加裝信息化設備為主，還存在農業智能傳感器集成化程度偏低、動植物模型與智能決策準確度較低、智能感知—分析—決策—作業系統解決方案欠缺等問題，而歐美發達國家農機普遍配備測產系統和反饋調控系統，在作業時可根據實際情況調整各種參數，確保擁有良好效果。無人駕駛農機雖與美國等水平基本相當，但受衛星差分信號等關鍵核心技術影響，作業精準度仍有較明顯差距，如表1 所示。

表1 浙江省農機裝備亟待解決的問題及技術需求

2.2 創新平臺布局問題

高能級創新平臺作為突破農機裝備關鍵核心技術瓶頸，強化農機裝備技術供給的重要舉措，國內優勢地區紛紛加強創新平臺布局。河南省創建全國唯一農機裝備領域國家級制造業創新中心，山東省建成省級智能農機裝備技術創新中心，江蘇省在旋耕機械、植保裝備等多個細分領域建設省級創新平臺，浙江省在農業裝備領域的高能級創新平臺布局卻稍顯落后。當前，浙江省農機裝備產業自主研發能力相對薄弱，大部分企業研發費用占企業銷售額的比重不足2%，新品開發多以模仿為主，產品同質化嚴重，技術水平、操作性能、田間適應性和乘用舒適度相對落后，農機裝備質量穩定性、性能一致性、疲勞可靠性與久保田、洋馬、久富等國內外一線品牌存在相當差距[4]，具體見表2。

表2 國內優勢區域省級以上農機裝備創新平臺建設情況

2.3 創新人才緊缺問題

相關調查結果顯示，2019 年全國28 所高校招收農機裝備碩士生總數不足700 人，農機專業研究生與本科生招生人數比僅為0.1%，預計到2025 年中國農機專業人才缺口將達44 萬人[5]。從學科設置來看，目前僅浙江大學設有農業工程學科和專業，浙江理工大學等高校僅有農機研究方向，未設置相應的學科和專業，其他高校中僅有少量科研力量從事農機研發，這導致浙江省農機裝備專業技術人才整體匱乏，基層農機管理、推廣和運維人才短缺和結構老化。據初步測算，浙江省農機專業人才缺口在5 萬人左右。

此外，由于農機研發人員、工程技術人員、專業化農機作業和服務人員等多環節人才培養相對獨立，人才培養體系融合度不夠，無法有效發揮農機人才作用。目前，浙江省省級（重點）企業研究院和高新技術企業研發中心研究人員仍以機械、電氣專業為主，缺乏農藝研究人員參與農機裝備的協同研發，人才問題已成為制約浙江省農機裝備產業發展關鍵因素[6]。

2.4 企業實力問題

浙江省農機制造業領域沒有年產值超過50 億元的企業，年產值超10 億元的企業約3 家，年產值超過1 億元的企業約50 家，與國內排名前三且均有百億級農機制造企業的省份相比，差距十分明顯。專注于農機研發生產制造的上市企業僅湖州市星光農機1 家，與山東省8 家和江蘇省7 家有明顯差距[7]。

3 對策及建議

基于上述浙江省農機裝備產業創新能力的分析發現，主要存在關鍵核心技術受制于人、高能級創新平臺布局存留空白、專業創新人才緊缺和創新主體實力不足等問題，因此加快建設高能級農機裝備領域關鍵共性技術平臺至關重要。

3.1 實施關鍵核心技術攻關工程

圍繞國家和浙江省現代農業領域重大戰略任務、重大創新需求，面向浙江省農業科創高地建設，聚焦農業機械裝備產業關鍵領域，把握國內外技術發展趨勢，堅持系統化、前瞻性、科學化規劃布局，以攻克農機裝備領域關鍵“卡脖子”技術、補齊浙江省農機裝備產業發展短板為基礎，建設省級農機裝備領域關鍵共性技術平臺。

充分調動創建單位的建設主體功能，以關鍵核心技術攻關重大任務為牽引，由創新能力突出的優質企業牽頭，政府部門緊密參與，將產業鏈上下游優勢企業、有效組織科研機構和高等院校協同攻關，提高產業鏈自主可控能力[8]。

3.2 實施科技企業量質并舉培育工程

政府部門出臺相關舉措鼓勵農業科技人員領辦創辦科技型中小企業，促進一批科技型小微企業上規升級；建立農業企業全生命周期培育體系，引導各地滾動梳理創新基礎好、有發展潛力的高成長科技型中小企業，納入高新技術企業培育后備庫進行精心扶持，加快培育高新技術企業。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發揮龍頭企業產業鏈帶動作用，推動產業鏈上下游企業對接，推進浙江省農機企業大、中、小融通發展，培育農機裝備產業集群，提升產業能級，構建良性的產業生態系統[9]。

3.3 實施專業化農機成果轉化工程

以農機裝備領域關鍵共性技術平臺為主體，多個產業基地為重要支撐，打造集“孵化基地+創新制造園區+檢測鑒定平臺+農機創新試驗基地+農機農藝融合示范基地”于一體的成果轉化體系，為推動農技成果盡早認定為新產品并入選推廣目錄、開展應用推廣提供全鏈條支撐[10]。

3.4 實施農業科技人才引培工程

堅持以產業共性需求和應用為牽引，推動協同創新的育人機制改革，培養高水平農業機械裝備領域技能人才與產業人才。推進科學研究與產業創新的深度融合，探索體制內學術科研團隊與市場化產業技術團隊的協同創新機制，逐步建立特色農業機械裝備領域“產、教”融合創新體系。在加大人才培養力度的基礎上，應用多種模式引進國內外尖端技術人才和創業團隊，以產業發展培養人才，并引才、留才，打造浙江省農業機械裝備“人才蓄水池”。

4 結束語

浙江省作為農業資源小省，推進農業機械化和農機裝備產業高質量發展是探索共同富裕“浙江省路徑”的使命所在。目前，浙江省現代農機裝備產業主要存在關鍵核心技術受制于人、高能級創新平臺布局稍顯落后、專業創新人才緊缺和創新主體實力不足等問題。基于此，加快建設高能級農機裝備領域關鍵共性技術平臺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