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學,鄭洪博,武藝芳
(1.廣東財經大學國際商學院, 廣東廣州 510320;2.廣東財經大學信息學院,廣東廣州 510320;3.廣州工商學院商學院,廣東廣州 510850)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要加快發展方式綠色轉型,實施全面節約戰略,發展綠色低碳產業,倡導綠色消費,推動形成綠色低碳的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當前,經濟社會的發展導致能源消耗提高,而能源利用效率提升速度不足以滿足當前發展需求,制造業城市正是能源消耗較多、碳排放量大且污染排放嚴重的典型區域[1]。因此,有必要考察典型制造業城市的綠色轉型效率和綠色創新機制。典型制造業城市以傳統制造業(主要為加工貿易)為主導產業,主要分布在我國東部地區,特別是江蘇、浙江、福建、廣東等沿海省份。狹義的傳統制造業主要由勞動密集型產業組成,這些產業主要依賴自然資源和勞動力優勢,科技含量低、產業附加值低、缺乏創新能力和應變能力。目前,這些典型制造業城市正處在人口和污染物排放量最大的階段,也是經濟增長和資源環境消耗“脫鉤”的關鍵階段,具有明顯的結構變化特點。為實現“雙碳”目標,制造業城市在降碳、減污、擴綠、增長等方面采取了諸多節約集約性的綠色轉型行動,但城市的綠色轉型效率以及為提升效率之需采取何種綠色創新機制值得政府和學術界關注。佛山是一個以工業為主導、三大產業協同發展的典型制造業城市,具有制造業城市典型的經濟發展模式,但由于其綠色轉變速度較慢,烙上了資源與環境承載量日益下降的印記。2015 年,佛山市被國家發展改革委認定為“制造業轉型”綜合改革試點城市。 “雙碳”目標下,對典型制造業城市之一——佛山市的綠色轉型模式探索,有望解決典型制造業城市經濟發展與環境之間的矛盾。
綠色轉型的目的是實現可持續發展和環境效益的協調發展,但其困難在于保持經濟效益和生態環境效益的有機統一,現如今,多數區域選擇采取擺脫傳統發展模式向清潔、循環、低碳發展的遞進過程。近些年來,關于綠色轉型的研究仍處在探索的過程中,其定義尚未統一[2,3]。“綠色”理念已在世界范圍內形成了一個普遍的認識,即在經濟社會的發展過程中,環境保護和生態文明的發展是確保可持續發展的關鍵要素。它們相互依存,共同推動著經濟、社會和環境的協調發展,以滿足當前和未來世代的需要[4]。所謂“轉型”,可認為是一場較大規模的制度變革或經濟體制模式的改變[5]。城市的“綠色轉型”,其核心是由人與自然分離、經濟社會生態分割的發展形式,向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以及經濟、社會、生態協調的發展形式轉變。Collier 等認為,城市經濟發展模式的轉型和經濟水平增長面臨著綠色基礎設施規劃、應用合作響應的創新設計等諸多挑戰,推進城市綠色轉型實踐需要運用協同的方法[6]。實施綠色轉型既可以實現經濟發展、文明進步、社會和諧、環境友好,又能夠減少碳排放污染,提升資源利用效率[7]。在指標體系上的研究方面,王艷秋等圍繞構成動力系統的經濟、社會、資源、環境、科技五大子系統,構建了資源型城市綠色轉型能力評價指標體系,對大慶市的綠色轉型能力進行了評價[8]。聶雷等從經濟發展、社會民生和生態環境三個層面構建了資源型城市綠色轉型績效評價指標體系,展開了對資源型城市的綠色轉型績效評價[9]。Shi 等基于低碳城市概念的理論框架,整合了三個指數系統的觀點,即“DPSIR 模型”,“復雜生態系統”與“碳源—匯流”,從現有低碳城市評估指數系統中提取共同指標,建立了一個低碳城市的標準化評估指數系統對廈門的綠色發展進行實證分析[10]。在城市的綠色效率研究方法方面,林伯強等和涂正革等都使用了內生方向性距離函數在超效率數據包絡分析法(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DEA)框架下構建評價城市和地區的綠色經濟效率影響的模型[11,12]。劉旭紅等運用因子分析法對中國區域內的綠色創新效率效益進行了評估[13]。張峰等使用隨機前沿分析法對綠色技術的創新效率進行了測算[14]。此外,還有學者采用雙重差分模型對綠色經濟效率的效應進行了評估[15-18]。但文獻研究顯示,考慮多投入和多產出的DEA 占據主流地位。白雪潔等基于涵蓋政府科教支持跨期作用的壞產出動態Slacks-Based Measure 模型,對2005—2012 年中國資源衰退型城市的轉型效率[19]進行評價。錢麗等利用共享投入關聯兩階段DEA 模型測度2008—2015 年中國工業企業綠色研發和成果轉化效率,得出中國區域綠色創新效率呈現出東部向中西部逐漸遞減的分布特征[20]。劉陽等以京津冀城市群、山東半島城市群、長三角城市群以及珠三角城市群為研究對象,采用三階段DEA 方法,綜合測度了四大沿海城市群綠色效率的時空特征[21]。
盡管已存在不少城市綠色轉型相關研究,但針對典型制造業城市的綠色轉型相關研究比較罕見。因此,典型制造業城市綠色轉型仍有很多問題值得研究:①有關典型制造業城市綠色轉型效率評價研究應涵蓋“雙碳”目標,采用何種評價方法才能科學地包含“雙碳”目標,并反映制造業城市綠色轉型效率?②典型制造業城市綠色轉型模式采取何種創新機制能助推地方經濟發展和生態環境保護?③城市綠色轉型發展研究框架及指標不夠完善、需要進一步拓展研究、缺少有關典型制造業城市綠色轉型效率測量的相關研究,并且需要對相關影響因素進行探究。因此,本文以典型制造業城市——佛山市為例,通過非期望超效率的(Slack Based Model, SBM)模型研究典型制造業城市綠色發展效率時間演變,辨識效率變動類型,并探討影響效率發展的因素,最終探討綠色創新機制如何助力典型制造業城市的降碳、減污、擴綠、增長的“雙碳”目標實現。
基于中國資源型城市的發展特征,《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2013—2020 年)》從經濟、社會和環境三個層面構建了資源型城市綠色轉型績效評價指標體系[22]。歐洲環境署在1993 年提出了驅動力—壓力—狀態—影響—響應(DPSIR)模型,通過DPSIR 模型,研究人員可以識別并分析環境問題產生的原因(驅動力和壓力),理解環境的現狀和變化(狀態),評估環境對社會經濟的影響(影響),并提出相應的措施和政策來應對問題(響應)。該分析框架能夠有效拓展環境、社會和經濟協調發展的理論基礎研究,進而推動可持續發展的目標[23]。但由于影響制造業城市的綠色轉型因素比較復雜,基于DPSIR 框架指標體系在一定程度上忽視了指標間的因果關系,未將不同指標關聯成一個有機整體。因此,本文依據DPSIR 框架,結合典型制造業城市佛山市的實際情況,選擇經典的驅動力—壓力—狀態—響應理論框架(DPSR)構建本文的指標體系。DPSIR 框架更加簡潔,由四個核心組成部分構成,即驅動力、壓力、狀態和響應。DPSIR 框架不包含“影響”層次,更容易量化和測量典型制造業城市的綠色轉型,這使得指標更容易理解和應用。其中驅動力(D)維度代表綠色經濟系統的內部動力,壓力(P)維度指在經濟社會發展過程中產生的資源環境與能源壓力,狀態(S)維度指標主要體現由于資源、能源等壓力的沖擊以及政策響應下共同作用產生的經濟、社會與環境狀態,反過來作用于社會與教育科技等響應(R)維度推動經濟發展產生動力實現綠色經濟高質量發展循環系統。在考慮可靠性和可操作性的前提下,綜合考慮了相關文獻、理論梳理和國內外知名專家同行的觀點[24-30],依據前文界定的“城市綠色轉型”核心概念,選取了31 個三級指標作為衡量典型制造業城市佛山市綠色轉型的評價指標(表1)。對指標屬性的界定為:正向指標,指隨著指標數值的增加,評價對象的績效得分也隨之提高;負向指標,指隨著指標數值的增加,評價對象的績效得分會下降;中向指標,指既可以是正向指標,也可以是負向指標的指標,它既可以促進績效的進一步提升,也可以產生負面影響。例如,中向指標中的人均水資源的充足程度對城市綠色轉型起著直接的影響,充足的水資源可以為城市提供生活、生產和環境保護等方面的基礎保障,促進城市各項工作的正常開展。如果城市人均水資源不足,就會影響城市環境的改善和可持續發展,無法支持城市的綠色轉型和可持續發展;但是過度使用或浪費水資源以及高水耗行業的存在可能對城市綠色轉型產生負面影響,增加了城市綠色轉型的難度。因此,該典型制造業城市的綠色轉型效率評價指標體系框架既能覆蓋社會、經濟、資源和環境等所需要的要素,又能描述系統間復雜的因果關系。

表1 “雙碳”目標下制造業城市綠色轉型效率評價指標體系
2.2.1 原始指標體系及數據歸一化處理
設X=(xij)m×n,X'=(xij' )m×n,Xij為標準化前的指標數值;xij'為標準化后的指標數值;m為評價年份;γ為評價指標的個數。
(1)正向指標的標準化。正向指標的數值越大表明生態環境質量越好,正向指標的標準化公式為式(1):
(2)負向指標的標準化。負向指標的數值越大表明生態環境質量越差,負向指標的標準化公式為式(2):
(3)中向指標的標準化。中向指標是指指標越接近某一個規定值越好的指標。中向指標的標準化公式為式(3):
(4)指標權重的確定。權重的主要計算方法有德爾菲法、層次分析法、變差系數法和熵權法等。其中,德爾菲法和層次分析法具有較強的主觀性,在一定程度上可能影響評價結果的客觀性。鑒于此,文章選取熵值法計算指標權重。熵值法是一種常用的客觀賦權重方法,一般認為,信息熵值越大,系統的結構就越均衡,差異性越小,指標的權重就越小,反之亦然。運用熵值法計算權重主要分為以下步驟:
步驟1:比重的確定
步驟2:熵值ej計算
步驟3:變異系數rj計算
步驟4:權重v的計算,記v={v1,v2, … ,vn}為權重向量
2.2.2 數據來源
數據來自2006—2020 年《中國城市建筑統計年鑒》《廣東省統計年鑒》《佛山市統計年鑒》。缺失數據采用均值填充、自回歸填充等方法補全,其中各準則層面利用永續盤存法對指標進行存量計算。指標權重的處理結果見表2。

表2 三級指標的權重及排名
從表2 可以看出科技固定資產投資額權量最高,響應中的指標有7 個排名前15,說明響應中所蘊含的指標對典型制造業城市的綠色轉型影響很大,同時驅動力中的常用耕地面積以及人均地方公共財政預算收入可以很好地體現制造業城市的綠色發展程度;均衡狀態中的建成區綠地率和人均公園綠地面積也可以體現制造業城市的綠色發展程度;壓力內所包含指標的影響程度相對較小。
2.3.1 綠色轉型綜合指數測算
通過測算佛山市2005—2019 年的綠色轉型水平,可以為制造業城市的綠色轉型提供定量依據,綠色轉型水平綜合指數(T)計算方法如公式(8)所示:
其中,W1,W2,…,Wn為主成分分析法求出的指標權重。
綠色轉型綜合指數的作用:①對準則層數據做面板回歸,探討相互作用機理;②可作為評價城市綠色轉型效率模型的輸入數據。
2.3.2 非期望產出的超效率SBM 模型
數據包絡分析法是當今應用最廣泛的生產效率度量分析工具之一,但是經典的DEA 模型要求的是投入盡可能縮減而產出必須盡可能擴大。然而,該模型并不適用于考慮降碳、減污、擴綠、均衡增長的綠色轉型效率評估。因為如果在考慮非期望產出情況下,不管投入多少,均不期望生產出更多的廢棄物。因此,經濟發展最有效率的生產方式一定是綠色的生產方式:即使用更少的投入獲得更多的期望產出及更少的非期望產出,模型如式(9)至式(14)所示:
sx∈Rx、sz∈Rs2,其分別表示投入和非期望產出的過剩量,sy∈Rs1則代表期望產出的短缺量。ρ表示決策單元的效率值,m、s1和s2代表投入、期望產出和非期望產出的變量個數。
該模型的優點是能較好地解決有效決策單元之間無法排序的問題,解決了傳統SBM 模型不能對效率值等于1 的多個決策單元進行比較和排名的問題。非期望產出超效率SBM 模型可以用于評估單個城市的效率,它是一種非參數的線性規劃方法,可以同時考慮輸入和輸出的變量,并考慮輸入和輸出變量之間的相互關系[31-33]。超效率SBM 模型通過引入一組虛擬的基準點,依據其信息來評估城市的效率,求出城市與最優狀態之間的差距。非期望產出的超效率SBM模型可以考慮城市生產過程中的不確定性,并對城市的效率進行更全面的評估。通過對城市的資源利用情況進行評估,進而找出城市存在的潛在浪費,提出相應的改進措施[34,35]。該模型作為一種有效的工具,幫助城市管理者和政府制定相應的政策措施,提高城市的經濟效益和促進城市的可持續發展。
為了更好地判別現行政策能否為“雙碳”目標下的佛山市綠色轉型帶來預期效果,以及現行政策是否對典型制造業城市具有普適價值,需要進行預測分析。本文通過觀察歷史數據的變化規律預測未來的值,利用SPSS 27.0 軟件的ARIMA(0,0,0)模型對綠色轉型效率值T進行時間序列預測,得出佛山市未來十年的綠色轉型效率值預測結果,并分析在現行政策的指導下典型制造業城市是否能完成綠色轉型,以及“雙碳”目標是否可以按期達標。
3.1.1 佛山市指標歸一化處理結果分析
根據研究指標數據的處理方法,得到準則層的歸一化處理結果(表3)。

表3 準則層歸一化結果
從表3 的準則層歸一化結果可以看出,驅動力指標均值在近十年基本維持在0.47 左右,驅動力因素趨于穩定狀態,城市發展的驅動力充足,人均地方公共財政預算收入為典型制造業城市綠色轉型發展提供了強勁支撐,推動了綠色轉型向趨好發展。表明佛山市綠色轉型呈趨緩態勢,基調定為穩中求進,努力追求實現“穩增長、促轉型”的目標,但是整體上驅動力指標一直維持在較高水平。
壓力指標均值在近年來基本保持在0.51 左右,表明佛山市的綠色轉型過程中已經趨于穩定,上升幅度很小。由于佛山市生態環境的脆弱性與經濟、社會發展之間存在著巨大的沖突,耕地大量占用,資源消耗巨大,污染物大量排放,對生態環境構成了極大的威脅,給城市的生態環境保護帶來了巨大的挑戰。如何在保證社會和經濟的高速發展的前提下,緩解其對環境的壓力,減少能源消耗,是典型制造業城市實現綠色轉型發展的一個重點。
均衡狀態指標的比重呈逐年上升趨勢,從2008年0.17 發展到2019 年的0.84。通過回訪調研發現,第二、第三產業的占比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其中減少第二產業比重和提高第三產業比重,可以降低對資源的過度消耗和環境污染,有助于城市綠色轉型。生活垃圾無害化處理率和城鎮污水處理率的提高意味著更多的垃圾得到有效處理和有效減少了污水對水體的污染。這些指標的提升將有助于城市實現綠色發展,推動城市朝著健康、宜居、可持續的方向發展。典型制造業城市應該加強對平衡狀態的各項指數的關注,以促進典型制造業城市的生態環境改善,促進城市的綠色轉型。
響應指標保持著直線上升態勢,并且影響程度最高,說明佛山市政府切實將投資政策落到實處。通過增加各方面的投資額與經費支出,有助于城市的基礎設施建設、環保技術的研發和提升市民的環保意識。在政府推動下,佛山市的的綠色轉型日益受到社會各界的重視,從而促使響應系統的狀態保持直線上升。在綠色轉型過程中響應系統的各個指標顯示,持續的改善對推動典型制造業城市的綠色轉型產生很強的正向作用,推動佛山市朝著更綠色的方向發展。
3.1.2 佛山市綠色轉型指數計算結果
根據佛山市三級指標和二級指標的歸一化處理結果(表2 和表3),將二級指標歸一化的值乘上三級指標對應權重可求得一級指標歸一化結果,即佛山市綠色轉型指數,可作為衡量佛山市綠色轉型的綜合發展指數(圖1)。

圖1 佛山市綠色轉型指數
從圖1 可以發現,典型制造業城市佛山市近15年的綠色轉型水平整體呈上升趨勢,綠色轉型指數從2005 年的0.32 上升到2019 年的0.69,說明佛山市綠色轉型已經取得了一定成效。經過深度回訪調研,筆者發現,佛山市在《佛山市城市總體規劃(2011—2020 年)》獲國務院批準后,數字經濟發展水平不僅得到了提升,而且城市戰略實施也得到了更進一步的貫徹。
歷經數十年的發展和現代化建設,佛山已成為一個先進的制造業和快速發展的工業基地,但是,在發展過程中所形成的“自下而上”的發展格局卻限制了城市形象和城市環境的提升。佛山作為珠三角經濟圈的重要一員,其經濟表現出典型的“外向性”,對佛山市的制造業起到了很大的促進作用。佛山的制造業在適應了國內需求的同時,生產的產品占全球的份額也在持續地擴大,保持著強大的發展動力。然而,當前佛山形成了大量的工業園區聚集,土地資源緊張,盡管佛山市的綠色轉型已經取得了一定的進展,但高能耗生產、廢水、廢氣、噪聲等環境問題仍尚待解決。
3.1.3 綠色轉型效率評價
本文應用非期望產出的超效率SBM 模型,計算資源配置和非期望產出,判別同步性和異質性問題(表4)。從表4 可以發現,佛山市“十二五”期間綠色轉型效率在1.0 到1.5 之間波動,沒有明顯的遞增或遞減趨勢。每年綠色轉型效率的值都在相對接近的范圍內,可以看出佛山市綠色轉型發展相對穩定,只有2010 年增加了0.5,略有波動。這說明佛山市綠色轉型在“十二五”期間呈現良好發展態勢。投入和產出的結構逐漸趨于合理,主要動因表現為:①佛山市堅持以制造業為實體經濟發展為重點,大力推進制造業的強國戰略,維持制造業在經濟結構中的相對比重,兼顧發展優勢傳統產業,加大戰略性新興產業的規模,不斷提升現有產業基礎雄厚的現代化科技創新水平。同時,通過落實并推進供給側結構轉型,加強對需求側的管理,依托國內市場需求,加強與全球市場進行聯通,實現供給驅動需求和需求創造供給之間的高級動態均衡的綠色轉型發展新模式,以期為佛山市探索新的綠色轉型發展模式提供理論依據。②佛山市積極推進全國創新中心的建設,加大力度支持科研創新的資金支持。財政科研資金從原本的30 億元增至102 億元,科研經費比例明顯提高。該發展趨勢表明,佛山市正致力于強化科技創新能力建設,通過加大科研經費的財政投入,為工業技術綠色轉型提供支持,以期在綠色技術創新領域取得更大突破,有助于推動佛山市制造業實現更高水平的綠色科技應用和綠色創新發展,為佛山市綠色轉型提供科技創新支持。③佛山市與廣州市利用地緣優勢,打造大灣區廣佛同城經濟圈,形成“1+4”廣佛融合發展試驗區等多種合作模式,形成區域聯動的綠色轉型新機制。

表4 佛山市綠色轉型效率值
然而,佛山市的綠色轉型效率增長幅度緩慢,其動因主要有:第一,佛山市的傳統工業門類較多,包括陶瓷行業、紡織行業、有色金屬行業、家具行業、鋼鐵行業等,導致佛山工業碳排放占碳排放總量比重達到64.8%,碳排放量高的問題依然嚴重,實現碳達峰碳中和壓力較大,影響了佛山市制造業的綠色轉型效率。第二,社會因素在佛山市制造業綠色轉型效果中存在一定程度的阻礙作用。深入研究佛山市的綠色轉型進程發現,傳統制造業呈衰落趨勢,導致失業人口數量上升。同時,新興產業無法滿足大量就業的需求,對佛山市的綠色轉型進程帶來了挑戰。第三,盡管佛山市的科技投入和研發投入每年都在增加,但制造業的綠色發展相對滯后。其中最主要的困難在于高端科技創新能力不足,無法有效推動數字化轉型,許多中小型制造企業缺乏完成數字化改造的能力,從而影響綠色轉型進程。因此,佛山市在推動綠色轉型進程中,需不斷完善相關環境規制、促進創新環境和市場化進程,有利于提高綠色發展和技術創新效率水平。同時,通過增加要素投入和擴大城市規模等措施來發揮協同發展的綠色轉型效率,助推典型制造業城市的綠色轉型。
將2005—2019 年計算得到的綠色轉型效率值代入ARMRI 模型,可以獲得擬合度及佛山市2020—2029 年綠色轉型效率預測結果,判別該市未來十年的綠色轉型情況(表5)。

表5 2020—2029 年綠色轉型效率預測值
從表5 可以看出,未來十年佛山市的綠色轉型水平將穩步提升,預計到2029 年,綠色轉型的效率值將可達到1.24,達到碳達峰的預期目標。相對于長期預測,雖然ARIMA 模型可能會存在一定的誤差,但是不難看出佛山市綠色轉型效率的整體趨勢呈正向發展,在2030 年完成降碳減污擴綠增長的“雙碳”目標,標志著佛山市碳排放與經濟發展實現脫鉤。同時說明現行政策對于典型制造業城市轉型起到了很好的指導引領作用。通過前文的結果分析,為了更好地推進制造業城市綠色轉型,制造業城市仍需在綠色創新機制上發力,助推制造業城市綠色轉型的“雙碳”目標實現。
在新型冠狀病毒感染暴發后物流系統重組等新情況下,典型制造業城市要高效的綠色經濟轉型的實現“雙碳”目標,必須從科技、環境、管理等方面進行綠色變革,以促進典型制造業城市實現減排、減污、擴綠和提高效益。
(1)加強科技和技術創新。從各評價因子的權重來看,科技固定資產投資額、研究與試驗發展經費(R&D)支出等相應指標均顯著地促進制造業城市科技產業的綠色轉變。為此,典型制造業城市應加強對制造企業的科技創新和技術改造。以綠色轉型為契機,以實體經濟為重點,實現制造業高端化、智能化,促進典型制造業城市的高質量發展和綠色轉型升級,加快建設制造強市,保持制造業比重基本穩定,鞏固提升傳統產業優勢,做大做強戰略性新興產業,不斷提高產業基礎高級化、產業鏈現代化水平,更好地融入全球產業鏈和供應鏈體系。繼續推進佛山制造業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以數字化、智能化賦能制造業轉型升級,推動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深度融合。
(2)提高環境治理創新機制。通過指標的變化和影響可以看出,制造業城市的大氣質量得到改善,綠地率增加,“綠色轉變”成果顯著,但仍需加強廢氣、廢水和固廢的治理,并建立相關的獎勵和限制措施。同時,加快提升城市形象功能品質,不斷增強城鄉區域綠色發展協調性;加快生產生活方式綠色低碳轉型,努力建設青山常在、綠水長流、空氣常新的美麗佛山;加快提高典型制造業城市綠化覆蓋率,增加公園建設,提高人均綠化用地面積,要加強環保管理,提高其環保效益。
(3)倡導綠色低碳生產生活方式。政府需制定實施碳排放達峰行動方案,力爭實現碳排放提前達峰,以碳達峰碳中和牽引產業綠色低碳循環發展。大力推動綠色生產,強化節能減排和環保準入,推進傳統制造業綠色化、清潔化改造。從與低碳觀念有關的行業用電量、生活用電量等指標可以發現必須強化公眾的環保觀念,利用新媒體的形式,制作環保、低碳的宣傳片,宣傳環保知識,促進典型制造業城市企業和市民從衣食住行等多個維度改進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助力典型制造業城市高質量綠色轉型發展。
本文基于DPSR 框架,應用熵值法、非期望產出超效率SBM 模型等方法,對2005—2019 年佛山市綠色轉型效率問題進行了系統性的分析,并提出了典型制造業城市綠色轉型的綠色創新機制,主要結論如下:①2005—2019 年佛山市的綠色轉型效率呈現穩定的提高態勢,但增長緩慢,表現出佛山市經濟發展與綠色轉型不相適應、效率低下等問題,更深層次的作用機制尚未形成。因此,典型制造業城市仍需要進一步完善經濟發展與綠色轉型的作用機制。②通過綠色綜合指數的測定和非期望產出的SBM 模型得到的佛山市綠色轉型的效率結果,發現佛山市的綠色轉變存在著巨大的發展潛力。因此,在宏觀上,佛山市需從經濟、社會、資源和環境四個層面進行協調,在微觀上,需從技術創新、基礎設施建設、環境管理等多個層面入手,提高綠色轉型效率。③典型制造業城市需從科技創新、環境治理和綠色低碳管理意識等方面建立健全創新的綠色轉型體系。
文章理論層面的貢獻在于,結合國內外已有的研究成果,根據DPSR 研究框架,構建了包括驅動力、壓力、均衡狀態和響應4 個維度31 個指標的城市綠色轉型評價指標體系。這31 個指標能夠涵蓋我國典型制造業城市綠色轉型的潛在原因、人類活動對于自然環境的影響、生態系統對于人類健康和社會經濟的影響以及人類為推動可持續發展所制定的積極政策等,為典型制造業城市的綠色轉型提供了一個系統而全面的測評框架,彌補了典型制造業城市在“雙碳”目標下綠色轉型理論研究的不足。目前,針對于城市綠色轉型的研究尺度集中于全國、省域等宏觀范疇,針對制造業城市的綠色轉型效率研究還處在空白階段,導致研究結果示范性與指導性不足。實踐驗證層面的貢獻在于,通過非期望超效率的SBM 函數模型,可以對典型制造業城市綠色綜合指數值和綠色轉型效率提供測算依據。考慮了投入產出的松弛性問題,解決了非期望產出的效率評估問題,不僅可以對于典型制造業城市的綠色轉型效率進行剖析,還可以發現其效率變化的真實來源,為典型制造業城市的綠色轉型制定有針對性的創新機制提供科學依據。
文章的局限在于全面系統的指標體系是制造業城市綠色轉型評價的有效評價方法之一,是宏觀分析,在求權過程中使用熵權法,未使用主成分分析法,主觀上可能存在一定的偏差;在時間序列預測模型上,本文只進行了簡單的仿真預測,后續將持續改進預測模型,以期避免預測的偏差問題。